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貌美如渣[穿书](393)
........这不是他。
这不是自己。
景黎僵直了背脊,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冷。
试探着歪了歪头,冰面上的人影也跟着做出了同样角度的相同动作。
他们之间相距的实在太近,冰面委实剔透,以至于景黎甚至能够在对方那双颜色各异的瞳孔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迷茫。
景黎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又仔细将冰面上的人影打量了一番。
抛开第一眼吸引人目光的发色和瞳色,那人的脸部轮廓与五官,依稀还能看出自己的影子,但和印象中的自己,又有所不同。
视线往下,看见那人穿着一身粉白的衣服,上面勾勒的金丝银线,单只是看,就知道造价不菲,这样一套衣服,换了其他男生,估计都没有穿出门的勇气。
可穿在这人身上,却奇异的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意外给人一种英气之感。
再向下看去,那人两只手上各握着一柄长剑。乍一看,两柄剑长的相似,再细看,便能发觉其中一柄比另一柄长了一寸。双剑剑气充盈,直冲牛斗。
景黎的目光在那对双剑上停留了好一会,不知为何,对于这对剑,他总有一种隐隐的熟悉之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
“.......师兄?.........景师兄........”
由远及近的呼唤召回了景黎的走神,下意识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疑问。
“就该让他在里头多待一阵,让他再捉弄我!”
以为景黎是在看被冻在冰雕里,但意识还清醒着的山柰,施思轻哼了一声,觉得很是解气。
商陆和施思所站的角度不同,他并不认为刚才景黎的出神是因为山柰,联想到对方的心不在焉,想了想,还是问道,“景师兄,这次出门,是不是遇见了什么?”
“啊?”心思还在别处的景黎下意识重复道,“遇见了什么?”
商陆却当他不愿说,也不好勉强,便伸手指了指冰雕,委婉道,“景师兄刚才一直在对着这个出神。”
“.......我只是在想,”景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冰面上的人影上,“这个人,是谁呢?”
商陆一愣,冰雕里冻着的是山柰,而冰面上映着人,不就是自己吗?
自己?
景黎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冰面上的人影是自己。
【那么,你是谁呢?】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心里冒出来。
“我是.......”
临到出口,那个本该是自己最熟悉的名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景黎捂住额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是谁?
为什么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脑袋一顿一顿的抽痛着,景黎努力的去回忆,记忆里却只剩下了大块大块的空白。
他的来历、人的身份、甚至是他的名字,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东西,他一概都记不起来。
山林也好,人物也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景黎的身边消失。
整个空片又一次变得空荡荡起来,但与之前在的那个苍白世界相比,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区别。
山柰连同着那个将他冻住的冰雕一起消失,可原本在冰面上与自己对视着的那个人影,却留了下来。
景黎眼睁睁的看着那道人影从平面变成立体,慢慢的充盈起来,最后,站在自己面前的,和真正的人一般无二。
在冰面上看着,感觉还不明显,可等这个人变成了活生生的存在,景黎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单单只是存在,就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背脊上陡然升起一股子凉意,景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对方向自己走过来时,自己会下意识的防备起来。
“我不是你,”那个长着一头白发的人用他那双鸳鸯眼淡漠的与自己对视,语气薄凉。“那你又是谁?”
景黎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自己是谁呢?
为什么关于自己的事,他一件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呢?”景黎忍不住反问道,“你又是谁?”
对方低垂着眉眼,看起来分明是无害的举动,景黎却感觉心头一跳。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其实比自己要高上大半个头,明明是面对面的站位,对方却由始至终都站在俯视的角度。
白发人没有回答景黎的问题,反而抬起一条手臂,剑尖直指自己咽喉,漠然道。“拔剑吧。”
说的仿佛自己手上有剑似的.......
景黎在心底这么吐槽,可对面却没有一点和他开玩笑的意思,白发人刚才那句话与其说是征询他的意思,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宣告。
交错的剑影,翻飞的发丝,是占据了景黎所有视野的唯二。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等回过神,却发现,自己闪避过了对面的所有招式,连根头发丝都没被削断。
景黎茫茫然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甩开半丈距离的对手,感觉脑子有点懵。
然而白发人看起来却似乎并未对此感到意外,身形一闪,已在半空,手里的长剑,划破了空气,带着音爆,呼啸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l=啊,是天气热的缘故么,一沾枕头就睡着.....
416、第四百一十六章
第四百一十六章
身体本能的反应再一次快过了大脑, 金戈相交后,两柄交叉横亘在各自身前的长剑互相牵制, 在阻止了对手的同时, 也同样禁锢了自己。
目光略微向左,率先印入眼帘的是蔚蓝色的瞳孔,好似一碧如洗的晴空。
与白发人相距如此之近,一股怪异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只可惜那片晴空不给他留有怀疑的时间,手腕翻转, 原本僵持住的两柄长剑被巧妙的分开,并且以一个刁钻的角度, 向自己身侧刺过来。
景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以一种连自己都惊讶的速度与灵敏,险之又险的与剑刃贴身错过,将原本快成负数的距离转瞬拉开。
手上的剑就似活的一般, 与白发人不断过招,未曾落半点下风。
景黎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了外挂, 才能这么轻松的跟上对方的攻击,并将其一一化解。
一边与之缠斗着, 一边忍不住将目光更多的落在了人身上。
也不知道对方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每次出招的时候,那堪比特效的效果,简直闪花人眼。可看的多了,就越发觉得那花团景簇的模样眼熟。
——自己一定是曾经在哪里见过的。
景黎不禁细细思索起来, 他也不是傻子。虽然这会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不管是闪避危险的下意识反应,还是对阵法的了解,乃至于现在完全能跟上对手的行动,这些线索,无疑已经为他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才隐约摸出了痕迹,白发人的攻击却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如果之前景黎还只是靠本能就能应付过去,那么现在,左颊被划出的那一道细口,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被遗忘掉的记忆还未全部回笼,但在身体本能反应下所回忆起的战斗意识,是不会随着失忆而消失的。
渐渐的,景黎从被动应战,变为主动出击。
而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肯定,白发人与自己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关联。因为在逐渐进入状态后,景黎发现对方的招式,其实和自己下意识所使出的那些一样无二。而自己的好几次突袭,都被对方立时看穿,当然,反之亦然。
一开始,他还忍不住询问,可白发人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句话外,其后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得,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曾回应。
而抛开战斗被人为赋予的那些意义,战斗本身,是一件很容易令人沉迷的事。
得不到答案的景黎没有再强求,而是全身心额投入到与对方的交手中去。那是一种很新奇,又极为畅快的体验——试想一下,当你的对手,能够完美的预测出你的下一步动作,你该如何应对?
只有突破。
只有不断的自我突破,才有可能赢得那一线的机会。
........
整个空间,只剩下金戈相交、剑刃破空之声。
两道交手中的人影不断的缠斗在一处,从半空到地下,被破坏了的空间不断的进行自我修复,没有让这里成为乱流肆虐的废弃之地。
满身满脸的汗,将额前细碎的发丝都粘粘在了皮肤上,景黎毫不在意的随手将乱发梳到脑后,只觉得这一战打的酣畅淋漓,肉体上的疲惫,难掩精神上的满足。
视线稍稍拉远,白发人的模样虽不似自己般,却也能肉眼便瞧出他的疲惫。
景黎觉得,他们都打了这么久了,怎么也该打出交情了,便又问他。
“你是谁?”
白发人一贯的不理他。
景黎也没觉得意外,轻吐出一口浊气,盯着白发人看了一会,问出的问题与自己最初的认知截然相反。
“.........你是,我吗?”
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景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消失了。
他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四周,依旧是平静的模样,除了自己与白发人,没有其他的存在。暂且将疑虑压下,现在,他的心思,还是在白发人身上。
这一回,白发人还是没有回答,却有了新的动作。
景黎不知道他将那对剑收到了什么地方——反正自己手里的剑也出现的莫名其妙,纯粹是被自己凭空抽出来的——白发人伸出右手,指尖向上,关节微微曲起,一朵艳红色的火莲突兀的出现在掌心,跃动的火焰,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景黎甚至荒谬的觉得,自己听见了来自火焰的心跳。
所以接下来,对方是想拿火莲来砸自己么?景黎不确定的想着,半是警惕半是狐疑的盯着看了一会,然而白发人似乎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意思,就那么虚托着火莲,淡淡的看向自己。
景黎迟疑了一会,回忆着白发人刚才的动作,试探着伸出手,虚虚一划,下一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