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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种(2)

作者:三上樽 时间:2021-07-23 09:34 标签:HE 破镜重圆 年上 虐恋 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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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沁香园,一眼便看见巡捕房的警车停在马路边上。温长岭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隔着窗玻璃就看见郑济芳坐在车内,人倒是无恙。
  守卫的警员打开车门,跟着一起下车的却还有一名布衫打扮的青年男子,身材瘦小,右眼用黑布蒙着。
  温长岭先是扶住步履不稳的郑济芳:“郑先生受惊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温兄……“后者似是有话要说,抬头看见左右站着的警员却又住了口。
  “换个地方说话。”
  温长岭搀着他往前走,刚迈出一步却又转回身来对那独眼青年道:“他最近……如何?”
  青年面无表情地欠了个身:“老样子。“
  “还去烟馆么?“
  “入夏以来就去得少了。”
  “好,好……”
  “先生,要叫车来送你么?“
  “啊,不用……“温长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嘲一笑之后转身同郑济芳走远了。
  .
  台上戏又演完了一场。
  祝南疆在锣鼓喧嚣中没滋没味儿地嗑完了一盆瓜子仁,忽然觉得背上起了凉意。
  茶房走进来添水,添完水想把空碗一齐收了去,不想却被止住了。
  碗是空了,不过边沿和勺子上还沾着些半干的藕粉。祝南疆举起那只瓷勺细细端详了一阵,然后伸出舌尖往勺底扫了一圈。
  清甜的桂花香,还有……那人的味道。
  一口一口将那残留的藕粉尽数舔清,他就像那溺水的人捕捉空气,瘾君子吸食鸦片一般,直到瓷勺被舔得光洁锃亮才闭上眼睛深叹了口气。
  意犹未尽地将勺子扔回到碗里,他伸手抓了把发硬的裤裆,然后让茶房把戏园经理叫了来。
  “刚才那个唱苏三的叫什么名?”
  “回爷,名叫杜小嘉,新角儿。
  “模样不错。“
  “是个美人胚子,身家也干净。“
  “美不美不是光靠嘴说的。“
  “爷您稍等,我这就去把人给您带过来。“
  经理会心一笑,转头就给茶房使了个眼色,临出包厢祝南疆又叫住他。
  “脸洗干净了再过来!“
  作者有话说:
  海星满一千的加更(还没开始正式更新!只是“加更”!正式更新等周末!)


第2章  两个人的秘密
  温长岭在16岁那年遇见11岁的祝南疆。
  那时他正在从中学校回家的路上,途径三德里,突然看见弄堂尽头的石板阶上坐着个小孩。
  这附近因为临近江南印刷厂,大多为工厂职工居住。温长岭身为印刷厂老板温成儒的独子,和这一条路上的人家都颇为熟识,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小孩儿。
  他是哪家的孩子呢?
  温长岭存着好奇上了台阶。那孩子一动不动地坐着,后背靠墙,人到近前才如梦方醒似地猛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温长岭看到了一张脏兮兮但极其秀丽的脸,长睫毛下是怯生生略带惊恐的眼神。然后他便笑了,像是在安抚对方似的,用一种缓慢的极其柔软的口吻道:“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孩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但似乎也并不厌恶他的靠近,甚至往角落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块空来。
  温长岭接受了这份无声的邀请,摘下书包与他并排在石阶上做下。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能从对方嘴里获得哪怕只言片语,尽管他问了很多很多个问题,并主动拿自己的故事作为交换。
  天黑了。在离开前他甚至怀疑这孩子压根就是个哑巴。
  .
  第二天傍晚小孩又出现在了那里,之后的几天都是。
  温长岭开始习惯在放学路上花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在弄堂里逗留,唱独角戏似地跟他说说话。
  起先他怀疑对方是住在这附近的某家人家的小孩,但回到家里同父亲问起来,又得知厂里没有哪个职工家里有这么个孩子——十来岁年纪,模样好看,但不会说话。
  温成儒想要亲眼见一见那孩子,温长岭却又撒谎说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的不想让父亲靠近那条弄堂。那条隐蔽的弄堂,那排狭窄的青石阶,应该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七八天后他如愿以偿从那小孩口中听到了第一句话,同时也终于知道对方并不是个哑巴。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温长岭逐渐知道了有关对方的很多信息。比如他名叫南疆,并不住在宝山路附近,白天在私塾上课,放了课却不想回家,因为家里人不喜欢他。
  “南方的南,疆土的疆?”
  “嗯。”
  “姓什么呢?”
  “就……叫南疆。”
  “南疆?”
  “南疆。”
  温长岭猜测对方是个家境拮据在私塾里遭人欺负的受气包,因为他穿的衣服虽然料子不差但总不那么合身,而且从头到脚都不怎么干净。
  出于怜悯,他常常从家中拿一些糖食糕点带在身上,回家路上遇见南疆便掏出来给他吃,有时候是红糖饼干,有时候是亲戚家送的萨其马。
  南疆似乎很是贪嘴,总也来者不拒,给多少就吃多少。温长岭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于是每天兜里带的东西越来越多。
  他一直都想要一个弟弟,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想一直想到了15岁。可惜母亲过世得早,父亲又整日忙厂里的事,他的整个童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如果有个弟弟就好了。他看着身边嘎巴嘎巴嚼饼干的男孩,心里头暖烘烘的。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就看到了对方领子底下的伤。
  “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哥哥。“
  “哥哥?“
  “不是亲的。“
  温长岭立刻就明白过来,沉默良久之后叹了口气:“如果是亲的,怎么着也不至于这样。“
  “亲哥哥,是什么样的呢?“祝南疆问。
  “亲哥哥会对你好,给你买好吃的,陪你玩。“
  “跟你一样?“
  “对,跟我一样。“
  天色暗了。温长岭跟往常一样起身抖抖裤管:“我回家了,明天见。”
  祝南疆垂头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温长岭下了石阶之后觉得有些古怪,于是又回头看他:“你也该回家了。“
  依旧没有反应。
  “要我陪你走么?“
  “……哥哥,你带我走吧!“
  “南疆?“温长岭诧异地看着他站起来,脚高脚低地一路走下石阶:”南疆,你的腿怎么了?“
  “我怕。“
  “是你哥干的?“
  “我不想回家。“
  “好,好……不想回就不回。“温长岭上前捉住他的一只手腕,“告诉我,你的腿怎么了?“
  “走路的时候摔的。”
  “自己摔的?“
  “嗯。”
  温长岭觉得南疆没有讲真话,但既然他不肯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背过身去蹲下,他将把书包挪到胸前:“来,我背你,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祝南疆出神似的立在原地不动,片刻过后倾身用胳膊轻轻圈住他的脖子。
  .
  温长岭将他一路背到了宝山路北段的自己家中。
  温成儒还在厂子里没有回来,家中只有刘妈在准备晚饭,看见温长岭带了个陌生孩子回来也不见怪。
  “少爷这么晚回家,果然又是在外头胡闹。”
  “我的朋友……“温长岭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句,牵着祝南疆进了院子。
  他平常就喜欢跟左邻右舍的弟弟妹妹玩耍,没少把人往家里招待,职工家的小孩也都认得他。因此刘妈只是远远看了两人几眼,就又接着洗菜去了:“别耽误人家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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