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定做的总裁(26)
宁子归实在想不到傅丞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还那样的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宁子归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傅丞对此相当不满:“我在和你说正经话,你笑什么?”宁子归这下不笑了,又定定地看着傅丞:“丞哥,我是最没资格说‘原谅’的人。你根本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对。”
傅丞一怔。
宁子归大起胆子来,握住了傅丞的手,傅丞先是一愣,却很快反握住他的手。宁子归心头一热,也多了几分勇气:“当初提分手的人明明是我啊,说要交往的是我,说要分手的也是我。是我无理取闹,才弄得分手收场……”傅丞看着他,墨黑的眼珠子像泡在水里一样柔波盈盈:“我知道你,从不无理取闹。你有你的理由。”宁子归鼻头一酸,声音也有些哽咽:“那才不是什么‘理由’,而是‘懦弱’。”宁子归再把傅丞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我决定分手,是有很多原因,可我一个都没跟你说。是我不够勇气,不够坦诚……”傅丞不忍看宁子归难过,便柔声安抚:“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勇气,这恐怕还是我的错误。”宁子归眼眶泛红,抬头看着傅丞:“不……不是,当初是我拿了田小姐的钱……”傅丞脸上没有太大的惊讶:“你不是还了么?”
惊讶的反而是宁子归。
宁子归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你、你知道了?”傅丞低头说:“我若不知道,恐怕还没这个勇气来找你。在感情里懦弱的恐怕不止你一个,你无须自责。”说着,傅丞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懊悔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宁子归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傅丞答:“不久前。大约是你偿还之后。她选择告诉我真相。我当时非常愤怒,以至于我搬出了家里,负气交了一年的订金,住进了黑天鹅。”宁子归大为惊愕。他原本也觉得傅丞租住一层黑天鹅是反常之举,却没想到背后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傅丞皱起了眉头,难得地露出了苦恼、脆弱的神情:“可我很快想明白了。我的愤怒,不该是针对任何人,只应该是我自己。若我表现得可靠一些,也不会落到这个局面。我最终还是与她言和了,但我却无法与自己和解……除非我再回到你的身边。你明白吗?我的心意。”宁子归的眼里盈满了泪花。傅丞伸出指腹摩挲宁子归泛红的眼角:“这七年,我一直在自我折磨。我认为当初是我把你的感情消耗光了,我只能给你带来痛苦了。因为她揭露了真相,我才开始多了一点希望——尤其发现你加入了HF之后,发现你仍旧在意我,我更加确认,我有重新陪伴你的资格。”
宁子归的心既甜,又酸,猛然伸手抱住傅丞:“我们在一起吧。”
二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心跳频率也好像是一样的。
重合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对方了。
宁子归答应了薯仔出差之后回来跟他汇报,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宁子归回到本市之后,和薯仔约好时间,就去薯仔开的茶饮店去。薯仔还是那个浪荡不羁的样子,穿着大卫衣、牛仔裤、鸭舌帽,一点不像是个管着好几家茶饮店的老板。
宁子归摇头四看,老老实实地说:“这店人很少的样子。”薯仔坐下,翘起脚来,一点也没被冒犯,笑着说:“多人的就不约你啦!”宁子归哈哈一笑:“那也是,我之前经过一家,发现排队的人非常多,说实话,你要约我去那间我都不去。”薯仔也没有骄傲,只说:“也是一阵阵的,过一阵就凉了。”宁子归瞪大眼睛,觉得好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生意的?”薯仔答:“大家那么熟就讲真话啦,现在都是做网红、做爆款,哪有真正做茶饮的?这间店之前也挺火的,还好我前些日子趁势头好卖出去了,不然也得赔。”
“哦。”宁子归不大懂,就点点头。薯仔又说:“你现在呢?我都知道啦,你和你的仙男复合了,是不是啊?”宁子归一听见“仙男”两个字就觉得好笑,但心底又甜丝丝的:“是啊。我们又在一起了。”薯仔听了,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这样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在就流行吃回头草。”宁子归笑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流行这个。”薯仔便说:“你知道饭煲的ex吗?”宁子归愣了愣:“那个做园林还是景观设计的吗?”薯仔也有些讶异:“你认识他啊?”宁子归摇头:“不,就是听氾宝儿提过一嘴。”薯仔说:“他和饭煲在希腊重逢了,然后现在跟着回了中国,每天吊靴鬼一样跟着,真可怕。”
宁子归仔细一想,最近确实很少收到氾宝儿的消息了。他还以为是傅丞发的朋友圈奏效了。说起来,薯仔确定宁子归和傅丞复合了,也是因为万能的微信。
和傅丞回本市的时候,宁子归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傅丞问:“诶,你的绿萝怎么了?”傅丞一怔:“什么锣?”宁子归重复一遍:“绿萝!”然后宁子归又解释:“之前你要出差,不是叫我帮你照顾绿萝吗?它现在有人照顾吗?”傅丞似乎才想起这么一回事:“嗯……不知道,要不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于是,宁子归就跟着傅丞一起上了黑天鹅23楼。
宁子归随着傅丞走到客房内,被眼前的一切唤起了许多缠绵的记忆。宁子归颇为害羞,又装作四处找绿萝的样子,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问:“怎么不见你说的绿萝?”傅丞一边松开领带和衣服,一边说:“不是告诉你放在2306了?”宁子归愕然:“可是……”可是,没什么可是,松了衣服的傅丞就把宁子归压在床上回忆过去了。
那绿萝一买回来就放进了2306,结果就一直忘了。
宁子归被压了半晚,抗议了一番。傅丞才放过了,却又握住他的手,咬住他的肩头,咬出一个很红的牙印。宁子归“嘶”的一声,又说:“怎么了?”傅丞委屈得很:“我给你借伞,你叫别人来还,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你的伞会落在他的房间?”宁子归想起这件事,也是一脸窘迫:“我……我当时不是搞不清楚状况嘛!”不仅是傅丞借伞的深意,还是氾宝儿与他会面的意思,他都没搞清楚。他很懊悔,但也庆幸没有搞出什么修罗场的乱子来。
傅丞坐起身来,捏住宁子归的脸蛋,看着他一身深深浅浅的吻痕,又愉快了一些,才说:“那你现在搞清楚了吗?”宁子归乖巧地点头:“搞清楚了。”傅丞却说:“你搞清楚是不够的,还要别人都搞清楚。”
于是在傅丞和宁子归的朋友圈上,都出现了新的一则:“我恋爱了。”配上一张牵手的合影。
只是当时看到这则朋友圈的时候,薯仔不敢完全肯定是傅丞,尽管薯仔看到照片里宁子归袖口里隐约有“FC”的刺绣。这个FC薯仔也算很熟悉了,以前在学院里经常在傅丞的作品上看见。
最终让薯仔确定的是,联系人那栏多了一个小红点,一条新的好友验证信息发了过来:“你好,我是宁子归的男朋友。”薯仔点开了那人的头像,就是方方正正的傅丞证件照。
薯仔简直觉得自己发现新大陆,快速地通过验证,然后浏览傅丞的朋友圈,一看,傅丞的朋友圈真的很无聊。除了那条爆炸性新闻。
说起来,傅丞将宣布恋情的朋友圈一发,大家都炸了。但是大部分人都按兵不动。其实能看到这条朋友圈的,还算是和傅丞关系比较近的人了。看了一眼宁子归朋友圈的各种点赞羡慕祝福,傅丞又看了自己照片底下寥寥无几的回复“整蛊吗”“大冒险?”“少见啊,二弟,喝多少杯了”“这一定是求救信号,二哥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救你”,便在想这些人都什么毛病,为什么都不祝福他。而宁子归看了傅丞的朋友圈,便笑着说:“原来你在家里排第二啊?”
傅丞还没来得及批判这些没礼貌的兄弟,便发现手机震了震,他转到对话页面,发现薯仔发了条信息给他:“天啊!仙男加我微信了?”
傅丞回了句:“我是傅丞。不是仙男。”
“我都叫你仙男的啊。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丞哥吗?”
“对,只有小宁才能叫。”
薯仔忽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猝不及防:“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嗯,是这样没错。以前有些误会,也是我没处理好,现在我和他很相配,感情也很好。你不用担心。”
薯仔简直怀疑自己在发梦,这些是傅丞能说的话吗?薯仔忍不住看着这几行字看了好几回,才回一句:“是本人吗?”
“是。”
“嗯……那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吧。你要好好对他,别再乱认什么弟弟妹妹的了,否则我不放过你。”
“嗯,那你也别再给他介绍对象了,否则我不放过你。”
薯仔一怔,然后再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发现屏幕上出现: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艹!”薯仔拍着桌子,“果然是他本人!”
宁子归那边却收到了氾宝儿的点赞。氾宝儿发来了一条微信:“祝福你。”傅丞看到氾宝儿的信息,点点头,又对宁子归说:“你还不将他删掉?”宁子归一怔:“为什么?”傅丞却摇了摇手里的机子:“你看,我也把薯仔删掉了。”宁子归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搞不懂什么逻辑。
之后,宁子归就没有收到过来自氾宝儿的消息了。他一方面感到轻松不少,一方面又难免有些负疚。他跟傅丞提了那么一下,傅丞就吃醋个没完,只说:“你还心疼他?”宁子归赶紧否认:“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傅丞冷笑:“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如果你和我在一起,还想着他,才叫做对不起。”宁子归无言以对,又抱着傅丞哄了好久。
在一起之后,傅丞和宁子归和对方都坦诚不少。傅丞对自己的想法也不再藏着掖着,这本是好事,但也暴露了傅丞爱吃醋小心眼的坏毛病。宁子归也有一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原来和一个坏脾气的大男孩交往。
傅丞又问他:“难道你从不妒忌?”宁子归有些疑惑:“妒忌什么?”傅丞想了想,说:“接近我的人、企图亲近我的人,你不妒忌吗?”宁子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起来……倒是有。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就是以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傅丞还是高高在上的“仙男”,和宁子归之间本来就充满了距离感。傅丞身边的每一个女同学,似乎都比宁子归更有种,更勇于接近男神。她们会笑着围着傅丞,以问功课的借口跟他说话。一般日常交流,傅丞抱着的是懒得寒暄的态度,没两句就结束对话抬腿走人。但涉及专业问题,傅丞倒是可以说很多。女孩子们便托着腮围着傅丞,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其实都在花痴。还有女同学会给傅丞送小东西、送食品、送饮料,傅丞有时会收,有时又不会,一切看他心情。宁子归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他做不到托着腮问傅丞毫无意义的问题,他也不能厚着脸皮在一堆女孩中捧着巧克力,等傅丞随意的一次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