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魔族(44)

　　“战后，母亲的属下在城外一处废弃冰窟里找到了羽青和他的侍从。”
　　“那次之后, 为了整个冰原的安宁, 母亲与当时还是新王的你们的父王商议之后, 决定将天方城也纳入我们蓝家封地，为了纪念战死的天方家族的魔物们，这座城池便没有更换名字，你别看现在咱们家的驻地在天方城, 那是因为这里是北部冰原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母亲不得不亲自率部镇守，实际上，天方城的城主，依然还是羽青，只不过羽青这孩子一直感激母亲当年率部替天方家族复仇的恩情，屡次推拒了继任城主的任命。”
　　“大约是当年亲眼目睹了天方城被屠城的缘故，羽青这孩子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个孩子是个哑巴，那时候你舅舅也和羽青差不多大，便一直带着他，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就跟随你们父王离开了天方城，成为了新王的王后，你外婆很生气，你舅舅和羽青成亲结契的时候也不曾让我回来观礼，只是替羽青请封的时候行了公文，我才知道他们两个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母后，你怨恨外婆吗？”
　　“怨恨？怎么会！”王太后绝艳清尘的脸庞滑下两行清泪，“我只怨恨我自己，为了自己的爱情伤了亲人的心，你外婆当年也是想阻止我的，只是她疼爱我，舍不得我难过伤心罢了，而我，便仗着这份疼宠任性妄为，如今，也算是报应吧！”
　　冰封的漫长岁月里，从一开始的怨恨、赌气，到最后的悔恨、懊恼，王太后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对老魔王的爱恨和不甘，有的，只是对亲人越来越多的愧疚和忏悔！
　　她已无颜面再见疼爱她的母亲和包容她的弟弟了。
　　直到楼金羽和纪珩带着即将出世的小太子的消息来到冰窟。
　　这或许是她唯一一次可以厚着脸皮回家的机会了。
　　被狠狠责骂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回家……
　　这一刻，早已不再年轻的王太后，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只想着快点回家，找她妈！
　　所有在外面犯了错的小孩都不敢回家，因为他们总是会把来自家长的惩罚想得太过可怕，实际上，他们没有想过，当他们躲在外面忐忑不安的时候，父母的心情绝对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担忧。
　　天方城外，蓝舅舅和天方羽青并肩站在一处，迎接离家数百年的长姐。
　　天色微明，天方城外的雪原上，渐渐出现一支长长的队伍，属于魔王的旌旗高高飘扬。
　　“总算回来了！”蓝舅舅看到旌旗后面跟着的属于王太后的车驾，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变成白雾飘散在雪原的空气中。
　　“姐姐不会不管金羽和阿珩的，何况还有未来的太子殿下。”天方羽青拢了拢纯白色的皮毛披风，俊秀的脸庞掩在厚厚的皮毛围脖内，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正所谓旁观者清，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蓝外婆和王太后都是那种要强好面子的性格，谁都不肯踏出第一步寻求和解，自然也就僵持住了。只是从前楼金羽和王太后的母子关系也不是特别融洽，自然也没办法做这个和解的桥梁了。
　　“还是得有个小魔物啊！”天方羽青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决定这次虚心向外甥讨教一下孕育小魔物的法子，他和阿炎，也早就该有属于自己的血脉了。
　　“阿姐……”蓝舅舅上前几步，亲手将王太后扶下车驾，这声阿姐也是叫的声线都颤抖了几下。
　　“可算是回来了，母亲在家里等着呢，快回家吧！”天方羽青笑眯眯地扶住了王太后的另一只胳膊，母亲不好意思亲自来等着，只好他们两个顶上了。
　　“舅舅，羽青叔叔，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虫胶，等下炖了你们尝尝。”纪珩也在一边热络地接话，几个晚辈试图将气氛给带的热络起来，好缓解王太后的紧张和忐忑。
　　“你又发现什么好吃的了？偏你的眼睛好使，我们家祖辈在冰原上住了好歹也有上万年了，怎么没发现虫子的巢穴也能吃的？”天方羽青亲昵地掐了纪珩一下。
　　“嘿嘿~不但虫子的巢穴能吃，在我们那里，燕子，哦，就是人族的一种飞行魔兽的巢穴也是美味呢，而且非常名贵，多吃可以滋补美颜呢。”纪珩一边还嘴，一边蹦跶到了魔王身边，逃开了天方羽青的魔爪。
　　一家人嘻嘻哈哈地从城门口上车，宽大的魔兽车里顿时挤得满当当的。
　　“阿炎，这些年，家里真是多亏了你和羽青了。母亲她……她还好吧？”落座后，王太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母亲没有亲自来城门口她是早就猜到的，也没有让长辈来迎接晚辈的道理，蓝舅舅和天方羽青的态度已经让她大大地放松了，最起码，母亲应该不会再怨恨自己了吧？
　　“母亲身体一向都好，前日还亲手打了几只魔兽呢，说要做阿姐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炖肉，咱们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炖上了，母亲亲手炖的，回去就可以吃了。”蓝舅舅哽着嗓子认真解释道。
　　王太后已经扭过了头，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死死地捂住了眼睛。
　　哭的毫无形象，却又忍不住想笑。
　　她和蓝舅舅都是没有父亲的，一生下来就是跟着母亲生活，那时候，母亲是掌管北部冰原的最大的封主，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一年都难得给他们姐弟俩做一餐饭，也只有每年她和弟弟过生日的时候，母亲才会亲自去冰原上，捕猎最美味的魔兽，亲手给他们做炖肉吃。
　　不擅厨艺的女汉子蓝外婆其实做菜并不算好吃，炖出来的肉也远没有厨子们精心烹饪的美味，可是，一年一次的炖肉，却是童年和少女时代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只有那一天，母亲才会放下公务，陪他们一整日，连不算美味的炖肉都在记忆里留下了最美好的味道。
　　那是母亲的味道。
　　“金羽，母后，对不起你，你长这么大，母后都没有，没有亲手给你做过一次炖肉……”王太后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身材高大的儿子。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儿子已经长的这么大了，过去的前半生，真是大错特错！
　　楼金羽有些不知所措，印象中的母后，不是在和父王吵架，就是因为和父王打斗把自己塞回外婆家，这般软弱道歉的母后，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顿了顿，楼金羽在纪珩暗示鼓励的眼神中，展开双臂，笨拙地将哭得哽咽难言的王太后拥入怀中，还特别幼稚地拍了拍王太后的后背：“母后，我不怪你，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炖肉。”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是想做的话，下次可以给我做树蜜烤魔鸟翅，我喜欢吃这个。”
　　埋在儿子的胸膛，吸了吸鼻子，王太后闷闷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天方羽青捂着嘴无声地笑了，纪珩有些黑线地想，楼大哥果然是母后亲生的，两头魔物都是口是心非的性格，而且还特别爱面子！
　　魔兽车很快便抵达了蓝家。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喜气，天方羽青是头细致魔，知道蓝外婆就是嘴硬心软，见她不好意思，索性便大包大揽，将整个蓝家从里到外都装饰了一遍，各种深蓝、浅蓝、湖蓝、粉蓝色的冰灯，将整座大宅妆点的无比梦幻。
　　“还站着做什么？肉都快炖烂了！还不快进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王太后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出门饺子回家面，难得一家人团聚，纪珩看着蓝外婆别扭地给王太后夹菜盛汤，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不如我去煮一锅团圆面吧，咱们吃了之后，一家人就团团圆圆，再也不分开了！”纪珩站了起来。
　　“外婆，母后，我陪阿珩去煮面。”楼金羽也站了起来。
　　给家人准备食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魔物们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魔界可没有“君子远庖厨”这种封建思想，实际上正相反，如果一头魔物能做的一手好饭食，在婚姻市场上可是很抢手的。
　　冰原上的魔物们都习惯吃肉，但并不代表就不吃米面了，尤其是作为本地最大的地主，咳咳，是封主，蓝家厨房里基本上什么食材都有，更别提相对廉价的麦面了。
　　上等的魔麦面反复筛选了精细的麦面粉，打几个魔鸟蛋进去，和水揉成光滑的面团，因为不会做拉面，厨房新手纪王后干脆擀了一个大大的面饼，做成了切面，厨房里就有现成的魔兽骨汤，下了一锅切面，出锅的时候在上面浇上两大勺蓝外婆亲手炖的肉汤，光是闻着就知道肯定好吃。
　　“外婆，母后，这就是团圆面了，我们那里有个讲究，出门的人要吃饺子，因为饺子短，预示着出门的人能快点回家，从外面回来就要吃团圆面，因为面条长长的，预示着回家的人会长长久久地和家人在一起。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纪珩亲手捧了一碗面给蓝外婆。
　　蓝外婆看了看碗里长长的面条，眼眶微红，却是将这碗面放到了王太后面前。
　　“吃罢！吃完，咱们一家，就算是团圆了！”
　　“嗯！团圆了！”
　　“往后再也不分开了！”
　　呼哧呼哧的吃面条声很快便响了起来，王太后大口大口地吃着“儿媳妇”给做的、母亲亲手递给她的团圆面，从舌尖一直暖到了心底最深处。
　　“苏大人，怎么不进去？外面多冷啊。”
　　“里面太热，我出来透透气。”
　　蓝家正房花厅外，苏夙披着一领纯黑色的皮毛披风，看着花厅的方向，努力聆听着里面传来的细碎的笑声，试图从里面分辨出他熟悉的那个清脆的女魔物的声音。
　　真好，她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乡，回到了亲人的身边。
　　苏夙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王太后时候的样子，那时，他作为迎亲使团中不起眼的一员，被年轻的魔王派到天方城来迎娶他的新娘。
　　冰原上的公主，骑着一头毛色雪白没有一丝瑕疵的巨大魔兽，身上披着一领火红色的魔兽皮毛披风，迎风招展，在雪原的月华流转下，美得令人窒息！
　　一眼万年！
　　从那之后，那一抹火红色的倩影，便像是魔咒一般，深深扎根在苏夙的眼里、心里，至死难忘！
　　可是，他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属于他的，她是王的新娘！
　　挂着得体的笑容，细心妥帖地安排好迎亲的一切事宜，看着这位冰原上的公主，穿上繁复华丽的嫁衣，踏上属于魔后的车驾，一步一步，走入王宫，成为王的新娘……
　　那一刻，苏夙的心，便丢了。
　　冰原上的公主，嫁给了年轻俊美的新王，一段很美的童话故事不是吗？
　　而他，不过是这段魔界传颂的爱情故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配角，卑微到连一句台词都没有。
　　成为新王的王后，一定会很幸福吧？
　　苏夙从未想过，唯美的爱情故事，在成为婚姻之后，会变得如此的不堪！
　　眼睁睁地看着曾经明朗洒脱的冰原公主，变成了一个整天疑神疑鬼、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魔王的焦虑主妇。
　　老魔王的出轨，让苏夙愤怒又无力，愤怒的是这么好的王后，魔王为何就不懂得珍惜？无力的是，即便魔王出轨了又如何？婚姻契约的神圣，在魔界是不可推翻的，苏夙卑微的甚至不敢在王后绝望哭泣的时候，走上前去，说出他埋藏了几百年的那句话：“跟我走吧！”
　　跟他走？
　　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整个魔界都是属于魔王的！
　　往后的岁月里，苏夙曾经无数次悔恨他当初的犹豫，如果他说出了那句话，她是不是就不会选择冰封自己了？
　　苏夙想到那个总是风风火火的年轻的王后，她曾经是那么的热情如火，宁愿远离亲人也要和心爱的魔王在一起，可是最后呢？
　　冷寂的雪原，千年寒冰之下，活生生地冰封了自己！
　　亲手将心爱的女魔物送入王宫的时候，苏夙没有哭；被王太后当做分手礼物丢掉的时候，苏夙没有哭；可是，当他听说王太后返回冰原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雪月城冰封了自己的时候，苏夙匍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痛哭失声了。
　　他多想去雪月城守着他的公主，可是，他不能！因为王上有命，命他们这些曾经伺候过王后的魔物们，继续伺候太子殿下。
　　从那之后，苏夙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两件事：第一，保护太子殿下；第二，等待他心爱的公主回家。
　　哪怕这份爱，终其一生也无法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不可以泄露，他也，甘之如饴！
　　他愿用他所有的一切，换回当年那个长发飞扬、骑着魔兽肆意奔跑在雪原上的冰原公主……这才是她真正应该拥有的生活！
　　好在，有生之年，他终于看到了这一幕。
　　或许，一家团聚真是个好兆头，第二天，东边的几个大封主纷纷遣使者觐见新魔王，带来了丰厚的贡品和大批的魔兽，宣布效忠新王。
　　无论是为了传说中可以让男魔物自行孕育小魔物的法子，还是连下几城的雷霆手段震慑了这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封主，总之，让大家囧囧有神的是，因为两城被团灭，墙头草们又纷纷诚服了。
　　“早说了不必多此一举！每一代的新王都是踩着反对者的鲜血和躯体踏上王座的，你呀，就是去人界留学，学到了人族那些臭规矩！”蓝外婆老当益壮，她老人家觉得做魔物就得有个魔物的样子，地盘必须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才能坐的安稳！
　　纪珩坐在一群暴力女汉子中间，一边用力搅拌糖浆，一边默默想着，或许等以后他的幼儿园开办起来了，可以把学校的保安送到蓝外婆这里培训一下，毕竟，外婆她老人家，怎么看都是一头十分凶残的老魔头啊！
　　老魔头也有一颗少女心。
　　纪珩得到了属于魔后的力量之后，最常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捏各种造型的糖果，其实苏夙原本教他的是用意念控制自己的力量，但是他总是不知道怎么控制，还是偶然发现这种力量竟然可以捏糖人，这才美滋滋地增加了训练的频率。
　　苏夙：→_→
　　自从上次纪珩给蓝外婆做了一个凯蒂猫的透明糖人之后，蓝外婆就彻底迷上了这只没有嘴巴的喵，不但兴致勃勃地命人给自己制了一身有凯蒂猫图案的新衣裳，连睡觉的帷幔都绣上了这只喵。
　　因为这只喵是纪珩根据家乡的记忆捏出来的，因此，蓝外婆决定找纪珩本人要一些正版周边——凯蒂猫糖人。
　　“人界的魔兽都这么可爱吗？”王太后也很喜欢凯蒂猫，不过她动手能力差，每每捏出来的喵总是看起来，略凶残~咳咳！
　　“人界没有魔兽，这些卡通人物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还有小猪佩奇和花园宝宝……”纪珩一边解释，一边用搅拌好的糖浆快速画出了几个简笔画版本的卡通人物。
　　“这个倒是有点像咱们这里的魔兽……”天方羽青指了指小猪佩奇，大而呆滞的双眼，诡异突出的鼻子，还有那个和身子差不多大的脑袋，真是一头可怕的魔兽啊！
　　纪珩：→_→
　　请不要破坏小猪佩奇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好吗？舅！母！
　　几位少女心魔物美滋滋地瓜分了纪珩用糖浆做的凯蒂猫糖人，萌完了周边，这才开始认真坐下来商量正经事。（喂！你们难道忘了马上就要开战了吗？）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吧，羽青，你率部镇守天方城，阿炎集结所部，暗中潜入腹地，等待时机一举切断他们的联系，咱们关门抓魔兽！”
　　“阿娘，那我呢？”重新回到母亲身边，王太后也变得和小孩子一样，凡事都想依靠妈妈了。
　　“你带着阿珩还有太子殿下去晋江城，拿出你未嫁时一半的战力，足可以守住晋江城了。”
　　“那阿娘您呢？”
　　“我？”蓝外婆小心翼翼地将凯蒂猫糖人用魔蚕纱盖了起来，双臂一振，扬起一头纯白色的长发，“我要让他们知道，敢来抄我外孙的老窝，就要做好留下性命的准备！”
　　没有刻意的指导和学习，但是，掐架掐了一辈子的蓝外婆，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什么叫“围点打援”……暗黑神在上，请保佑那些作死的魔物们吧！
　　纪珩默默地给自己捏了一个恐龙造型的糖人，那啥，家里的事情好像都不需要他管呢，他还是继续吃吃喝喝吧。
　　足足忙碌了小半个月，楼金羽才接待完前来觐见（臣服）的各地封主的使者们，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约定好攻守同盟的策略，又对战后的红利（封地和爵位）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初步达成一致，封主使者带着魔王的承诺满意离开。
　　楼金羽一点也没有孕育小魔物的感觉，反倒是纪珩，时不时的就念叨几句，尤其是楼金羽每次加班时间太久的时候，来自王后的爱心魔药汤总是会准点送达，还不忘唠叨两句：你如今可是有小魔物的了，就算自己不饿，也别饿着孩子啊！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模仿的纪奶奶！
　　“放心吧！我饿死了他都不一定会饿死！”魔王对媳妇儿关心太子超过关心自己这一点非常不满，就着纪王后投喂的机会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不满地哼哼道。
　　“这样真的能成吗？得养多久啊？”看到魔王从胸口处分离出的一坨看不出形状的东西，纪珩觉得有些心累。
　　小魔物，他不是没养过，纪念就被他养的很好啊，可是，纪念是怎么长大的，他完全记不清了！更别提养这么一坨……
　　怎么养？
　　拿什么养？
　　怎么判断是养的好还是不好？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也试着养吧？”魔王坏笑一声，纪珩只觉得心口的位置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那坨东西就消失了。
　　“他他他……他跑到我身体里去了？！”纪珩大惊失色。
　　“别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就像人类的雏鸟一样，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做自己的父母。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和我，轮流带着他，让他熟悉我们的气息，感受我们的力量，等到化形的那一刻，他便会在人形的选择上，更加的像我或者像你，就像你们人族的小孩子，总是比较像妈妈或者爸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