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麻雀]身在曹营心在汉(144)

　　很快，一名穿着便装、一米八左右的男子从楼梯口跑了出来。
　　但在跑出楼梯口的下一秒，他就又把身子缩了回去。
　　由于视线不好，再加上离得远，所以龙言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
　　前方不远处，男子已经和宪兵打了起来。
　　他躲在墙壁后面，时不时露出半个身子，抬手放枪。
　　一打五，不管是人数还是火力，明显都不占优势。
　　再加上那些宪兵明显已经做好了上去近战的准备，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两边已经干上了。
　　这边打的热火朝天，入口处的枪声也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发报的不止一个人，所以逃跑的也不止一个人。
　　“混蛋我跟你拼了！！！”
　　“呯！！！”
　　“唔！！！”
　　出口处，一声大吼过后，枪声随之传来，紧接着是一声闷哼。
　　黑暗中，龙言看到其中一个人扶着墙倒了下去，下一秒钟，四个人一拥而上，将其中一个人扑倒在地。
　　他们分工有序，两个人分别锁住他的左右手，其余两个人压住他的双腿。
　　龙言眯了眯眼睛，将手.枪的保险栓关上、放进枪匣，抬脚走上前去。
　　“谁！”站在最前方的宪兵看到眼前的人影，立马腾出一只手握紧步.枪，大声用日语质问道。
　　“是我。”龙言一边走上前，一边用日语说道。
　　龙言说话的功夫，四名宪兵已经拉着男子站了起来。
　　“长官！！！”
　　龙言走近之后，四名宪兵立马低头朝龙言行礼。
　　趁着路边微弱的灯光，龙言也终于看清楚眼前这人的外貌。
　　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穿着一件灰色的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咖啡色的夹克，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杀气。
　　军统飓风队队长---陶大春！
　　即使被四人压住，陶大春也非常的不老实，他不断的挣扎着，看龙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老实点儿！！！”
　　“有种你就杀了我。”陶大春更加用力的挣扎：“他.妈.的小.日.本儿，屁大点地方，欺负到你爷爷头上了！”
　　趁着四名宪兵的注意力和大部分精力放在陶大春的身上，龙言眼神一凝，突然加快速度走上前，将其中一个人步.枪上的刺刀用力拔了出来。
　　他手指灵活翻转，将刺刀尖端部位转向对面，然后手上用力，将之没入其中一名宪兵的胸膛。
　　“噗！！！”
　　刺刀□□之后，溅岀大片鲜血。
　　他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将刺刀插进第二个人的身体里。
　　此刻，陶大春也反应了过来。
　　他反手扣住第三个人的脖颈，用力一扭。
　　“咔！”
　　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人的身子便瘫软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对，剩下的这名宪兵有些慌了。
　　他握紧步.枪，以最快的速度上膛之后，脚下发力，将刺刀对准陶大春的同时，右手食指放在了扳机处。
　　此时的陶大春是背对着他的。
　　龙言侧过身，拿着刺刀的那只手手腕用力甩动。
　　沾了鲜血的刺刀在黑夜中闪烁着寒芒，划过一道弧度，插入那名宪兵的后背。
　　“噗！！！”
　　“呃……”
　　宪兵吃痛，手上脱力，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大春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用力将他的脖颈给扭断。
　　“咔……”
　　看着眼前的五具尸体，陶大春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一毫的放松。
　　因为他面前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日军军服、带着口罩、身份不明的男人。
　　他一脸凝重的掏出手.枪，枪口对准龙言的脑门，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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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将信将疑
“中国人。”
　　龙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中文，而且没有带任何日本口音。
　　“中国人？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中国人？”陶大春冷笑道：“特高课来的吧？虽然在今天之前我没有亲眼见过像你这样的间.谍，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听说过。”
　　他虽然不会日语，但是一些简单的词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就在刚才，他亲耳听到那些宪兵叫眼前这个男人‘长官’。
　　龙言转头看了一眼楼上，然后将目光转回：“我要真是间.谍，你们军统安插进行动处的人已经没了。”
　　听到龙言的话，陶大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什么意思？”
　　“熟地黄，需要我说说他们的真实身份吗？”龙言特地强调了‘他们’这个词。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熟地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唐山海和徐碧城。
　　“行动处不光有军统的熟地黄，还有中.共的麻雀，对于特工总部的人来说，这已经不是秘密了。”陶大春又一次冷笑：“你倒是和我说说，熟地黄是谁？”
　　陶大春不相信自己，龙言心中颇有些无奈。
　　他呼出一口气，开口道：“ 唐山海和徐碧城，他们和你单线联系，他们来行动处是为了找一份文件，代号归零计划。”
　　“苏三省叛变，军统上海区覆灭，你差点被抓，是陈深救了你，而且我还知道陈深和唐山海现在是合作关系。”
　　这下，陶大春笑不出来了。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但是他肯定和行动处有关系。
　　“你是陈深？”陶大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你看我哪里像陈深？”龙言口罩下的嘴角轻轻抽了抽：“上面那些人快要下来了，要么赶紧走，要么留下来，就当我白救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陶大春明白，再拖下去，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将手.枪别到后腰，看着龙言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中国人。”龙言将口罩拉上，遮住自己的鼻子：“军统驻香港站站长陶宗博已经叛变，以后从香港发过来的电报，你们自己把握。”
　　“……谢了。”陶大春朝龙言点点头，然后转过了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身影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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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钟后，入口处以及附近再也没有枪响声传出，楼上的宪兵也陆续下到了一楼的平地。
　　“长官，抓到一个！”不远处，小早川介快步向着龙言所在的方向跑来。
　　他的身后跟着差不多二十名宪兵，人群之中，还混着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身影。
　　此时的他被两个人架着，看起来像是晕了过去。
　　他的脚上有伤，一路走来，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记。
　　走近之后，龙言还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清点伤亡人数，收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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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龙言没有休息，一直连轴转到早上六点钟才回家。
　　在这期间，他又发现了好几个做过登记的商用电台，所幸之后还算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大事。
　　今天早上梅机关的另一个人会来接他的班，他两天后又去接那个人的班。
　　龙言现在算是知道了，上海的电讯技术不仅比香港的差，人才也稀缺。
　　否则也不会叫他这样的半吊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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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十分，居民楼。
　　龙言回到家后，脱了口罩和外衣，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
　　“大清早的，谁啊？”电话很快就接通，另一头传来扁头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有事说事，赶紧的。”
　　“扁头，是我，龙言。”龙言开口道：“麻烦你跟陈深说一声，我今天早上不能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