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向Gin提出离职(45)
津岛修治画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符号,当他询问别人时,得到的答案总是——
“J,然后一个桃心?”
“红心J?”
“什么意思,暗示德州扑克?”
“J指人,旁边那个爱心意思是爱慕谁?还是谁爱慕着J这个人?”
“有病,快滚。”
“没错就是自杀的意思,你赶紧去吧。”
而北条夏树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回答的却是:“没画完的符点二分音符?”
津岛修治顿时笑得很开心:“夏树君为什么会这么理解?”
“啊……就是这么觉得吧。”他含糊地解释,“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联想到了。”
他又画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鬼画符,有点像中国的八卦阵,只能大概看清左边是一份右边又是另外一份。
津岛问:“这个呢?”
夏树:“未免太抽象了吧……我会想到一些,单机游戏里面和NPC对拼时的血条,有点像中间的那个悬浮标?”
津岛似笑非笑,将纸张团了团,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从此津岛缠上他,并且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夏树多将他说的话当做耳旁风,让它们轻飘飘地荡过去。
“夏树,为什么不继续玩那个游戏了?”津岛询问的语气善良而诚恳,“是缺修改器么?我可以共享给你我新买的外挂,增加了锁血功能哦,绝对不会被封。”
“不,你别提了。”夏树回想起训练场的折磨,满脸痛苦,“我再也不想玩游戏了。”
“真奇怪,我以为夏树会是那种沉迷游戏的类型。”
“……?”夏树古怪地回望,“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之前基本上不玩。”
津岛自顾自地说下去:“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地爱上某个游戏角色,甚至为了他放弃现实生活,恨不得穿进游戏成为NPC。夏树,你会么?”
越来越离谱了。
北条夏树扯着嘴角,答道:“不,你当我是二次元宅男么?”
津岛凑近了一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拖了声长长的“哎——?”。
“我以为你会呢。”他虚伪的笑容中有几分讥讽之意。
“我也不看动漫啊?”夏树纳闷,不明白他的误解从何而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津岛敛起夸张的嘴角,“直觉吧。”
几秒后,他又问:“真的吗?你这么笃定吗?”
“如果不是现实生活没有可以眷恋的东西,谁会沉迷另一个次元?”夏树头也没抬,在电脑前飞快动着十指,随口回道,“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绝不可能为了纸片人死去活来。”
津岛微微偏头,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眼神却很安静。
他轻轻地问:“是这样吗?如果按照你假设的那种情况,你对那个纸片人的爱能有多重呢?”
“如果他冷血、无情,随时能为了别的东西放弃你;如果他并不能交付给你最独一无二的忠诚……”
北条夏树忍不住打断:“那你凭什么敢假定我会喜欢那个人啊?好过分。”
“也有些优点?”津岛低头把玩着一个五阶魔方,“比如他是一条极度忠诚的狗,愿意为某个组织而死的那种——组织想让他要你的命,但他竟然没有。”
他似笑非笑地望过来:“你会感动么?夏树。”
第31章 一枪
夏树震惊:“你这些形容, 说的原来是男人吗?”
“都可以嘛。”不到一分钟时间,津岛迅速将这个魔方复原了,他将魔方往桌上一摆, 笑嘻嘻道,“难道你只喜欢异性?”
夏树已经认定他是在说胡话, 转移了话题:“你过来看一下这个D坐标。”
津岛很配合, 凑过来盯着电脑屏幕。
这个异想天开的话题没再继续下去。
不久后, 津岛修治身份暴露, 系公安卧底,上了琴酒的清理名单。
而朗姆则直接下令, 让北条夏树亲手解决叛徒。
他持枪将津岛修治逼上了度假酒店的天台,栏杆远望是一片静谧蔚蓝的海,夕阳暖橙,金黄海面却涌动着不详。
“夏树, 我很怕痛的, 快一点。”
“好痛啊。”
夏树并没能一枪干脆利落地解决对方, 琴酒握着他的手杀死了那个人,并且警告了他。
借着半完成的拥抱动作, 对方身上凛冽的烟草与雪松气息从四面八方进犯,击碎了夏树堪称可怜的自欺欺人。
他裹着琴酒留下的宽大外套,却冷得彻骨。
……如果自己成为了组织的清扫对象,也会被对方这样毫不留情地杀死。
像是忽然烧灭的钨丝灯泡一样,砰得一声过后,灯灭。
组织的成员,无非都是量产的、刻有使用寿命的灯泡罢了, 纯粹的工业流水线产品, 哪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样的念头如此强烈, 夏树为此莫名失落了几天,整个行动组的气氛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基安蒂偷偷问:“你和Gin吵架了?”
“……没有。”
“那你去给他道个歉吧。”
夏树:“?”
基安蒂下了结论:“我觉得他在生你气,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可怕。”
夏树:“?!”
他猜测大概是对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但又实在打不起精神跟琴酒保证什么,只能这么莫名其妙地冷战下去。
冷战的结束始于一杯冰美式,像是约定了分享完零食就不再吵架的小学生一样,不约而同恢复了正常的相处状态,尽管聊天频率也没比冷战时期增加多少,但总之气氛缓和了许多。
夏树情绪恢复得快,没过多久,又对上司的头发起了歹念。
当银发荡过他面前的时候,总忍不住伸手沾一下。这样的念头愈演愈烈,他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然后被抓了个正着。
对方的眼神颇为玩味,手掌紧紧桎梏着他的腕骨:“在干什么?小老鼠。”
灼人的热度从掌心与皮肤贴合的地方传来。
夏树几不可察地抖了下,小声提议道:“嗯……我看你披着头发好像很不方便,帮你扎起来,怎么样?”
他说完就想给自己一拳,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是因为手痒。
夏树脸上顿时写满了生无可恋,可能就要死在今天了吧?
琴酒:“……”
禁锢的力道好像松了一点。
夏树以为他信了这个瞎扯的借口,继续硬着头皮吹牛:“没骗你,我也是有经验的。”
琴酒咬牙切齿:“有经验?”
夏树悻悻然承认:“……我看雪莉梳过头。”
琴酒:“哦。”
然而夏树还是没敢上手帮他扎头发,他感觉这样的行为跟摸狮子鬃毛没什么区别,好像太过于作死了,于是犹豫地克制住了。
他最近在考虑一件事:Gin和我从前的好朋友会是同一个人吗?
夏树对感情的感知非常迟钝,然而琴酒确实对他展示出了一些不同于别人的优待,起码基安蒂和科恩不敢让Gin顺路带杯冰美式回来,否则下场可能会很惨。
理智的天平左边写着“他是”,右边写着“他不是”,夏树仿佛一只小松鼠,每每觅到点相应的证据,就往左边堆一粒松子,努力让天平倾倒。
他勤勤恳恳地收集证据,津岛修治的死像路过的强盗,蛮横地一脚踹翻了天平,令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
而他被一名组织研究员绑架了。
夏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了不错的思路,准备去组织研究所的技术部找人商量改进纽扣型窃听器。
结果在走廊上好端端地走着,拐角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用沾了药物的手帕把他迷晕了。
北条夏树迷迷糊糊地想,谁能在研究所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