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玩家后我成了海王 下(154)

　　赛克斯又点了点头。
　　“既然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有什么比亲眼去看看来得更明确吗？”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女孩却沉默了：“······”
　　她垂着脑袋，牙齿咬在下嘴唇上, 并没有给出赛克斯想要的答案。甚至对方的腿部还有些紧绷, 一副想要逃离这里的模样。
　　赛克斯脑海中的计划更加完善了。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的话，这样一来不仅小女孩解决了烦恼, 他也能够解决自己的烦恼。这是个皆大欢喜的方案，所以人鱼是不可能让对方轻易打退堂鼓的。
　　“海精灵对于平民的限制并不严苛, 如果你在父母那里听说了什么传言的话, 那一定是他们为了制止你乱跑而吓唬你的。”赛克斯变形的短生种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就在我进入海精灵的族地前, 还在外界看到几只精灵幼崽在捉石头鱼呢。”
　　这话像是随口一提，但听在这位小女孩的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意味。
　　她的身子一顿，接着连身边的气场都跟着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样。”小女孩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带着被‘欺骗’后的不甘。乌青色头发的小孩眼睛咕噜噜一转, 那只手就扯上了赛克斯的衣角：“你是商人对吗？我可以雇佣你跟我一起出去玩吗？”
　　赛克斯：“为什么要雇用我？”
　　她的声音很小, 但却足够坚决：“我家人编故事骗我，我才不想找她们。”接着, 小女孩也跟着笑起来, 像个终于找到办法和父母对着干的小姑娘, “旅行商人先生, 你肯定有办法把我悄悄带出去的对吗？”
　　“在不被我父母发现的情况下？”小精灵一歪脑袋, 俏皮地朝赛克斯眨了下眼。
　　赛克斯也报以同样的微笑：“当然。”
　　就算是小女孩不说, 赛克斯也会主动将对方隐藏起来。毕竟当着海精灵守卫的面将一个没有父母跟随的幼崽拐出族地······除非赛克斯想让汤姆去海精灵族的囚室里面去捞自己。
　　而将一个幼崽带出族地倒也算简单，离家一趟赛克斯在身上带了许多自己研制的奇奇怪怪的物品，他当着小女孩的面将箱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地上，任由对方一脸惊奇地蹲在旁边翻翻捡捡。
　　“这些都是你贩卖的货物吗？”小女孩惊讶地问道。
　　“没错。”赛克斯看也不看地上的那一堆，将箱子腾出来以后，示意小女孩自己爬到箱子里去。
　　小女孩问：“它们都是你制作的？”
　　赛克斯：“我对于魔法并不精通，也只能在这些新奇的地方努力一下。”
　　小女孩半只脚已经踏进箱子里了，闻言身子一顿：“可惜了。”
　　赛克斯当然知道对方在可惜什么。这些货物虽然并不算珍惜，但却都是他在刚刚接触炼金的时候制作的练手产品。要知道一个人创新灵感最多、动手能力最强的时候并非他学业大成之时，反而是刚刚接触某一行业的时候因为并不清楚“规则”，所以天马行空不会被任何外界因素所牵绊。
　　即使赛克斯自我评价这些产品过分粗糙和幼稚，也要承认它们足够有趣——不然也不会被他专门挑出来当做货物了。
　　现在要装着小女孩的这个货物箱就是赛克斯的作品之一。
　　作为一个空间物品来说，它的空间只有两倍的箱子那么大，根本连合格都算不上，但却举杯了一些其奇奇怪怪的功能，比如可以隐藏一些浅显的气息和魔法波动，再比如可以从内部看到外界的场景······
　　这些功能绝对称得上鸡肋了——难道哪件货物需要从内部欣赏外界风景？
　　不过这谁也说不好，眼下不就有一个吗？
　　这只偶遇的海精灵女孩就这样大胆地跟着刚见了一面的陌生商人出了族地，她不知道有什么隐藏自身波动的敲门，加上箱子的双重掩盖之下，竟然没有被任何一个守卫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
　　赛克斯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向外走去，仗着小女孩看不到他的正脸，他将自己的模样悄悄变成了汤姆的样子，正大光明地从海精灵族里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变回自己的模样时，赛克斯听到箱子里的女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出来了很高兴，但是······总觉得族里的守卫有些太过放松了。”
　　“大概因为没人能觉得一个短生种能对海精灵造成威胁？”赛克斯淡定地恢复了自己的模样。
　　“大概是这样吧，你说得对。”女孩接受了这个解释，她自己本身不就是因为对方是个短生种而放心跟随的吗？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就比如——这个因为陌生而显得格外新鲜的世界？
　　也许是因为心境不同的原因，哪怕族内和族外只是相隔了区区几百米的距离，海水的成分不可能存在任何的区别，但小女孩就是觉得这里的海水比族地内要清新多了。
　　她的眼神从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四处乱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居住的这棵大树完整的样子。”
　　赛克斯停留在那棵托举起整个海精灵族的大树之下，将箱子一扣，把那个逃家的小精灵给倒了出来。
　　接下来的故事就变得简单而俗套，
　　在小女孩的兴致勃勃和赛克斯的随缘跟随之下，他们围着这棵巨树转了一圈，跟在海兽的后面去看它追逐野生水母，在珊瑚树从中掰下一只果子、用果壳当做杯子相互干杯，还跑到了商人们聚集的区域那边去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把我的钱都花光了。”衣着普通的短生种声音平淡地申诉着。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赛克斯将那只钱包整个倒过来，正面朝下地抖了抖，里面什么都没有掉出来。
　　脖子上挂着一堆、手上拎着一堆、怀里还抱着两个长蛇果的小精灵一僵，接着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那钱包，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出来玩都是临时起意，她的身上没有带一枚钱币。
　　“我会还给你的。”小女孩赌咒发誓。“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好吧。”赛克斯又把钱包收了回去。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钱币，反正也能当做拐带幼崽出门所必要付出的代价。他只不过是通过这个方式来委婉地提醒一下对方——时间差不多了。
　　赛克斯只是想短暂地绊住汤姆一把，却并没有把这只吵闹的大蜗牛送上海精灵审判庭的意思。
　　在外面逛着逛着，小女孩也逐渐意识到了这点。
　　她刚刚还在飞舞的眉眼逐渐耷拉下去，
　　那些挂在手臂上的购物袋什么的好像忽然变得格外的沉重，让人的脚步也跟着越来越迟缓。
　　不知何时，他们又走到了那棵巨大树木的下方。
　　“我们该回去了。”小女孩的声音很小。她伸出一只又短又细的胳膊来，拍了拍赛克斯身后那只过于巨大的货物箱。
　　“你找到答案了吗？”赛克斯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没有，但又好像已经明白了。”这只乌青色头发的小精灵还是没有抬头。
　　“那就回去吧。”赛克斯将她朝着大树的边缘推了一下。
　　小女孩猛地回头：“你······我······？”她的视线落在那个货物箱上，不理解赛克斯的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要去旅行了，去下一个地方。”赛克斯将那些袋子都放到了小女孩的脚边，“一个旅行商人是不会停止他的脚步的。”
　　“我还没有把钱还给你！”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小女孩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个孱弱的、走个路都会显得发飘的短生种朝自己挥了挥手，下意识跟着挥了挥。
　　“对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见那只短生种回过头来，“如果实在想不明白的话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