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伤人,请勿靠近!(14)
囫囵哪敢啊,就是奇怪:“他是你兄弟,还愁没有饭局?”
洪荒哈哈大笑:“他跟饕餮是饭友,这两只特别能吃,能把一般的神兽家里给吃破产——所以谁家有宴席都不叫他俩,全靠他们自己发掘,然后上门吃喝。”
囫囵应该庆幸,如果刚才洪荒设宴被那两只发现了,那他连豆腐渣都没得吃。
另一只跟洪荒长得像的神兽,是他们出了城门,在沙场上遇见的。
黄沙漫漫,寒气逼人的冷兵器一字排开,长矛尖利,盾牌厚重,正中刻着一枚狰狞的兽头,兵器种类繁多,全都保养极好。爱斯瑞尔也有兵器库,不过他收藏的装备比起这些来要华而不实得多。这里的兵器,样式简约,色泽单一,只为杀戮打造。
在一排排兵器中间巡视的神兽,全身鳞片形状锐利,有尖尖的蝙蝠耳朵,尾巴高高扬起,擦过弯刀刃口,“嘁,心情不爽。喂,老龟!你缩回壳里让老子砍两刀!”
一只万年龟吓得不行,上了年纪龟壳钙化得厉害,哪经得住两刀!幸好他头脑还不老,眼珠一转,拿起一个红苹果扔给身旁的丹顶鹤。
“睚眦殿下不是喜欢玩飞镖吗?您拿飞镖射丹顶鹤头上的苹果怎么样?”
丹顶鹤一听这是要玩自己,全身羽毛竖起“你这老龟阴我!”万年龟本来跟丹顶鹤关系不错,但睚眦殿下生气的时候第一要事是保护好自己,为此把朋友推出去实在是下下之策。他一面给丹顶鹤顺着毛,一面安慰他:“没事的,我给睚眦殿下准备的飞镖没有箭头,前面是吸盘,不会伤到你的。”
丹顶鹤稍稍安心,慢腾腾挪到靶子前面。
可是睚眦完全没在听的。
他从武器架上卸下一柄巨剑,剑刚开了刃,削铁如泥。他提着剑,目光饥、渴地向丹顶鹤走来“真啰嗦,反正只要把红色部分砍了就行了吧......”
丹顶鹤噌地飞上天,惊慌大叫“睚眦殿下要砍脑袋,要砍脑袋啊!快去把刑天叫来!”
“哦呼呼呼呼呼~”一阵悦耳的笑声传来,洪荒和囫囵循着声音,向沙场另一头,残破的女墙上看去。原来看戏的不止他们两只。
一席尾羽,浩浩荡荡,沿着城墙蔓延下来。浮华的金色,在这腐朽倒塌的城墙面前,繁华尽显,尾羽末端膨起水珠形状的环,松石蓝和孔雀绿交替,像是猫妖的眼睛,发着惑人的光。她头顶的三根翎羽,随着她梳理羽毛的动作,优美地摆动着。
几根金色凤羽,飘飘摇摇落在城墙脚下。
“你这臭娘们!又在老子地盘掉毛!”睚眦举着剑冲鸾凤嚷嚷。
“哼!”鸾凤高冷地一扭头,拖着长尾巴施施然飞走了,化作天上一道金色晚霞,与华贵的天府是如此相称。洪荒与囫囵不知不觉看得入了迷。
一只青色飞鸟落在他们身后。
“不曾想殿下有如此雅兴,到这破落地方,只怕是风沙脏了您的玉体。”
洪荒反应出乎意料地大,转身一跃,贴近飞鸟身边。飞鸟羽毛靛青,娟秀婉约,虽不似鸾凤雍容华贵,气质却出尘脱俗,遗世而立。
她是一只精卫。
“不不不,小嵌你听本王解释......”那语气谄媚的麒麟是谁?囫囵不认识。
“解释什么?鸾凤艳压群芳,殿下您对她着迷,也是理所应当。”嵌嘴上说着“理所应当”,腔调却怪声怪气,恨不能将鸾凤生吞活剥。麒麟好说歹说,一会儿赔不是,一会儿满嘴思念之情。囫囵听出了门道,只觉自己全身通电,瓦亮瓦亮。
大概是因为天府里副本密集,神兽之间有千丝万屡的关系。囫囵这一天逛下来多多少少能感受到,热闹的不只是市集和街道,还有满溢着的人情味儿。
麒麟和精卫还在一旁腻歪,囫囵独自望着东边的地平线出神。
天府之外的广袤大地,副本之间相隔甚远,环境也天壤地别,boss之间很少往来,有些是因为地域限制,有些是因为性格因素,像囫囵这种脾气好的,还算得上社交广泛。爱斯瑞尔由于历史因素,普遍不受其他boss待见。而那蠢龙,从一开始就被孤立。
如果混沌能在天府交到朋友就好了。
黄昏,断壁残垣间,地平线生生切断没有云彩的天空,昏暗简约,让他想起混沌的副本,白沙之上升起惨白弯月,空空荡荡,了无生气。
“天府以东,是什么呢?”囫囵不自觉念出了声。
“没有了。天府便是东方的尽头。”
靛青色身影忽而挡住了地平线,精卫从麒麟身边飞至囫囵跟前,神情清冷。“你好,我叫嵌。听闻殿下引了天府之外的贵客回来,我忍不住前来一会。”
“哦,你,你好。我叫囫囵。”囫囵本就极少与母兽接触,近前这只又气质不俗,体态轻盈,囫囵一时难免有些失神,心道真不该怪洪荒,换他他也把持不住。
嵌并不在意雄兽对自己的态度,她开口问道:“天府外面,是什么样子?”
“小嵌想了解天府外面的事,直接问本王不就好了?”洪荒酸酸地走过来。
“反正殿下只会夸耀天府,贬低外界罢了。”嵌一语中的。
囫囵不想听两只打情骂俏,遂努力描述起外界来。
“其实外面确实没有天府这么讲究,但也有外面的好。我的副本在北部,那一带和平宁静,物产丰富,生活非常悠闲。西部是精英兽聚集区,副本之间气候变化大,天府里没有的雪山,雨林,沙漠,在西部大片大片存在着。南方是一片汪洋大海,海岛上的椰子很好吃......”
囫囵的描述不算精彩,嵌只是波澜不惊地听着,却在听到某个字眼时,心神一震。
“海......”
海面上,一黑色人形怪物破出水面。
爱斯瑞尔摘下氧气面罩,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俯身向前,向就近的海岛游过去。浅海区域五光十色的珊瑚礁,在他身下清晰可辨,他的影子落在斑斓海床上,像条疲倦的鱼。
他爬上海岛,潜水装备收回背包中,整个人瘫坐在沙滩上。
海沟区,水/雷区,沉船区,龙宫区,所有的海底副本他都转了个遍。这里所有的江河都与海相连,他也向入海口附近的boss问过河流的情况,全都一无所获。
几乎可以肯定囫囵不在水中。这给他们的搜索减少了很多压力,同时也意味着找到囫囵的希望又小了一分。爱斯瑞尔在考虑,怎么跟混沌开口才能让他冷静地听完。
以前也有副本被取缔了的情况。根据用户反馈、玩家评测,没有特色的或者设计不合理的副本,某一天突然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当然,像他和炽焰灾厄这种影响力大的副本,是不会有被制作方抹消的担忧的。那些消失的副本,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人关心。
这便是世界运行的规则。
对于已经不存在的副本和兽,大家都说好了似的,不再提起,不再想念,不再寻找。好像只有彻底遗忘了这件事,才有勇气继续过着自己平淡无奇的小日子,日复一日。
爱斯瑞尔本打算联系混沌,抬头看天,他正停在不远处的空中。一根巨大火柱从他嘴里直通向海面,水蒸气形成大雾,方圆几里的海面都沸腾不止。
他在喷火烧海。
海洋boss们叫苦不迭,不是家里被烧焦了就是自己被烫了个半熟,纷纷跑去向利维坦诉苦。利维坦本来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主,只是他活动的七星岛是重灾区,那龙绝对是看这儿水浅,一门心思地停在天上烧。
利维坦浮出水面,气鼓鼓地冲着混沌一顿骂。
“你个杀千刀的死龙!有本事别在天上飞,到海里来跟我打!”
混沌不理他,只专注地烧海。
他也确实需要做点什么来泄泄火了。在利维坦骂骂咧咧的背景音里,爱斯瑞尔换上沙滩裤,把金发一绑,在沙滩上按照自己城堡的样子堆起了沙雕。
混沌那种执迷的样子,爱斯瑞尔不忍心多看。如果真的找不到囫囵,他能不能遵守规则,假装囫囵从未存在过,继续当他的顶级精英兽“炽焰灾厄”呢?毕竟那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可是,从未有人质疑过,便是正确吗?爱斯瑞尔莫名想到。
习以为常的世界,突然出现一丝荒诞。
第23章 天府之国篇04
夜幕降临,天府城内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与白天的繁华相比,更多了一丝迷幻。
“回去吧,本王从侧殿给你找个房间睡。”
夜市上摊位很多,每家前面都悬挂着样式各异的花灯,有的题字,有的映画。夜晚出来游玩的神兽,仿佛比白天多了一丝雅兴,追寻着夜色和霓虹。
城内河从街心穿过,通着天一般,浩浩汤汤流向远处,黑水表面倒映着天府绚烂的轮廓。有一些光晕模糊的物体漂浮在水上,从上游漂下来。一开始的几只来到眼前,其后跟着的很快聚拢成群,大片大片的光芒,覆盖了静静流淌的河流。
囫囵仔细看去,原来是一盏盏纸扎的荷花,当中点着一支蜡烛。
“这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把蜡烛往水里放?”
洪荒也向荷花灯看去,蜡烛发出的光晕在他鎏金色眼瞳里跃动不止,“许愿。像这样想着自己的愿望送出一盏荷花灯,只要蜡烛能燃尽,愿望就可以实现。”
“哦,这样。”囫囵兴致缺缺,觉得这做法毫无道理。
“想试试看吗?”
洪荒说着,也不等囫囵答话,自顾自地向着上游走去。
囫囵无奈,毕竟他也不认识去洪荒副本的路,便加快脚步追上洪荒。
荷花灯许愿要从最上游开始才灵验,所以制灯的地点也在最上游。沿河一路有各具特色的小吃摊位,在和纸灯笼的红光下,油滋滋地十分诱人。可是洪荒目不斜视地穿过,囫囵也没好意思多看两眼。
“洪荒殿下,何事如此着急?”
一个低哑的声音问道。那声音让洪荒突然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摊位。
一干热闹的小吃摊,每家门前都聚集着众多食客,只有这一家门可罗雀。一只体型瘦小的兽,穿着土黄马褂,蜷缩在柜台上。面对洪荒也不起来,只随意地抬起一只手打了招呼作罢。
那只兽比狐狸瘦弱,比猫细长,双目狭长,漆黑的瞳仁里闪着诡谲的光。
这只一定不是boss,囫囵想,因为怎么看这只都比他弱,囫囵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神兽。与此同时,洪荒却表情一凛,毕恭毕敬地向他颔首,“大仙,今天怎么在夜市上设摊?”
他咧嘴一笑,嘴角形成一个非常邪性的弧度。
“在哪里设摊都不重要。想找我的自然能找到,我不想见的永远也找不到。洪荒殿下,今天您要买我的长生药么?”
“不,不必了。”洪荒与他说话似乎十分谨慎,“大仙尽早休息,本王还有点事......”
“长生药是什么?”等到离开了夜市,囫囵忍不住问道。
“不要问。刚才那位是黄大仙,本王劝你不要与他扯上关系,大仙他......邪性得很。”说话间,二只已走近一个灯火通明的凉亭,此时正是夜生活的开端,三五成群的神兽正在凉亭里制作花灯,分享创意。凉亭外连着栈桥,通向河流中心。
这里地势很高,水流也比下游湍急。但是囫囵分明就能听到更大的水声,从河流尽头的树林后传来。这里不是最上游。可是不管是嬉闹的神兽,繁华的街市,还有身旁姿态高傲的洪荒,全都不约而同地,不肯再向前踏出一步。
囫囵觉得那是天府的事情,跟他一个外界的兽没有关系,便低头摆弄起制灯的材料。制灯很简单,制出好看又结实的却很难,囫囵研究了好久,最终也只做出一盏只有三瓣花瓣的,简陋粗鄙的灯。
“对第一次来说,算不错了。”洪荒安慰道,“有什么愿望吗?”
囫囵摇了摇头,“没有。”
洪荒罕见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没有?怎么会没有?”
囫囵:“就是没有啊。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没有再多想要的了。”说罢,转身想向其他神兽借个火。洪荒拦住了他。
“既然如此,那......可以让本王放这盏灯吗?”
“诶?”囫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早说你要放,我就做得结实一点了。”
“无妨。”洪荒点燃蜡烛,小心地将灯座放入水面,松开爪子,荷花灯便和黑色河水一起晃动不止,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蜡烛,像是和火苗一起静静燃烧着。
“你这么强大,还会有愿望吗?”囫囵出声问道。
洪荒彻底送出花灯,冲囫囵笑了笑,“再强大,也有实现不了的东西。我们回去吧。”
囫囵跟着洪荒打道回府。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荷花灯,制作仓促的底座重心不稳,还没有漂出多远,便悄然沉没。
囫囵在偏殿里品着洪荒珍藏的龙井。
这苦涩的汤汁儿囫囵第一次喝就爱上了。以前他最喜欢自己副本里甘甜的泉水,这绿汤儿不过是水里加了几片叶子,喝下去却满腹清香,中年兽根本招架不了。
虽然初入口时是有些不习惯,他们这些肉食兽普遍喜欢甜味和腥味,囫囵很轻易就能想象出,要是混沌见他爱喝,上来就把整壶热茶灌下去,然后“呸呸真苦!”咆哮起来的样子。囫囵捧着茶,突然发觉只不过跟混沌分开一天,却已经挂念他数次。
他说不定,是真的很喜欢和混沌呆在一起。
“哈哈哈,喜事啊喜事!”随着漆金大门被推开,洪荒红光满面地进入大厅。四下一望,见到囫囵,他便向这边走来,“占星师说,后天午时会有一场更大规模的紫气——本王会在那时带着你去挑战炽焰灾厄。”
“哦,那真是不错。”囫囵也笑起来。
后天就可以回家了,还有免费的武打戏可以看,谁能不高兴?
两兽愉悦地相对而坐,品起了龙井。
“你以前说,你跟混沌是宿敌?”囫囵其实一直有些疑惑,他从未听混沌提起过洪荒,“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嗯?并不认识。后天将会是本王第一次见炽焰灾厄。”
“什么?你们根本不认识?”囫囵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那,那你就要挑战他,抢他‘顶级精英兽’的头衔?还大老远把我抓来做兽质?这不是闲的吗?”
洪荒不太满意那句“这不是闲的吗?”,微微蹙眉,沉稳地答道:“虽然不认识,但本王并不是毫无准备。兵法上最重要的一点是知已知彼,从炽焰灾厄诞生之初,本王就一直在留意他。”
混沌是四测新加入的boss,混沌诞生之前,这个世界最强的boss是紫麒麟,洪荒。
囫囵从未体验过“最强”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以为那感觉一定很爽,不然洪荒也不会对素未谋面的混沌耿耿于怀,想要击败他来找回自己曾经的辉煌。
“哼哼,”提起自己做的准备工作,洪荒不无得意,“炽焰灾厄所有的公式资料,论坛攻略,本王全都过目了。别说他的攻击方式,攻击范围,就是身长体重,什么血型,本王都一清二楚。”
“额......哦。”囫囵还真心不知道混沌的身长体重,是什么血型。
洪荒捻捻胡须,觉得光是嘴上说说,不足以表现他准备充分,便引着囫囵去他的寝宫。寝宫朱阁绮户,白玉栏杆,卧榻前雪白的墙壁,赫然挂满了龙的影像。
这是四测前放出的概念设计图;这是四测最后龙与爱斯瑞尔决战的录像;这是混沌bug修正后的数值变化;这是炽焰灾厄副本的地图;这是混沌喷火烧湖的截图;这是龙窟的图片,混沌在其中盘成“C”字形睡得正香......
囫囵看得目瞪口呆。
“唔,当然了,实际接触的资料是最好的......本王曾经派了寄生蝇去寄生在炽焰灾厄鳞片下打探消息,可是它们走了就再没消息传回来过。”
囫囵捂脸,为那些可怜家伙的牺牲默哀。
“不过没关系,本王收集了炽焰灾厄贴身用过的东西。”他迈着四方步,拉开角落里一个金丝楠木雕花柜子,随着扑面而来的硫磺味,囫囵看见了混沌心心念念的那块石灰岩板子。
其实洪荒不是想单单拿走混沌的“床”的。没有紫气的天气出行不便,他每次去炽焰灾厄副本都是实打实要去挑战的,但每次维护期间炽焰灾厄都不在,他气不过,总不能空手而回。所以绑架囫囵不仅仅是用来做兽质——还是因为他比较好找。
洪荒站在贴满混沌的寝宫里,志得意满,“怎么样,能体会到本王战胜炽焰灾厄的决心了吗?”
囫囵点点头。
“体会到了,你是喜欢他。”
城镇,船舶靠岸,码头上响起闹腾腾的卸货声音,经商的npc们纷纷跑去看自己定的货是不是足斤足两。旅者在简陋的伙食铺子眨眼就吃完了一份海鲜大餐。城堡的守卫举着盾牌佩剑,站得雕塑一样笔挺。
从海天交接处出现的黑影,转瞬便掠过码头,巨大的龙,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收住翅膀,降落在城镇北面的钟楼上。街上的npc一开始全都慌了阵脚,哭叫奔逃。但是观察了一会儿,龙只是盘踞在塔顶,注目着北方某个遥远的点,并没有攻击性举动。npc们放下心来,毕竟他们只是看见巨大boss本能地害怕,他们并没有见过龙会如何攻击。街上很快恢复秩序。
“崔妮斯小姐,最近有见过囫囵吗?”
饰品店老板听见问话,抬头便看见笑盈盈的金发勇者倚靠在她家吧台上,一张小脸顿时红成桃花色,“哎呀,爱斯瑞尔先生!您这么久不来店里,真是想死我了!”
爱斯瑞尔继续陪笑,心想果然这帮女人全都不听他的问题的。闻讯赶来的宝石店夫人和拍卖行夫人很快就在饰品店里堵到了爱斯瑞尔。爱斯瑞尔绅士风度不能丢,磨了半天才从店里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