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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边(9)

作者:凉蝉 时间:2018-02-02 23:22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喻冬又想哭,又想忍着。
  他完全不想回家。那完满幸福的三口之家没有他的位置。他是喻乔山生命中的异类。
  是的,他记得喻乔山写给那女人的信中,就是这样说的。
  元旦过后没几天,初三迎来了期末考。
  期末考结束之后,初一初二可以放假,初三继续补课一周。冲刺班的学生又紧张又高兴:这将是他们在中考之前最长最好的假期。
  补课结束的那天,佟老师和课代表带着一堆试卷走了进来。每一科都发了近十张卷子,英语自然也不例外。喻冬收拾好了自己的试卷,又给宋丰丰整理桌上的东西。宋丰丰去训练了,他得帮他带回去。
  张敬摇摇头:“他不做的。”
  喻冬:“他都直接抄我的。”
  张敬:“过年出来玩啊,我带你去看花市。”
  喻冬:“宋丰丰说带我去。”
  张敬:“那我带你去买彩票。”
  喻冬:“宋丰丰也说带我去。”
  小城市里过年的花样不太多,每一种宋丰丰都许诺要带喻冬去玩,张敬顿觉无趣:“好吧。我过年有压岁钱,把上次圣诞节的照片洗出来再拿去给你们。”
  试卷发完了,教室里闹哄哄的,佟老师声嘶力竭地叮嘱他们假期务必注意安全,记得过了初十准时返校补课,不要玩烟花爆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要跟着宋丰丰去打架斗殴或者打机赌钱,以及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要谈恋爱。
  最后一句“新年快乐”说完,年轻的学生们纷纷挥动新发的英语试卷应她:新年快乐!
  教室里一片喧闹,这个学期彻底结束了。
  喻冬骑着宋丰丰的自行车回家,一路上又收到不少女孩送的礼物。宋丰丰不在身边,他根本不懂拒绝。张敬和学习委员陪他走了一段,两人基本上来者不拒,不仅帮喻冬收礼物,甚至还挑挑拣拣:“这个软糖你吃不吃?我妈很喜欢,可以给我吗?”
  三人在铁道口分道扬镳,张敬和学习委员去黑网吧打机,喻冬则赶回家和周兰一起大扫除。
  以前在家中过年,这个时候母亲都会请人过来打扫卫生。他们住的房子很大,角角落落都要清理,至少得请三个人。
  相比之下,周兰的两层小楼倒还算轻松。她平时很注重卫生,没事就洗洗刷刷,年前的这次大扫除主要还是清理不用的物件,重点倒不是清洁卫生了。
  喻冬戴着便宜的浴帽,爬上人字梯,仰头用抹布擦洗吊扇。
  擦完一片扇叶,低头准备清洗抹布时,发现宋丰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递给他一张干净的。
  “要是张敬在就好了。”宋丰丰感慨,“让他把你现在的形象拍下来,肯定没那么多女孩给你送礼物。”
  他帮喻冬不断换洗抹布,等喻冬转战厨房清理抽油烟机,自己才坐下来吃午饭。
  “宋丰丰,你家里搞好了吗?”周兰问他。
  “没搞。”宋丰丰舔舔嘴巴,放下汤碗,“我都不知道从哪里搞起,昨天扫了蜘蛛网,今天准备擦擦窗。家里没什么人气,算了,不用搞。”
  喻冬坐在人字梯上,扶着门框探出头:“我帮你。”
  宋丰丰嚼嚼嘴里的黄豆迅速咽下,再开口时已经改了说法:“行啊行啊,要搞干净点。”
  喻冬盯着他:“佟老师今天跟我们说,千万不要跟着宋丰丰去打架斗殴或者打击赌钱,也不要谈恋爱。”
  “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宋丰丰大口吃饭,含糊不清地说话,“我每天都跟你和张敬混一起,跟谁谈啊?你还是张敬?”
  吃完午饭,喻冬跟宋丰丰回了家。宋丰丰家里有点乱,喻冬一看到就觉得头大:“你怎么还没收拾好的你的模型?上次来的时候不是都跟你讲过了吗?放在外面招灰尘!你明明有个柜子。”
  “你好烦。”宋丰丰瘫在沙发上,摸着肚子指挥他,“呐,先去擦窗吧。擦干净点,我要检查的。”
  喻冬踢他腿:“起来!”
  宋丰丰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起身,拿过浴帽戴在脑袋上:“我去擦我去擦,你坐,你坐,看看点播台吃吃零食,不要动了。”
  喻冬和他一起擦窗,宋丰丰没话找话地跟他聊天:“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特别棒,你一定喜欢。顶级待遇!”
  喻冬好奇了:“是什么?”
  宋丰丰神神秘秘:“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哦……对了,你放心,床单被子都是新的。”喻冬说,“我们一人一条被子,谁都不用抢。但是我床真的不宽,你睡相好不好?”
  宋丰丰装作诧异:“一人一条?不,我要跟你盖一条被子,我喜欢抢你的。”
  “有毛病。”喻冬只当他在胡说。
  但不知是宋丰丰说的哪句话让他不好意思,喻冬觉得自己耳朵隐隐发热,再看到宋丰丰惊奇的眼神,他知道不妙了。
  “咦?”宋丰丰趴在窗上,兴致勃勃,“你脸红了喻冬。”
  窗户是朝外打开的,没法关上,宋丰丰便一直看着喻冬的白脸一点点红起来,从耳根到鼻子。
  太好玩了。他心里窜起莫名其妙的笑意和进一步逗喻冬的欲望:“不就盖一条被子吗,你怎么就脸红了?”
  喻冬把抹布扔他脸上:“你还是睡地上吧!”


第13章
  大年三十转眼就到了。要工作的人无心工作,上了半天班就悄悄往家里赶。没工作的人,比如喻冬宋丰丰这样的学生,就在家里帮忙买菜贴拜神,或是结伴到辉煌街那边买对联。
  辉煌街平时是个热热闹闹的夜市,年三十则是个热热闹闹的年货市场。对联、鞭炮、蜡烛全都红彤彤,这边一千响那边一万响。瓜子果仁摆了一路,摊主身边随时摆着小扫帚和小垃圾铲,一边招呼客人尽管尝,一边迅速清扫果皮瓜壳,保持摊前整洁干净。再往前走就是花市,朱顶红、君子兰、仙客来、南天竹和金桔是最常见的,水仙和瑞香被大太阳晒得尤其精神,香气混杂在一起,甜蜜芬芳,一直往鼻子里钻。
  张敬牵着个四五岁小孩的手,正把他从一人高的金桔大盆栽前拉开。
  宋丰丰认得这是他表侄子,特别乖的小孩。
  “你就买给他嘛,888块钱一盆,不贵不贵。”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摸摸那小孩的脑袋,“欢欢,哥哥说得对不对?”
  “很贵。”小孩奶声奶气地回答,“我们买不起的。”
  “他不是要这盆金桔。”张敬把小孩抱起来,捏捏他鼻子,“他要拆树上的红包!”
  为了招徕顾客,金桔树上缀满了红彤彤的封包袋,一个写着“招财进宝”,一个涂了大金元宝,再翻下一个,是“财源滚滚”。
  能买得起这种大盆栽的人家,至少得有个宽敞的客厅或院子。买回家后当然也会在树上系无数红包袋,里面是真金白银装着钱的,寒酸些的一块两块,五块也就顶天了,阔气点的能装十块五十块。喻冬家里当然也有这样的盆栽,整棵树的红包都是他拆的,一百一个,他把好几棵棵金桔的袋子都拆了,能多出几千块压岁钱。
  张敬劝那小孩:“我们去买对联啦。这些袋子里都是空的。”
  “哥哥帮你摸一个有钱的!”宋丰丰自告奋勇要去摘红包袋子。摊主给了他一个,他眼疾手快地往里塞了五块钱,递给小孩。
  小孩拆出来了,他认得数字5,又惊又喜,把纸币一直往张敬鼻子上举:“不红的五毛钱!”
  “对对对,五毛钱。”张敬把钱收了,“叔叔帮你收好,以后给你娶老婆。”
  喻冬买了一盆水仙花,手里托着,紧跟他俩往回走。
  “我家里以前春节还会插桃枝。”他说,“能开花那种。”
  张敬:“哦。”
  喻冬:“上面还会挂小灯笼,很好看。”
  张敬:“哦!”
  喻冬恼了:“你哦什么?”
  张敬脸皮很厚:“没什么,逗你玩。”
  宋丰丰不乐意了:“逗你家小孩去。”
  “不公平!你可以逗我为什么不行。”张敬装出一副耍赖的样子,“我也想跟喻冬做好朋友,我也要抄喻冬的作业。”
  三个人说了半天话,终于在人群中挤到了卖对联的地方。有的摊点卖已经印刷好的对联,黄澄澄大字上敷了金粉,一摸就往下簌簌地掉。有的摊点则有老先生坐镇,一张长桌,桌上铺两条红的对联纸,纸边一个大碗,碗里是一把吃饱墨汁的大狼毫。
  周兰说要买直接写的,喻冬他们便耐心地排队等着。
  那先生认得宋丰丰和张敬,于是给他们都打了折。大门得贴,阳台和天台的门也得贴,厨房要贴一张,喻冬和宋丰丰的卧室门口今年必须贴,“大展宏图”那种。
  宋丰丰看着老先生写了一张贴厨房门上的“年年有余”,眼珠一转,问他:“厕所也能贴吗?”
  “贴什么?”张敬在一旁问,“出入平安?”
  老先生白了张敬一眼:“我给你写一张,你贴家里诊所门口,敢不敢?”
  张敬抱着小孩默默缩了回去。
  三人满载而归,宋丰丰拿着老先生免费写的一对“有小便宜/得大解脱”,问喻冬:“贴你家?”
  “贴你家。”喻冬手里仍旧托着那盆呼呼冒香的水仙,“你以后早上上厕所再超过十分钟,我不等你了。”
  宋丰丰把自家门楣装扮好,骑着自行车哐当哐当经过周兰家门口,一直往港口那边骑。
  “去哪儿?”喻冬骑在人字梯上贴门神,原本那两位冷白皮的尉迟恭和秦叔宝终于功成身退,换上两张正气凛然的大红脸,“准备吃饭了!”
  “我去渔监那边!听电台!”宋丰丰蹬得飞快,一下就没了影。
  在没有卫星电话的年代里,渔监电台是联系陆地与远洋渔船的工具。
  宋丰丰抵达渔监局门口时,那里早就站满了人。他先到一楼登记,填上了宋英雄和自己的名字,以及宋英雄所在渔船的编号:南渔1356。
  “南渔1091的家属呢?到你们了!”
  有人站在二楼大喊,随即便是一帮老少纷纷涌上楼梯,喜气洋洋地进了电台的调度室。
  “今年开始搞卫星电话了。”负责登记的人认识宋丰丰,跟他多说了两句,“让你爸给你买个手机,不是小灵通,是新的那种。最迟到年底吧,卫星信号覆盖整个南海海域,你们随时都可以联系上,不用通过我们电台了。”
  宋丰丰吓得不轻:“那他随时都能打电话来骂我了。”
  话虽这样说,跟宋英雄通话的时候,他还是兴高采烈地跟父亲分享了这个消息。
  宋英雄答应给他买电话,但是要放在喻冬那边。“这种手机里面有游戏的!你不要玩游戏了我告诉你,好好学习!”
  挤在电台调度室里的全是南渔1356号渔船上的船员家属,每个人都认识宋丰丰。宋丰丰觉得丢脸了,连忙压低声音:“老豆!留少少面子好某?”
  宋英雄的声音先是经过了渔船上的发射器,随后转为电波经过卫星,最后才抵达地面的渔监电台。宋丰丰总觉得,在他看不到的调度台的另一端说话的人,和他父亲平时的音调是完全不一样的。被转换了数次之后,还原出来的声音还带着电流的细微声响,此时此刻与他对话的仿佛一个陌生的船工,一个他熟悉但又生疏的人。
  “丰丰,新年快乐。”宋英雄突然温柔起来,“哎,你要听话,好好学习,肯高肯大。”
  宋丰丰被他的温柔弄得无措:“老豆……新年快乐。你注意安全。”
  “跟着喻冬好好学啊。”宋英雄说,“不要欺负喻冬,人家以后是干大事的人,你要跟他做朋友。”
  通话时间限制在每人两分钟,在他之后还有很多人等待着与船上的船员通话,渔监局的院子里挤满了叽叽喳喳说话的家属,有老有少,还有人不断从外面赶来。门卫和渔监局的领导跟男人们聊天,互相分发香烟,摁亮打火机;女人们抱着孩子,围成一个旁人无法融入的圆圈,又说又笑;老人们佝偻腰背,撑着四脚拐杖,因为耳背而必须用颇大的声量说起儿孙们的好话坏话。小孩们自得其乐,拿着摔炮在院子边玩儿。小小的白色纸包里裹着细而圆的火石,往地上一丢准能听到脆脆一响。
  这是一年中,所有爱,所有思念,全都最浓最深挚的一夜。
  宋丰丰蹬着他哐当哐当响的自行车回到兴安街,远远看到玉河桥上站着一个瘦削的少年人。
  喻冬背对着他,正眺望城市的方向。天色暗了,有人吃完年夜饭开始燃放烟花,灿烂的烟火在还残留着晚霞的天空里炸开一朵又一朵,因为隔得太远,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宋丰丰知道喻冬他们已经拜完神了。喻冬的外公,喻冬的妈妈,都会在这一夜,经由亲人的邀请而从别处返回,喝一口人间的淡酒。
  他在等自己,宋丰丰知道喻冬在这冷夜里守着玉河桥的用意。
  “我回来了!喻冬!”宋丰丰冲着他大喊,带着满心欢喜,等待预料之中的回首与笑意。
  周兰做了一桌子的好饭菜,几乎连碗筷都摆不下。宋丰丰和喻冬一面说着太多了太多了,但两人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鸡鸭鱼肉吃个不停。
  一切收拾好,也正好是八点了。宋丰丰从家里把他的大电视搬到周兰家,调到中央台,喜气洋洋的晚会已经开始。
  晚上十点左右,周兰让喻冬去煮鲍鱼粥。说是夜宵得吃点儿热的东西。宋丰丰半信半疑:“你还会这个?”
  喻冬:“不要小看我好吧?”
  他不让宋丰丰跟着去厨房看,捣鼓半天,果然端出几碗热气腾腾的稠粥。
  宋丰丰表扬他两句,拿起勺子在自己碗中翻了几下,抬头问:“有放大镜吗?”
  喻冬:“要这个干什么?”
  宋丰丰:“找鲍鱼。”
  喻冬呆了片刻,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转身就往厨房里跑。
  他忘记把鲍鱼放进去了。
  三人吃了一碗虾米粥,宋丰丰给张敬打电话拜年,忙不迭地与他分享喻冬这件丢脸事。
  周兰熬不了这么久,回房睡觉了。宋丰丰和喻冬在客厅里打了一会儿牌,十二点的钟声终于响起。
  宋丰丰先跑回自己家,把长长一串鞭炮从二楼天台垂到一楼,用火机点燃了。好不容易等它烧完,他立刻跑回周兰家里。“我来点我来点!”他抢过喻冬手里的火机。
  噼噼啪啪的声音远远近近,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响了起来,天空是红的,布满了呛鼻的硝烟气味,两人跑回二楼阳台上,挤挤挨挨地,看着楼下鞭炮一个个炸开,炮的亮光像火蛇一样,渐渐逼近了最大最响的终点。
  喻冬捂着耳朵,发现宋丰丰在大炮团炸响的瞬间冲他大喊了什么。
  “生日快乐!”宋丰丰又凑近喊了一遍,“喻冬!生日快乐!以后每年都给你过生日!”
  阳台上有一盏小的节能灯,灯光略显惨白。宋丰丰现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黑了,他快快乐乐地笑着,咧出一嘴白牙,浓眉下是笑弯了的眼睛,黑的眼珠子里映着两个小小的喻冬。
  喻冬把他拉回房间,关上了阳台门,将不适的硝烟全都挡在外面。他房间里充满了烟花与鞭炮的气味,不得不暂时打开电扇驱散。两人洗了澡回来,哆哆嗦嗦地缩回床上,宋丰丰从背包里拿出了给喻冬的生日礼物。
  床上有两个枕头,下面都压着崭新的红包袋。周兰知道宋丰丰要来过年,特意给他也准备了一个。宋丰丰每个月给的伙食费她根本用不完,全放进红包里,又还给了宋丰丰。
  喻冬掂了掂那纸包,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这什么?”
  “宝典!”宋丰丰披着被子,露出个脑袋盯紧了喻冬,“你拆啊。”
  喻冬穿着柔软的衬衣与长裤,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拆纸包。他头发擦得半干,脑后的发丝还带着水气,贴在了脖子上。因为肤色白皙,显得头发更黑了。宋丰丰发现喻冬身上哪儿都很白,脖子也好,手臂也好,连露在袜子和裤管之间的那截脚踝也是白净的。
  纸包里装着几本厚重的书,两册试卷集,都用纸带捆着。纸袋上是一行烫金大字:从好到更好——中考最后100天冲刺金卷。
  喻冬扔了这些考试资料,学着张敬的劲头去掐宋丰丰:“你就送我这个!”
  宋丰丰还盯着他脖子,没提防,一下被他压到了被子上:“靠!你不喜欢吗!张敬这个是说他最喜欢的!”
  “你信他?重新送!”喻冬笑着说,“我不满意,你以后一天送一个,送到我明年生日为止。”
  他额前头发甩动,有细小水珠落下,滴进宋丰丰眼里。宋丰丰下意识眨了眨眼。
  “你头发还湿着。”他抬手摸了把喻冬的头发,“起来起来别掐了,我帮你吹干。”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继续盖棉被纯聊天儿!哈哈哈哈哈~
  真的大家可以押一下谁先开窍
  正经感情戏要到高中了啊
  不过初中阶段还有三四章也就结束了


第14章
  喻冬的头发软,沾了水之后,摸起来又湿又滑,很凉。
  宋丰丰吹了一会儿,问他:“要不你剪个我这样的平头?很方便,根本不用吹,擦两把就干了。”
  喻冬嗯嗯两声,像是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宋丰丰低头一看,喻冬正在翻看那套100天冲刺金卷,并且久久地盯着一道函数题,非常专注。
  张敬之所以说“最喜欢”这套资料,自然是有原因的。宋丰丰很高兴自己送的礼物能给喻冬带来实质的帮助:“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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