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问蒋辰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话还没开口，余光突然瞥到蒋辰衬衣领口处因为转头动作露出来的红痕，还有手臂上类似于被猫抓伤的痕迹。
　　戚匪：“……”
　　都是成年人，这种痕迹是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蒋辰一向洁身自好，在国外那几年从来不跟任何人乱来。
　　换句话说……这痕迹是老易留下的？
　　这两个人进展这么快吗？
　　戚匪拧开旁边放着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忽然觉得觉得自己跟谢临之间的进展有点太慢了。
　　看着谢临的侧脸，戚匪也有点说不出的心痒。
　　天知道他每次跟谢临亲热的时候有多想在这人身上留下吻痕。
　　谢临的皮肤很白，浑身都透着一股淋漓的，无法言说的吸引力。
　　难耐的时候会扬起脖颈，瘦长的手指会攀在他的肩膀上，会发出细微又暧昧的声音，垂下来的眼眸里会漫起一层湿漉漉潮湿的雾。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很想在谢临身上留下点痕迹。
　　在他纤细的脖颈上，在他白皙的胸口，抑或是在他紧绷的腰线上……哪里都行。
　　戚匪也很清楚，谢临近乎于苍白的皮肤很容易留下印子，稍微用一点力就能留红。
　　但每次都舍不得。很想在这人身上表现占有欲没错，可他们都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或者一丁点异样，都会被媒体和记者用长/枪短炮对着，扩到无限大。
　　既然享受了名气与地位所带来的一切，就要适当割舍一部分自由。
　　任何事都很公平。
　　戚匪清了清嗓子。
　　等他跟谢临做到最后一步的那一天，他一定要把吻痕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不能秀恩爱，总可以留着自己看。
　　谢临跟戚匪一起坐在后座，碍于蒋辰在前面开车，两人也不能有什么亲密动作，谢临想着要为一会儿到家以后谈正事养养精神，于是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准备支着头睡一会儿。
　　然而睡意刚刚冒出头来，放在一侧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还是休假时间，知道大概没什么要紧事，谢临半睁了一下眼睛又合上眼，没有想看手机的意思，睡了一会儿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就这样连着震动了好几次，谢临终于睁开眼，把手机拿出来解锁。
　　是齐欢发来的消息。
　　齐欢一直是事业型的女强人，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平时能打电话说清楚的事很少发微信，一般都言简意赅，几句话把事情前因后果概括清楚。
　　在一起合作这么多年，谢临都很少收到齐欢长篇大论的微信。
　　看清楚屏幕上的内容以后，谢临揉了揉眉心，坐直了。
　　【齐欢】：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没机会说。
　　【齐欢】：身为你的经纪人，我坚决反对你为了戚匪出柜的事，因为这件事的冲击力和影响有多大，我们任何人都无法预测，也根本无法掌控。你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演艺事业，你在电影圈的地位，高度，口碑……所有所有，都可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齐欢】：……但同样身为你的经纪人，我也要选择支持。
　　【齐欢】：每年拿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替你处理这些事情吗？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
　　【齐欢】：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被千夫所指，被黑粉们痛骂吗？……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你跟戚匪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既然瞒不了一辈子，那就去做好公开的打算。
　　【齐欢】：我会做好我能做的所有工作，该公关的公关，该运营的运营，你放心。
　　【齐欢】：身为你的经纪人，我会永远无条件支持你所有决定，整个工作室，整个团队所有人，也都会跟你共同进退。
　　【齐欢】：更何况，我相信戚匪值得你这么做。
　　齐欢最后发过来的两条微信，没有再打字，是两条语音。
　　从来都冷静专业的大经纪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说，“喜欢男人又怎么了？伤天害理了吗？想出柜就出柜，想公开就公开，就算有人黑，有人骂，有品牌方找我们赔违约金都没关系，你依然是中国电影圈当之无愧的影帝，戚匪也依然是最年轻的国际大导。你们是天作之合。”
　　齐欢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也多了几分睥睨一切的味道：“混娱乐圈的谁不是浑水里淌过来，一路上被骂着成长的，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接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像你说的那样，好歹也出道十几年，堂堂正正的牵手，在阳光下接吻，天塌下来我们所有人陪你和戚匪一起抗。”
　　逐字逐句看完齐欢发的每一句话，又听完这两条语音。
　　谢临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摩挲了几下，静了片刻后勾了勾唇角，靠回到椅背上，忽然笑了。
　　谢临坐直了低头在屏幕上打字，给齐欢回了句“谢谢。”
　　两人合作十几年，默契自然不同寻常。
　　谢临没有多说什么，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注意到谢临的情绪变化，戚匪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习惯性握住谢临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怎么了？”
　　“没什么。”谢临笑了一声，“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齐欢。”
　　“大过年的……”谢临想了想：“要不要帮她买点太太静心口服液？”
　　戚匪：“……”
　　确认谢临不是在开玩笑，戚匪心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知道收到这个礼物齐欢可能会更生气。
　　看着戚匪的表情，谢临靠在椅背上笑了。
　　抬腕看表，又看了一眼车窗硕大的路牌：“回去说。”
　　戚匪“嗯”了一声，又捏了捏谢临的指尖，然后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并不堵车，开得很顺，于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蒋辰没有进去，只把车从地下通道开到别墅车库。
　　戚匪回来之前就让蒋辰帮忙收拾好，两人从负二楼坐电梯到一楼，客厅里还放着新鲜的带着露水的鲜花。
　　“要不要先洗个澡？”谢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戚匪从后面将人抱住了，侧过头在谢临耳廓处亲了一下：“先说正事。”
　　谢临转过身，挑了挑眉：“什么正事？”
　　“你从下飞机开始就有心事，”戚匪从正面搂着谢临的腰，在谢临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道：“而且一定跟我有关，我猜的对吗？”
　　谢临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蔓延开来，他看着戚匪道：“这么了解我。”
　　“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戚匪说：“想不了解都难。”
　　谢临抬起手来在戚匪下巴上弹了一下，“嗯，跟你有关。”
　　谢临说：“刚才下飞机的时候跟齐欢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出柜的事，我想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想遮遮掩掩过一辈子。”
　　“当然这目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谢临看着戚匪问：“你怎么看？”
　　戚匪先是愣了一下。
　　确认自己没听错谢临在说什么以后，他心跳蓦地变得极快。
　　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他定定地看着谢临的眼睛，静了好一会儿之后，短暂地闭了闭眼。
　　戚匪低头在谢临唇上印下一吻。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低哑。
　　他叫谢临的名字。
　　他说：“你到底有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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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老实说，戚匪第一反应是问他这句话，谢临还挺吃惊的。
　　谢临本来以为戚匪会很高兴，很惊喜，大概会把他抱着亲了又亲，一遍遍跟他确认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兴奋过头了，还要大白天拉着他直接在客厅里折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