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梅]Time travel(10)
哈维接到通知要他加入一队时,完全不敢相信,连问了两次才确定是真的。
爸爸和妈妈激动地抱在一起,Oscar抱着哈维的脸猛劲亲,高呼:“去诺坎普终于不用买球票了!”
哈维笑着,傻乎乎的。
惊喜过后,哈维开始发愁。他入选了,普约尔却没有,他要怎么和好友说这件事。普约尔很骄傲,哈维怕自己如果措辞不当,会伤害两人之间的友谊。就在哈维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普约尔找到他们家来了。
两人在特拉萨散漫地走着,哈维跟普约尔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普约尔听着,偶尔会笑。哈维心里发毛,越说越小心。
“我知道你进一队的事了。”普约尔没有为难哈维,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恭喜你。”
“谢谢。我……好像做梦一样。”
普约尔用手划拉着头,硬硬的发尖刺得手心发麻,声音也低沉下来,“我真的很高兴!哈维,你很厉害,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厉害。”
哈维停下脚步,普约尔从来没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们俩虽然是好友,但一直在竞争,谁都不屑于夸对方。
“我也是在小镇上长大的,在那里人人都夸我是天才。我和你不一样,我17岁才到拉玛西亚。来之前,我跟我爸说,我一定能在巴塞罗那闯出一片天。今年我20了,还在二队混。”
“卡尔斯,不是这样的。”
普约尔摆手,他不想听哈维的安慰,“你问我如果进不了一队会怎样,我说我会离开巴萨去其他俱乐部踢球。”
他要走了吗?哈维有些茫然。两人静默着,普约尔面目忽然凶狠起来,“不过,从知道你进一队那刻起,我就再也不想去其他俱乐部了!”
哈维呆住。
普约尔朝他肩上狠狠给了一拳,“你这水平都能进一队,我凭什么就不行!范加尔只是需要后腰,他要需要后卫,肯定是我进一队!”
哈维连忙点头。
很多年后,普约尔神秘兮兮地对梅西说:“你不知道,哈维以为我要走时,眼睛里有水光。”
梅西不信,“你骗人,哈维不是感情外露的人。”
普约尔得意地说:“那是因为你认识他晚,那样的哈维,只有我见过。”
梅西郁闷地瞪着普约尔。普约尔笑得异常开心。
比起时间,梅西是永远无法赢他的。
哈维加入一队,开始板凳生涯。和其他板凳相比,哈维显然得到范加尔更多关照。
穆尼里奥不懂范加尔为何会如此关注哈维。哈维的控球是很出色,但在巴萨谁的控球不出色呢。范加尔对哈维很严厉,要求也苛刻,经常骂哈维。除了训练,范加尔还给哈维布置额外作业,大量的比赛录像,哈维成箱成箱地搬回家。
范加尔常常出其不意地拷问哈维某场比赛某次进攻是如何发起的,经过了几次传球,传球队员触球一瞬间的位置在哪里。答错或者回答不出都要受罚,逼得哈维看一场背一场。
穆尼里奥对范加尔的这种教育方式非常不满,他说就算你想栽培他,现在也不该教他这些,他上场的机会那么少,记住这些比赛有什么意义。
范加尔不理会穆尼里奥,只是极尽残酷地虐待着哈维的大脑。
哈维精神高度紧张,好几次看比赛看得呕吐。
1999年,巴萨拿到西甲冠军,哈维只有微末之功,但丝毫不影响埃尔南德兹全家的喜悦。
世青赛开赛在即,哈维被国家青年队征召入伍,就在他以为终于摆脱魔爪时,范加尔打来电话要哈维去见他。
哈维走进范加尔办公室,范加尔指着地上的纸箱道:“这些比赛搬走。”
“教练,我被国青队招去参加世青赛。”
“我知道,”范加尔抬起头,“他们知会我了。”
“所以,我要……”
“你是巴萨的人”范加尔打断他的话,“你是我的队员,你要听我的话。”范加尔将“我”咬得特别重。
哈维觉得他蛮不讲理,狠踢了纸箱一脚发泄不满。
范加尔不理他,继续看书。
哈维不能反抗主教练,只得弯腰搬箱子。
“去年欧冠,布隆德比主场战曼联,曼联的第四个球是怎么进的?”范加尔突然发问。
原本哈维是不想和范加尔说话的,但他没能管住自己的嘴,条件反射似的说了出来,从策划到最后射进,有哪些人参与,传球方式和传球位置,哈维回答得毫不迟疑。
“很好,”范加尔轻轻敲着桌面,“忘记它。”
“嗯?”哈维没听明白。
“我说忘记它,现在、马上。”
哈维仍然不理解。
范加尔站起来,盯着哈维,“你不想看比赛,可以。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忘了一年来你看过的所有比赛。”
“怎……怎么忘?”
“我不管,你记住的,你负责忘记。”
“为什么要忘?”哈维彻底怒了,“你不是要我全记住吗?”
范加尔冷冷地说:“对,可现在我让你把它们都忘了。”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范加尔反问:“不忘,你上场怎么用?”
“我……”哈维惊出一身冷汗,满脑子都是别人比赛的人,如何参加自己的比赛。
“忘不了,你这一年的时光就荒废了。”
“怎么忘?”哈维有点慌了。
“背更多的比赛。”范加尔将纸箱塞进哈维手里。
99年世青赛,西班牙一路凯歌高奏,最终4比0大胜日本夺得冠军。那是西班牙第一次在正式的国家比赛中获得冠军。是西班牙的第一个世界冠军。西班牙国内对这群不满20岁的年轻人寄予厚望。
一位西班牙籍的教练和弗格森一起喝酒,他问这帮孩子里,谁可堪大用。
已有些醉意的弗格森吐出两个名字:哈维、卡西利亚斯。
教练大叫:“冈萨雷斯?巴勃罗可是金靴。”
“完全不值一提。”
“阿兰苏比亚才是第一门将,卡西利亚斯只在对阵洪都拉斯时首发上场。”
弗格森撇了撇嘴,“阿兰苏比亚只配给卡西利亚斯提鞋。”
“鲁本?苏亚雷斯呢?”
“不行。”
“巴尔克罗呢?”
“不行。”
“阿甘佐?”
“不行不行不行,完全比不上!”弗格森没耐心听他念名单,“除了哈维和卡西利亚斯,都不行!”
教练笑了,“哈维身体条件很差,在英超根本无法立足,你看上他什么了?”
弗格森用食指敲了敲头,“这里。”
“你说哈维聪明?”
“不止是聪明”弗格森让酒保继续倒酒。
“还有什么?”
弗格森微微眯起眼,“将来你就知道了,范加尔真是得了个宝贝。”
世青赛后,哈维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了套公寓。倒不是他想搬出来住,只是如果他再霸着电视看比赛,Oscar要么掐死他,要么自杀,再无其他选择。
普约尔按地址找到哈维新住处时,哈维正处在崩溃边缘。回队时间在即,录像才刚看了一半,想记住的怎么也记不住,想忘掉的却如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门铃响了,哈维以为又是Oscar来捣乱,烦得要死光着上身去开门。打开门,普约尔一见哈维大叫:“你几天没洗脸了?”
哈维摸了摸脸,退开一步,让他进屋。
“还有这儿!”普约尔指着哈维胸口,“这是什么呀,血淋淋的。”
哈维低头一看,胸口一大片红,“西瓜汁”
“天啊。”普约尔崩溃的说,“你在家干嘛呢。”
“你坐会儿,我去洗个澡。”哈维扔下普约尔,径直走进洗澡间。
普约尔四处参观了一番,除了床、沙发、电视,屋里再没别的摆设。
“我野营都比你家装备齐全。”普约尔动手帮哈维收拾房间。
哈维洗澡出来,屋里整齐了不少,普约尔正弯腰拖地。
哈维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喂!”普约尔拿脚踢哈维,“看见我干嘛了吗?”
“看见了。”
“有没有觉得愧疚?”
“没有。”
“敢情我就该给你拖地!”普约尔扔掉拖把,哈维伸脚接住夹在两腿中间。
“你可以不拖。”
“家这么脏,你怎么住的。”普约尔拍开哈维的腿,拿起拖把继续拖。
“脏吗?我都没顾上看。”
“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累呢。”
哈维翻了身,脸朝下埋进沙发里。
普约尔拖完地坐到哈维身边,推了推他,“睡着了?”
“没有。”哈维闷闷地说。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打起精神来!”
哈维趴着不动。
“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先听哪一个?”
“好的。”
“世界冠军,恭喜!”
“谢谢。坏的呢?”哈维有气无力的问
“我被选进一队了。”
哈维瞬间翻过身,盯着普约尔。
“还没正式通知,不过范加尔找我谈过了。”
哈维猛地坐起来,大笑着去捏普约尔的脸道:“这么怎么会是坏消息。”
“你的地位被挑战了,还能不是坏消息?放手!”普约尔疼得呲牙咧嘴,使劲拍哈维的手。
“胡说,我俩的位置根本就不重合。”
哈维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普约尔饿了,哈维穿好衣服带他出门吃饭。
吃饭时,哈维要喝酒,普约尔很惊讶,在他印象里哈维好像滴酒不沾。那天哈维喝了不少,普约尔搀扶着他回了家,一进门哈维就开始发脾气,把录像带踢得乱飞。
眼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即将毁于一旦,普约尔从后面抱住哈维,拖他远离录像带。
哈维挣脱普约尔,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普约尔叉着腰,笑骂道:“怎么了这是,学人家小孩子玩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