和情敌结婚的日子(28)
“谁让你吓我。”沈度泰然自若,握得更紧了。
叶南期甩不开他,又抽不回手,气得不行:“有本事你一直握着别松手!”
沈度歪头看他:“你确定?我一直很有本事。”
叶南期:“……”
这人的脸皮可以拿去砌城墙了。
到公墓外时,司机还在候着,见两人牵着手,一脸“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叶南期忍无可忍:“放手!”
沈度发现这样逗叶南期很好玩,也能报一下刚才的仇,闲闲地道:“不放。给你看看,我可有本事了。”
叶南期不可置信:“沈度,你今年三岁?”
“那你五岁,也不大。”
叶南期的坏心情都被他破坏了,现在在往狂躁的方向一路狂奔。
可惜论武力他比不过沈度,论脸皮厚度也只能甘拜下风,只能自暴自弃地随他去了,眼不见心不烦,闭目养神。
然而一闭上眼,情况就更糟糕了。
看不见时,听觉嗅觉触觉都要灵敏许多,沈度的手干燥温暖,握着他凉凉的手,也没变冷,反而渐渐的把他捂热,那点温度跟毒一般,散发到身体各处。
他觉得耳根和脸皮都在发热,忍不住又试图抽了抽手,沈度扭头看他,惊讶道:“你发烧了?”
叶南期闭了闭眼,沉声道:“放手。”
见他真要生气了,沈度赶紧放手。
刚才那种逼仄燥热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叶南期这才欲盖弥彰地道:“车里有点热。”
他低垂着眼,睫毛乱颤,脸色尚带着绯色,沈度也觉得有点热了,胡乱点点头,没话找话:“休假快结束了,你的新剧要开机了吧?”
叶南期点点头。
沈度自言自语:“还没看过你的电影……”
他之前讨厌叶南期,但凡演员表上有叶南期三个字,一概敬而远之,现在一想到身边的人拍过电影,又抓心挠肺地想立刻看看,他在荧幕上的表现是什么样的。
叶南期耸耸肩,坦然道:“我就拍过一次电影,还是男N号,戏份不多。”
沈度随口道:“不嫌弃。”
说着就摸出手机,搜了搜叶南期的名字。
不得不说,叶南期为了自黑,也算下了血本,一搜他的名字,铺天盖地都是绯闻,难为粉丝还觉得他是太阳,温暖如春。
沈度也能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想在娱乐圈里保持清白太难,让自己一开始就是污浊的,也会少了很多觊觎——虽然是个男人,但叶南期确实生得是很美的。
特地来了趟D市,叶南期也不准备急急忙忙地来了又走。只是搬家去A市时,他在这儿买的房子也卖了,只能订了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到了酒店,叶南期有点困倦,想先睡会儿,刚躺下门就被敲了敲,是来送餐的:“先生,您订的午餐。”
应该是沈度订的。
叶南期摸了摸肚子,这才后知后觉胃里不太舒服。
吃完午饭,叶南期活动了一下,还是有点疲倦,干脆又躺下小憩。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朦朦胧胧听到门又被敲了敲,揉揉眼睛过去开门,来的是个送花的:“一位先生送您的花。”
叶南期懵了懵,下意识接过来,看了看这捧蓝色的鸢尾花,满脑门问号。
沈度搞什么鬼?
他把花随手放到一边,果然没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叶南期有些无言,过去开了门,终于见到了正主:“一起吃晚饭?”
叶南期道:“说重点。”
沈度没料到自己的目的一下被识破,轻咳一声:“晚上一起睡?”
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到叶南期在墓园里说的话,总觉得瘆得慌。
叶南期忍不住想笑,看他为了寻点安心感甚至送他花,大度地点点头:“成。”
沈度被放进门,松了口气,目光一转,看到叶南期放在床头的鸢尾,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还买了束花放这儿?”
叶南期闻言一怔,脑中隐隐闪过什么,疾步走过去,这才看到这捧花里还夹着一张卡片。
金色的卡片上喷了雅致的香水,上面写着一句诗。
——连蓝宝石的光芒也因你而失色,它怎能比得上在你凝视的眼神中。(注1)
没有落款。
叶南期盯着这个字,背后缓缓窜上一股寒意。
不是沈度,那是谁?
第27章
见叶南期盯着那束花, 像只进入警戒的猫儿似的紧绷起来,沈度的笑意一敛,过去看了看, 从他手里拿过那张卡片,低声读出那句诗, 要笑不笑的:“还挺浪漫。”
叶南期的手指在发凉, 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
沈度没有继续说话, 他的脸色冷下来,抬手撕了这张卡片, 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把外衣拿过来给叶南期披上, 这才含笑道:“走吧,该吃饭了, 你的胃受不住的。”
叶南期抿抿唇,微微一笑:“嗯。”
出门前沈度把那捧花拿起, 在里面翻了翻, 果然找到一个窃听器。
两人对视一眼,叶南期穿戴好了, 不动声色地拿过这捧花, 下楼时路过垃圾桶, 把那捧花扔了进去。
真变态。
沈度想着,看了眼身侧明显心事重重的叶南期。
是什么疯狂的私生粉?狗仔?还是……叶南期在追查真相时惹到的仇家?
无论是什么……他可得把人看紧点。
叶南期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草草吃了晚饭, 回来时没选择回自己的房间。
沈度给他倒了杯热水, 便去阳台打电话。叶南期轻轻吐出一口气,想到卡片上的情诗,心里实在膈应得慌。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对方注意上他了,并且可能派人监视着他,甚至还让人送花来。
这次是送花,下次呢?难道他们不顾忌沈家了?
想着想着,叶南期忍不住翻出薛向榆的号码,把这件事简略地说了一下,问他的看法。
薛向榆很快就有了回复:【回来后见一面吧。】
沈度过了很久才回来,在阳台待久了,一身的寒气。
叶南期的心情说不上好,也没心思和他贫嘴,两人难得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没爆发大战,过了许久,沈度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打开看了一眼,开口道:“叶南期。”
叶南期翻个身,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嗯?”
“送花的是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花店。”沈度斟酌了一下,“订花的人号码拿到了,是空号。”
叶南期呼吸一滞,始料未及沈度居然会在意这件事,忙活那么久原来是在找人查这个……
一时间,他的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在意沈度做的事,还是在意那个空号。
沈度安慰似的,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
他为什么不追问点什么呢?
叶南期眨了眨眼,虽然沈度问了他也不会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期待。
可惜沈度体贴过度,到最后也没有问,叶南期混混沌沌地陷入睡眠前,总担心自己做噩梦,不由自主地往沈度身边蹭了蹭,悄悄拉起他的一片衣角。
那片衣角护身符似的,果然护他一夜无梦。
隔天回到A市,叶南期下了飞机就想和薛向榆见一面,可惜薛向榆没有回信,直到晚上,才发了邮件给他。
【虽然很想和美人见面,不过好像被薛家的人发现我们的私情了,这几天被人盯着,电话被窃听,过几天再约吧。】
叶南期有点无奈,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祈祷薛向榆能成功脱身。
那部电影过两天就要开机,到时候可能会有点忙,叶南期先去找了叶妈妈,给她提起出国的事。
这位遭受命运不公待遇的柔弱母亲静静地看了许久自己的儿子,还如少女般清澈的眸中闪动着某种情绪,但她清楚儿子的秉性,最终只是问:“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叶南期莫名有种被看破了的感觉,顿了顿,才含笑柔声道:“事不宜迟,这两天就走吧。等宛宛好一点就可以回来,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您尽管放心。”
叶妈妈没有说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心里再怎么不忍,叶南期都决定了必须尽快送叶宛和母亲出国。送花的事简直给了他当头一棒,那些人监视着他的话,说不定还会对她们下手。
以前叶父尚在人世时,总会教育儿子,万一他先走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要保护好姐姐妹妹和妈妈。
姐姐他没有保护好,妹妹和母亲是他的软肋,他可以死,但不可以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母子俩抱了抱,叶南期低垂着眼,没注意到他妈妈微笑说着话,眼中却含着泪。
初七那天,叶南期把叶宛和母亲送上了飞机,来送行的还有沈度一家,沈妈妈唉唉叹着气,很舍不得多年未见的闺蜜。
叶南期宽慰了会儿她,揉了揉额角。
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能保护好她们,他也不会选择这么做。
但国外是那些人难以伸手的地方,他也只能这样了。
过了初七,闻琛就联系了叶南期:“不错,假期都没给我搞出什么大新闻来。我这心惊胆战的,老怕你给我来个新年开门红……准备好了吗,徐导那边已经联系我了。”
叶南期没料到闻琛还有这担忧,张了张嘴,有些无奈:“闻哥,你以前很信任我的。”
“那是以前。”闻琛哼哼,“顺便,公司招的助理有信了,这回就他跟着你跑腿。”
叶南期还在思索怎么委婉地告诉闻琛今年想减少工作量,闻琛就话锋一转:“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你老公昨天打电话给我,让我少给你找点活,说你身体不好,我想了想,还是身体要紧,你没意见吧?”
叶南期听得一愣,一瞬间描述不出心里的滋味。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吃下了一堆水果糖,甜是甜,可是已经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味道了。
直到挂了电话,叶南期都还没回过神。
他捂了捂脸,突然就很想见见沈度。
见见这个他以前避之不及的人。
傻傻地跑出房间敲了敲沈度的屋门,半晌没回应,叶南期这才想起沈度已经回去上班了。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现在已经没那么严重,昨天回来时沈妈妈又不放心,塞来一大堆阿姨包的饺子,沈度中午是不会回来煮饭了。
习惯了沈度不动声色地无微不至,叶南期简直浑身难受,自己煮了饺子,吃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缺了点什么。
其实阿姨包的饺子味道是不错的,很照顾他的口味,可是叶南期就是觉得难以下咽,勉强吃了几个,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承认了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