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玩家后我成了海王 下(214)

　　可比诺斯完全不能理解这件事,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早已经完全失去了爱的能力, 但即便是那种能力还在, 他想自己也根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条件！
　　但是，
　　可比诺斯看着发小眼睛里冒着的那种期待的、期待着通往幸福的光，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能说服对方来帮助他——没办法的。
　　他原本是想要借着自己还有联系的几位同族来为接下来的交涉起到一些作用，但现在看来也完全泡了汤。
　　于是可比诺斯就只能两手空空地从海马族返回人鱼的这边，身上只带着一个毫无用处的消息。
　　“非常抱歉，赛克斯先生。”海马垂下了头，那烟粉色的发梢像是颓丧的梦境一般，将他的脸庞遮掩的严严实实。“我本想说服父亲，但是父亲却早已经不见任何人，现在族里由叔父代理。我本想找到帮手，但族内无论谁都没办法抵抗住这样一个诱惑——哪怕设置诱惑的是一只塞壬。”
　　赛克斯已经了解了一切：“没关系，你做的已经非常好了。”他看着可比诺斯比往日更忧郁的气质，又看了看对方因为赶路而许久没有打理的马尾和马蹄。“辛苦你了，接下来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可比诺斯一怔，接着猛地抬头：“您的意思是说······不介意我······？”
　　赛克斯站起身来，那双金色的眼睛如今也多了几分温度在：“人鱼族欢迎一切友好的同盟，这个同盟可从未限制过人数。”
　　“只要你愿意的话，幼崽们可是非常期待一个常驻的艺术导师——他们都很喜欢的你的艺术。”
　　“我愿意！”可比诺斯迫不及待地说。他有些羞耻于自己这样迅速的反应，但还是再次表态：“我愿意留下来，这里总是能让我感受到与众不同的东西，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我知道——”
　　“不会有什么地方比人鱼族更具新意！”
　　当被认可了的海马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却想起什么似的对赛克斯说道——
　　“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幼崽们似乎研制出了一些比较新奇的料理，如果有机会的话，请让我邀请您去试试看吧。”
　　赛克斯一愣，脸上的微笑僵在了嘴角。
　　新奇的料理？
　　他指的是······什么？
　　***
　　无论如何，可比诺斯的消息算是为赛克斯确认了一点，那就是海马族早已经是坚定地、不可改地站到了影的队伍之中。
　　除非有的海马能够抵抗住为自己爱人、或者是未来爱人续命的诱惑。
　　不过······海马族千万年来也就出了可比诺斯一个特例，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呢？
　　就在可比诺斯来拜访以后不久，红宝石和黑宝石也再次结伴来到了领主塔。
　　她们的表情并不比可比诺斯最开始的时候好到哪去，一人一水母都是满脸的为难，还有那种辜负了别人信任的羞愧——
　　“抱歉，赛克斯先生。”黑宝石为难地说道。
　　“当我们联系到了海马族的那位族长的时候，他竟然表示现在族内的事情和他无关！”红宝石的一对眼睛都已经瞪了起来，红彤彤的像是两个小灯笼。“身为族长竟然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让人难以理解！”
　　黑宝石替红宝石补充——
　　“海马族的族长和我们想象的有些不同，他看起来对族群的事并不是太过关心。而现在负责处理族内事务的工作已经交到了这位族长的弟弟身上。”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以后，继续说道：“那是一位刚刚找到命定爱人不久的年轻海马，并不像是这位族长一样······”
　　赛克斯终于明白了。
　　不管是从可比诺斯提起过的过去、还是在宝石水母族补充过的故事里面，这位海马族的族长都是在孩子刚刚出生不久就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而根据海马族的原本习俗来讲，几乎所有的海马都会选择在爱人死亡之后跟着里去，但这位族长却被自己的爱人要求活到可比诺斯接替族长为止——
　　这也就是为何对方会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
　　虽说活着是活着，可是看海马族这几千年来越来越荒唐的传闻、再加上现在投靠了影的事情·······这位族长的确不像是愿意管理族群的样子。
　　“我明白了。”
　　赛克斯本就不对这步行动抱有多余的期待，现在也只是又确认了一遍此路不通。
　　他更在意的是这件事背后所代表着的态度——不是海马族的，而是浮游城的态度。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一切。”赛克斯安抚着她们，“没有人可以在海洋里挑起大规模战争，即便他是长生种也一样。”
　　将两位浮游城的来客送归之后，赛克斯看向了自己书房旁边的那盏魔法灯，轻叹一口气问道：“你都听到了吗？”
　　那盏安安静静关闭着的魔法灯忽然自行启动了起来，亮腾腾地向外放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甚至还吱呀吱呀地唱起了不成调的曲子。
　　“汤姆。”赛克斯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喊了一遍。
　　这魔法灯终于停止了它夸张的特效，咯吱咯吱地转到了赛克斯的这边。
　　赛克斯不知道汤姆在被软禁的这段时间里到底研究出来了多少种玩家特制魔法灯的奇妙用途，但单单是他现在看到的这几种就已经足够证明汤姆现在的日子到底有多么的无聊。
　　“啊，抱歉赛克斯，我只是有点太无聊了~”大蜗牛毫无诚意地在对面道歉。
　　他将听到赛克斯三个字以后迅速飞奔而来的巨龙推搡到一边去，强硬地霸占了魔法灯周围最近的这片空间以后，才继续说道：“我都听的差不多了，总之就是这些海马相信了塞壬族的许诺，然后为了他们什么和爱人共享寿命而替塞壬卖命？”
　　这位行走在海洋之中的旅行商人冷笑一声：“海马族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塞壬的鬼话都相信的话，迟早连魂归海洋的那天都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不知道是受了赛克斯的影响还是出于自己被软禁的报复，汤姆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塞壬一族的用心：“毕竟那只塞壬可没说是谁共享谁的生命——万一是海马共享了他们可怜又短寿的爱人呢？”
　　说着，他似乎连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性有些太过恶毒，忍不住自己先抖了两抖——
　　天知道虽然那些交易过的商人们都叫他老汤姆奸商！但老汤姆从来都没干过这些比魔鬼还可怕的事情！
　　赛克斯在那边也收敛了点笑意。
　　他比汤姆更清楚影对长生种们的恶意，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身为一个长生种却和规则达成交易，但一个人做过的事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从宝石水母族到海巫师族再到后来的海精灵族，一个个的哪个不是有影在背后操纵的影子？
　　影这个名字对那人来说倒也真是格外的贴切，就真像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阴影似的，又像个嘶嘶鸣叫的毒蛇，不知道他究竟会在何处蹿出来狠狠地在种族的命脉上咬上一口。
　　所以赛克斯还真的不觉得汤姆刚才的话没机会实现——
　　说不定影就是想用这个办法将海马族奴役一段时间接着再反手让它们自生自灭呢？
　　“要是我直接去海精灵族就好了。”赛克斯叹了一口气，“说不定你就不至于被关那么久。”
　　汤姆在那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他确实被关了很久很久。
　　玩家们没到之前被关着，玩家们到了没两天又被关起来，接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复苏仪式就要跟这些尖耳朵们说拜拜了——影这个倒霉东西又蹿了出来！
　　现在汤姆和这几个海精灵们一块待在这座被领域保护起来的偏殿里，和被关着不是同样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