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er[电竞](28)
岁寒慌了,抬手推他:“别。”
顾朝弯起桃花眼笑,声音软软地在他耳边说:“哥哥求我。”
厨房窗户没关,暴雨天冰冷的空气灌进来,岁寒控制不住地发颤。
顾朝注意到,也不逗他了,把人抱到客厅沙发,进卧室拿了条浴巾出来,替他擦干头发和身上的水。
翌日岁寒是在被窝里醒过来的,但还清楚记得他们在沙发上也呆了很久,要是再久一些,恐怕两个人都会感冒。
他想起床去冲两杯板蓝根,稍稍一动,又皱起眉躺回去。
看一眼床头的时钟,岁寒抬手推了推旁边的人:“下午两点了。”
顾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先凑过来亲了一下,才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有两个未接来电是于哥打来的。
顾朝边回电话,边掀开被子下床。
他昨晚把湿透的T恤脱了,此时上半身的线条暴露在外,让岁寒有些费解这个人是怎么做到毫无违和感地抱着自己撒娇的。
“顾朝。”他出声说“厨房柜子里有板蓝根,你泡一杯喝了再走。”
那头于哥听见岁寒的声音,“哟嚯”一声:“顾总,可以啊。”
顾朝没理他,笑着跟岁寒说了声:“好。”
便走进厨房。
过了会儿,顾朝把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在床头柜,轻声说:“哥哥,我等会去公司,明、后两天出差,凌晨一点的机票。”
“好,那你路上小心点。”
岁寒坐起身,端过水杯喝一口,忽然被抱住。
转过头,他看见顾朝漂亮的桃花眼映出自己的脸,好像他也陷进了那片桃花里。
垂下眼,岁寒想了想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
“好啊好啊。”
岁寒掀开被子下床,进厨房洗过手,打开冰箱拿出两枚鸡蛋。顾朝亦步亦趋地跟着,忽然瞥见他手指腹那道浅浅的伤口,出声问:“怎么弄的?”
岁寒低头瞥一眼:“哦,昨天切三明治划到了。”
他说话的同时,顾朝看见垃圾桶里的三明治,两人份,其中一块边角沾了血。
顾朝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沉默片刻说:“有创可贴吗?”
“在茶几底下抽屉里。”
顾朝拿了一片来,替他贴上指腹的时候,忽然异想天开地说:“要不哥哥和我一起去?我让于哥多订一张机票。”
岁寒笑:“你是去出差,还是去度假?”
“而且我没有护照。”
顾朝垂下眼,盯着他指腹的创可贴:“哥哥一个人我不放心。”
岁寒把手指头收回来,敲了个蛋,漫不经心说:“我不是一直一个人吗?”
顾朝从身后抱住他,盯着锅里的蛋,想了想问:“哥哥想不想养一只宠物?”
“不想。”
“照顾不好。”
“可以定期送到宠物店,让他们帮忙梳毛洗澡,家里的话,买个扫地机器人?”
岁寒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握住锅柄把荷包蛋倒进瓷盘,淋上点酱油,他回过身,把手挂在顾朝肩膀,轻慢地揉他头发:“朝朝。”
“嗯?”
“我偶尔控制不了情绪,给不到你想要的反馈。”
“如果总像昨天那样,我也会怕你难过。”
顾朝沉默片刻,便笑起来:“所以哥哥其实很喜欢我,是不是?”
“我没这么说。”
顾朝立刻把睫毛垂下来:“好难过。”
岁寒:“……”
他拿了双筷子,戳破荷包蛋中间的流心蛋黄,回头时见到顾朝仍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
岁寒躲开他,端着盘子径直往客厅走。
沙发上还残留一片狼藉。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晚,也是下着大暴雨,窗外电闪雷鸣,顾朝就穿着他的长袖T恤睡在这里,拿衣袖捂着漂亮的眼睛说:“哥哥,你的衣服好香。”
昨天晚上顾朝依然穿着那件长袖T恤,衣袖捂上的却是他的眼睛。
顾朝替他擦干水渍,又留下自己的痕迹,大约是怕他冷,一直用干燥柔软的浴巾裹住他的身体。
客厅里很冷,但顾朝是滚烫的,像温泉水在他血液里流淌。岁寒像快要融化了,哭不出声音,神智恍惚中身后的人轻轻吻他耳朵,却不肯轻易饶过他,带着笑软声说:“哥哥求我。”
后面的事他记得不很清楚,大约不是什么光彩的记忆。
如果不是喜欢,顾朝这样折腾他,早被丢到门外面去了。
吃过荷包蛋,顾朝就去公司了,临走仍是穿了岁寒的衣服。
他一离开,家里陡然冷清下来,岁寒竟然有些不适应,晚饭都没心情做,点了外卖。然后边开直播打游戏边恰饭,在排位连虐对面三把。
下播后,他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把沙发套、床单都抱去洗衣机,才看见顾朝的运动外套还在里面,一拎起来,湿嗒嗒地淌着水。
这位总裁先生大约从不自己洗衣服,这件上面的标签明示着不可机洗,如果岁寒没注意,怕是就要洗坏了。
他拿了个塑料盆装些清水,把运动外套放进去,打算手洗之前,忽然想到用手机把标签拍下来,给顾朝发消息:你这外套不能机洗的,下回看清楚别扔洗衣机。
刚旋开洗衣液的盖子,顾朝就回复了。
[朝朝:那是要手洗?]
[Loser:嗯,我现在帮你洗。]
那头秒回。
[朝朝:放着别动。]
[晚点我让于哥上门拿去干洗。]
岁寒挑眉:怎么,怕我洗坏了?
[朝朝:我不是那个意思。]
[哥哥手上还有伤,少泡点水。]
岁寒勾唇笑了下,把手机锁屏,从阳台护栏望出去,看见华灯初上的城市街道。
他原本是想在家里宅两天的,闻到雨后清新带着柑橘味道的空气,现在竟然莫名想出门走走。
套了件高领毛衣,穿上牛仔裤和夹克,戴上口罩,临出门前,岁寒拎走了运动外套,给顾朝回消息,叫于哥不用来了,他自己送去干洗店。
离开干洗店后,岁寒一路逛到上回的烧烤摊附近,坐在路边等摊位摆出来。
他低着头玩手机,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不确定地问:“岁寒?”
岁寒抬起头,看见了方医生。
“我刚下班。”方医生笑着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在这等烧烤摊出来。”
“最近还好吗?你很久没去我那里了。”
“我回去打职业了。”岁寒想了想说“我本来想着这两天休息和你预约一下的。”
“可能是前段时间集中训练压力过大了,昨天又开始情绪低落,很难控制。”
拐角处传来一阵车轮的声音,烧烤摊的老板过来了。
“但是我明后天休息。”方医生停顿片刻,又说“介意请我吃烧烤吗?”
岁寒愣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替对方拉开对面的椅子。
方医生坐下来:“这里不如咨询室安静,不过你还是可以跟我聊聊最近遇到的事。”
岁寒托腮想了想:“也没遇到什么事,就是在战队训练,然后打比赛。”
“比赛结果怎么样?”
“亚军,决赛输了。”
“这件事对你有影响吗?”
“一点。我不想输。”
“赛场上输赢都是很正常的事。”方医生说。
“我知道。”岁寒笑“可能因为我曾经拿过冠军,现在心态有点落差。”
“嗯,这是难免的。”方医生沉吟片刻,轻声说“其实你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不建议你再回去打职业的。训练和比赛的压力对你来说过大了。”
岁寒张了张口,又闭上。
“当然这还是要看你自己,我也不能替你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