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钓[电竞](89)
或许虞文知会生气。
而他很难解释,如非必要,他是绝不想求盛家和叶家任何事的。
“虞狐狸。”盛绪低叫一声,用力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虞文知望向那双忐忑的眼睛,看着方才还霸气侧漏的少年像心虚大狗一样立在自己身边,不经意的,就被这敏感和在意带跑了心跳。
虞文知伸手挑起他颈窝的小方块,牵的莫比乌斯环也跟着拉紧,盛绪随着力道微微前倾,被莹白的指尖拉扯的毫无招架之力。
直至两人脸贴着脸,视线搭在一起,虞文知才勾起唇角,语调比平时更扬几分,声音夹着隐隐的笑意。
“还真是少爷啊。”
盛绪没有否认,只是在手掌轻轻搭上虞文知侧腰时,喉咙里颤出很低很含糊的一声。
“那也被你拴着。”
第65章
这个节骨眼, 私人空间是很奢侈的东西。
事件发生到结束,也有将近四十分钟,身处其中的人再迟钝, 也能回过味儿来。
联想到虞文知从录制开始的沉默,以及盛绪出人意料的火气,还有他们赢了比赛后并不轻松兴奋的脸色。
李魏凯与徐册明猜出个七七八八。
只是他们不知道,最后为何又峰回路转,账号恢复了,慌张无措冲出去的反而是故晋。
于是导演和制片人一走,训练室就被李魏凯与徐册明闯开。
“徐锐电话都打我这儿来了, 你们俩没事吧?”
话音一起, 勾着莫比乌斯环和搭着侧腰的两个人同时松开手, 默契地移开黏在一起的目光。
盛绪到底不如虞文知气定神闲, 松开后眼神在地上乱跳,手上小动作不断。
“没事。”虞文知环抱双臂笑了一下, 从善如流的将盛绪挡在身后, “我先给锐哥回个电话。”
出了训练室走进大厅,才发现大部分艺人和节目组的人都撤了,留下的, 都是与茶队相熟且关切的。
韩曦她们三个也在。
看到制片人赶走其他人,唯独把虞文知和盛绪留在训练室时, 唐颂都绝望了。
她太清楚节目组的手段,分明就是看TEA俱乐部远在S市鞭长莫及,方便对两个涉世未深的选手施压。
在这样的精神压力和威胁恐吓下,说不定就会答应些违背尊严和权益的条件。
谁想到半个小时过去了, 虞文知和盛绪居然安然无恙。
“虞队,AD哥他们......没为难你们?”韩曦不明所以, 张着嘴巴的样子有些呆。
“为难了,但那位潭总突然被查了,就没事了。”虞文知言简意赅的解释,顺便拨通徐锐的电话号码报平安。
“天呐,被查了?”韩曦简直不敢置信,但惊讶了一会儿,就逐渐转为欣喜若狂,“这也太幸运了!看来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唐颂却不像她那么天真,反而别有深意地瞥了眼盛绪。
老天哪里管得了这些事呢,无非是有人深藏不露。
虞文知依次向队友和朋友们解释,他朋友多,光是回完微信里一个个弹出来的小红点,都用了好久。
以防粉丝担心,虞文知和盛绪还分别发了条庆祝胜利的微博,表示并没有被异常封号影响。
当晚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十二点了。
可他们还是没能在忙碌的一天后安然入睡,甚至连开诚布公谈一次的机会都挤不出来。
因为潭总带着故晋找了过来。
虞文知并不意外,距离故晋落荒而逃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也该有反应了。
只是很遗憾,第一次见这位潭总,竟是他狐奔鼠窜的模样。
面前是位个子不高的小老头,之所以称他老,是因为即便他将头发都染黑了,也仍然遮盖不住脖子上干瘪皱缩的皮肤,说话的时候,他的血管会激动地暴突出来,也因为皮肤并不白,那些血管看起来竟像是黑色的。
如果说人心坏了,血都是黑的,大概就会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潭尘学穿一身中山装,扣子不知有意无意的,系乱了一颗,他忙着解释时习惯性抬手比划,虞文知能看到他拇指一圈挤压的红痕,仿佛刚摘掉某个装饰品。
“......养出了个倚老卖老的坏习惯,现在彻底清醒了,深刻反省后,决定带着始作俑者来给你们道个歉。”
潭尘学扭头,脸色登时一变,如视仇人一般瞪向失魂落魄的故晋。
“跪下!给盛少爷和虞队道歉!”
故晋身子猛烈一颤,他目光呆滞地望向潭尘学,似乎在努力理解跪下二字,就在昨天,他还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无数粉丝连他的手指头都碰不着,怎么就变成这样?
潭尘学扯住他的领子,目眦尽裂,像拖一条奄奄一息的动物,猛的踢向他的膝窝,虞文知分明听见了膝盖遭受重击的咯吱声。
即便被踢的是自己憎恶的人,虞文知仍然排斥这种自上而下的欺压。
潭尘学把平息盛绪怒火的希望都寄托在故晋身上,为了守住自己的地位和人身自由,他恨不得就地将故晋挫骨扬灰。
而故晋似是终于回过味儿来,明白潭尘学已经无计可施,唯一能保住自己的,便是眼前两人的高抬贵手。
于是他的膝盖慌慌颤颤,抖如筛糠,终于一软,噗通朝地毯砸去。
盛绪当即眉头皱紧,扶着虞文知的腰向后退了一步。
虞文知猜,这大概是故晋哭戏最好的一次,可惜实在难看。
故晋脸上带着今晚未卸的妆,但没有了滤镜和打光,肌肉的走向显得更加崎岖,哭起来的时候,眼线晕成乌黑的一团,黑泪顺着沟壑往下淌。
“对不起虞队,盛哥,都是我小人得志,我目中无人,我不是东西!”
“虞队......虞队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真的是你粉丝,我真心喜欢过茶队。”
“我今年三十岁了,我知道我活该,但我这一路,也是被欺负过来的,为什么我被欺负的时候没有正义帮我呢?不然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求求你们,放过我一次行吗,让我做什么都行......”
故晋声嘶力竭,全然将脸面抛诸脑后,他一边淌着鼻涕眼泪,一边向前趴着去抓虞文知的腿。
虞文知已经换了条宽松裤子,黑色的,触手光滑,垂感很足。
故晋一把抱住虞文知的腿不撒手,他将背弓的极低,脑袋几乎埋在地毯上。
“虞队我知道你人好,你......”
虞文知眉头拢起,眼神垂下,这种得势时嚣张跋扈,失势时又能卑躬屈膝的人实在有些可怕。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像阴恻恻的毒蛇。
可还不等虞文知将腿收回来,盛绪就已经抬腿将人踹翻,眼中非但没有被故晋的卑微取悦,反而灼烧起另一种怒火。
一向冷言寡语的少年难得说出一长串话,像是终于被触到逆鳞,暴躁压的骨节都作响。
“你也配跪在他面前?还抱着他的腿?”
故晋滚了一圈,眼神胆怯又茫然,他不明白盛绪为什么突然发怒,之前在训练室被威胁嘲讽时,盛绪也没想过动手。
潭尘学适时塞了张卡过来,卡面是黑色的,烫着金色花纹,他咧嘴露出个笑,白牙森森,眼皮松弛,别有用心的抖动手腕,让人看清卡片下夹着的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