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89)
“父皇有时间,可儿子又有几条命可以陪父皇再等下去?”
“轶儿,这次刺杀,未必就是皇后所为,而且她如今伤了身子,以后病痛缠身,寿元大减,你也该消气了……”
“哈,”赵轶失笑道:“父皇真会说笑,皇后在父皇殿外跪了三天,是她自己的忏悔?还是父皇的责罚?
“都不是。
“她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告御状,告我赵轶诬陷她的清白!
“我反而要因此原谅她?”
乾帝无言以对,赵轶淡笑一声,道:“父皇不必如此为难,嫡妻处死妾室、发卖庶子这种事,在大乾不是正常的很吗?再过分的都有,儿子这点小事算什么?如今我肯退避三舍,父皇该高兴才对。”
弯腰一礼,转身就走。
“赵轶!”乾帝叫了一声,见他不理,咬牙喝道:“拦住他!”
贾玩和周凯对望一眼,手中□□交叉,拦住殿门。
赵轶开门,见□□拦路,也不硬闯,转头看向乾帝,道:“父皇想留下儿臣,可曾想过要怎么护住儿臣的小命?或者重新打瘸了,关到暗无天日的地方,好让某些人安心,以便儿子继续苟延残喘?”
只这几句,已经让门外的人听得背上冒汗,恨不得挖个坑跳进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乾帝闭了闭眼,无力挥手道:“去两个人,送殿下回府。”
赵轶看着乾帝,忽然笑了起来,道:“不知道父皇可还记得,儿子以前的模样?”
他原就生的俊美之极,数年来,从不曾展露过笑容,这突如其来的一笑,直如冰雪消融、百花齐放,比春日的眼光还要灿烂耀眼。
只可惜太短暂。
贾玩可惜的看着恢复面无表情,大步离开的赵轶的背影,站着没动。
身后传来刘公公的惊呼:“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太医,快叫太医!”
“不要惊动太医……”乾帝勉强开口,道:“下封口令。”
若让人知道皇长子气病乾帝还不顾而去,又是一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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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叮叮叮叮叮……”
大半夜的铃声响起,贾玩勉强睁开眼睛,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而后无力道:“你做什么?”
赵轶面不改色:“你睡,我坐一会儿就走。”
贾玩抓狂:这么大个人杵在床头,还让他怎么睡?
可他这段时间没少半夜三更朝赵轶卧室钻,实在做不出挥拳就打的事儿,只得将旁边的软枕抽过来,垫在背上半坐起来,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打的眼泪汪汪:“有事?”
赵轶不答,一指窗口挂着的铃铛:“防……嗯,防贼的?”
“不防贼,防猫。”贾玩不自觉的向下缩了一点,床太舒服就是这点不好,一不小心就会眯过去,含糊道:“我养的那只肥猫,总喜欢在外面打架,打的一身泥巴回来,就朝我床上爬,赶都赶不走……”
赵轶:“……”
拳头按在嘴唇上,干咳一声,道:“原来你喜欢猫,回头我送你一只波斯猫,干净又漂亮,也不会到处乱跑。”
“不要,”贾玩睡眼朦胧,道:“猫脾气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喜欢?还不是以前救过它一次,就黏上我了,每天被它烦死。”
赵轶:“……”
忍住,忍住,别生气……挤出点笑,道:“那你喜欢养什么?我送一只给你。”
“二哈啊!”贾玩回答的毫不迟疑,他前世养的就是二哈,虽然养了以后,每天暴走的次数比撸狗的次数还多,但还是忍不住喜欢,和这二货在一起,人也会变得跟它一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二、二什么?”赵轶愣住:“那是什么?”
“狗,一种很二的狗,”贾玩道:“长得像狼,性子就跟周世子差不多,好玩的紧。”
什么二哈,什么很二的狗,赵轶统统没听明白,倒是后半句听得很清楚。
贾玩已经快要彻底合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看一眼赵轶,无力道:“你又怎么了?”
赵轶愕然:他干什么了?
贾玩叹道:“我对杀气很敏感,你能不能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刺激我?”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现在就跟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睡意全无,抱着被子坐高了些,道:“殿下现在身手越来越好了,皇长子府被禁卫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还能溜得出来。”
赵轶道:“溜惯了。”
他坐下,从温着的茶壶里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凑到唇边又停下,问道:“你喝不喝?”
贾玩道:“喝。”
赵轶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贾玩,等他喝完又收了杯子,也不嫌弃,就用它给自己倒了一盏慢慢喝着,随口道:“你都听到了吧?”
贾玩道:“什么?”
赵轶肯定道:“你听到了。”
贾玩用平声“啊”了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偷听别人的家庭**,还被抓个正着,是挺尴尬的一件事。
赵轶沉默下来。
贾玩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要故意刺激皇上?”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与其这样尴尬的大眼对小眼,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白天乾帝让两个人送赵轶回府,他没有主动请缨,就是因为这“故意”两个字,若赵轶果真能放下仇恨,远走高飞,何必等到今天?他的腿,又不是真的今天才好。
对乾帝而言,今天无疑是他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刻,捆住他手脚近十年的太上皇退隐,残疾了八年的儿子,第一次健健康康的站在他面前,这一切,让一向内敛的乾帝都喜形于色,激动不已。
然而就在这一刻,却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最心疼的儿子,用最恶毒的语言,刺的他体无完肤……
赵轶迟疑了一下,将脸转向窗外,淡淡道:“因为必须有个人,来打破他妻贤子孝的美梦。”
他很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说这些肮脏的算计,却也一样无法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张氏那个……”赵轶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贱人”两个字收了回去,道:“死心塌地的爱上的父皇。”
贾玩愕然:“啊?”
赵轶嘲讽道:“这很正常不是吗?很多女人,哪怕一开始并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可朝夕相处,为他生儿育女之后,便会深陷其中,更何况父皇高大俊朗,又身为一国之君……
“爱上父皇之后,她为父皇做过很多傻事,甚至抛下张家的利益,完完全全的站在了父皇这边。”
贾玩道:“皇上感动了?”
他跟在乾帝身边几个月,自然随他去过中宫,据他所知,帝后相处的还算融洽,乾帝虽然去的不多,却也并不排斥过去。
以乾帝的性情,面对自己厌恶痛恨的人,绝不会虚与委蛇——便是在太上皇面前,他也从未勉强自己刻意讨好,何况区区一个皇后、一个张家?
只听白天乾帝那句“你也该消气了”,便知道他对皇后确有怜惜之意。
“是啊,父皇感动了,”赵轶淡淡道:“如果不是我隔三差五,拖着两条残腿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他早就和皇后举案齐眉、你侬我侬了。
“得了那次教训,这些年张氏将后宫打理的相当不错,不曾打压嫔妃,不曾薄待皇子,对皇上更是言听计从,从无违逆……唯一陷害防备的,大约只剩一个我,毕竟早已结下深仇。
“而张家,在朝臣眼中或者是左右逢源的墙头草,但他们又不是笨蛋,岂会不知道太上皇退出是迟早的事?他们早就和父皇有了默契,许多时候都是在唱双簧,否则父皇哪能如此轻易的收拢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