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爸爸叫三日月(94)
凌霄也很少笑,平时表情都很淡,不高兴也好开心也罢,喜形于色对他来言非常少见。
三日月宗近这个老父亲硬是从凌霄安静乖巧的睡颜上看出了稚气,鬼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大概是心态变了吧。
忽然得了一个儿子,虽然儿子比他年纪要大,但是终究稚嫩的很,三千多年的岁月于凌霄来说,还不如三日月宗近的五百年。
三日月宗近有着“天下五剑之最美”的美誉,为刀剑时,持有之人总是不断的变化,而他也因为“最美”之名,被人类束之高阁,只上过一次战场。
当他有了灵识之时,便在本体中冷眼旁观世间百态,爱恨情仇。
可凌霄呢?三日月宗近问过凌霄的经历,三千年来,他只有三个主人,一个将他当做幼童来启蒙,却被奸人所害,身陨之后,凌霄沉入海底千年,等来了另一个只视他为兵刃,又将他作为封印的主人。
他所经历的漫长生命里,远不如三日月宗近“看”到的精彩,对待某些事情,他远远不够成熟。
还是个孩子呢,三日月宗近慈爱的想。
傻爸爸正幻想怎么教儿子一些常识,儿子一定会用对他崇拜不已,说不定,不,是一定会说“爸爸最厉害了!”
三日月宗近低笑出声,他伸手想摸摸凌霄的脸颊,忽的眼神一凝。
三日月宗近神色微变,他把盖在凌霄身上的薄被往下拽了半截,轻轻的拉开凌霄的衣襟。
看清后,三日月宗近瞳孔猛地一缩,失态的探身,把凌霄放在床头的本体拿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凌霄的本体,眼睛不住的在凌霄与本体之间来回打量。
剑鞘做的很是华美精致,材质三日月宗近不清楚,但上面的花纹雕刻却极为不凡,流光溢彩。剑柄和剑鞘有些差异,但并不大,只是花纹有点区别而已。
这把剑看上去很精致,不像是杀人夺命的利器,反倒像艺术品。
可凌霄说过,他曾经是仙人手中斩妖除魔的利器。
三日月宗近握着剑柄试了试,没拔出来,他心中愈发不安。
促使他产生这种情绪的源头是,凌霄身上那些密布的黑色纹路。
三日月宗近刚才从凌霄松散的领口里面,看到了一条黑色的线。
拉开凌霄的衣领后,那露出来的胸膛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就像,裂痕一样。
那纹路一直延伸,被衣物掩盖着,唯三没有纹路的,是凌霄露出来的手与脖子以上。
三日月宗近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他俯下身,侧着脸将耳朵贴近凌霄的胸膛。
他听到了沉稳有力的心跳,这才松了口气。
本丸主屋,智美闹腾着不去时之政府,又多次语言威胁,药研藤四郎见她说的坚决,无法只好先去拿了医药箱给她包扎后脑勺的伤口。
堀川国广站在旁边忧心的看着,每当智美皱一下眉他就心疼的问“疼不疼”,然后请药研藤四郎手轻一点。
关心则乱,堀川国广不如药研藤四郎镇定,他第一个看到智美的惨状,脑子里到现在还不断回映着智美面色苍白闭目不醒的样子。
相比之下,药研藤四郎就好多了,他性格本就冷静理智,见智美还有力气闹腾不去时之政府,神智看着也晴明,就知道伤得不重,再加上审神者身有灵力,与普通人不同,他心里这么一想,也就镇定下来了。
这会儿仔细一看,药研藤四郎奇怪的发现智美后脑勺只是蹭破了点皮流血而已。
蹭破的面积也不大,还没黄豆大小,偏偏流了一滩血。
奇怪归奇怪,药研藤四郎还是尽责的为智美包扎,他用的都是药性温和的药物,许是消毒用的酒精刺激了患处,智美才觉得有点疼。
堀川国广在旁边说话,药研藤四郎没吭声,智美觉得他吵:“堀川,安静一点。”
闻言堀川国广无声的点头,改用灼热的眼神注视药研藤四郎的一举一动。
“好了,大将,这几天先别沾水了,免得感染。”药研藤四郎大功告成,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直起身说道。
“真麻烦。”智美低声嘀咕了一句,药研藤四郎听得清楚,他清了清嗓子道:“大将,你不愿去时之政府就只能先将就了,本丸对人类的治疗可没有时之政府先进啊。”
“我知道了。”智美意兴阑珊的应了一句,“今天真是我的倒霉日。”
药研藤四郎与堀川国广对视苦笑,无奈摇头。
药研藤四郎正想催智美休息,毕竟伤患多休息总是对的,他刚想开口,就转头望向了门外。
房门之前倒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门板可怜的躺在地板上,卧室大咧咧的朝外敞开。
所幸有屏风挡了一部分,而药研藤四郎这位置,刚好能看清门外的情景。
一期一振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的紧盯着屏风。
第116章
一期一振的样子严肃极了, 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药研藤四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屏风,那座屏风是双面画,一面朝外是红衣仕女图, 另一面朝内, 是一副湖光山色,药研藤四郎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问题, 就想出声叫他。
一期一振移开了目光, 正对上了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怔了怔,唤道:“一期哥。”
一期一振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智美摔倒时, 地上那滩血迹还未来得及收拾,他一转眼就看到了,面色陡变, 蜜色的双眼一黯。
他迈步走了进来,空无一物的右手上也出现了一把太刀, 药研藤四郎眼睁睁看着他径直走到坐在软沙发上的智美面前,单膝下跪,低着头双手奉上本体。
“一期一振冒犯主人,特来请罪。”
智美头上裹着纱布, 面色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摔倒有些泛白, 一期一振这举动惊到了她, 她连忙伸手想把一期一振拉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快起来!”
一期一振干脆两膝跪地, 借此动作避开了智美伸出的手。
智美旁边的药研藤四郎与堀川国广看得分明, 两人不约而同的皱眉。
“一期一振致使主人受伤,还抛下主人逃走,实乃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一期一振恳求道。
“也不只是你的错,你快起来,用不着你这样。”智美边说边继续拉他起来,一期一振自觉再躲就太明显了,就让智美抓住了他的手,却还是跪着。
抓握他的那两只手温热而细软,是智美的手没错,可一期一振却不寒而栗。
胸前内袋里的珠子还在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使他愈发的冷静理智,脑海中的混沌一扫而空。
于是,他在进来之前,看到了屏风的异样。
他之前看到屏风上的人影闪动,并不是他困乏之下的幻觉,而是屏风里关押的妖物在蠢蠢欲动!
屏风上那个红衣仕女换了张脸,尽管那妆容浓厚的只看得出轮廓,可一期一振看出来了,那是智美的脸!
可智美好端端的在这里坐着,一言一行也生动无比,行为举止更是无一丝异样。
不过,若现在的智美真的是屏风上的妖物,它也在屏风里看了两年,想瞒过他们不是难事。
一期一振浑身发冷,面上还是一副羞愧的样子,他低下头使得三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声音真切道:“一期一振犯下如此大错,害得主人……”
语不成调,声带哽咽,一期一振越想越是后悔,倘若当时他看仔细了,或者一直守在智美身边,智美或许就不会遇害,坐在这里的人也会是真正的智美,而不是身份不明的妖物。
一期一振想不通自己为何如此确信智美已经变成了妖怪,可能是因为之前两人莫名其妙的亲密举动。
一期一振是智美第一把四花太刀,他来得早也扛起了许多事务,私底下智美曾告诉过他,智美有一个对她很好的兄长,可惜兄长早逝,她将一期一振当成了哥哥,对一期一振也很依赖信任。
那段时间有刀剑注意到了他们两人之间与其他刀剑不同的过分的亲密,即使两人一个将对方当哥哥一个当妹妹,可智美大概是害怕他会误会,就找了个机会对他坦白。
试问这样的智美怎么会,怎么会与他那般亲密的接吻?!
当时药研藤四郎离开后,一期一振就有些迷糊,直到他听到药研藤四郎两人走过来的动静才陡然惊醒,一时惊慌之下就推开了智美。
虽然慌乱,但一期一振也小心了力道,不该伤到智美才是。
偏偏地上出现了血迹,血迹散发的灵力一期一振很熟悉,那就是智美的灵力。
智美身上也有熟悉的灵力,这说明妖怪占据了智美的身体,屏风上的可能就是智美的灵魂。
猜得八九不离十的一期一振言辞恳切:“请主人赐一期一振刀解!一期一振甘愿受罚!”
药研藤四郎一听急了,连忙道:“主人——”
智美也急红了脸,她是被气得:“你说什么疯话!”
这些灵力充裕的刀剑付丧神对她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尤其是稀有的四花刀剑,她还在屏风里的时候,每天盯着他们大流口水,亦亲眼看着他们从灵力稀薄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养成这种程度就花了两年,她现在正是需要大肆进补的时候,刀解就等于白白浪费,她哪有时间再去等两年?
更何况,养这帮刀剑耗费的心神可不少,刀剑依审神者灵力而生,前期需要审神者灵力补给,后期才能反哺审神者。智美的灵力天赋只是中等,比不得那些出色的人物,她这两年里一直倒贴着灵力,近几个月才有刀剑开始反哺,才有了一点收获。
红衣女鬼也是进了智美的身体才发现这个事实,她发现有刀剑反哺后才迫不及待的代替智美,结果发现智美还要继续倒贴,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那些本丸里新来的刀剑在她眼里就是吸她血肉的寄生虫,可偏偏刀剑们关系良好,新刀与本丸里的刀剑很多都是旧识,不是曾在旧主共事就是同派刀匠,她很难下手。
一时愤恨之下,才对一期一振出手,却没想到一期一振反应这么大,亲爱的主人投怀送抱,他居然不是欣然接受,而是避如蛇蝎,狼狈逃窜?!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
只怪智美和一期一振坦白时不在卧室,她在屏风里偷窥时见两人相处亲密,智美一口一个“一期哥”都当做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一期一振这时候请求刀解,不管智美是为了伪装还是自己,都是不能同意的。
“你只是一时失手,又不是故意要害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倘若都像你这样,稍有个差池就要死要活的,那还了得!”智美咬牙恨恨道。
她现在更加后悔伪装伤势时做得过分,否则又怎么会面临此等境地?
“我绝不会让你刀解!”智美愤怒的丢开一期一振的双手,腾地站起来,做戏就要做全套,她假意晃了晃身子,惊得堀川国广连忙扶住她。
“主人!你消消气,一期殿下他也不是故意的!”堀川国广赶紧开导她,她大脑刚刚受创,堀川国广真怕她再气出个好歹来。
药研藤四郎也劝,不过他劝得是一期一振:“一期哥,大将说得对,你又何必闹到这种地步?”
没错,药研藤四郎看出来了,一期一振是在试探智美。
药研藤四郎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一期一振与智美的关系,两个人被误会的时候,药研藤四郎却知道这两人只是兄妹,两人之间虽然亲密,但完全没有情侣的恩爱之感。这是他身为护身短刀的直觉!不会错的!
正因如此,他才在看到一期一振与智美亲密接触时失态,可后来想想,一期一振的态度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