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攻略又BE了怎么破[全息](89)
时启没想到云湛居然会用一个反问句结尾,他想了半天,说:“我也不清楚,没谈过,觉得顺其自然就好了吧。”
时启从小到大也见过身边不少人谈恋爱,小学时候就有早恋的,那时候谈恋爱似乎是一个很禁忌的话题,当然最后都分道扬镳了。时启家里倒是没人管他这个,但时启隐约觉得谈恋爱不是什么好事——看他家就知道了,父母离异,时启从小就没得到什么爱。
也有人和时启表白,但时启实在是感觉不到人们所说的那种“心动”感,觉得答应了是耽误人家女孩,便都拒绝了。
上了大学,周围的情侣就更多了。时启所在的男生宿舍,四个人,三个人都在大一迅速找到了女朋友,只有时启一人,宛若修了无情道一般,心无旁骛地从满是暧昧气氛的校园街道里拿着几本专业书,去图书馆里学习。
工作了,更加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同事虽然很热心,但也有看不惯他能力高,挤兑他的。时启的朋友也不多,像他这种智商高,情商低的人,是很难交到什么朋友的,他说话时,敏感的人总会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
但时启只是单纯实话实说而已。
后来,时启也不再说什么,他更多的是倾听,听同事聊天,自己敲代码,听同事八卦,自己敲代码,缩在自己的安全领域里面,变成了一个内向的人。
时启没有被家长催婚的压力,父母都不管他,他只要有吃有喝,不会把自己饿死就行。他偶尔也会想,自己以后,也许就是赚到足够的钱,退休,养几只小猫小狗,最后住进养老院,死后把钱捐给国家,一生圆满。
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大概是太平静了,没机会体验人们所说的“波澜起伏,荡气回肠”的爱情,一辈子没有浓烈的爱恨情仇,没有被荷尔蒙支配的一瞬间,临死前的走马灯会想到什么呢?时启也不知道。
云湛看着时启:“嗯,顺其自然。”
医学生本科要读五年,时启想了想:“学长之后打算读研吗?”
“家里要求我之后去国外读管理系的研究生。”云湛说,“然后回来继承家业。”
对哦,云湛是云家长子,像这种设定,基本上都去学金融管理之类的了,不然怎么继承偌大的家业。时启说:“那学长为什么会对医学感兴趣呢?”
云湛喝了一口水,彬彬有礼道:“因为我对解剖感兴趣。”
“啊?”时启傻眼了。
什么人会对解剖感兴趣啊!
时启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间漆黑的房间里,云湛穿一身白大褂,面前摆着一张床。云湛手持手术刀,面无表情,缓缓掀开面前的白布……
妈呀,时启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骗你的。”云湛面无表情道,“并不感兴趣。”
谢谢,并不怎么相信呢……时启颤颤巍巍,准备随时弃筷而逃,说不定某个没打开的房门里,就隐藏着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动物尸体……什么的。
时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云湛:“……”
云湛说:“我之所以报考医学,是因为云家的主要业务和医学有关。”
“真……真的吗?”时启不敢相信道。
云湛:“我以为你知道。”
时启:“……家里人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事情。”
“嗯。”云湛道,“看得出来,你被家里人保护得挺好。”
吃完饭,云湛起身收拾碗筷,时启本想自己来,却被云湛制止住了:“去休息。”
时启哭笑不得,只觉得云湛把自己看得也太脆弱了,好像洗个碗都会碎掉……他给云湛的印象究竟多糟糕啊。
时启的头还隐隐作痛,云湛则在厨房捣鼓了一阵,时启闻到了浓郁的药味。过了一会,云湛端着一碗黑咕隆咚的汤药,放在时启的面前。
“……这是?”时启闻到了很香很香的味道,有点想尝一口,但不知道为何,大脑有一处在剧烈抗议,告诉他喝了一定会后悔的。
“疗伤的中药。”云湛道,“喝了之后,对你的伤势会比较好。”
“中药?”时启有些吃惊,想不到云湛家里还有这种药材。
“我主修中药学,对骨科治疗也有所研究。”云湛说,“所以家里不会有奇怪的或者不能让人看的东西,你大可放心。”
时启一阵尴尬,云湛居然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云湛又说:“你脸上表现得太明显了,像马上要报警,所以先告诉你一声。”
时启:“……”
时启说:“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我不会大义灭……朋友的。”
“希望如此。”云湛莞尔道。
时启扶额。
时启捧起那一海碗的中药,险些流口水,闻起来实在是好香好香啊!
时启从来没喝过中药,也没有感受过中药的威力,他听说过中药的味道很苦,但闻起来却很香,便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药刚入口,时启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会这——————么苦!
简直是比时启从小到大吃过的苦还要苦一万倍!
时启好想吐出来,可是怕吐出来云湛会打死他,只能苦着一张脸咽了。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世界失色,人生无望,只想去死。
云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回了卧室。
时启赶紧把这烫手饽饽放下,万分惊恐地望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这该不会是毒药吧!怎么会这么苦!时启吐了吐舌头,被苦得原地蹦了几下,到处找水喝。喝了还是苦,时启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这药,时启是绝对不会再喝第二口了,打死都不会!
时启端着碗,左右看看,便想把药偷偷倒了,然而他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云湛从卧室出来,正好瞧见时启。
时启:“……”
他这辈子的运气,可能都在遇到云湛的时候消失了。
云湛说:“干什么去?”
时启哈哈尴尬一笑,说:“呃……有点烫,我端着……凉一下。”
“趁热喝。”云湛淡淡道,“凉了更难喝。”
时启头顶冒出一团乱麻,原来你也知道难喝啊!
“太苦了。”时启脸上表情都有点扭曲,“可以不喝吗?”
云湛看了时启一眼。
那一眼淡淡的,却威力十足,时启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时启哭丧着脸说:“这辈子也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
“你喝过。”云湛提醒道,“当时你重感冒,情况很糟。”
时启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好像是有一次,他浑身难受,许渺来照顾他。那次昏迷时似乎有人给他灌了很苦的药,险些把他苦醒。
时启:“……”
“当时都能喝。”云湛说,“现在倒是娇气起来了。”
时启想说那你把我打晕了给我灌吧,别让我主动承受这份苦,可又怕云湛真这么干,这么一大碗,得把他苦死再苦活了。
只得仰头,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喝了。
喝完,时启整个人都苦傻了,听到旁边有人说“张嘴”,塞了块糖进来。那糖甜甜的,比时启吃过的任何糖都甜,瞬间冲淡了那股苦味。
时启顿时又活起来了。
世界不再电闪雷鸣,化为了春风和煦。
云湛叠起手里的糖纸,丢进了垃圾桶里,顺便收走时启手里的碗。
时启将糖在嘴里顶来顶去,笑道:“学长,你真好。”
“一日两次,明天早上也要喝。”云湛回了一句,时启瞬间倒地。
时启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云湛则进了那间时启没进去的房间,房门打开时,时启看到了一柜子的书。原来是书房。
云湛拿了书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修长双腿交叠,坐姿很闲适,却很优雅,无时无刻透露出他极为良好的家教。时启说:“学长,这个声音会不会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