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代嫁男妻(18)
已经过去了二十年,那一幕幕却深藏在记忆深处,如同被拙劣封印的狰狞恶鬼,随时准备着挣脱锁链、浮上水面,让他惊恐惶惑,为之揪紧了心脏。
这世界上的人,熙熙攘攘,谁又会真的对谁好?
维持着冷漠而客气的距离,嘴里大喊着责任责任,要自由要权利,扫好了自家的门前雪,谁去管他人的瓦上霜。
乔离迷迷糊糊想起,高中到大学最好的朋友,都不愿听他倾诉过去。那很正常,没有谁想分担负能量。
但乔离也只提过一次,朋友先抱怨着家人偏心、社会不公、自己多么惨,许是说到共情处,乔离便提及自己在孤儿院的经历。仅那一次,朋友连连摆手:“兄弟,我可没义务听你说这些,你找个心理咨询师倾诉吧,我给你推荐一倾诉APP,喏。”
自那以后,乔离便与朋友疏远了,说是疏远,平常仍在往来,只是封在心上的冰层更厚了些。
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
物欲变发达了后,精神就变得鄙薄。
一个人内心的秘密和苦难,到头来无人分享,终究是孤独的个体,在庞大的宇宙中,渺小而卑微的挣扎。
谁会真的对谁好呢?
乔离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许是怀孕的缘故,比以前更易多愁善感,泪水沿着眼尾滑落,酸楚感便铺天盖地。
魏延泽丢下平板,走到他身边坐下,指腹揩去他眼尾泪水,柔声地问:“怎么了,乔离?”
您真的了解我吗?有那么一瞬间,乔离忽然很想问问魏延泽,他的过去、他的残缺、他的渴望,魏延泽真的懂吗?
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应当不屑于理解蝼蚁的想法。
乔离钻了牛角尖,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总是忍不住,问魏延泽:“您知道,我小时候,在孤儿院吗?”
“知道,”魏延泽出乎意料的坦白,“长宁一家私人福利院,名字叫贝蕾,是吗?你在那里呆到五岁。”
“你被乔家夫妇收养后,他们查出怀孕6周。”魏延泽只能推断:“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
“我觉得自己会再次被抛弃。”乔离似笑实哭,眼泪水哗哗地止不住:“魏爷,人世这么大,我的容身之处,却这么窄。”
“来。”魏延泽将他抱起来,将他搂入怀里。
乔离反拥着魏延泽,汪呜汪呜地哭出了声。
魏延泽低头吮吸着属于乔离的气息:“你的容身之处,在我怀里。”
下午的滑雪计划算是取消了,晚上用餐依旧清淡。
中午做了噩梦,一下午乔离心情没缓过来。
魏延泽在卧室放电影,家用放映机播放着老电影,霸王别姬。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魏延泽上身前倾剥小橘子,乔离曲着两条腿,光脚踩住沙发边沿,双手抱住膝盖,上身斜侧着靠在魏延泽身上。
魏延泽剥完砂糖橘喂给他,乔离一口能吃两个。
今天休息了一天,明天就得回去工作。
集团的事务一刻都离不开魏延泽,乔离要回学校办手续,下周他得去美国参加某个大型数学论坛。
短暂的共处,下一刻又要各奔西东。
电影中,程蝶衣神情痛苦:“说好了是一辈子的,少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是一辈子!”
“经典台词。”乔离评价,魏延泽笑了笑,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魏延泽的清单上,第一件事同居,第二件事约会,第三件事,就是让乔离尝试主动勾引。
这种事乔离不是没做过,但那时他处于意乱情迷状态,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魏延泽对他的要求是,明确地、有步骤地,让他感到诱惑。
魏延泽剥了一颗砂糖橘,乔离条件反射张开嘴巴,只见魏延泽把小橘子扔进自己嘴巴,好整以暇地手撑侧颊,眼底闪烁着幽幽光亮,似笑非笑道:“下周你去美国,要不现在就试试?”
乔离鼓起腮帮,起身给自己拿了颗橘子,剥开吃掉,他专注地看着电影,假装没听到魏延泽的话。
“乔乔,恋人清单上列的事不做完,我就不能放过你。”魏延泽俯首,一手揽着乔离肩膀,一手掐起他下颌,逼迫乔离仰头与他对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这第三件事解决了,如何?”魏延泽笑得春风得意。
乔离嚼着橘子,满脸冷漠,上下唇一瘪,噗地一声,橘汁混唾液,喷了魏延泽满脸。
第20章 梦中
乔离似乎不打算履行恋人清单的第三件事,现在魏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但小乔同学丝毫没有反省,于是魏爷生气地抱上枕头,去隔壁书房睡沙发。
魏延泽一走,乔离钻回空荡荡的被窝,有点烦躁。说不上为什么烦,但就是有点小烦心。
魏延泽为什么生气?
说实话,从一开始,乔离就没拿魏延泽制作的恋人清单当回事,打从心里来说,他觉得这就是一个遮羞布,遮住他作为男性怀孕这件事本身。
纠结。
喜欢这种感情对他来讲,远不如快|感来得直接和实在,现在因为顾忌孩子,魏延泽也不碰他了,但发情远未因魏延泽的克制而退潮。
与其说给魏延泽追他的机会,不如说,让乔离再被求而不得情|欲可怕地折磨一个月。
魏延泽凭什么生气?乔离忿忿不平地想,他才该生气好吗,魏延泽把压抑已久的开关按下,改变了这具身体,还特么在里边留种,他凭什么生气?
乔离赌气,在心底默默给魏爷扣帽子,渣男。
被渣男的魏延泽浑然不觉,蹲在书房里研究心理学书籍,书桌上铺开一堆,全是楚钧送来的,还有些霸总小说一并发进了魏爷邮箱。
魏延泽看了几眼,没看下去,毕竟乔离又不是真的女人,那些套路敢放在古板老套的数学老师身上,那他就等着被分手吧。
成功人士魏延泽决定苦心钻研恋爱心理学。
这边厢乔离兴致缺缺,电影放映结束,关闭放映机,关掉壁灯,在沙发前站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慢吞吞地爬回双人大床。
床垫过于柔软,乔离栽进去,就像搁浅的鱼回到海中,再也不想爬起来,舒舒服服地拉起被子,发出满足的喟叹,闭眼睛睡觉。
魏延泽?乔离心想,渣男,管他干嘛。
连乔离自己都没想到,在布满魏延泽气味的床上,他分分钟入睡,且睡得如此香甜,明明下午魏延泽走了就睡不着,顺带做了个噩梦。
太奇怪了,睡意袭来,乔离迷迷糊糊地想,魏延泽在隔壁书房做什么?
意识便沉入温软的黑暗。
魏延泽研究了半天恋爱心理,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但总结出了一句话,从肉|体到灵魂。他和乔离,不经过肉|体,压根没可能深入对方灵魂。
毕竟两人相识也是因为一夜情。魏延泽合上厚厚的专业书,低头看了眼手机,深夜十二点。
平常这个点,乔离是睡不着的,他睡眠浅,睡着都得凌晨一点去了。
要不过去看看?魏延泽内心天人交战。
都这么久了,乔离还没过来找他,明明离开前刻意地放了狠话:“我去睡书房。”魏延泽记得有特别强调过书房两个字,并且确保乔离听进去了。
然而小乔同学这个没心没肺的,左耳进右耳出,把魏大爷的强调压根没当回事。
魏延泽有点心酸,想着乔离不过来,他也不过去,一定要让这古板的数学老师认输。然而实际上,魏延泽现在心里跟猫抓似的,他就想过去看看乔离。
下午他不在,乔离刚睡着就醒了,途中还做了噩梦,一边回忆着梦里情节,一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好生叫魏爷心疼。
受孕期激素分泌影响,乔离的心情波动很大,说不定现在正偷偷钻角落哭着喊爷呢。
魏延泽越想越兴奋,话讲出来有些不厚道,但他就喜欢看乔离哭,好像那样才是他的乔离,在外人面前笼着禁欲外壳的古板年轻教授,到他怀里,被他搓圆捏扁,就是一可怜巴巴的小哭包。
思及此,魏爷又有点难过,后悔做的时候没戴|套,非得搞什么深入灵魂,鬼特么知道乔离作为男性,不该发育的子宫竟然还发育着,虽然不如女人那样功能全实,好歹也能在里边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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