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智障(3)

　　林霄脑门青筋直冒：……
　　苏白捧着一本大部头小说，眼神如饥似渴，闪烁着难得的兴奋光芒：听说这部小说特别好看，我老早以前就想看了，听说这本小说的构架特别宏大，剧情冲突超级精彩，人物刻画细致入微，但是高三学习太重要，我一直不敢放纵自己，今天总算可以狂欢一下，我要看个通宵！
　　林霄一脸生无可恋：哦。
　　你管这他妈叫狂欢！狂欢！啊！？
　　苏白激动得脸蛋都有点儿发红，指指林霄手里的小说道：你手里这本也特别好看，和我这本是一个作者写的，听说结局十分出人意料，你是不是也很激动？
　　林霄冷冰冰的，惜字如金：激动。
　　苏白抓着他肩膀晃了晃，目光灼热：你要陪我通宵吗？
　　林霄咬咬牙：……陪！
　　苏白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阳光灿烂，扭头去看书了。
　　林霄痛苦扶额：……
　　妈的这个智障……
　　13
　　填报高考志愿时，林霄是直接把苏白的志愿表拿过来直接抄了一遍的。
　　苏白有点局促不安：林霄，填志愿是大事，不然你好好看看。
　　林霄拿眼睛把他一横，冷冷道：是谁说要考一所大学的？
　　苏白底气不足，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你……后悔么。
　　林霄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后悔。
　　苏白脸红了一下，忙推眼镜掩饰：嗯。
　　出高考成绩那天夜里，苏白和林霄是一起等的。
　　这一年多来，他们共同努力，一起奋斗，可不就是和战友差不多。
　　时间到了，苏白先拨通了查询成绩的热线电话，果不其然，是个很高的分数，虽然比苏白模拟考的时候稍低了些，但第一志愿肯定不成问题。
　　林霄和苏白击了个掌。
　　林霄真诚地向苏白祝贺道：恭喜。
　　苏白急切：快查查你的。
　　林霄点点头，拿起电话。
　　苏白递过一只手去，目光干净澄澈：紧张的话，你可以握着我的手。
　　林霄想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紧张，但想了想还是不失时机地一把握住了。
　　苏白的手和他的名字一样，白。不仅白，而且指头修长纤细，骨节也小巧，几乎像是个女孩子的手，林霄把这只手握进手里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僵了一下。
　　林霄做了个深呼吸，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跳忽然乱了套。
　　妈的，不握还好，一握倒紧张，林霄好笑地想着，拨通了查询电话。
　　苏白在一旁焦急地观察着林霄的表情，眼睁睁地看着林霄的脸，从挂着一点微笑，到目瞪口呆的惊讶。
　　苏白推推林霄：多少？
　　林霄机械地放下电话，喃喃自语道：不会吧……
　　苏白心凉了半截，眼圈瞬间红了：究竟多少啊？
　　林霄噗地一声乐了：哈哈哈，我比你高三分！高三分！哈哈哈！
　　苏白愣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边笑边在林霄背上打了一拳：你刚才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林霄吐吐舌头：逗你玩呢。
　　苏白高兴得直拍桌子：快告诉叔叔阿姨！
　　林霄却突然道：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打过一个赌？
　　苏白老实道：记得啊。
　　林霄道：我可以让你做一件事，什么都行，你不能反悔。
　　苏白抿了抿嘴唇，郑重道：好，你说。
　　林霄的目光在苏白形状漂亮的嘴唇上转了一圈，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道：先欠着，你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就行。
　　苏白呆呆的：好，我说话算话的，你不用担心。
　　林霄的心情整个愉快到飞起。
　　妈的，这个小智障，有你好看的。
　　14
　　成绩出来之后，林霄和苏白的班级组织了一次聚会。
　　聚会内容先是吃饭，吃完饭去KTV唱歌。
　　高考结束了，同学们的心情都很飞扬，包间里一片放纵的鬼哭狼嚎之声。
　　苏白坐在角落里，时不时推推眼镜，安安静静地听着同学们唱，每个人唱完了，苏白都认真地鼓掌。
　　轮到林霄时，他唱了一首节奏明快轻盈的校园情歌，他的嗓子好，平时又喜欢唱，学校组织各种晚会时都少不了林霄的身影，他一开口，原本吵吵嚷嚷的包间就静了下来，大家主动帮他打起了拍子，还有人轻声跟着哼。
　　林霄唱歌的全程，都目不转睛地望着苏白。
　　苏白一会儿看看林霄，一会儿看看屏幕，一会儿看看地面。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晃的，林霄觉得苏白好像都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根了。
　　一曲终了，林霄在轰轰烈烈的掌声中朝苏白走过去，貌似不经意地问：我唱的怎么样？
　　苏白诚恳地赞美道：真好听。
　　林霄：你也唱一首吧。
　　苏白摆手：我不怎么会。
　　林霄不放弃：没事儿，就是玩，你看李超，人家五音不全破锣嗓子还当麦霸呢。
　　苏白笑了笑，不好意思道：但是你们唱的流行歌曲，我都没听过。
　　林霄没在意：那你就唱首老歌，我想听，你就当给我唱一首不行吗？
　　在林霄的概念里，所谓老歌，大约就是刘德华张学友的歌。
　　苏白挠挠头，有点局促地点头同意了：那好。
　　林霄高兴了，大声拍手吆喝：都静静都静静啊！苏白同学要唱歌了！
　　班里的万年老干部学霸居然要唱歌，同学们都表示很好奇，热情地鼓了一轮掌之后包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林霄看着苏白纤细清瘦的背影，脑子一热，得意洋洋地补充道：咳，我说一下啊，苏白同学这首歌，是专门给我一个人唱的，你们待会儿可以尽情地胡思乱想。
　　同学们立刻开始起哄：哎呦喂哎呦喂！就知道你们两个有基情！
　　苏白的耳朵顿时红得要命。
　　林霄目的达到，舒爽的不行。
　　紧接着，包间里就响起了雄浑壮阔的前奏……
　　苏白紧张地握着麦克风，一本正经地介绍道：同学们好，今天我为大家演唱的是《黄河大合唱》的第七乐章——《保卫黄河》……
　　风在吼！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冈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
　　KTV包间顿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笑的最大声的就是李超那个贱人，边笑边拍林霄的大腿：哈哈哈哈哈林霄！苏白专门为你唱的哈哈哈！卧槽啊哈哈哈！你们小两口觉悟挺高啊哈哈哈哈！
　　林霄的脸，整个是青的：……
　　妈的智障啊！！！！！
　　

　　☆、04

　　15
　　于是就这样，林霄和苏白进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
　　新学期刚一开始，一向非常努力的进步青年苏白就竞选了班长，校学生会招新时他又去了宣传部当部员，他写得一手好字，又有文采，做起板报宣传画来得心应手。
　　虽然苏白不管设计什么都隐约透着一股六七十年代的红色气息……
　　林霄则去了文艺部，颜值爆表唱歌又好听，他很快就成了大一年组的风云人物，和在高中时一样。
　　他这样的人，注定是走在哪里都要惹人注目的。
　　这天晚上，林霄在音乐教室排练完新生汇演的节目，和文艺部的一个学姐一起去食堂吃饭，去得晚了，食堂只剩些残羹冷炙，两个人边吃边聊关于排练节目的事情。
　　两人说着说着，林霄身边突然快步走过一个人，白色的衣摆有点眼熟。
　　林霄也没抬头看，低头大口喝汤。
　　三秒钟后，这个人又哒哒哒地走回来，走到过道尽头，又飞快转身再次贴着林霄走过去。
　　林霄嘴角一抽，抬头一看：苏白？
　　苏白推推眼镜：哦，林霄，你也来吃饭。
　　林霄满头雾水：你在我旁边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呢？
　　苏白咬了咬嘴唇，赌气似的盯了林霄一眼，道：我散步。
　　林霄：……
　　文艺部的学姐好玩儿地看看苏白，又看看林霄，像懂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然后在林霄肩上大大咧咧地拍了一巴掌道：我先回寝室了，明天见。
　　林霄冲她挥挥手：明天见。
　　苏白的小脸蛋拉得老长，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林霄。
　　林霄挑挑眉毛，心念一动，上手在苏白脸蛋上拧了一把：呦，谁惹我们苏大班长生气了？
　　苏白白了他一眼，道：你。
　　林霄起身，站得离他近了些：我怎么惹你了？说说。
　　苏白沉默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道：你、你最近晚上都不和我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林霄乐了：我这不排练节目么，天天都练到挺晚的，再吃口饭，图书馆都差不多关门了。
　　苏白闷闷不乐地看了眼文艺部学姐刚才坐的位置，小声道：你天天和她一起排练啊……
　　林霄唇角一勾，用惹人误会的语气道：对啊，我们天天都一起。
　　苏白急了：你们……你们除了排练节目，还一起干什么？
　　林霄故意露出个坏笑：这不还一起吃饭么，还一起散步，一起讨论，一起……
　　苏白的下颚猛地绷紧了：够了。
　　林霄心脏砰砰乱跳，干脆伸手把苏白往他身后的柱子上一按，嘴唇凑到苏白耳边低声问：苏白，你怎么了？
　　苏白急得胸口快速上下起伏，憋了半天，脸蛋憋得通红才蹦出来一句：你这人、你这人作风有问题！
　　林霄憋笑憋得肚子疼：我怎么就作风有问题了呢？我多清白啊，我长到这么大，和别人连手都没牵过。
　　说到这，林霄突然想起高考查成绩那天自己紧紧握住的苏白的手。
　　温热的，软绵绵的，滑的……
　　苏白委屈得眼眶发红，摘了眼镜擦眼睛，又大又亮的眼睛里面水光盈盈，看起来可怜巴拉的：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追了你这么久，你最后却和别人，和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