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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敏疗法(43)

作者:卷卷耳 时间:2021-07-19 09:26 标签:HE 狗血 破镜重圆

  “负责啊。”
  宋非玦又不说话了,方知潋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继续往下说:“做不做妈妈也不是它能决定的,所以它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但换一个角度,我可以对它负责。”
  他直起身子,认真地宣布了一个决定。
  “我想领养那只猫。”
  方知潋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回家,他不仅带了两罐黄桃罐头给唐汀,还绕去花鸟晚市买了一堆宠物用品。
  唐汀下午退了烧,也不哭着说要找妈妈了,只是神色恹恹,像打蔫儿了的骨朵儿。甚至程蕾难得赶在晚饭前回到家,她也没露出多欣喜的表情,反倒闷闷地扒了两口饭就下桌了。
  常姨担心唐汀吃得太少,又去厨房煮了碗黄米汤圆追到客厅哄着她吃,只留下方知潋和程蕾唐季同在餐桌上。
  大概碍于唐季同在场,程蕾没有提起早上发生的插曲。
  宋非玦那句“对自己负责不好吗”,像是当头一棒打醒了方知潋。
  他忽然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蕾做出的选择也只是对自己负责而已。
  晚饭结束,在程蕾回房间前,方知潋问了她可不可以养猫的事。
  程蕾被他叫住的那一瞬间身形僵直,但当他说明了想养猫的事,程蕾的神色又渐渐恢复了平常。
  她揉了揉额角,语气平淡:“你自己决定吧。”
  方知潋点了点头,他看着程蕾慢慢上了楼梯,还是没能说出剩下的话。
  前期准备工作齐全,万事俱备,只差猫了。
  方知潋把笼子寄存在收发室,连着一周放学都在围墙边守株待猫,其中祝闻还好奇地陪他等了两天,结果那只三花猫连个影儿都没露。
  周一的晚自习下课,宋非玦照例收拾好课本,打开手机看有没有司机的短信。
  临近年末,宋聿名忽然变得忙了起来,为数不多几次回家也都是深夜。惹得温沛棠每天胆颤心惊,越发越神经焦虑。
  司机并没有发来短信,宋非玦熄灭手机屏幕,有所察觉似的,瞥向敞开的后门。
  方知潋就站在那里,手上空空。明明门是敞开的,他却没有迈进来一步,像在等待主人允许才能进来的守门小狗。
  见宋非玦望过来,守门小狗笑眯眯地大幅度挥了挥胳膊,一下子撞在门框上。
  撞的力道不轻,哐的一声响吸引了几个后排学生的注意力,方知潋吃痛,却也不敢喊出来再引起前排的注意了,只能委屈巴巴地揉揉胳膊。
  宋非玦没有注意那些视线,拎起书包,朝方知潋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他才发现方知潋露出的小臂上布了两道深红色的抓痕,方知潋皮肤白,显得抓痕格外狰狞,甚至有一道隐隐透出些血迹。
  “我找到那只猫了!”方知潋好像根本不在意受伤的小臂,前半句的声音无比雀跃,后半句却显得小心翼翼,“你能陪我去一趟宠物医院吗?”
  学校附近没有宠物医院,方知潋在地图搜了家最近的,和宋非玦一起打车去了。
  那只三花猫被放在笼子里,不甘心地时不时用头撞一下。临下车前,方知潋一个没注意,还差点被它隔着笼子咬上一口。
  “好凶啊。”方知潋戳了戳它的尾巴,引得三花猫又是一阵警惕的低吼。
  “你拿着吧,”他自觉把笼子递给了宋非玦,“它好像更喜欢你。”
  进了宠物医院,方知潋直奔诊室做检查,确定了已经超过预产期,并且可以同时做刨腹产和绝育的手术后,医生把三花猫推进手术室,方知潋则被安排到另一个房间打疫苗。
  给他打疫苗的是个温柔又动作利落的女医生,方知潋不敢看针头,刚磨磨蹭蹭把脸转过去,还没来得及喊疼,人家已经打完了。
  方知潋后知后觉才察出那么点疼来,开始装可怜:“好疼啊……”
  宋非玦看了方知潋一眼,没说话,却抬起他的手,仔细地就着打针的那圈揉了揉。
  被揉过的皮肤不自觉发痒了起来,方知潋心里百花齐放锣鼓喧天,他傻乎乎地低下头,看着宋非玦的手指在那一小块打转。
  “小时候我妈妈说,”方知潋好像没发现这句话有什么歧义,“打完针揉一揉就不疼了。”
  宋非玦很清楚他说的是程蕾,沉默几秒,只是“嗯”了一声。
  “其实我还挺健忘的。”短暂的寂静过后,方知潋自言自语道。
  宋非玦的动作停了,他依然握着方知潋的手腕,再往下一点就能握住手。方知潋的手指细长,手掌却很小,天生比同龄的男孩子都要小一号似的。
  “好的事我都七七八八记得,不好的偶尔想起来,也当作忘了。”方知潋说起这些的时候露出的表情不是难过,只是有点怅然,还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一些情绪。
  “他们刚离婚的时候,我爸不去找工作,天天去花天酒地约会吃饭,同院的阿婆说他是咬老软,我是咬老软的细蚊仔。”
  或许是方言音韵使然,方知潋说起来这些的语调也软绵绵的:“他想起来才会丢给我几块钱去买吃的,像哄小猫小狗。还有带人回家,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在家玩,他带了个不认识的阿姨回来,我的朋友讲这个好像不是我妈妈,我当时在想——”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困惑。
  “很奇怪,我当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不是丢脸。而是在想,我妈走了,那她为什么不带我走?”
  宋非玦似乎从方知潋的脸上看到了五岁的他,困惑、不解、失落。天大的事落在头上,久而久之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九十九层床垫下的那颗豌豆。
  扪心自问,宋非玦看见方知潋的时候,不止一瞬间生出过报复程蕾的念头。
  他不是好人,和宋聿名一样,他遗传了宋聿名一半的劣质基因。
  “我爸说,因为她觉得我是负担,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方知潋还在低声自言自语。
  “但是,不会很奇怪吗?”他忽然抬起了脸,好像很费解,“始作俑者是我爸,出轨的人是他,犯了错的人是他。我妈只是在唯二能选择的两条路中间选择了最正确的那一条,也算有错吗?”
  宋非玦对上他的视线,没有回答。
  “你说的对,”方知潋已经清楚了答案,“她只是选择对自己负责,没有错。”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宋非玦沉默了很长时间。
  宋非玦的记忆被扯回了十一年前的那间办公室,程蕾居高临下地说完那番话,温沛棠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思考。
  她握着宋非玦的手很松,轻轻一扯就分开了,但她没有。
  当温沛棠重新紧握住宋非玦的手时,宋聿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那是宋聿名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撕下伪装的假面,他目眦尽裂地扯住温沛棠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拖着她往办公桌上撞,恨不得温沛棠头破血流他才痛快:“离婚?你想都别想!”
  一扇门无法隔绝摔打的动静和温沛棠的哭声,但门外却仿佛没有人听见,一片死寂。
  宋非玦最后的视线停留在重重摔在地上前的那一刻,程蕾也恰好望了过来。
  程蕾关门的动作一滞,她的眼神里或许有不忍,和一点背离本意的矛盾,但她注视着宋非玦的眼睛,还是关上了那扇门。
  下一秒,宋非玦错开眼,扑向眼前正在继续施暴的宋聿名。
  帮凶有错吗?
  宋非玦看着方知潋,就像方知潋说的那样,他也生出了一个存在细微差别的答案。
  有错,但帮凶永远都不是始作俑者,而是在唯二的两条路上,选择了错误的那条。
  方知潋刚刚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再一抬头却又变了表情,故意缓和气氛似的,抛出一个新的问题:“小猫要叫什么呢?”
  宋非玦从短暂的迟疑中抽离出来:“你自己想。”
  “好吧……”方知潋托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才斩钉截铁地定下一个名字。
  你是月亮,那它是……方知潋眼睫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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