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朋克(42)

    毕竟洁癖，江云歌说的。
    妈的怎么还是江云歌？烦死了。
    “欸，我好心，你还说我烦？”杨玺拍了施然后脑勺一下。
    施然并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很不爽，想拿把大锤把网吧墙全砸了那么不爽。
    没力气不想打架，他捏了一下自己鼻子上被水稀释的血，在旁边杨玺裤腿上抹了抹。
    “我不太想说的。你看，这个位置吧，大腿根部的裤腿。你觉得，你鼻子流血，是以什么姿势，抹到这个位置的？你给观众提供了什么样的想象空间？”杨玺一点都没被施然的举动激怒，他只有戏谑，心里觉得施然是个傻|逼，怕传染这种傻|逼，于是放开了控制施然脖子的手。
    施然保持脸扣在池子里的动作歪头盯了一会儿他裤腿上的血。
    “操。”施然乐了，“我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你要是想给我口，我现在就把厕所门锁上，给你行个方便。”杨玺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zippo。
    施然直起身子看着镜子，鼻子里又有点血流出来，他抹到手背上，“行，锁门吧。小爷让你爽一次。”
   
    第55章 你姥姥的鸡大腿
   
    杨玺隐约能够察觉施然不怎么对劲的情绪，他知道施然的反常是跟江云歌有关。
    在吃瓜群众看来，施然跟江云歌是好朋友，好哥们儿，施然更成熟，处处照顾着江云歌，以及混熟了之后周围的人也都受到施然或多或少的照顾。
    比如施然就为易知辰那个胆小如鼠的关系户找杨玺拼了酒，都他妈关系户了还胆小如鼠，那占着这层关系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
    杨玺讨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所有人。
    他第一次见廖归鸿，也讨厌，后来怎么就服气了，那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啊……
    杨玺点上烟盯着施然，现在显然并不是回忆往事的好时候。
    就眼前这个人，身材不错，长相不错，皮肤也很不错，就连气质都很出类拔萃的，眼睛一眨就泛着撩拨之意的，施然。
    他喜欢江云歌，应该还喜欢了挺长时间，死心塌地的那种喜欢。
    但现在他说他要帮杨玺口。
    杨玺几乎根本没有经历内心的挣扎，身体本能就给了个反应，他有点期待。不，是很，很期待。
    感情跟本能是可以分开看待的，约莫半根烟的时间，杨玺身体的反应消失了，他看着施然一脸想哭的委屈的表情。做人不能这么禽兽，施然明显就不是那么容易把感情和本能区分开的那种人吧。
    叼着剩下的半根烟眯起眼睛撕了一截纸，折叠，垫到施然鼻子下面，杨玺叹口气，“自己按着吧，头就不用仰着了，流鼻血我有经验，仰头只能让你止渴，并不能让你止血。”
    “你的经验来自于哪儿？”施然捂着鼻子下面的纸，这么说话鼻音很重。
    小可怜儿啊，杨玺笑笑，“打架打来的经验呗，想当年，我，杨玺，也是雄霸一方的……”
    “杨家屯儿玺哥，有所耳闻。”施然打断他，看着他，眼角还有点泛红。
    杨玺弹弹烟灰，“你他妈听谁说的？”
    “你们工作室最老的一批人里，离职的人里，有一位，是我GW同学的哥哥。”施然靠着洗手台，“给我也来根烟吧。”
    “……”杨玺一时想不出是谁走漏了自己玺哥的风声，拿出烟盒的手顿了顿，“你不是不抽烟么？”
    施然笑了，“你不让我给你口，我嘴闲的。”
    杨玺“啧”了一下把烟抽出来一根扔过去。
    “火呢？”施然接了烟瞪他。
    “没有，就嘴上这个，要就来。”杨玺嚣张的用牙咬住嘴里快抽完的烟。
    施然冲他比了个中指，把烟叼好冲过来扳着杨玺肩膀，香烟跟香烟触碰，施然吸了两口，点着了，然后退开又比了个中指。
    “挺帅，如果你鼻子上没血，会更帅。”杨玺竖起拇指给他。
    翻个白眼，施然把手上的纸团了团，继续捂着鼻子。
    烟头掐灭杨玺又点了根烟抽起来，“那个什么杨家屯，玺哥，没有的事儿。常闻语嘴欠，他好像不太看得惯我，当面背后总那么叫我。”
    “你不打他么？”施然吐出口烟，很嫌弃这个味道，但又抽了一口，“你这么暴躁的脾气。”
    “我倒是想，有他的地方，大哥二哥都只能站他身后跟左右护法似的。我打他，呵呵。”杨玺一脸的苦不堪言。
    “绕这么一大圈，原来是个无胆鼠辈。”
    “嗯，没胆儿，你也没好到哪去，被这么高一个。”杨玺比划一下一米七四的高度，“江云歌，你被他摁着打。你有胆儿？”
    施然被烟呛的咳了两声，“你跟他打可能也不是对手，他疯起来的战力跟那个身高基本没什么关系了。”
    “哈！不舍得还手没什么好丢人的。”杨玺说着看看自己手腕，“我被他拧过一次手腕，真他妈疼啊。你看，我也没还手，虽然跟你不还手的原因不太一样吧，但我也没觉得丢人不是，还能站这儿跟你分享一下心得。”
    施然把纸拿下来看看，好像没有血再往外流了，他吸吸鼻子，“你心思还挺细腻，安慰我？没必要。”
    说完他又补充，“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就是下不去手，但我都记着呢，哪天我一起还他，够他住几天院了。”
    “那你可能没机会了。二哥看上他了。”杨玺活动了一下肩膀，“你动他，得先放倒二哥，想放倒二哥，先过我这关。来。”
    施然推开杨玺伸过来的胳膊，“廖归鸿看上他了？”
    “啊。”杨玺点头，“这么难以置信么？你不都看见了？瞎么？”
    脑子里一阵嗡嗡声，施然掐了烟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们这什么傻|逼公司？”
    “你这叫丧失理智的迁怒。看你这么迷茫，我不妨告诉你一句，二哥可能是拿他当常闻语的替身了。那个常闻语，当年，二哥看他的眼神就……你明白吧？所以我不是说过让他少跟常闻语的事扯上关系么，可惜啊，都不听我的。我真是好心。”
    “我明白你姥姥个鸡大腿！”施然甩甩手上的水，又指着杨玺鼻子，“你好心你姥爷的招财猫！”
    杨玺被骂的莫名其妙又很想笑，“卧槽，你这是什么风格？”
    什么风格，江云歌风格。施然心里又操了几遍，推开挡路的杨玺，“滚吧，找你二哥喝奶去。你要是真好心，记得提醒你二哥一声，江云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你看我一个好人，挺冤枉的吧，哎。我又没跟你抢人。”杨玺抓抓头，跟着施然走出洗手间。
    路过吧台，施然没看见他放在这儿的保温杯。
    扫一眼拐角那个座位，江云歌也没在，他电脑屏幕上就一个游戏登录界面，上面还留着他没输完的，苏逸尘的账号。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开机，没有未接来电，微信里跟江云歌的私聊也是一片寂静。
    伸手扯住杨玺，在杨玺回头怒道：“又干嘛？！”的时候，施然咔嚓一下拍了杨玺裤腿上那坨血渍。
    照片发给了江云歌。
    ……血弄裤子上了？
    江云歌的消息回的很快，快到让施然心里又苦涩，又有那么一丁点快乐。
    ……我今天是白衣服白裤子白鞋。
    ……啊，哦，那这灰裤子是？
    ……帮杨玺口来着。
    回到拐角处自己的椅子坐下，几个人围了过来，施然暂且把手机锁屏解释，不对，是糊弄了几句。
    秦可心关切的目光里，施然红着鼻子笑笑，对她说：“别担心，没事的。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瓶水？”
    还没等施然把钱包拿出来秦可心就跑了，施然叹口气，放下裤兜里的钱包，再次点亮手机。
    有江云歌发来的新消息。
    ……对不起。
    刚才那一丁点的快乐随着这三个字烟消云散。指望什么呢？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网吧门口一阵骚动，杨玺他们一群人站起来开始巡场再次要求把手机关闭放桌上。
    施然觉得跟江云歌也没什么能聊的了，关了机往桌上一扔，看着桌上的大白兔奶糖总觉得胸腔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呼不出来，卡的他难受的快死了。
   
    第56章 一个病人的自嗨
   
    “别别别别别动！！”一团那边的主程序徐迎的吼声恨不能掀翻网吧的房顶。
    六团这边刚跨进副本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一团已经站在了副本疯人院的一层大厅里。
    廖归鸿蹙着眉，疯人院。
    还真是常闻语的风格啊……
    等六个团的人都进到了疯人院大厅，发现这大厅正当中跪着一个嘤嘤哭泣的小姑娘。
    游戏的音效是从电竞台上面另一排音响里发出来的，在游戏里这阴森恐怖的黑夜里，容纳六个团后再没什么立足之地，死气沉沉的医院大厅里，本该是刷大白的墙上糊着厚厚的脏污和血手印，一身红色衣服头戴红色蝴蝶结怀里抱了个没有眼睛鼻子嘴的破布娃娃的小女孩儿哭声不止，楚楚可怜之中让人不禁背后发凉。
    “二哥！”靠近电竞台二团一个人喊，“这，打不打？”
    打不打？打不打？廖归鸿慢慢吸了一口气，“不打，等死。”
    “什么？？”
    二百多群众七嘴八舌此起彼伏不可置信想要再问问的声音里，那红衣服的小姑娘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