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他的易感期(47)
他那个哥哥在淮大上学,因为离得近,住校时间少,大多时间住在家里,估计宋漾不爱回家也是因为这个。
颜料彻底涂完了,程栖上道地捧了盘新调好的来。
江妄弯腰去接,忽然腺体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刺痛,像是被微弱电流电了一下,让他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程栖吓了一跳,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扶他:“江哥,你是不是低血压啊?慢点儿,动作别太猛,容易头晕的。”
江妄心跳乱了。
胡乱嗯了一声,惴惴不安仔细感受着,疼痛又消失了,仿佛刚才那一阵只是他的错觉。
“不休息一下?”
虚惊一场的江妄摇摇头,随口道:“没事儿,又不是搬砖扛水泥,有什么累的,看不起你江哥?”
“怎么会?”江妄头号脑残粉程七崽上线:“江哥天下第一牛掰!”
江妄哂笑着扭头继续他的简笔画上色。
段晓曼下楼买水回来了,顺带捎回来一个小小八卦,神神秘秘问他们:“猜猜我刚刚在楼下遇见谁了?”
程栖:“隔壁班宋漾?”
段晓曼睁大眼:“诶,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刚刚看他下去的啊。”
程栖八卦劲头还没上头就夭折了,无语道:“这个消息一点意思也没有,宋漾我们天天见,遇到又不稀罕。”
段晓曼:“我知道遇见宋漾不稀罕,我想说的是我看见一个男人接走了宋漾,大帅哥。”
“大帅哥??”
程栖想到什么,劲头一下死灰复燃,眼睛都亮了:“是不是高高瘦瘦,总是冷着脸不苟言笑,帅得像个大冰山。”
段晓曼点点头:“你又知道?”
“知道啊!我上次也看见了,你也觉得超级帅是不是——”
程栖正在兴头上一下被迫噤了声。
俞东遇捏着他的脸皮笑肉不笑:“有多帅啊?看那么仔细。”
程栖掰不开他的手,大着舌头指控他:“暴驴镇压可爱七窄的东东不是东东,是勒圾!”
江妄被程栖奇怪的口音逗乐了。
嘴欠的臭毛病上来,正想掺和两句,一扭头,极淡的甜茶味倏然钻入鼻腔,敏感的味将他脑神经都麻痹了一瞬。
下一瞬,比刚才乍现的痛觉更重些的肿痛感从腺体处荡开,江妄脸色一下变了。
程栖双手并用使劲拍开俞东遇的钳制,扭头想往江妄旁边躲,结果后者在他转身之际忽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一手捂着脖子一手将画具放在后排就近一个桌上,白着一张脸扔下一句“我有急事先闪一步”便急匆匆往外走。
没迈出两步又险些和拐进来的池唯撞个满怀。
“江哥?”池唯赶紧后退半步,眨眨眼:“你慌慌张张去哪啊?板报做完啦?”
“我,我回宿舍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池唯热心道:“正好我拿上试卷就回宿舍,我帮你拿吧,反正我闲。”
江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心里慌得不行,还得强忍着假装淡定:“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哎,顺便嘛,跑腿我在行了。”
池唯说着,鼻尖忽然动了动,眼睛一亮:“什么味道,好香哦,江哥你又吃糖了?新口味吗?”
江妄的小心脏一下被抛至高中,呼吸都屏住了,嘴硬道:“什么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有的啊,江哥你鼻塞么?”
这个味道太吸引人,就是可惜太淡了,有点捕捉困难。
池唯堵在他面前鼓着腮帮认真闻,自己闻不够,还偏着脑袋问后面几个人:“你们闻到了吗?”
“没有啊。”
程栖一脸茫然,也想凑近过来:“我来闻闻!”
江妄进退不得,手足无措恨不得能原地消失。
被揭穿omega身份后可能出现的修罗场景走马灯一般从脑海晃过,正当绝望之际,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失航的船只转角找到灯塔!
江妄觉得此刻的沈修然一点也不可怕了,什么尴尬什么恐惧都是狗屁,他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班长!”
他压着发抖的嗓子高声喊他。
一时间池唯几个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江妄在他们扭头的同时,趁机耷拉着眼角满是求助的看着沈修然,无声做出示弱的口型:
救救我,求你了。
第30章 办公室贪恋对方的信息素
江妄不知道沈修然有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人就那么表情淡淡站在门口, 似乎根本没打算搭理他,更遑论救他于水火。
江妄心都凉了。
池唯害怕沈修然,尤其觉得此刻的沈修然心情不大好的样, 多看两眼都没胆, 条件反射瞥了一眼边飞快收回,想要往江妄身边挪些,多找点安全感。
殊不知他想要寻求安全感的对方比他没有安全感。
他在躲沈修然, 江妄则是在躲他。
退后是程栖他们, 前面又堵着池唯, 江妄内心是崩溃的。
为什么这种进退两难的状况老是被他撞,他辈就是个饼干夹心吧!
捂紧腺体后仰池唯拉开距离, 手足无措只能又一次将求助的目光递给沈修然。
他的救命稻草都在这,他能躲到哪去?
沈修然视线从他捂着脖的手背缓缓移到他脸,看清他眼底蕴含着无助全部期盼的光。
半晌,终于缓缓开口:“江妄, 有事找你,跟我去一趟团委办公室。”
——悬在心的大石头砰然落地。
江妄故作镇静“哦”了一声,离开教室时才发现手掌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沈修然一语不发在前面, 江妄不知道他要去哪, 只能被动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跟着。
完廊拐下楼梯, 从三楼一直到一楼, 路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滞留没有离开的学生。
江妄几次想要开口,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往前着, 他甚至怀疑沈修然是不是经忘了后面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在底楼廊尽头拐进去,江妄忍不住了。
或者说叫嚣越烈的腺体不允许他继续忍耐了。
“班长,再下去, 我可能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扶着墙面没有节奏地喘,措辞夸张:“你想散步改日我可能陪你散一天,现在……先借我点信息素成吗?”
沈修然恍若未闻。
继续往前了几步,直到行至团委办公室的门口停下,从容掏出钥匙打开门。
江妄:“……”
他现在不怀疑沈修然是不是忘记他的存在了。
他现在怀疑沈修然根本没看懂他的意思,而且是真的有事要他来办公室一趟!
犹豫着要不要厚着脸皮提点一下,沈修然经推开门转身看他:“来。”
江妄心情略显复杂。
白着一张脸到他面前,勉强挤出一抹苦笑:“班长,你该不会真的有事——”
话未说完,忽然被眼前人搂着肩膀往前一带,轻巧揽进空无一人的团委办公室。
江妄几乎是跌撞地扑在沈修然怀抱,下巴擦他的右肩,他闻到了近在咫尺的酒香。
咔嚓一声,门再次合。
沈修然顺势靠在门最近的书桌桌边,吝啬收敛着的烈酒香在这一方天地间逐渐浓郁,细细密密包裹着怀的omega,沉沉安抚着他的不适。
疼痛得到缓解,江妄一下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
整个人脱力,双手手掌搭在沈修然臂弯,不客地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沈修然身。
好好……
原来他看懂了啊。
本以为会更严重些,至少像前次那样疼得死去活来,仿佛得不到标记下一秒就会原地去世。
但这次,他似乎是被可怜了。
念他太惨,于是改换虚晃一枪,仅仅只用信息素安抚便渐渐将发情期带来的不适悉数压制,跳动的痛觉神经在酒香飘散中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