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钟摆(14)
“不用这么拘谨,叫我壑哥或者和竹子一样,直接叫哥就行。”宁壑看起来有点热,一边说一边拉开外套拉链:“今天麻烦你了,竹子自作主张就把你喊出来,要我说还不如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带我们跑这一天,得累成什么样!”
十里恩闻言,连连摆手:“没有,反正周末我也没什么事。”
“对呀!而且你今天可是一出门就吃到了甜品,开心吧?”宁竹打岔,又看一眼他面前的空盘子,竖起两根手指头:“而且一次性消灭掉两份。”
十里恩把她的手指按回去,在外人面前被这么吐槽,有点脸热,低声对她狡辩:“我饿了嘛!”
不想说完,就听旁边的宁壑笑了一声,道:“饿了啊?不好意思,我们到的有点迟,要不先去吃东西吧,也快中午了。”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找到一家火锅店大吃特吃。一顿午饭下来,互相熟络不少,十里恩也放开许多,下午就要带他们去附近一个风景区的玻璃栈桥玩,周边还有各种蹦极之类的设施。
“啊……那种东西对于我哥来说是小case啦!”宁竹坐在缆车上,自豪地拍拍宁壑的肩:“他可是跑酷运动员,蹦极不栓安全绳让他跳下去都没问题。”
“让你跳下去。”宁壑毫不客气地敲了下宁竹的脑袋:“一张嘴净知道吹牛。”
“你是跑酷运动员?”十里恩坐在他们两人对面,眼睛亮了亮,没忍住赞叹:“好帅啊!”
宁壑朝他看去,本打算谦虚一番,却见十里恩正满脸崇拜地朝他笑,深陷进去的梨窝里灌着阳光,眼睛弯成一条缝,月牙似的。
还真是好看。
宁壑顿了一下,霎时感觉不太自在,几乎仓皇地移开目光,最后只生硬地吐了句:“不算什么。”
十里恩无所察觉,更加兴奋地坐在那儿摇头摆尾:“太好了!有你在,待会儿我们就不会害怕了!”
宁壑知道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看着外面越来越高的风景,觉得有点儿缺氧。
十一月初的季节,但凡起点风,就能吹人一身鸡皮疙瘩,可十里恩在还没站上玻璃桥之前,就已经冒出一头薄汗。
他东跑西跑地来回看过几遍,又跟宁竹在桥前探头探脑许久,才抬起一只脚踏上去,结结实实地踩上几下,转头对宁竹说:“我感觉还好,应该没那么可怕。”
“你先走两步。”宁竹听他这么说,毫不客气地拿他当小白鼠。
十里恩便把留在地面上的另一只脚也往里挪,等两脚都踩上玻璃,这才开始双腿发软,赶紧扒上旁边的栏杆蹲下来吱哇乱叫,宁竹站在外面拍大腿笑他。
“你还好意思笑人家。”
谁知嘲笑到一半,就听见旁边来自亲哥的吐槽。宁竹把脸一转就要怼回去,可对方根本不看她,几大步走到正可怜巴巴攀在玻璃桥上的人身边,握住他的胳膊,一手将他提起来。
十里恩见“靠山”过来,迅速倚上去紧紧抱住宁壑的手臂,脖子却拧着只敢往左侧的石壁上看,嘴里倒是不忘念叨几句“谢谢谢谢”。
宁壑手里将十里恩的肩搂紧,鼻尖被对方头顶上的发丝时不时搔过几下,弄得他哪儿哪儿都痒起来。
宁壑沉着呼吸,朝宁竹伸出另一只手,语气略显急躁地催她:“赶紧的,再不走这儿都要下班了。”
宁竹无法,只好一鼓作气抓紧宁壑的手,踏上去。
走出第一步,剩下的就不再那么害怕,十里恩甚至越走越兴奋,和宁竹在玻璃桥上开始打卡拍照,闹出一身汗。
宁壑不动声色地把十里恩脱下的外套接过来,一手提宁竹的包,一手拿十里恩的棒球服,站在一边看他们玩。
直到最后下山去吃饭时,十里恩才反应过来宁壑帮他拿了一下午的衣服,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今天才认识,他接回自己的外套,感觉有些抱歉,恼恨自己怎么玩忘了形。
宁壑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动:“这样,加个微信,下次请我吃饭作为补偿。”
他话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有这个念头,立马张口就来了,导致边上的宁竹跟见鬼似的看向他,只消半秒钟功夫,立马露出五雷轰顶的表情。
和十里恩分开之后,宁竹转头就要对她哥进行严刑拷问,谁知对方根本不用她严刑,直接供认不讳。
宁竹惊叹:“什么啊?这也太突然了吧!”
宁壑耸肩,不以为然:“突然吗?我以为你今天约他出来,就是打着撮合的主意。”
“……你想多了。”宁竹实在没想到她哥会这样误会,激动地撇清关系:“撮合什么啊!我是想带他出来散心的,人家前不久才分手呢!”
“哦?”宁壑笑道:“那岂不是被我赶上了?”
宁竹无语扶额。她哥大学毕业后就再没有谈过恋爱,按理说,宁壑这个条件是抢手的,但据宁竹所知,这几年的单身只是因为这厮在学生时期玩弄过太多感情,大学毕业便打算改过自新,以免今后孽力反噬。
想到这,宁竹不禁愁上心头,拧眉问宁壑:“你不会又要重蹈大学时候的覆辙吧?我可警告你,恩恩是我的朋友!”
宁壑听她这样说,忍不住搓了把她的脑袋:“姑奶奶,放一百个心成吗?你哥我不当负心汉很多年。”
说完却见宁竹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宁壑这才正经下来,思考一番过后,坦言:“只是感觉不错,先相处看看。”
第十三章
十里恩以为宁壑跟他开玩笑,帮忙拿个衣服而已,没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要求对方请顿饭作为补偿的。哪知道几天后,那边当真发来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虽说在意料之外,但本来就是之前说好的事,十里恩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约的是周五晚上,十里恩在这一天幸运的没有加班,一边裹紧薄袄一边给宁壑发消息,说自己在公司门口等他,宁壑没过多久发来语音,要十里恩随便找个店进去等,天气冷怕着凉。
十里恩把公司附近扫过一圈,除了甜品店就是奶茶店,心里犹豫,最后因担心长秋膘,不情不愿地打消念头。
他手里打字说自己不冷,脚下来回换着蹦哒,祈祷对方能快一点到,不想刚发送出去抬起头来,就看见许多天不见的人直挺挺走到面前站定。
“在等谁?”
邵琰西装外面套着大衣,一身黑色,虽然全身都被收拾得妥当,但还是有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站得离十里恩太近,让十里恩不得不往后退出一小步,含糊不清抱怨了句“怎么又来了”,才回答:“没谁。”
邵琰听见这句嘀咕,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下午出差刚回来。”
十里恩将眼神落在别处,不和他对视,听他这么说,脸一红:“谁问你了!”
邵琰低头看他偏开的侧脸。由他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对方卷翘的睫毛和因为婴儿肥微微鼓起的脸颊。
十里恩见他半天不说话,眼稍瞄过去一眼,又收回来,忍不住想讽刺:“你现在挺清闲啊?不忙了?”
邵琰身形微僵,十里恩用余光都能看见他逐渐暗沉下去的脸色。
“忙,和以前一样忙。”邵琰说。
十里恩瘪瘪嘴,做出个嫌弃的怪表情,“嘁”了一声。
邵琰仿若不见,停顿片刻:“工作照样工作,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以前下班回家,现在下班来这里。”
这些天不见,邵琰想了很多,也打算回来后找十里恩好好谈谈,但此时的氛围明显不太适合。
于是他只是挪动步子,站到十里恩偏开的视线里,暂时简短道:“我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的感情,你说要走,我留不住,那是你变了。”
“我变了?”殊不知他的话让十里恩越听越觉得呼吸困难。
直到话落,十里恩整个胸腔犹如被堵塞一样,起伏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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