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剧本杀[无限](8)
白儿子看他一眼,挠了挠头,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是3个小时。”
“这药就是你中午下的那个?”顾良问。
“对。”白儿子点头,“我去给白老大送饭,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往饭菜里下了白月光。送完饭后,我回到自己房间,把包装盒撕碎,从窗户扔了下去,让碎纸片落到了一楼阳台的花盆里。做完这一切,我就赶紧回餐厅跟你们汇合了。”
“行,我知道了。”顾良说。
白儿子犹豫了一下,再开口道:“所以,我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对吧?首先,那份饭菜看上去没有被动过,白老大没有吃。其次,就算他吃了,白月光那药毒发要3个小时。我送饭都是12点半以后了,如果是因为我的毒,他3点半以后才会死。可女仆3点10分就发现他死了……”
“嗯。”顾良说,“女仆承认那份饭菜里还被她下了一种叫朱砂痣的毒,如果是朱砂痣致死,死者眉心会有朱砂痣。但白老大眉心没有。这也可以从侧面表明,他没吃那份饭菜。”
白儿子长长呼口气,不由问:“你的鸡汤他没喝,我和女仆下毒的菜他没吃,那……只剩下白哥哥了?凶手就是白哥哥吗?”
顾良没答话,神情有些不置可否。
白儿子犹疑地看他一眼。“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
顾良反问他:“那你觉得白哥哥的作案手法是什么?”
白儿子说:“其余的药,我们都认了,只有白哥哥什么都没有认。但假死药只能是他准备的。他准备的是假死药,不是毒药。刚才——”
白儿子看向在一旁摆弄着相机的杨夜:“黄女友,刚才我们不是一起在白哥哥房里查探吗?我们找到了火车票和他从小被抱养给别人的信息。所以,白哥哥没和白老大一起长大,而且火车票显示,他是昨天才来的这间别墅。”
“对。”杨夜点点头,看向顾良,“所以我们判断,白哥哥虽然是白老大的亲人,但他对白老大的了解不如女仆,甚至还不如你。他不知道白老大的饮食习惯,比如每天会定点喝鸡汤什么的。白老大可能也不信任他,不会单独跟他见面、吃他准备的食物。所以,他没法通过下毒的方式杀白老大。基于人设,他也不可能直接往所有事物里投毒,因为他并不想害死其他人,因此——”
“白哥哥只能往所有饭菜里加假死药,这药不害人,只会让大家暂时昏死过去。大家都昏死之后,他从厨房取走一把刀去到二楼,趁白老大昏死的时候,用刀杀了他。这应该就是个他的计划。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不错,既可确保白老大毫无反抗之力,让他一击得手,又可以确保他杀人的过程不被干扰、不被目击,因为大家都会陷入昏死状态。”
顾良听了这话,浅浅蹙眉,显然心里还有疑虑。
却听杨夜很肯定地补充道:“按排除法,只能是白哥哥。有毒的东西,白老大一样都没碰,那么,他只能是被刀杀的。集中讨论的时候,我诈一下白哥哥。我们骗他说,白老大流的血很少,所以他被捅刀的时候,其实早已经死了。我们看白哥哥怎么回应,能不能承认他去捅过刀。”
顾良:“可他的血确实流得很少。这你怎么解释?”
杨夜道:“假死药之所以能让人假死,就是让人的新陈代谢减慢到几乎没有,或许他血流得少,跟假死药有关。再或者,刀口扎破了肺啥的,不会流多少血,但能让人死于窒息。我们这游戏目前看来没有法医,收不到尸检报告,一切只能凭猜测。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白老大是怎么把假死药吃进去的。一会儿我们再找找线索。”
顾良蹙眉,还想问什么。
杨夜抬手扶了一下眼镜。
阳光透过半开放式阳台照进来,在镜片上折出一道精光。
顾良瞳孔缩了一下,没再开口。
杨夜笑了一下,问顾良:“张律师,你觉得呢?”
顾良只得说:“如果找不到其他毒物什么的。确实只能是他。”
杨夜点头:“是了。这个剧本是简单模式。我不认为每个人还能准备两套杀人手法。排除下来,只剩他。”
三人再讨论了一会儿,白儿子率先朝二人挥挥手,上了二楼。
顾良往二楼看一眼,看见他进了房间后,拿出拼凑完整的装有白月光毒物的纸盒的两面,给杨夜拍照。
杨夜没有及时接过纸盒,只是看着顾良笑。
“你笑什么?”顾良问。
“没什么。”杨夜再扶了扶眼镜,“就是觉得你跟我配合也挺默契的。另外……你套人话的样子,挺逗的。”
顾良挑眉:“你是来破案的,还是来看戏的?”
第7章 白老大之死(7)
“破案破案。来,把证物举高点,对对对……来,笑一个。”
杨夜举起相机对准顾良,“哎哎,别遮脸啊?”
顾良把纸盒子往茶几上一放,走人了。“拍个证物而已,事儿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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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估计是简单模式的原因,系统给的1个小时自由探索时间其实过长了。
早早结束了探查,顾良便往自己房间而回,决定在“集中讨论”来临前独自待会儿,再把细节仔细思索一下。
走到二楼,路过白儿子的房间,顾良发现他房间的门大开着。
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白儿子捧着一个玻璃杯,撞见顾良后,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主动跟他打招呼:“张律师,你找到别的线索了没?白老大怎么吃的假死药,有结果了吗?”
“还不知道。我一会儿问问黄女友,看他有没有新发现。”顾良看向白儿子,“现在敢喝房间里的水了,不怕这道具有毒?”
白儿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喝了一口水。
顾良打量他几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而回了自己房间。
回房后,顾良发现碍眼的杨夜正大喇喇坐在沙发上。
“你来我房间干嘛?”
单人沙发被杨夜霸占,顾良只得去床上坐着。
这个时候顾良发现床垫被人动过了。
他上前检查了一下床垫,再回头看杨夜。
——杨夜两指间夹起一张纸,正是那张写有胰岛素说明的传真。
看到杨夜的动作,顾良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顾良眼睛的形状生得极为好看,眼睛轮廓大,内眼角略微朝下,外眼角则朝上,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清冷。此刻他眼睛眯起来,就有那么点挑衅和威胁的意味在了。
瞥见顾良的反应,杨夜笑了笑,道:“他们都说没能在你屋子里找到任何线索,觉得奇怪。于是我来挑战下。这胰岛素的传真我找到了,上面有烧焦的痕迹。看来当时你就是在烧它的时候被系统通报了。”
顾良懒得理他,重新躺下睡觉。
他发现自打从小黑屋出来后,他看见杨夜就觉得更碍眼了。
杨夜再说:“不过,服用多少胰岛素致死,以及发作的时间是多长,这条线索我还没找到。你藏哪儿了?”
顾良翻了个克制的白眼。“鸡汤他又没喝。这还重要吗?”
“反正无聊,我试试看么,看能不能猜出来。”
杨夜目光一瞥,瞥到了垃圾桶里的几张扑克牌。
杨夜立刻反应过来什么,问顾良:“那副扑克牌哪儿去了?”
“不知道。我要睡觉。”顾良道。
杨夜扶着眼镜道:“我知道了,你把胰岛素的包装盒拆成了一张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纸片,塞到了装扑克牌的盒子里。这会导致另外有几张真扑克牌放不回去,所以你把它们扔了。”
“那扑克牌盒子后来被你放回了客厅的显眼位置,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搜证的时候,白儿子还打开看了一眼,但他没有把牌都倒出来,所以没发现。”
顾良不胜其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杨夜。“你是不是找不到凶手,才来我这儿刷存在感?”
搜证环节,各个房间本就是开放式的,谁都可以进来搜查。
搜查期间有疑问的,玩家彼此间多问两句,其实也很正常。
所以顾良其实知道自己说这话的语气十分不善,甚至可以说有点刻薄。
大概是因为杨夜确实把他藏的东西全部找到,让他有了一种被挑衅到了的感觉。
顾良没想到,他说完这句很不客气的话,杨夜反而温柔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担心我,怕我如果找不到凶手的话,会死啊?”
顾良:“…………”
——他这什么脑回路?
瞥见顾良的反应,杨夜笑了,他折了两下手里的传真纸,正了色。“不开玩笑。话说回来,你觉得谁是凶手?”
“你不是说白哥哥么?”顾良挑眉。
杨夜道:“那是我忽悠白儿子的话,看看他的反应。”
“等集中讨论再说。”
顾良想了想,最终只回了这么一句,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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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分钟后,下午4点半,顾良来到集中讨论室。
白老大已死,杨夜翻开自己的牌面,公开了自己侦探的身份。
广播这个时候开口:“欢迎大家进入集中讨论环节。黄女友对白老大没有杀机,她就是本案的侦探。而杀死白老大的真凶,就在张律师、刘女仆、白哥哥、白儿子之中。”
“集中讨论室旁边设有审讯室,侦探可以找玩家前往审讯室进行一对一审问。”
广播声沉下之后,集中讨论室陷入一片沉默。
顾良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在椅背上敲着,双目平时前方,继续呈放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