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伤人，请勿靠近！(3)

　　“少得意忘形了，垃圾人类！”恶龙嘶鸣声响彻峡谷，草木落石簌簌而下，地动山摇。


第4章 老实大叔与熊孩子篇04
　　枯木穿过龟裂的土地扭曲生长，烈日炎炎，飞沙走石。
　　飓风中心，不断升高的气温形成超低气压，催促飓风裹挟碎石形成涡旋，速度之快，仿佛连石壁都能割裂。风墙之后，庞然巨兽的身影若隐若现，双翼大张，引颈长鸣，声压让在场所有人类不得不捂住耳朵，然而鼓膜的共振还是让脑内一阵剧痛。
　　“这是......”AT4621伸手抵在前额，眺望着，随即脸色大变，“不好！”
　　他不再恋战，背起大剑顺着藤蔓滑下悬崖，赶去队友身边。爱斯瑞尔虽然有与他一决胜负之心，但也明白此时保护混沌的安全最重要——一旦混沌被击败，他们就算挑战成功，获得“传说级勇者”称号，即便之后制作方不承认这种打法要收回称号，玩家投诉也会让他们进退两难。
　　“什么情况？它，它好像跟刚才长得不一样了？”弓箭勇者嘴唇发白，向AT4621看去。
　　沙尘散去，混沌杀气漫天，原本黢黑的鳞片恍若新生，竟泛出血红色的光泽，头顶的龙角也骤然增长，血盆大口獠牙外露，时不时溢出浓郁阴沉的毒气，整条龙看上去残忍异常，好不骇人！
　　AT4621握住剑柄，似乎试图找回一些安全感，对另外两人说道：“这是炽焰灾厄的第二形态，一般在通常状态被砍去一半血量时切换，今天倒是切换得格外早啊......”
　　“第二形态时，速度和伤害显著提高，并且吼叫施放声压，有大范围眩晕效果，缺点是防御变低，也就是说......”大剑出鞘，直指恶龙，“要击败它关键就是看现在了！”
　　然而现实并不像AT4621想象的那么乐观。混沌双翼一扇，飞速低空掠过，他们只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三个人便被吹散出老远。
　　AT4621翻身跳起，顾不上腹腔内的剧痛，开了加速向着巨石背后跑去。“集中！集中！快点远离开阔地带！”
　　混沌没有理会躲到障碍物后的AT4621，瞳孔收缩，紧盯着面前的两人，巧妙地盘踞在开阔地图的出入口。
　　“嘁，材料包呢？我掩护你，你快点做个臭味包出来！”长矛勇者知道自己的攻击无法有效逼退混沌，况且身边还带了个累赘，远程输出根本指望不上，也不知AT4621那家伙是怎么想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bug仍旧存在，在混沌出硬直期间他们能够换个有利地形。
　　“好......好，唔......”弓箭勇者背靠着一截枯木，手忙脚乱地开始组装材料。手抖个不停，不是粉末撒了就是料液加多。长矛勇者看得心烦，皱着眉头说：“你冷静点，好好做，我去引开它。”
　　长矛勇者拿起弓箭勇者的长弓，瞄准混沌皮肤最薄的颈部。这个游戏的高度可玩性就体现在它的自由度上，人物的技能和武器没有使用限制，只有近战远战的装备加成达到最优这一说法，所以长矛勇者面对绝无可能战胜的强敌，果断选择了远程武器。放弃了高输出，骚扰一下也是好的。
　　只可惜，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箭矢穿透龙鳞插在混沌脖颈，对新手来说是致命伤的伤口于他不痛不痒。这个人类好烦，在他面前跑来跑去，还举着弓箭一副挑衅的样子，每次混沌飞上前，他又一个侧滚拉开距离。不过混沌也没让他多舒服，朝着他砸出一串蛇形火球，然后在他仓皇躲火球的时候，扇动翅膀把他吹飞到锋利岩石上，笑看他开肠破肚。
　　长矛勇者的血药顷刻见底，不过他也多少给混沌造成了伤害——龙颈部多处皮开肉绽，被折断的箭头深深没入皮肉。
　　“呼......呼......”面向正面袭来的巨龙，长矛勇者艰难地拉起弓箭，边射边跑体力消耗十分巨大，弓箭的重量一点一点变得夸张。糟糕，汗流进眼睛里去了，但他实在不敢眨眼，忍着刺痛射出一箭又一箭。
　　“好了！我做好了！”弓箭勇者抱着一堆散发恶臭的小包跑出来，长矛勇者大喜过望，“快丢他，就现在！”
　　“嗷——”龙仰天长鸣，两位勇者顿时痛苦不堪。“咦，动......动不了？”弓箭勇者维持着投掷动作，却无论如何不能更进一步。长矛勇者立刻明白，他们这是中了眩晕效果。之前看炽焰灾厄的攻略视频，勇者在龙吼叫时还可以自由行动，让他们误以为中眩晕的几率很低。现在一回想，那是因为他们穿的高级装备自带效果抵抗，远远不是他们两个的垃圾装备能比的。
　　“别慌，别慌......”长矛勇者在心里默念，恶龙吼叫时无法攻击，只要在它停止吼叫时赶紧侧翻躲避，应该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好了，就是现在！长矛勇者刚要弯腰，整个人就被横亘过来粗壮的龙尾甩至混沌面前。混沌似乎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用利爪穿透他的胸膛，抛向空中，然后向着无法躲避的他吐火球，随即贴心地接住他，再次抛向空中。反复几次，长矛勇者被烧了个通透，终于断了气，复活在地面上，才算逃脱了这种酷刑。
　　“我又死了一次？”他心态几乎崩盘，面对飞扑向他的恶龙，甚至没有了逃走的力量。
　　“呜呜呜呜呜——”突然，龙仿佛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呜咽，抬头向上飞去，刺眼的白光闪过，它直直栽倒在地上。
　　AT4621拿着材料包，气急败坏地冲他俩吼道：“你们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与此同时，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系统提示音响起：
　　“紧急维护通知：因某些被忽视的系统bug，马上进行紧急闭服维护，请尚在副本中的玩家自行退出，否则会在副本时间结束或复活次数用完时强制登出。给您造成的不便我们十分抱歉。”
　　三人再不磨蹭，趁混沌栽倒在地出现硬直，疯狂蓄力输出，同时嘱咐弓箭勇者不间断制作材料包。由于第二形态防御力低下，这次他们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砍低了混沌的血条。
　　“啊！”长矛勇者腰上一痛，温热的血液沾湿铠甲。
　　不只是他，埋头输出的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挂了彩。尽管知道爱斯瑞尔潜伏在暗处放冷枪，他们也来不及去处理他。血条逐渐下降，总有一人不得不抽空喝血药，每个配合不密切的瞬间，混沌都有可能挣脱bug循环，造成巨大伤害。
　　然而，混沌的血量终是慢慢降低，只余四分之一左右了。
　　“呼......呼，就快成功了......”AT4621难掩兴奋，“再——”
　　话还没说完，AT4621整个人突然被撞飞，视野翻转，竟远远脱离了队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剩下两人都是一愣。紧接着，长矛勇者感觉到耳边呼啸而来的飓风，内心惊颤，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趴倒在地滚向一边。他果然看见龙尾擦着自己脸皮卷了过去，将还呆立着的弓箭勇者卷到混沌面前，经历了一遍他之前所受的酷刑。
　　等弓箭勇者复活时差点哭出来：“你坑我！”
　　“你忍忍吧，我就剩一次复活机会了。”长矛勇者也没好气地冲他喊道。
　　“嘁，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出bug了吗？！”他俩的争执被AT4621的怒吼声打断。
　　只见他们面前的——刚才撞飞AT4621的罪魁祸首——土球兽，正双目赤红地注视着他们。
　　“哈哈，你还真是凄惨啊......”土球兽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面的混沌，新鲜的伤口鲜血直流，皮肤下插满无数折断的箭头。
　　他又转过圆滚滚的身体，面前的人类同样狼狈不堪，盔甲破损，气喘吁吁。
　　充血的眼睛微微眯起，“可是他们有什么资格......”
　　这条龙既蠢且熊，但他吞吐火炎翱翔蓝天的样子，被那么多兽藏在尘土里羡慕地窥伺着。而他浑然未觉，不知节制，又放肆又天真。那样骄傲的他，如何胜任这个畏缩悲惨的角色呢？
　　这个角色，只适合自己啊。
　　土球兽是在自己的副本关闭后狂奔到这里的，他其实并没有仔细想过自己能帮上混沌什么忙，但就是在复活后撒丫子跑了过来。
　　玩家三人一开始有些混乱，但冷静下来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无视土球兽继续卡bug砍boss，毕竟对他们的装备来说，土球兽的攻击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过程并不如想象中顺利。土球兽不断从旁骚扰，圆滚滚的身体野蛮地撞向盔甲，虽然造不成多少伤害，但一不注意就会被撞飞出硬直，对时间无多的他们可以说是非常头疼了。
　　“嘁，麻烦。”在感觉到土地震动后，AT4621反手一剑，大剑贯穿土球兽的颅骨，他闷声倒地，血渗入焦土的缝隙里。
　　唯有弱小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但他渐渐对疼痛麻木，不知这值不值得夸耀。
　　“哇啊！干得好——”弓箭勇者刚做好一个□□丢了出去，眼角却瞟到身后的毛球动了动，“咦——”土球兽迅速冲撞过来，送他一个脸刹。
　　土球兽喘着粗气，在混沌身前蛮横地奔跑冲撞。
　　“五秒复活？”AT4621疑惑地开口：“我还以为只是玩家编出来的呢。每次击杀boss有五秒的登出时间，原来在其他副本里的时候，怪物被击杀五秒后会自动复活啊......”
　　因为从来没有正常开服的时候boss怪跑到别的副本里去找死的情况，这种说法更像一个都市传说，流传在玩家中间。值得一提的是，boss怪每次复活，致命伤会痊愈，暗处细小的伤口则需要到治疗泉水中慢慢复原，这也是游戏限流的一种设计。
　　然而现在囫囵并没有闲暇泡泉水，身体内部的暗伤却在不断积累。
　　后来他的眼睛被血糊得睁不开了，只能胡乱地向前撞去。
　　“处理这东西真是浪费时间。”长矛勇者边说边把长矛深深刺入土球兽心脏。
　　“啊嗷——”音浪有如大雨倾盆而下，三人被压得不能动弹，甚至有短暂的失聪。
　　长矛勇者的眼前一黑，随即有什么重物直直碾下，全身骨骼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您的复活次数已用完，五秒后自动退出副本挑战。”
　　“艹！”长矛勇者甩掉VR设备后，肩膀还是在不住颤抖。
　　而亲眼目睹全程的AT4621和弓箭勇者更是惊讶，弓箭勇者紧紧抓住AT4621的胳膊：“哥，刚才是我看错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不......你仔细看那龙。”AT4621点出，只见龙已经褪去血色，体态恢复到类似通常状态，只是看起来异常安静，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眼瞳闪烁着粼粼火光，仿佛有熔岩即将喷薄而出。
　　AT4621说道：“这是第三形态，攻击力和防御力回归正常，只是动作前摇时间变短——非常短，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地发起攻击，不过......”他舔了舔嘴唇，“这已经是濒死形态了。”
　　他紧握剑柄的手心出了些汗，还没动作，突然被一阵狂风裹挟沙尘迷了眼睛，只听见振翅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甚至感到呼吸都费力，挥舞大剑下意识就要劈刺。
　　然而，风声一晃而过，待他站稳，炽焰灾厄和土球兽都没了踪影。
　　“逃，逃走了？”


第5章 老实大叔与熊孩子篇05
　　囫囵从空中掠过，全身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一双龙爪中。
　　粗糙的皮肤摩擦着他的伤口，他被捏住动弹不得，只有露出指缝的毛随着风作波浪状摆动。仰头大吼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龙身上混合着铁锈味的气息环绕着他，还有他脚趾过高的体温，渐渐让囫囵从战栗中冷静下来。
　　就像被他翅膀包裹起来那时候一样，感受到他在周围，便使人安心，仿佛自己是被保护着的。囫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弱小了，才会对这种感觉欲罢不能。
　　龙窟一晃而过，眼下焦土绵延百里，这里没有厮杀的时候，就透露出一种荒芜的美感。囫囵想到，每当夜里，一轮残月映衬着扭曲的龙窟，满地白沙，随着沙虫运动泛起涟漪，暗淡天幕中说不清是月亮被染成白沙色，还是砂石反射着月色。
　　有空的话，想和混沌一起看看。
　　他们现在......应该是陷入苦战了吧？只是这个念头又细又滑，随着“他脚趾真烫”“现在到底是要去哪里”“想抽空去看看月下白沙”这众多念头一起游动，很快便湮没其中。当极具浪漫色彩的战斗成为日常，囫囵像位阅历丰富的老前辈一样，已经分不清工作和生活的界限，不管是得胜也罢，惨败也罢，他的心底大多数时候，都是宁静的。
　　焦土很快迎来了尽头。眼前就是爱斯瑞尔的城堡，跑马场上已经建起了脉冲屏障，而混沌向着屏障飞过去丝毫没有减速。
　　“喂喂！要撞上了！停一停停一停！”囫囵还没喊两句，脉冲的“滋滋”声就传入耳内，他反射性地闭紧了眼。
　　什么都没有发生。囫囵感到四足着地。
　　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毫发无损的站在脉冲屏蔽内。“奇怪...我听说碰到这个很疼的。”
　　突然，他恍然大悟，抬头看天空，漆黑的龙已经飞远了。皮糙肉厚的龙爪表面，被灼烧得血肉模糊，还冒着几缕青烟。
　　“快喝侦查药，告诉我那龙去哪儿了？”
　　长弓勇者赶紧喝下棕色药水，举目四望，然后视线定在西南方向，“在距这里两个地图的距离，不动了，嘿嘿，确实是濒死状态呢......诶，等等？”
　　他屏息观察了一会儿，“不闪烁了......濒死状态解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AT4621也很惊讶，调出小地图研究了一会儿，马上明白过来：“你说的那个方向大概是龙窟，龙窟前面有治疗泉水的，这龙......该不会泡在泉水里自动回血呢吧？”
　　说罢扛起大剑就要动身，毕竟晚一分钟恶龙血条又要厚上一分。跑了几步路，身后却没有脚步声跟上来，“别傻站着了，快跟上来啊！”
　　弓箭勇者苦笑着，指了指自己不断颤抖的双腿：“哥......我真的，不想再跟那玩意儿打了，我把材料和血药都转给你，对不住了......”
　　气泡从岩浆底部翻涌出来，火红色薄膜渐渐透明，表面反射着暗淡无光的天。倏忽爆裂，在岩浆粘稠的材质表面留下一个浅坑，热浪改变了空气密度，连近在咫尺的景色都扭曲。骇人的“咕嘟”声不绝，让人远远看一眼就心生畏惧。
　　龙蛰伏在岩浆内，只露出眼睛和鼻孔，黝黑的脊背如同山峦一样绵长。
　　伤口在愈合，这暖烘烘的热度也让他觉得身心舒爽。与之相对，是完全冷静不下来的愤怒。
　　爱斯瑞尔之后，很少有哪一战能让他尽兴，却也从没有哪一战能让他感到如此屈辱。灰黑色云层堆叠，厚实得像旧棉套子般使人内心压抑，闷闷地传来雷声，其中藏匿着细密的闪电——宛如混沌此刻的心情：暴怒，钝痛，又无从发泄。
　　这不见天日的环境，无法预料的争斗，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地方。四处弥漫着剧毒瘴气，植物早就衰败，更别提那些娇滴滴的花草，那里只有焦土、沼泽、洞穴，和形形色/色的龙。
　　他们形态各异，能力也不尽相同，各自盘踞一方。他们本应该是兄弟，却日复一日进行着无休止的厮杀。
　　那段时候，混沌见谁杀谁，目光所及全是敌人。有好几次是真的要死了，他倒在地上苟延残喘，脑子里想的也不是“我是谁”，“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杀戮”，“我死了之后会去哪儿”这些哲学问题，就只是琢磨着再在对方脖子上咬一口，再在他腹部来一爪子。
　　混沌是这样，所有其他龙也是这样。天空明明没有变化，眼睛却时常被血雨糊得睁不开。
　　回想起来，当时内心除了嗜杀的念头，还有深深的无助——就像现在。
　　每次他想反击，全身痉挛就把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也不明白那几个装备垃圾的人类是怎么做到的。后来爱斯瑞尔似乎出现了，他说了什么混沌完全没在听，血红色的视野里就只有那几个人类，他要把他们碾碎、刺穿、烧透，让这一战成为他们的噩梦！
　　可是囵囵为什么要跑来？
　　他自己受伤，倒地，被摁住狂砍，他还可以解释为“正在找时机”，“蓄势待发”。可是囵囵倒在他的地盘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战斗。他浴血的背影，一次又一次残酷地嘲讽着混沌。
　　这不就像他毫无办法了一样么？
　　“你在这里啊。”
　　混沌睁开眼睛。浑身狼狈的勇者伫立在岸边，手持长弓，身后背着大剑，身上的中级装备破破烂烂，缺盔少甲，仿佛一碰就会稀拉拉脱落一地。而这些丝毫掩盖不了他眼中的锐气。
　　AT4621全副武装奔到这里，本来累得气喘吁吁，等见到缩在岩浆池里回血的龙，反而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炽焰灾厄也会躲起来偷偷回血，像个懦弱的新手玩家一样！”
　　气浪贴脸而来，AT4621下意识地就地一滚，退出五米开外，右脸还是被烫得一片火红。他顾不上烫伤，恶龙已经近在眼前，口中能窥见青蓝色的火焱。AT4621揉了一把脸，抽出大剑，直面巨龙，他兴奋不已，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直指着恶龙的心脏。
　　“现在只剩你和我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角，“......这样才好，终于没有人碍手碍脚了。”
　　语毕，他足尖发力，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向巨龙，很快便与龙缠斗在一起。他明白远程的拉锯战会使自己处于劣势，中级弓箭伤害太低，而炽焰灾厄的火焰却可以要了他的命。近战的容错率低，闪避时间短，极其考验操作，而这恰恰是AT4621唯一可以倚靠的东西。
　　当然炽焰灾厄可不是反应迟钝的那一类，利爪和尾尖甩动得如同刀光剑影，其间更是凶残地口吐火炎，把为数不多的空隙都堵死。
　　“唔！该死！”AT4621左脚一热，短暂的冰凉过后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低头一看，靴子被烧的焦黑一片。不等烧伤发作，他手起刀落在自己前胸划了道口子，用疼痛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这不是他真实的身体，以取胜为目的，他硬是逼出自己承受力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