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法则(31)
既然索炀暂时还没有为他敞开大门的打算,那只好他先迈出这一步。
“想带你看看我最喜欢的地方,”沈徽明说,“我一直都说,人生评不出一个‘最’字,每一刻都是崭新的,每一刻都是最好的,每一刻都是最值得珍惜和回忆的,但事实上,人就是会偏心。”
沈徽明踩着踏板,小船悠悠荡荡地带着他们离岸边越来越远。
他说:“我最偏心的时光应该就是十七岁之前,不能说那会儿无忧无虑,因为总是有些头疼的问题,比如上学忘了戴红领巾,比如考得不好却要开家长会。”
索炀听着,慢慢放松下来,坐在沈徽明身边浅笑着。
两人一边游湖,一边聊着,沈徽明讲述的那些小片段,像是填补了两人之间这么多年的空白。
沈徽明的三十年。
索炀的二十七年。
两个没有重合的世界,被沈徽明以讲故事的方式给拉到了索炀的面前。
而他们的手,自始至终都握在一起。
游湖结束,两人回到岸边。
沈徽明让索炀先上岸,自己在后面护着。
这一次,索炀虽然站在晃荡的船上还是会有些紧张,但不至于像来时那样觉得眩晕了,因为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不仅如此,还在他身后护着他。
从船上重新回到地面,索炀真正体会了什么叫“脚踏实地”。
索炀长长地舒了口气,沈徽明听见笑着问:“怎么样?觉得活过来了?”
索炀揉了揉眉心:“比我想象得要好些。”
“那以后一个人的时候敢上船吗?”
索炀看向他,想了想,回答说:“可能不太行,有别人在或许也不太行。”
这句话对于沈徽明来说简直就是意外惊喜,他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尽可能冷静地问索炀:“这么说,只有我可以?”
索炀笑笑,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别处去了。
秋风扫过,一片落叶掉在索炀肩膀上。
沈徽明快步跟上,抬手摘下他肩上的树叶,拿在手里把玩。
“带回去做个标本。”
索炀疑惑地看他。
“上面沾了你的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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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园出来已经是中午,两人走也走累了,玩也玩累了,回到车上,沈徽明递了一瓶水给索炀。
索炀接过来道谢,沈徽明有些无奈:“你什么时候能不跟我这么客气呢?”
索炀喝了口水,拧上瓶盖的时候说:“习惯了。”
“没事儿,慢慢来。”沈徽明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吃饭看电影都不太适合,他抬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介不介意陪我剪个头发去?”
“好啊。”
沈徽明头发确实该剪剪了,前阵子忙,忙完了就进了医院,这刚从医院出来又追着人家去了柏林。
他们出发前沈徽明给自己的发型师打了个电话,问对方现在方不方便,得到应允后,开车载着索炀朝着那边去了。
沈徽明剪头发的地方离他公司不远,过去的时候他还想着,或许可以顺便带索炀去自己公司转转。
他发现自己就是小人得志,把索炀忽悠到了自己身边,就恨不得带着人家招摇过市,让所有人都看到。
不过他没提前跟索炀说这个打算,怕索炀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停好车,先去剪头发。
进门时沈徽明的发型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见他就眉开眼笑:“你这头发怎么搞的啊?是要转行当演员,演个流浪汉吗?”
索炀跟在沈徽明后面,听见声音后寻声看了过去。
发型师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很白很瘦,个子不高,已经是秋天,但室内温度不错,他还穿着短袖,一条胳膊纹了个花臂。
沈徽明笑着回应:“一来就挖苦我。”
他跟对方说完话立刻侧身回头看索炀,确认对方跟在他身后。
发型师刚才就注意到了这个人,他们还没进来的时候就盯着这人看了好一会儿。
“朋友?”发型师倚着吧台看他们。
“对,”沈徽明对索炀笑了一下,跟发型师说,“陪我过来的。”
发型师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索炀,然后轻声笑了一下,直起身子,步子轻盈地转身往里走:“来吧,特意等你呢。”
沈徽明和索炀并排走在发型师身后:“今天不用排队,应该很快就能剪完。”
索炀笑笑:“没事,又不急。”
这家理发店,每一个发型师都有自己的独立工作间,工作间没有门,空间很大,前面是工作台,后面是等候的沙发。
发型师带着他们过去后,让助理先给沈徽明洗头发,然后指了指后面的沙发对索炀说:“帅哥,你坐那儿吧。”
索炀客气地道谢,然后靠边坐下。
沈徽明去洗头发了,发型师瞄了一眼索炀,转身接了杯水给他。
“谢谢。”索炀对他笑了笑。
发型师倚着椅背笑盈盈地看他:“你跟明哥好上了?”
索炀很淡定,双手捧着纸杯,抬眼带着笑意看对方:“只是朋友。”
发型师撇撇嘴,笑:“哦,暂时只是朋友,以后不好说呗。”
索炀笑而不语。
“行吧,倒也挺般配的。”
索炀听着他那语气,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
“帅哥,你是做什么的啊?”
“怎么?”
“没怎么,就是好奇。”发型师说,“看你气质挺不一般的,有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
发型师使劲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儿,想不起来,转头朝着外面喊:“Andy!你形容你爱豆那词儿是啥来着?”
“温润如玉!”那个叫Andy的人不知道在哪儿,但声音直接压过了店里的音乐声,“宝贝儿!你要入坑了吗?”
“入个屁的坑。”发型师小声嘀咕,然后转过来对索炀说:“就是这词儿,温润如玉,看着像是有文化的人。”
索炀被他逗笑了,但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言,更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职业。
发型师见他不太愿意说话,也不知道这人就这性格,还是瞧不起自己不愿意跟自己聊,觉得没劲,不说了。
他转过去,看着镜子,下意识对比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和坐在身后的人。
索炀突然抬眼,刚好跟他对视,发型师倒也不闪躲,冲他笑了笑。
沈徽明洗完头发回来了,一进来就看向了坐在那里的索炀。
索炀对他笑,放下水杯,起身接过了沈徽明递来的手机跟车钥匙。
“刚才躺那儿洗头发差点儿掉出去。”沈徽明说。
“你去之前就应该让我给你拿着。”索炀手里拿着沈徽明的东西,往旁边让了让,看着沈徽明过去坐在了工作台前面。
他没有再回到沙发上坐下,而是站在一边看着。
发型师手法利落,技术也不错,给沈徽明剪头发的时候不会多言语,倒是真挺不错的。
索炀站在那里看着沈徽明,对方闭着眼睛,睫毛挂上了些许被剪下来的碎发,让他很想过去帮对方吹开。
等待的时间比两人料想中的要长,索炀看得出来,其实到了后来,根本就只是在修剪一些无关紧要的部分,发型师像是恨不得一根一根去剪,一根一根去修。
那拿着剪刀的手又细又白,很是灵巧,对沈徽明的发型精雕细琢,明摆着在故意拖延时间。
沈徽明自然是发现了,问:“索炀,几点了?”
他问索炀时间,其实就是在委婉地催促发型师。
索炀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竟然已经剪了快一个小时。
不过,只有沈徽明在着急,索炀倒是真的不急,他站在这里有些走神,思绪落在了发型师身上。
发型师听懂了沈徽明的意思:“急什么啊?剪不好出去是砸我的招牌。”
沈徽明笑:“能不急么,我们俩今天时间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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