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已上钩(117)
白羽看着他:“就比你早来了二十分钟吧。”
“啊!哦!”金乘五站在那堆被褥旁边,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了:“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我打扰你们了?”
稽海洋叹了口气:“你说呢?兄弟。”
“那……”金乘五的脸迅速涨红。
逗他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就更好了,稽海洋在他对面坐下来:“说说吧,你原本的宿舍有什么问题吗?”
金乘五双手揪着裤子,身材高大结实的他,瞬间仿佛变成了偷嘴被逮个正着的小孩。
白羽替他答道:“我看不是宿舍有问题,是室友有问题。”
金乘五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兜不住了,他需要一个发泄口,他委屈的皱起眉头,看看白羽,又看看稽海洋。
“你们想听吗?”
第91章 男人味
金乘五委屈的皱起眉头,看着他们:“你们想听吗?”
“不想听,明天还要早起。”白羽干脆利落的答道,然后完全不给他倾诉的机会,抬手按灭电灯,然后钻进被窝。
金乘五张着嘴,傻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
半晌才搓着脸道:“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
白羽的声音在夜色里冰冰凉:“又不是电视剧,哪那么多套路。”
金乘五不知道自己哪得罪这位爷了,他茫然的看向稽海洋,后者忍笑忍得很辛苦。
白羽是在生这位憨哥们的气呢。
因为他破坏了这难得的本属于他俩的夜晚。
唉,明明刚才自己亲亲又摸摸时他拒绝得那么正义凛然,其实还是很喜欢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把气撒在金乘五身上?
月光隔着窗帘缝隙洒进室内,白羽躺在两层褥子的中间,身体隆起的形状越发像一条气鼓鼓的河豚。
这个闷骚的家伙。
怎么这么可爱。
稽海洋走过去,停在白羽的床旁,对方闭着眼,鼻尖以下埋在褥子里,鼻尖以上映在月光里,他的皮肤反着光,像白瓷,却更润泽,稽海洋安静的欣赏了一会,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抬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白羽动了一下,睁开眼,望了稽海洋一眼,又微微阖上,像是享受,也像等待。
稽海洋的掌心很暖,白羽的脸颊很凉,两块皮肤就这么贴在一起,像是有什么要说的话,彼此都明了了。
房间的另一头传来木板的吱嘎声,是金乘五终于躺下了。
稽海洋弯下腰,在白羽耳侧极轻的吻了一下,再要抬起头,却被后者的手臂箍住了,白羽顺势搂住了稽海洋的脖颈,一个隐秘的,小小的,拥抱。
只听白羽在耳边轻声问:“你睡哪?”
“睡你上面。”
白羽愣了一下:“你疯了……”
稽海洋闷笑一声,刮了刮他的鼻子:“我说睡你的上铺,你想什么呢?”
说着,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迅速擎着床边爬了上去。
不一会,手臂从上面垂下来:“晚安。”
白羽笑着挠了一下他的掌心,然后快速把手缩回去,那只手凭空抓了一会,什么都没抓到,便不再玩闹,朝白羽摆了摆,鸣金收兵。
稽海洋小心的翻了个身,转向金乘五的位置,他看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又坐起来了,正凝望着自己的方向发呆,模糊的黑暗里看不清神色,但他知道估计刚才自己和白羽的那番耳鬓厮磨都被这憨小子看见了。
他也不在乎。
倒是关于对方和况野的摩擦,自己和白羽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这对搭档的感情和一般人不同,但有些事非得自己想通了才行,和谁倾诉都没用,感情的事尤为如此。
自己和白羽也不也同样走了很多弯路吗?其实在按照对方的脸孔创造角色时情愫的种子就已埋下,如果不是这次大异变,他可能还在懵懂着,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清晨的天特别蓝,一两只鸟雀偶尔从空中飞过,白羽坐在栅栏上,眼眶已经通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的样子……那时他好想把他揽进怀里,告诉他不用怕,有我呢,但最后伸出手也只是聊胜于无的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当时真的把他搂进怀里,他会怎样呢?嗯,白羽这么闷骚,当时肯定会义正言辞的骂我臭流氓吧?
想到那样的场景,稽海洋就想笑。
就这样在漫无边际的遐想里,稽海洋睡着了,朦胧之际,他仿佛又听到对面床板发出吱嘎一声响,以及门被打开的声音。
稽海洋没有理会,睡死过去,再一睁眼,天亮了。
晨光还没完全铺开,室内光线仍然是那种模糊的暗色,看了眼终端机,才早晨五点半,对面金乘五的床铺果然是空着的,被子还是昨夜那样半打开的状态,看来昨天真的是金乘五出去了,而且一宿都没回来过。
“发什么呆?起床了。”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褥子,然后一个橘红色的咀嚼片抛到他床上。
稽海洋捡起来看也不看就扔进嘴里,然后迅速跳下地。
“是西柚味的?有点苦。”他皱着眉头道,咀嚼片被嚼碎变化成清洁牙齿和口腔的泡沫,再遇水会溶解,连吐都不必吐。
白羽也刚起来没多久,正在用一次性湿巾擦脸:“房间里没有盥洗室,你要是洗脸得去走廊那头的公共浴室。”他还记得稽海洋那令人发指的臭毛病,那会还有徐达同行时,稽海洋给自己准备的行李里一多半都是须后水、香水和各种臭美小配饰。
“你这不就有湿巾吗?我也凑合擦擦得了。”稽海洋从白羽手里扯出那块用过的湿巾,囫囵就往脸上招呼。
白羽看得呆了一下,笑道:“恍如隔世啊,你居然也会凑合了。”
稽海洋失笑:“环境铸就习惯,我早就不讲究那些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很多事情都不再是必须的了,原来视为天字头等号的大事,放在生死存亡面前,通通不值一哂。
“在湖心区找副本入口时,时不时就被浓雾包围了,徒步走上半天,头发,衣服,全都湿透了,还要时时提防着各种横生拦路的怪物……刚到副本那时,我什么装备都没有,没人要我,我在门口等了三天,那三天……”稽海洋说到这,作势在自己身周闻了闻:“我到现在都还能闻到那股味,像被扔在海货坛子里泡过。所以现在,用湿巾擦个脸还算什么啊。”
“但我喜欢你现在这样。”白羽看着他,对方的历程,自己何尝没体会过,刚到游戏世界时,他往埋骨地走,穿过林子,淌过沼泽,摸爬滚打,一心只想找到和恋人有关的点滴,其它的都不重要。
“现在这样?”稽海洋破坏气氛的皱了皱鼻子,思路有些偏差:“原来你喜欢这样?是……觉得有男人味?我懂了。”
白羽觉得他并没有懂,自己指的明明是这种乱世下不拘小节的潇洒和浪迹天涯诗酒歌的快意,才不是几天不洗澡的腥臭味!
但解释起来又太麻烦,算了,随他怎么理解吧!
“算是吧。”白羽随意应了声,从腰畔抽出匕首,熟练的用刀刃轻轻刮擦下巴周围冒出的胡茬。
房间里没有盥洗室,自然就没有镜子,其实他可以让稽海洋帮忙,但他已经习惯独自照料自己,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反正他本来也不是那种非得一层泡沫一层水的精致人,只要一把锋利的刀刃就足矣。
他对用匕首给自己刮胡子这项技艺已经十分纯熟,只见他面对雪白墙壁,下巴微抬,没完全系到顶的衣领敞开着,露出纤长的脖颈,他用手指捏着漆黑的匕首,仿佛弹奏乐器一般,从喉结处上行,紧密贴着肌肤,越过尖巧的下巴,再滑向脸侧……
稽海洋看着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口水。
注意到他的目光,白羽把匕首调了个方向递过去:“你要用吗?我可以帮你。”
稽海洋摸摸自己的下巴,确实该刮了,他刚要接过匕首,却突然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不了,这样更有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