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穿越后我开启了病弱主公路线(62)
袁术还沉浸在被亲哥扔出府邸的震惊之中,身上绳子解开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想着方才的场景静静发呆。
荀彧唤来侍女将这两位扶到主宅旁边的空闲宅院里打理仪容,好声好气替他们家主公描补,倒不是认错,他们家主公做的没有错,不需要他来帮主公认错,只是以后还要相处,关系不能太僵。
府上几个人,志才身份不合适,奉孝只会火上浇油,公达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数来数去,只能他来当这个和事老。
月色如水,不点灯也能看清路,夜里的风渐渐变大,衣袂袖摆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荀彧站在院子里等那两位梳洗,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走到吕布跟前低语几句,随后接过食盒,让侍女将食物送去屋里摆好。
吕布揉着胳膊,咧了咧嘴快步出去,不一会儿,过来守着的就换成了匆忙吃完饭的赵云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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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厅里灯火通明,郭嘉从主院出来,脚步不停立刻赶回来,看到荀彧不在也没有感到意外,以他们文若那力求稳妥的性子,这会儿应该去安置袁绍袁术那兄弟俩了。
荀攸和戏志才坐在各自的席位上,面前的书案上干干净净,需要处理的公务已经处理完毕,还顺手将郭嘉桌上的那些一起处理了,看到郭嘉神采焕发到几乎亢奋的模样,挑了挑眉交换了视线,放下手里的笔等他开口。
只去找奕儿不会耽搁那么长时间,方才定是被主公留下说话了,不知道在主公那里听了些什么,以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
郭嘉被他们两个直白的目光看着,挤眉弄眼故作玄虚,“二位为何如此反应?”
荀攸:……
戏志才:……
两人看他还是如此的不正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明了他们家主公那边没什么要担心的了,打哈欠的打哈欠,伸懒腰的伸懒腰,竟是直接站起来走了。
郭嘉:???
你们两个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郭奉孝气的直拍桌,他打着看儿子的名义别别扭扭跑去主院,想着让天真活泼的小娃娃来安慰心情不好的主公,虽然最后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俩人不说给他端茶倒水也就算了,竟然还无视他?
这能忍?
郭嘉气哼哼的追上去,一手一个把人拽回来,然后木着脸问道,“你们不想知道主公说了什么?”
“主公愿意说,自然不会瞒着我等。”荀攸收回衣袖正跽而坐,抬眸看向郭嘉,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宠辱不惊。
郭嘉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锯嘴葫芦一样小心谨慎、多说一个字都像能要了他的命的家伙,奈何这人就是比锯嘴葫芦还锯嘴葫芦,他想抱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府上除了主公,权力最大的就是这家伙,他要是把人惹恼了,回头能拎着他念叨两个时辰。
戏志才饶有兴致的看了会儿好戏,郭奉孝嘴皮子功夫厉害,难得碰到能让他张不开嘴的人,看他吃瘪比处理公务有意思多了。
不过看戏不能太明显,该捧还是得捧,万一让他下不来台回头生闷气,怕是得疾医多熬几碗汤药才能消气。
有戏志才递的台阶,郭嘉终于找到理由说话,从书案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叠纸,提笔蘸墨寥寥几笔勾勒出冀州幽州并州的舆图,“主公欲取冀州,你们觉得胜算有多大?”
荀攸和戏志才脸色皆是一怔,袁绍袁术兄弟两个进府的时间不长,加起来没有说几句话就被赶了出去,从他们家主公的态度来看,他们可以猜到这次见面的结果好不到哪儿去。
以他们如今的实力夺取冀州,难度不小,却也不是不行。
戏志才沉吟片刻,指尖落在书案上点了点,“主公的意思,智取还是强夺?”
“府上兵马不多,主公可舍不得让他们白白丧命。”郭嘉放下笔,将纸往前推推等着晾干,“冀州牧是个好位子,韩馥让袁绍,没道理袁绍不能让给别人。”
“袁本初不是韩文节,他不会主动将州牧之位拱手让人。”荀攸摇摇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除非主公以袁氏家主的身份联络冀州世族,让冀州世族来给袁本初施压。”
当初韩馥让出冀州,不光是怕惹火烧身,而是冀州的世家几乎都站在袁绍那一边,州牧要掌握一州大权,首先要做的就是和本地世家打好关系,在本地世家全部站在地对面的情况下,这个州牧之位他不让也得让。
袁绍欲得冀州,韩馥没有抵抗之力,他们家主公欲得冀州,不去想袁绍手下的兵马,袁本初同样没有还手之力。
只问题是,以袁本初的野心,即便冀州的世族不支持他,他也不会轻易松手。
韩文节身为州牧才能平平,既无称霸之心,又无驭下之能,如此才能让袁本初轻轻松松拿下冀州,若他们想拿下冀州,便不能不管袁本初手下那二十万大军。
郭嘉托着脸半靠在书案上,姿态闲适好似在谈论今天晚上吃了什么,“若二位是袁本初,是选择一意孤行和长兄厮杀夺权,还是选择避开长兄去别处积蓄力量?”
袁绍的确兵强马壮,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他有割据一方的心思,就不能不顾名声,以袁本初为了养名宁愿多年守孝的行径,他不可能不明白名声的重要性。
和袁术打可以当兄弟间互相看不顺眼,和他们家主公打,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即便打赢了保住了冀州,以后怕是也没人敢来为他效力了。
并州虽苦,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打开了新天地。
若不是主公提及,他甚至没想过袁绍占据并州会是什么情况。
胡人内部不是一块铁板,南匈奴内乱未平,乌桓为护乌桓校尉管辖,不同部落各自为政,羌人、鲜卑杂居其中,如果让他们继续混战,中原这边打成什么样都不用担心并州忽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势力威胁中原。
可要是有人能镇压所有胡人,将他们拧成一股绳来反攻中原,以中原的乱象,能挡住胡人骑兵铁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郭嘉趴在桌上叹了口气,心道他这不是没想过,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自古以来,但凡北方出现能统一草原的雄主,对中原来说都是灾难,像匈奴的冒顿单于,称霸草原之后险些将高祖困死在白登山,如果不是武帝一朝将匈奴打了回去,中原可能已经没了活路。
荀攸眉头紧蹙,双手虚虚握着放在腿上,沉声道,“奉孝既然知道放人离开的危险,为何还要说这些?”
“不是我要说,是主公要说。”郭嘉揉揉脸,坐正了身子看过去,“主公知道此招凶险,但是他只问了一句,袁本初可有冒顿单于那般雄才大略?”
此话一出,戏志才咳了两声才忍住没有直接笑出来,“主公这么想倒也没错。”
袁本初有野心,但是从关东联盟那一塌糊涂的打法便足以看出,他的能力似乎配不上他的野心,如果他能虚心纳谏不偏听偏信,能分辨出哪些计策能采纳哪些计策不能采纳,再多些容人之量,讨董联军也不会稀里糊涂的散了。
他们家主公往日里脾气极好,每日关心的最多的庄子上有没有折腾出新东西,厨房有没有做出新菜,如果不是时不时过问几句政务,他甚至怀疑那人是不是想在田庄里过一辈子。
吟风弄月,与世无争,修身养性,看破红尘。
如此超然外物,的确像他们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公应该过的日子。
不管主公是不是被那两个弟弟刺激到了,他既然欲取冀州,将来必然不会只取冀州,不管袁本初能不能降服并州诸胡,他们家主公都不会露怯。
戏志才抿了口热茶,压下嗓子里的痒意,笑吟吟说道,“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如何让袁本初知晓主公的心意,并州左有恒山之险,右有大河之固,居天下之上游,乃武帝所言制天下之命者,袁本初心怀天下,若能带足兵甲,北阻羌胡【1】,岂非大善?”
并州山河险要,亦能据此以图谋天下,只是边郡羌胡横行,即便袁绍拿着并州牧的大印,能够掌控的也只有上党、太原两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