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汉(89)
许久,太史慈出列道:“末将愿往。只是,此事还需刘繇大人的配合。”
众人纷纷望向他。
在场除了杨真赵云以外,其他人甚至并不认识太史慈。
太史慈跟随凌寒以来,既没有显露出什么本领,也没有被交代过做某件事情。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很没有存在感。
等的就是你。
凌寒看着他道:“子义,此去诈降,一旦事败,即便武艺非凡,也必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想好了?”
太史慈跪地道:“末将跟随殿下,至今未曾立下寸功。庸碌一生,并非末将所愿。故敢请殿下将此次诈降之事交于末将,末将必不会负殿下所托!”
凌寒颔首道:“既如此,本王便将这项任务交给你。”
太史慈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之所以效忠自己,一则是因为刘繇选择了投诚,二则自己曾间接地救过他的母亲。
有恩于太史慈之母一事,严白虎是不可能知道的。
只要刘繇那边配合,向山越势力透露,他是出于无奈才选择投降,并且直到现在也坚持将丹阳郡的军政大权紧握在手里。
如此一来,太史慈就有了天然的背叛理由。
作为刘繇的旧将,自己得到太史慈以后,从未启用过他。
那么,在一次争执过后,太史慈怂恿俘兵,脱离长沙王,就完全站得住脚了。
凌寒道:“人选已定,接下来就是如何立功。”
这需要好好地演一场戏。
现如今,大量士兵驻守在城外的田地附近。
这不是长久之计,不过这么做以后,山越势力一时之间的确无法抢夺粮食了。
想让太史慈帮助山越立下功劳,无疑就是抢到大量的粮食。
但总不能硬生生直接就抢走了。
如果不想真刀真枪干一场,流血牺牲,凌寒就得提前调走某一处田地的驻军。
可突然调走某一处的驻军,本身就很可疑。
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使严白虎相信,自己经过权衡,不得不选择这么做。
而太史慈凭借对九江的熟悉,抓准时机,夺走粮食。
周瑜出声询问道:“不知在殿下心中,最多能接受多少粮食当作诱饵呢?”
凌寒思索片刻,道:“不计数量。”
众人闻之大惊。
显然,如果按周瑜先前的说法,是不会损失太多粮食的。
可殿下为了能够歼灭山越,却付出多少损失都愿意。
凌寒解释道:“扬州还远没到粮食不够的地步。从本王的意愿来说,粮食可以不断播种,失去再多本王都能容忍。但百姓不断被杀或是被抢,哪怕每次只有几个人,本王亦无法接受。”
“从大局来说,为了取信严白虎而付出的粮食,无论损失有多大,都只是九江一郡的损失。若是我军能够以雷霆之势,将这股扬州最大的山越势力迅速歼灭,再对其他的山越势力进行招安,他们就很有可能不战而降。”
凌寒斩钉截铁道:“故,此事无需再议。严白虎既然敢带人来抢本王的粮食,本王就一定要将他灭掉。”
第70章
群山环抱,林木掩映。
一条宽约数丈的河流延伸而过,没有人知道它最终流向何方。
这条河流,乃是驻扎在附近的五千名山越人的取水之处。
同时,这里也是通往山内营寨的必经之路。
两名山贼模样的人,驻守在河流的南侧。
正值盛夏,即便是山林中,天气也有几分闷热。
二人摘了片不知是什么树的宽大叶子,当作蒲扇使用,驱赶这股炎气。
值守此地实在是无聊。
其中一人捣捣同伴的胳膊:“哎,听说了没?二当家昨日是受了伤回来的。”
“真的假的?”对方显然并不知情:“二当家每次出去抢东西,身上都是穿了铜铁的。这也能受伤吗?”
“骗你干什么?好像是被一个人远远地一箭给射到了。”
为了加强可信度,他补充道:“我昨天在寨子里值守,亲眼看到二当家被搀下马。几乎都走不了路了。”
同伴倒吸一口凉气:“穿着铜铁还能被箭射得这么严重?”
他回答道:“听说是被长沙王的一个部下射伤的。”
“又是那位长沙王!”
同伴愤怒道:“要不是因为他,咱们现在也不需要让女人都去种地了。”
“是啊。城里的人不给咱们东西就算了,现在出去抢东西也不好抢了。这下子连二当家都受伤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听说城里的人日子变得好过了。他们现在种地都能用铁农具,交粮食只交两成就行,其他都是自己的。”
同伴听了猛地张大嘴巴,显然,这个消息比二当家受伤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嘘!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可别乱传,要是被大当家听到可就糟了。”
同伴点点头,正想说点儿什么。
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窸窸簌簌的声音。
二人立刻噤声,变得警惕起来。
其中一人更是靠近身旁的一处草丛,随时准备钻进去,然后抄小路返回营寨报信。
另一人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身为河流的看守者,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如果自己死于敌人偷袭,而同伴因为自己的掩护成功将消息传回去。
那么,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丛林中钻出来一位身形高大、面相英武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相当不好惹,不过细细一看,他的腿脚好像有点问题,走起路来瘸瘸拐拐的。
让人心生疑惑的同时,也放下了几分戒心。
对方道:“麻烦二位替我传报一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史慈。
太史慈按照凌寒与周瑜事先商议好的词,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两位看门的山贼听。
听完以后,先前那位准备钻进丛林的山贼对同伴道:“我去禀报大当家的,你在这里看着他!”
“好。”
半个时辰后,山越大营。
这一处大营,乃是严白虎最常住的一座营寨,共驻扎着五千名山越人。
其中,有四千人为强壮的男人。另外的一千人则是女人和孩子。
此时此刻,严白虎正站在中央营帐,同他的手下黄乱商议弟弟受伤一事。
严白虎拧着眉道:“我弟弟身着铁甲,竟然也被射伤,而且当时与敌方足足隔着一里地。这实在不得不令我感到忧心。”
“往常穿着铁甲便不可能受伤。可如今,九江城外的守军虽然不多,却全数装备了铁箭。我弟弟这次是没有危及性命,可日后再去抢粮,谁能保证不会被射中要害呢?”
黄乱道:“大哥也不用太担心。隔着一里地,还能将铁甲射穿,这样的武人,长沙王手底下决没有几个。”
“听说长沙王手下有一位叫做赵子龙的,有万夫不当之勇,兴许这次射中二当家的就是他。”
营帐外,有人道:“大当家的,瓦二有事禀报。”
严白虎与黄乱狐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道:“让他进来。”
这里与城里不同。
虽有地位高下之分,不过寻常山贼对严白虎的敬畏,倒是比普通百姓对郡守的敬畏之心要小一些。
瓦二进来后,飞快地叙述了事情经过。
“来投奔我?”
严白虎冷冷道:“那个什么狗屁皇子,不是有什么天命在身么?不是什么仁义之君么?他手底下的人,竟然也会来投奔我?”
他对长沙王可谓恨之入骨。
一直以来,官府对于南方的控制,原本就远远比不上北方。
而扬州,因为刺史更换频繁,内政更是混成一团,根本无力讨伐山越。
在这种情况下,分布在扬州各处的几支山越势力,俨然就是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