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超英试图攻略我[综英美](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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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是什么?是法则。
不可违抗、不可逆转——万物皆会轮回。
这套程序,偶尔会出bug:将死之人预知了自己的结局,躲过了既定的日期……他们往往会死得非常惨。
比原本的结局更惨。
死亡洋洋自得,在深井中肆意妄为。
然后……
亚尔林诞生了。
包容、优雅、光辉……这位小王子,生来就是他的对立面——他费劲手段维护的规则,于亚尔林而言,是脆弱到三分钟就能击溃的东西。
跟荣宠加身的王子相比,他是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
飞鸟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山高水长,草长莺飞,花香鸟语……一定,包含了他无法想象的美好。
而他望着遥远的井口,迟钝的发现自己被名为“规则”的铁链束缚得寸步难行……看似无所不能的死亡,不过是世界的狗。
作为一个“概念”——
他是能被替换的。
铅笔写错的字,可以擦掉重写;不再温顺的法则管理者,亦可以抹除重塑——新生的他,不会有上个版本的记忆。
……这或许是好事吧。
死亡想:
亚尔林不再动用天赋了。新生的他,便不会察觉到飞鸟的存在……没有人告诉他天高地阔,令他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莫名的,死神跳过
了“杀死亚尔林”的选项。
那只飞鸟……
深井内的景色很单调。冰冷的墙壁、污浊的水塘、滑腻的青苔……青蛙不觉得逼仄或狭小。
直到飞鸟落到了井的边沿。
这只洁白的生物,披着外界的华彩,揭开了属于青蛙的现实——你不过是法则的傀儡。
……多残酷啊。
他开始嫉妒飞鸟的自由,厌恶飞鸟的色泽,不择手段的发泄着……仿佛只要针锋相对,他就可以藏住最初的悸动。
仰起头,望见那羽翅的刹那——
枯燥的天空骤然明媚。
他的灵魂战栗着,填满了“憧憬”——这便是被各种扭曲又阴暗的情绪所掩盖的现实。
青蛙憧憬着飞鸟。
死亡憧憬着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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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的死期。”死神的气息环绕住亚尔林,雌雄莫辨的声线钻入少年的认知,“真遗憾——”
“幸福快降临的时刻,你要死了。”
冷嘲热讽之余,法则管理者挥开了动弹不得的绑架犯,切断了亚尔林手脚上的绳索。
……小王子艰难的掀开了眼皮。
河水被死亡隔绝在外。他湿润的睫毛与碧绿色的眸子,却营造出了雨幕中的森林般的迷幻感。
少年的指尖颤动,伸向前方——
那是彼得·帕克的位置。
半透明的黑色雾气斑驳了四周。被非人的生物拥抱住的亚尔林,下意识的忽略了耳畔的杂音,执着的注视着彼得。
他的意识并不清醒。
在模糊了他的感知的浑噩之中,少年唯一的举动,是“握住”彼得·帕克的手,想要回到他的旁边。
死亡顺着他的指尖,看见了那位邻家英雄。
微卷的、因水汽而耷拉下来的头发,清澈又明亮的眼睛……即使此刻溢满了哀绝,亦能窥见灵魂之澄净。
……死神蓦的笑了一声。
这一秒,他陡然意识到:
如果把亚尔林伸出去的手看作飞鸟的羽翅,那彼得·帕克,便是容纳飞鸟的天空。
拥有如此辽阔的世界,飞鸟何须了解青蛙的狭隘。
——“真可笑。”
死亡意味不明的讥讽了一句。他的气息缠绕上彼得·帕克,将两个少年一同扔出了深长的河流。
动作很粗鲁,毫不顾忌亚尔林的伤。
小王子捂住向外涌血的伤口,躺在地上,咳出了水。氧气和神智回笼,他睁开眸子,望到了遮天蔽日的黑雾。
有人贴着他的侧脸,轻声陈述。
“你自由了,亚尔林·肯。”
……那位小心眼的法则管理者,第一次褪去了怨怼或愤恨,平静的与他交流——虽然语气依旧很冷。
冷得像是由冰制成的针。
亚尔林偏了偏头,感受着血液的粘腻感,慢慢的垂下了眼睫,掩盖住眼里的色泽、情绪。
——他跟死神同调了片刻。
阴郁、冰冷、压抑……这位神明的所有过往,都被那漫不经心的羽翅割裂,展现出步履维艰的本质。
今天是他的死期。
死神救了他,就是违反了法则——错误的代码需要重新编写,叛逆的傀儡也必须重置……明明万分嫉恨他,却愿意为他而“死”。
……真扭曲啊。
亚尔林坐起身,指缝间落下连绵的血。
他碧绿色的眼眸倒映出半透明的、隐隐可见人形的黑雾。少年的肩膀被雾气覆盖,形成一个亲昵的姿势。
那道雌雄莫辨的冷漠声线再度响起。
似呢喃,又似慨叹。
“我也……”
雾气开始消散。即将被重置的法则管理者的话语,掺杂在风里,随着朦胧的雾融于天地——
飞鸟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死亡盯着那汪清透的碧绿,体会着被“法则”回收、粉碎的怪异感,微不可察的碰了碰小王子的睫毛。
至少,在这一瞬间……
云的轻舞、树叶的吟唱、风的呼叫……万物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明晰。
他憧憬着的飞鸟,
会继续展翅吧。
在这个和煦的世界里……
神明低笑,沉郁又阴冷。
他的全部爱恨皆被“法则”洗刷——
“我也……”
“自由了。”
这章就是我选择《死神来了》里的死神,而不用漫威宇宙的死亡女神的原因XD
这种扭曲与对立感!
我想写了试试!
【震声】
第42章
——“亚尔林!”
飞扑到他身旁的少年一身的水汽, 手指发着抖,紧紧的抱住了他:“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话刚出口,彼得就瞥见了一抹红。
他的呼吸一滞。
“我带你去治疗!”
彼得横抱起失血过多的小王子, 跑进人迹罕至的小巷,随手往头上套了个纸袋, 便吊着蛛丝奔向医院。
亚尔林缩在他怀里。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传入亚尔林的耳膜,混杂了湿润的布料、冰凉的体温——彼得·怕克的喘息很急促。
他亦呛了水, 浑身难受。
但他仗着非人的自愈力, 强撑着赶路。
彼得觉得自己在重蹈覆辙:
本·帕克离世那天,他就是这样……拦不下凶手,然后抱着一个浴血的人,在腥味和粘腻感中,迎来了一句——“我们非常遗憾。”
他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唯一不同的,是天气。
本遇害是在夏天。
而现在……
纷纷扬扬的雪飘在空中, 像是下了一场浪漫的花雨。店铺门口摆上了圣诞树,音响播放着欢快的歌谣。
闪烁的小灯泡与路人的惊呼被他抛在身后。
街景不断倒退——
亚尔林耷拉着眼帘,眸光斑驳。
他确实听到了梅和彼得的谈话。
以他的聪慧, 在刻意观察少年的表现的情况下,不难猜出彼得的心思……他躲着彼得走,不是拒绝,而是犹豫。
……真奇怪。
是彼得的话, 他竟然不反感。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