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哥再看我一眼(剑三)(63)
“小心。”索图低声道:“是空间结界。”
卡斯特凝视着这片突如其来的雾气,前一秒还是潮湿温暖的深林,下一秒就变成了冰凉沁骨的浓雾之地。
“还真跑出来了,”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索图炸掉最后一个防御魔具,吐出一口血,不知死活的嘿嘿笑:“从高了整整四级的狞猫手底下逃出来,我们算不算帝国第一人?”
雾在转瞬间变浓,几乎看不见索图的脸,卡斯特默然无声。
索图有气无力:“这次是什么魔兽?幻术?”
卡斯特听他的声音都快涣散了,使劲捏了把他的手。
索图嘿嘿笑:“已经到这一步,我也算死得其所。”
卡斯特恶声打断:“闭嘴!”
索图挂在他身上休息。卡斯特并不指望在这群八级魔兽领域还能有什么温和的东西,但是等了数分钟仍没动静,索图懒洋洋道:“走走吧,再这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好困。”
他的伤口在恶化,卡斯特心里微慌:“起来,不要睡。”
这雾气冰凉,不一会儿两人竟感觉有些冷,克莱恩滚烫的身体倒成了暖炉。
四周看不见东西,依稀还是在深林里,草丛树枝却是光秃秃的,像是严冬时节,上面凝着霜。
卡斯特拖着两个人走的很艰难,索图道:“你还记得那个圣者的传言吗?有浓雾,浓的看不见东西——”他喘了口气,低笑:“你说我们的坏运气是不是终于到头了?”
“…或许。”这雾并不普通,卡斯特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精神力散不出去。
索图耸耸鼻子:“有水源。”
“哪里?”
“走这边。”索图指了个方向:“但愿我的直觉没错。”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有水源几乎等于有更大的危险,但是卡斯特没有犹豫的就往那个方向去了,反正他们在这里等着也是死,万一呢?
索图的伤口需要清洗,有水的地方他还能借用水系法术,他现在是一点魔力都不剩了。
索图昏昏沉沉着,忽而像是听到了什么,脑袋动了动,止住卡斯特的脚步:“静——”
卡斯特疑惑的扭头。
“你听。”索图用极轻的声音道:“鸟叫。”
他们进了这雾,就没有感觉到有生命的存在。卡斯特精神一震,仔细听去,果然似乎在远方听到了细微的鸟鸣,微弱的像是错觉。
“是我想多了吗?”索图嘟囔:“总觉得这声很像之前带路的那只,它喜欢在第四声上拐个弯。”
卡斯特几乎是急切的往那边走。
索图低笑,胸腹间越来越疼,简直可以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
就在他使劲眨着眼不愿睡过去的时候,眼角瞥见一团光闪了一下。
“…”索图下意识握紧剑,推开卡斯特自己站稳。
卡斯特:“怎么?”
“什么东西…”话音未落,那团光越开越明显,是冲破了雾气从远方过来——
“小心!”两人不约而同的低喝。
索图想拦,然而重伤的身体反应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团光撞在自己身上。
然后等了几秒,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卡斯特惊骇的将他拽过来,索图被拉扯的伤口疼,喊了声,一手举起那团光:“轻点,轻点,嘶——真的是你的那只鸟啊。”
卡斯特微愣,就看见那只被他放生的鸟儿此时正晕晕乎乎蹲在索图手中,身上不知为何泛着光,像是光明系力量的集聚。
鸟儿缓过神,扑楞楞飞起来,在卡斯特身边绕着圈飞,又去蹭他的脸。
索图觉得有趣:“算绝处逢生吧?”
卡斯特小心翼翼的与鸟沟通,压下心中狂喜,道:“它让我们去那边。”
两人跟着鸟走,发现本就是去往湖泊的方向,卡斯特略为紧张的握紧索图的手,发现雾气竟慢慢变淡许多。
忽而遇到阻力,索图推着卡斯特穿过去:“又是结界。”
他们连续穿越两个结界,却未曾遇到一次阻拦,要么是这里的主人正在等他们,要么就是他们无意间带了什么能够被该结界接纳的物件——
这次里面只有零星的雾了,不再影响视线。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就像入冬初雪后的吸入肺中的第一口空气,隐隐有一丝未曾闻过的淡香,使人精神一震。
耳边传来不断的水波声,索图此刻还不忘开玩笑:“你说会不会是人鱼?我听说克莱恩的祖母有这种血统,住在森林里的人鱼?”
第95章 王不见王
当晚姚逸去了哪里,宿舍没人知道,夏霆也没有一丝要找人的意思。
倒是封思远在第二天又吞吞吐吐说他还发现了发帖的,摸进去看不少都是高吧龄低发帖量的号,估摸是TB上买回来的,问他要不要联系一下。
夏霆言简意赅:管他死活。
本来依木木猪猪和几个指挥的意思,这事闹个两三天就平息了,结果肖啸的无差别攻击硬是得罪不少路人,甚至有人单独开了贴扒他,恰巧掩盖了姚逸的假号。
他没有大面积开贴,也不需言辞多激烈,就是不停煽风点火,不让话题冷下去。这类嫌事不够大的吃瓜群众太多,饶是封思远也不能完全辨别出来。夏霆认识他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他竟无师自通了这种“技能”,着实气得七窍生烟。
姚逸一连三天未曾回宿舍,也没有去上课,好在眼瞅着夏霆气压越来越低,董乾腆着脸去他实验室找,才得知他必要的实验还是会去。
在夏霆的胁迫下,封思远任劳任怨的继续干搅混水的事儿,不过这次是将风头带到“误会”上——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姚逸始终不曾发声的做法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至第四天,拒绝接电话回信息的肖安终于有了讯息,她似乎知道白天和蒋明流发信息他未必能及时收到,于是在晚上八点多,发过去一个问题,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句:“你是GAY吗?”
蒋明流立刻给她回了电话,被掐断后只得回信息:“不是!”
他那时正在吃饭,剩下的字还未打上去,肖安又冒出来一句:“那唐无忧是不是?”
蒋明流心里一顿,噼里啪啦按键:“你从哪儿听来乱七八糟的?不要胡说!”
打完这一句,又软言安慰她:“乖,别乱想,都是莫须有的事,我现在都不怎么和他联系了。”
肖安回了他一个嗯,又说她现心情好多了,准备周末出去玩,问他回不回校。
这显然与当初约定的不符,但是肖安无辜摊上这种事,归根究底还是他当初做的太过分,于是犹豫着要不要请假回去陪她。
好在肖安听说他在工作,贴心的回复不用请假,她准备去找朋友。蒋明流和她聊了一会儿,感觉妹子情绪稳定许多,这才松了口气。
周末肖安买了票,没通知所有人,再次到了蒋明流的学校。
她用电话把李海洋约出来,三两句套出蒋明流没把贴吧的事告诉舍友的消息,笑眯眯道:“能不能把之前寄过去的箱子都拍给我呀,特别是留言条。”
李海洋纳闷:“你要这个干什么,有几个已经扔了。”
肖安红了红脸,语焉不详:“我想准备个礼物嘛,照片回头打印出来呢。”
李海洋耸肩答应了,肖安买了三杯奶茶托他带回去,没逗留很久,说是要去找其他朋友。等告别完转身要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他:“对了!”
李海洋:“啊?”
肖安一副好奇模样:“话说,你知道姚逸学长在哪个班吗?”她顿了顿,补充道:“医学院的,和蒋明流关系很好,你认识吗?”
李海洋恍然:“哦——我以为你说的哪个。不知道哎,以前经常来,不过我好像今年开学就没见到过他,秦书大概知道,我帮你问问?”
肖安双手合十:“谢谢啦。”
那边秦书估摸是不是蒋明流和妹子提起的学长,爽快的报了班级。姚逸现在几乎是他偶像了,甚至打听到这位学霸也是逃课专业户,于是把实验室地址也告诉了她。
大二以后就不再有班级专属的自习室,肖安在楼上绕了一圈,直奔实验室而去。
没有开过权限的卡,连本系的人都进不去国重,更别提她这种外来人口。肖安站在门外面色渐沉,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连胆怯都忘了。
她踟蹰片刻,拉住一个正准备进去的男生,问:“那个,请问可以带我进去吗?我想找个人。”
男生一愣,见肖安娇娇小小的赔着笑,语气便缓和下来:“找谁?”
“主楼107实验室的姚逸学长,唔……”肖安尽量害羞的笑了笑:“有……有点事。”
她本以为做出这样,那人若是认识姚逸说不得会多想一些然后带她进去,若不认识,就更好办了——谁知这话一出口,那个男生的眼神瞬间变的一言难尽,连原本和善的笑容都勉强起来:“别了吧……估计他今天也不在。”
“……”肖安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面上还失望道:“酱哦,蒋明流还让我来这找学长来着……”
“你认识蒋明流?”那男生看上去很是意外:“你认识他?他还让你来追……哦不是,找姚逸?”他尴尬的咧嘴,呸了两声,又憋了一会儿,讪笑:“没,没别的意思。”
肖安眼角一抽,隐约意识到什么,急忙弥补:“我是蒋明流女朋友啊,他不是不在校嘛,让我带点东西给学长。”
那个男生瞪大眼:“握草?你早说啊。”
他指着肖安啧啧半响,大咧咧刷卡,把她往里头推,还抱怨道:“早说你是那家伙的女朋友嘛,我就说他怎么可能没谈恋爱——还以为你是追着姚大仙来的,他脾气可不好了,要是知道我把人放进来回头又得揍我。”
肖安险些挂不住笑。
那人指着走廊:“107在那边,快到头了,他这两天都在,你自己去找哦,我去实验室了。”
肖安点头,往里头走。
许是因为没到点,国重人不多,倒是比外面暖和不少。她尽量轻声的走在走廊里,两旁是落地的双层玻璃隔音窗,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墙面。头顶灯白森森的,脚底下也是擦亮的能照清人影的地砖,各类仪器在实验室里成列着,偶尔能瞧见半个人影闪过。
有个实验室里泡着福尔马林的躯体骨架,把肖安吓了一跳,她急匆匆走过去,总算找到107室。
与摆着手术床的其他实验室不同,107反而是仪器居多,有一排实验台,整整齐齐码着数百根试管——前面站着一个人,大褂口罩,碎发,带着一副眼镜,绿色的手套很贴合他的手指。
那人将最后一根试管装进一个大转盘里,转盘连接着一个放在桌上的半米高箱子般的仪器,他身型很高,打开仪器顶部调试了齿轮转数,检查好背部的试剂管是否密封,然后低头将滴管正对好第一个试管,又设置好参数,开启了那个仪器。
仪器有条不紊的开始工作,他走到一旁,双手撑着台面,紧盯着电脑上显示的数据,时不时用鼠标修改着什么。
肖安的眼神很复杂,神情变换数次,最后渐渐定格在怨怼上。
她侧身敲了敲实验室的门,那道密码门看着极厚重,不知是否能传进声音。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也许只是天意,里面的人忽然抬头,目光和站在窗前的肖安对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