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疾巨佬闪婚后(69)
“什么叫没事?”
他看向还在哭爹喊娘的温程朗,头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就因为做错事的温程朗还被舅妈当成宝贝,因为他照样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少爷!即便到了今天,他依旧随口就能对着允南骂出脏话。”
“嘲笑他是个没妈的孩子!”
“允南这些年一直在给我这个哥哥让步!但我没办法看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温程朗欺负!”
温亦北从来不发飙,这突然动起真格来字字诛心,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只有宋知秋在看见自家儿子被冷汗密布的额头后,继续护犊子心切地喊话,“欺负?你们兄弟两人现在还不是好端端的站着?”
“我告诉你们,小朗这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骆令声闻言,终于开了口将事实简单概括。
“宋女士,是温程朗骂人在前,允南他们反击再后,也是温程朗拿重金属想要砸人在前,随后才被我赶来的贴身保镖制服。”
“这属于只是正当防卫。”
秦简颔首,“走廊上有监控,调出来一目了然,宋女士要是想走法律程序,骆氏可以替温先生和施先生请律师辩护。”
袁猛丝毫不怕事地出声,“宋女士,不好意思,我是军人出身,控制人时的手劲比较大。”
“温三少爷又一个劲的扑腾,才会自己把自己的手腕给扭着了,绝不是我故意的。”
施允南听讲这番话,差点没忍住笑。
袁猛长着一张老实巴交的脸,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撒谎的。
结果呢?
分明是他听了骆令声的暗示动了手,这会儿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到‘温程朗自己把自己作受伤’的言论上。
只能说,骆令声带出来的下属,心眼一个个都黑着呢。
“我想,温程朗连带到我的那几句脏话,无非是在说我的双腿残疾,骂我是个瘸子?”
骆令声面无表情作出猜测,将视线对准了近处地上的那对母子。
他转动了一下腕表,不咸不淡地笑笑,“是吗?”
“……”
温程朗第一次直面骆令声的威严,一时间吓得连疼声都发不出了。
宋知秋也跟着一怔,没有接话。
她听说过骆令声的名号,也知道对方最憎恨那些拿他双腿嘲讽的人,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是好下场的。
站在最末的温婉柚瞧见这气氛,眼底透露出一丝不满——
蠢死了!和施允南作对也就算了!
口头上招惹谁不好?偏惹骆令声?还嫌闹成这个样子不够丢人吗?
温婉柚不得赶紧将自己母亲和亲哥赶走,面上却只显出一片担忧,“妈,你还是赶紧带哥去医院看看吧?免得真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哎呀,妈,你赶紧先带我去医院吧。”温程朗做贼心虚,连忙顺着这个理由叫开了。
宋知秋纵使有再大的脾气,一听到儿子的叫唤也发作不出来了,她没好气地看向胳膊肘完全外拐的丈夫。
“我先带小朗去医院,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温岩峰眉心紧蹙着,内心除了无奈还有无力。
宋知秋和温程朗这对母子离开后,沉默了已久的温亦北终究是定定开了口,“外公,我知道我妈去世后,温家替我们两兄弟操了很多心,无论是我还是允南,我们都记得这份恩。”
“今时今日,我们都不可能继续在这家里呆下去了。”温亦北反拢住施允南的手腕,“我们会定期回来看您,您以后有需要也可以随时找我们。”
温老先生听见这话,顿时面露不舍,“亦北?”
“外公,您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对不起。”
温亦北心意已决。
他比谁都清楚,施允南从很早开始就想要彻底脱离施家、温家这两个家庭。
这些年施允南之所以没和温家断干净,就是心里还挂念着他这位在温家的亲哥哥,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做人。
温亦北知道自己的性子,旁人说得好听些是温柔,说得难听些就是优柔寡断。
可他很清楚,长辈对自己的呵护再好,也抵不过施允南作为弟弟的分量。
他们俩人才是一脉同体的牵挂和依靠。
“外公,你保重。以后如果您愿意,我会将您接到我那边照顾。”
温亦北冲老人家深深鞠了一躬,强忍着心底的不舍拉着施允南径直离去。
施允南半侧过身,也是快速而敬重地鞠了一躬,“舅舅,麻烦你照顾好外公。”
说完,他又给了骆令声一道眼神暗示: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骆令声微微颔首。
施允南为俩人的默契勾唇,这才跟着温亦北毫不留念地离开了。
温老先生站在原地缓了许久,才叹出一口浊气,不舍的同时却没有强行挽留——
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但只要兄弟两人能够相互扶持、在未来过得好,这个被宋知秋母子搅和得乱七八糟的温家,不待也罢了。
骆令声怕宋知秋母子还会闹事,刻意交代秦简去拷贝走廊监控。后者接到任务,立刻赶去操办了。
突然闹了这么一通,接下来的晚宴也是没了必要。
骆令声对着温老先生微微颔首示意,正准备推动轮椅离开,结果就听见后者低喊了一声,“骆先生,请留步。”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骆令声面色微变,他对上温老先生询问的视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三分钟后。
袁猛站在外面将门合上,将独立的雅间包厢留给了骆令声和温老先生。
骆令声压制住内心的紧张波动,“老先生,您是允南的外公,在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您的晚辈,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
温老先生听见这话,微微颔首,“骆先生,我暗中打听过是施家那老东西没了良心,想要用允南的幸福换去联姻利益。”
谈及这件事时,温老先生毫不掩饰对施家的憎恶。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只想知道,你和允南是认真的,还只是逢场作戏?”
骆令声沉默了两三秒,“认真的。”
无论施允南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还是其他不可言说的目的,骆令声都是认真的。
温老先生注视着他的眼眸,没有发现半丝谎言波动,略微心安,“那就好。”
“允南这孩子从小吃了很多苦,我作为他的外公,没有办法将他照顾得很好,现在自然也没有对他的婚姻指手画脚的权利。”
“允南一直很在意您,温老先生如果对我有看法,不妨直说。”
骆令声主动提及。
他看得出来,温老先生对于他的态度带着点冷淡考究。
“骆先生年纪轻轻就能拥有现在的权势和地位,对外来说,我相信你有资本能照顾好允南,可私下说……”
温老先生看向骆令声的双腿,欲言又止,“骆先生,你能照顾好他吗?”
“如果再发生今天类似的事,如果你的保镖不在身边,你能在危急关头替允南挡下这一切吗?”
“……”
骆令声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明白无力反驳这四个字的含义。
“我知道一段婚姻是要两个人相辅相成、相互照顾,可请你原谅我当外公的私心,我希望允南谁能被别人偏爱、被更多照顾的那一方。”
他们这些当长辈做不到的,只能寄希望于施允南的另一半能做到。
温老先生并非对骆令声有意见,也不是强制性要拆散他们。
他只是在担心,以骆令声的身体情况,施允南在这段关系中是要付出更多照顾的那一方。
“温老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骆令声低声回答,“我的身体情况我清楚,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绑他一生,如果允南想要离开,我随时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