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缉的名侦探 下(199)
“听说其中一个人叫做夏洛克?”玛丽警探听完这个消息,看向教授。
教授耸耸肩,第一时间跟那两个人撇清了关系:“不,我跟他不认识,你就当做我们不认识吧。”
至少现在他们不应该认识。
“你总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能说的秘密,但现在我们得好好谈谈了。”玛丽给教授倒了一杯茶,然后惬意地靠在椅子上,说。
“你想从哪里开始听?”教授问。
玛丽警长摩挲着茶杯的边角,她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仿佛要从里面看到一片湿漉漉的雨:“半个月前,你回到伦敦,那天下着暴雨。雨水几乎淹没了半个伦敦,店铺关门,船只禁止出航,剧院取消表演,你却从一座废弃的火车站,乘坐早就应该停止运行的火车下了车。”
那天的雨确实很大,而且是突如其来的暴雨。玛丽女士正在回忆那天所有的一切,包括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教授。
她说:“就从这里开始讲起吧,我想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第225章 迷雾伦敦的倒影
茶水的热气在温暖的室内氤氲缭绕,克里斯·温亚德教授跟玛丽警长面对面坐着。时钟咔嚓咔嚓走了半圈,但会客室里依然一片寂静。
除了克里斯教授这位最近三天两头在案发后被玛丽警长找来的常客,凌晨的苏格兰场当然没什么访客,就连给他们开门的年轻警察都在打哈欠,低声抱怨这糟糕的天气。诚然天气确实糟糕,但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看向了玛丽警长,并得到一瞬间门的冰冷凝视。
克里斯教授,或者说夏洛克教授端着茶杯出神。
人们在讲述一个故事的时候,总要先思考从哪里开始讲起,虽然从“那场暴雨”说起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那是伦敦一切事件的开端,但对夏洛克教授来说并非如此。
他决定用一段话作为这个故事的开场:“玛丽警长,我想这件事还是应该从头说起。当你在这个故事里听到你不能理解的东西时,你需要记住,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真实的,只是从你的角度暂时还不能理解它;尝试去理解它们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当人们接近真相的那一刻,往往也就跟疯狂仅有一线之隔。”
“我已经当了二十年的警察,”玛丽警长不为所动,“我见过太多人,疯狂的、自诩天才的、自以为找到真相的,也听过不少这样危言耸听的话。我不需要理解你说的所有东西,那是研究者的专属,我要做的只是从中找到犯人,终止这场噩梦。”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看到了真实的、恐怖的东西,但大多数时候那只是他们的幻觉。从过往的经验来看,玛丽警长认为夏洛克教授很有可能也在这些人之列。
夏洛克教授抬手表示投降,故事还没有开始讲述,他们没必要在永远没有结果的事上做不必要的争论。
他说:“当然,大名鼎鼎的玛丽警长怎么会怕这些,我刚来伦敦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位警长在成片的尸体里面不改色地找出了伪装成尸体的嫌犯……回到正题吧,事情要从我刚到英国,就发现我被魔法协会通缉这件事开始讲起——”
刚刚表示自己不会对任何东西感到惊讶的玛丽警长打断了他的话:“魔法协会?”
“是的,你没有听错,魔法协会。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场谈话里可能出现很多你难以理解的东西,玛丽女士。”夏洛克教授不但没有解释,还非常愉快地拿起了茶杯。
可玛丽警长的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教授,如果你继续提及关于魔法的字眼,并且告诉我这场案件都是魔法师所为,我要怀疑你能提供的证词的准确性了。”
故意开了半个玩笑的夏洛克教授摇摇头,说:“无需担心这点,虽然故事的起因是魔法,但我保证,这起案件跟魔法没有一点关系。你知道我来英国先去了谢菲尔德,然后再来到伦敦,在那里我找到了一位老朋友。他告诉我英国的魔法协会已经把我写进了他们的最高黑名单,‘一旦看到就要不遗余力地将他驱逐’——当然,这是玩笑话,他们看到我只会惊慌失措地逃跑。”
“听起来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事。”玛丽警长重新以一个惬意的姿势坐了回去。
“严格来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而已。他们害怕的是我的存在本身。”夏洛克教授简单解释,然后把话题转到了今天的正题上,“最后一位年迈的魔法师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就在伦敦,我要找的东西也在十九世纪末的伦敦,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然后,他通过一位朋友的帮助,在一个特殊的时刻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然后乘坐一座原本不应该被启动的火车回到了伦敦。
彼时的伦敦还没有变成现在的样子,但就在教授抵达的第二天黎明,第一具尸体在泰晤士河旁被发现。
接下来他面临着学校倒闭的危机,还有跟学校有着诸多关联的案件,年轻的教授决定调查这起案件,但他能做到的事着实有限。
当然,他保证学校里的秘密跟案件毫无关联,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拒绝苏格兰场的警察进入到学校里面去调查,特别是问询学校的学生。
“我不该袒护他们。你的学生们显然知道很多东西。”玛丽警长有点不满地说。
诚然这个故事里有很多细节都被教授刻意模煳,玛丽警长依旧察觉到了教授的困惑,就像是他寻找的目标陡然消失,而一向运筹帷幄的他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关于学校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依然坚持您不能进入学校,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夏洛克教授回答。
玛丽警长听他说完了整件事,并且复述了在每个人身上调查到的东西,她压抑着怒火说:“那么你现在是要告诉我,那辆火车之所以还能运行,是因为一位老魔法师施展的魔法;而你来到伦敦和案件发生的事,完全是一个巧合?包括你每次都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教授显得比他自己想的都要镇定很多:“我也很想这么说,但容许我纠正一点吧,玛丽警长。我承认我之前对您说了一个谎言,那就是我并非跟他毫无关联。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抓住它,抓住那只乌鸦。”
“但你自己也是一只乌鸦。”玛丽警长不客气地说。
她站起来,身体前倾并注视着教授的眼睛,就像她对每个嫌犯做过的那样:“十年前出现在伦敦的‘乌鸦’,或者说夏洛克·平井。他们说你是掌管死亡的死神,无论走到哪里死亡都如影随形;你自称是为伦敦而来的医生,但你接待过的每一个人都被埋进地底。当初的苏格兰场对你展开了调查,却没能找到你犯罪的任何证据。”
所以说他要么是天才的罪犯,要么就是恰巧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倒霉蛋。玛丽警长向来不会把任何事当成巧合,更何况她认识的教授有这个能力。
“那时候我还是个年轻的警察,对所有的事都充满好奇,所以在你走后我也调查了你的行踪。很有趣的事发生了,夏洛克,你声称自己要去法国,却消失在了那列火车上,整个欧洲都找不到你的身影,直到半个月前你重新出现在伦敦,并且换了一个身份,成为了那所学校的数学系教授。”
“十年过去了,你的身高、肤色、容貌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直接跳过了这十年;跟你一起回来的,还有那桩十年前被我的上级掩盖的案件——那起臭名昭着的连环杀人案,罪犯其实并未被抓获,他在最后的尸体上放了一只黑色的乌鸦和一朵黑玫瑰,并给你留了一封信:没有人能找到乌鸦,包括你,教授。”
“现在,夏洛克教授,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玛丽警长说这句话的时候伸出手,但她很快就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刚才说过的话对两个人来说只不过是往昔的回忆。
十年前,也就是玛丽警长成为苏格兰场的神话之前,他们就在这座城市里见过。当时也有一起无疾而终的案件,因为长时间门查不到结果而被塞到了玛丽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