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后就分(45)
没想到蔚先生只是略显委屈地说:“我没有从岳健的态度中,看出有哪里不对过。”
健哥是在这个圈子里浸淫多年的王牌经纪人,对待老板和艺人的“金主”都是同样客气的态度,心里有什么事也不会轻易在脸上表现出来,蔚先生没有感受到不同是很正常的事。
我安慰他:“可能是因为你们的交流比较少。”
蔚先生不仅仅是一屿的老板,手下事务多且繁忙,不可能总和健哥见面。
“也不少。”蔚先生仍是委屈,“我经常把他叫过来打听你的事。”
我:“……”
蔚先生:“……”
我们相顾无言,蔚先生意识到不对,连忙解释说:“就是问问工作和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而且去年年底公司事多,我又知道了同性婚姻要合法的事,就按捺住自己,有段时间没问了。”
我继续沉默。
他凝视我的眼睛,眼神真挚且认真:“我不是控制狂,何枝,你别害怕。”
我无奈地笑:“我没有害怕。”
只是突然好奇,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到底做了多少事。
想来他打听我的消息,健哥也只当是金主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所以才想对包养对象的言行掌握清楚——据说的确有老总的确存在这样的癖好,无论情儿的多少。这么说来,新历年底的时候,健哥察觉到蔚先生可能“厌烦”了我,字里行间都在安慰我未来可期,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帮助我的事,全都有了原因。
——因为蔚先生忽然一改从前的习惯,不再找健哥问有关我的事,健哥这才觉出了他态度的不同,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僵化。
竟然是这样。
“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提示音响起。
蔚先生虽然俯在我的身上,但双臂是撑在我身侧的,我的身体仍旧可以自如活动。因此,我只需稍一侧眸,就看到手机的屏保,只见上面显示有一条来自健哥的消息。
蔚先生:“刚聊到他,他就来消息。”
我猜测:“应该是对我刚刚解释的事的回复。”
蔚先生来了兴趣:“他说什么?”
我将手机拿过来,解锁后点开了消息对话框,而后侧过手机,方便蔚先生看到聊天内容。
只见健哥问说——
【那蔚总为什么老给你打钱?】
蔚先生:“……”
我:“……”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蔚先生是有这个习惯,我总是隔三差五就收到他打款的消息,算不上太频繁,但每次数额都不算小。有那么一两次,健哥恰好在我身边,看到了银行短信上的金额变动,还震惊于这手笔之大。
显然,我们两人都把它当成金主给情人的工资或绩效了。
我抬头,疑惑地问蔚先生:“你为什么总给我打钱?”
蔚先生:“……忍不住。”
我愈发不解:“忍不住?”
“我喜欢你。”蔚先生俯视我,神情严肃语气认真,“为什么不能挣钱给你花?”
我:“……”
我只好回复健哥:【蔚先生的爱好。】
健哥:【……哈哈,挺有意思的爱好。】
我深以为然。
过了几秒,健哥又问:【你能肯定,多的我就先不问了,等年后开工我们再聊。不过既然是恋人关系,那你现在怎么还管蔚总叫“蔚先生”?】
我怔愣了一瞬。
如果健哥不问,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大概是对“蔚先生”这三个字太熟悉,在过去的日子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几乎刻进了心底,所以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同来。
其实称呼“蔚先生”的初衷,并没有那么美好。
但奇怪的是,时至今日,蔚先生也从未对这个称呼有过疑惑或者不满。
我没有刻意遮掩和健哥的聊天,反而将手机侧向蔚先生那边,他自然也看到了健哥的问题。蔚先生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一霎,转头看向我,低声问:“是为了疏离吗?”
我叹气:“是。”
为了疏离,也为了让“金主”安心。
蔚先生低头咬了一口我的锁骨,不疼,只有一点痒:“其实猜到了,但我当时专门上网查过,查[恋爱对象为什么叫我‘X先生’?]。”
我有点好奇:“然后呢?”
“他们回答说,许多人称呼自己的爱人都叫‘先生’。”说完,他轻吻咬过的位置,抬起头和我对视,“所以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我有点心疼。
“那我就不改称呼了,还是‘蔚先生’。”我弯了弯眼眸,“是爱人的意思。”
蔚先生立刻高兴了,抱着我不停地喊我“吱吱”。
我打断了他:“蔚先生,等一下。”
蔚先生:“怎么了?”
“有一件事还要再谈一次。”
“是什么?”
我说凝视他的双眼,轻声说:“我不介意爱人知道我的事,也不会觉得失去隐私,但最好可以直接问我。”
蔚先生神情微松:“好。”
当日事当日毕,既然决定好好相恋,这种习惯上的事情,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潜移默化地更改。
因此,我问他:“现在能想到什么问题吗?”
“我可以经常去探班吗?”蔚先生想了想,说,“每次你在片场一待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我总想把你从直接绑回家。怕打扰你,又不好经常去探班,杀青宴上给你送花都不能张扬。”
“当然可以常来片场。”我笑说,“其实蔚先生每次来探班,我都很高兴。”
闻言,他眼神一亮:“真的吗?”
我颔首:“嗯,真的。”
否则,又怎么会在城市初雪的街上,那么猝不及防地想起一个人。
第35章 蔺阿姨
我和蔚先生早上喝了点粥。
然后,我们果真做了大半天少儿不宜的事。
在那之前,我问蔚先生:“姨妈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她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需要慢慢调养,急不来。”他回答说,“姨妈现在正在自己买的别墅里休养,我们可以明天看她,我已经跟她说过……求婚取消了。”
蔚先生之前就说过,他准备好要求婚。
感情和婚姻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不认为我和蔚先生到了适合谈论婚姻的时候,因为我们之间仍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我也不免有些担心,担心蔚先生是否将求婚的事告诉了很多人,临到头忽然取消,最后会下不来台面。
从黄争鸣专门跑过来,向我说转述“蔚盛礼为白月光出柜,被蔚家长辈打进医院三个月”的传闻来看,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一旦发生什么热闹事,总是一传十、十传百到人尽皆知,没有半点隐私可言。
对于出柜那件事,蔚先生可能一知半解;也可能知道,只是懒得理会。
我却不想让他再一次成为流言蜚语的中心。
于是我问:“求婚的事,只有姨妈一个人知道吗?”
“姨妈和堂弟妹。”蔚先生解释,“重要的事,只需要重要的人到场就好。”
这么说来,对于他而言,重要的人其实只有姨妈和堂弟妹。剩下的蔚家人不算,那些我见过的所谓朋友也算不上。
也包括黄争鸣。
“对于求婚取消的事。”我看向他,“蔚先生的姨妈有说什么吗?”
“她就叹气而已。”蔚先生笑了下,“可能是在嘲笑我没用。”
说到这里,他从枕头下摸出来一个礼盒——是我昨天还给他的戒指,也不知道何时被压在枕头底下的。
他将礼盒举到我眼前,眼中隐含期待地问:“既然现在不是时候,那我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