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汉字的重要性(异世)(17)
头已然偏过去的水龙猝不及防的伸出尾腹的爪子,狠狠在七族老胸腹上抓了一爪子,同时摆动的尾巴猛烈的一甩,打在七族老周身不知何时浮起的城郭虚影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被抽的倒飞回了内院之中。
这一击,方启灵等于放弃了水龙护身,二族老的戈矛阵却没有停歇,看准时机,余下的六七十把戈矛同时击打在方启灵仅剩的兵器护盾上,而他所剩无几的源力根本无法支撑护盾承受如此剧烈击打。
‘噗噗噗’———
大片的血迹喷溅在内院青白的石板上,数十把戈矛避开了要害部位,狠狠的贯穿了方启灵的身体,又吐出一口血,方启灵用右手抓住从后下方刺穿他身体的戈矛,抵在地上当作支撑,抬起眼遥望着天空中越飞越高的巨鹰,嘴角露出一个孩子般干净的笑。
二族老看着就算满身血污也一身傲骨不肯倒下的年轻人,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怅然,收回了源力。
骤然消失的源力戈矛让方启灵失去了支撑,重伤的身体晃了晃,他狠狠咬了下牙,硬撑着不肯在敌人面前倒下,缓缓的退了两步,捂住腹部伤口坐在内院台阶上,方启灵咧嘴一笑:“二族老,您老,接下里要怎么处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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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州被齐老七的拉着,飞快朝外掠去,连一句话都没来的跟方启灵说。挣脱不开,又担心给方启灵拖后腿的庄云州沉默的咬着嘴唇,紧跟着齐老七,躲避着铁衣卫的眼线,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小树林里,齐老七掀开一颗粗壮大树的树皮,先将庄云州推了进去,自己又扛着风藏水走了进来。
这颗树里居然是一个大大的空间!
“庄少爷,等一下天鹰族的骑队会来接人,三场两短的鹰鸣是信号,你若听见了,就将这枚信物扔出。风少爷就烦劳您照顾一下了。”齐老七从怀里摸出一根灰褐色的鹰羽,递了过来。
“信号不是没有放出去吗?”庄云州皱了眉头。
齐老七笑了一下:“主子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出现,特意找了两个骑队,其中一个就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呀,自小就是个鬼机灵。”
他的话音中带着些自豪的欣慰,看得出来这是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眉间深深的印痕是皱眉多了留下的印记,这么一个人却有些反常的跟他一个外人说了这么些话。庄云州看着他的神情,心中一动,若有所悟:“您要回去?”
齐老七点了点头:“这世上还没有主子护着奴才跑的道理。”他转身向外走去,走前留了一句话,“主子拼了命才护得二位少爷周全,您可千万别辜负了主子的心意。”
庄云州没说话,齐老七叹了一口气,足下源力一闪,瞬间消失在大树外。树洞中,只剩下安静的呼吸声,庄云州瞥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方启灵,握紧了手中坚硬的鹰羽,静静的伫立等待。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静谧的空间中似乎连空气小心起来,远方偶尔传来打斗声,每一声都让他的睫毛一颤,似乎那些声音打在他的身上。羽毛锋利的边缘割裂了他的手心,血流出来,庄云州却没有知觉一样越握越紧。
‘噍——’‘噍——’‘噍——’‘噍—’‘噍—’
三长两短的鹰鸣响彻天空。就像是雕像被猛然赋予了生命,庄云州猛然抬头,仿佛能透过树皮看见天空,他快速打开一条缝,将手中的羽毛向天空一抛,鹰羽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一只巨鹰从天空猛然俯冲而下,落在树外的空地上,生硬的灵族语响起来:“人呢?”
庄云州架着风藏水从树中走出来,巨鹰看着两个人,姜黄色的眼中闪过疑惑:“只有两个?”好像约定不是这样的。
“不,只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回应了他。
“随便,不管几个人,这一趟我们已经完成了交易。”天鹰一族也并不在乎究竟有多少人。
将风藏水放上鹰背,庄云州从巨鹰身上跳了下来,而后重新走回了树洞中。启灵说过,那些人不会要他的命,那么就算是受伤,最少也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庄云州攥紧了拳头,按捺下心中那股怒吼着咆哮着想要冲回去的欲望,低低的对自己说,等待时机,想办法救他。他唯一庆幸的是,城主府里的人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也就是说,城主府在明,他在暗。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忍耐,计算以及修行。
不管要花多久,我也要让你看见你想要的景色。
盘膝坐下,庄云州将心神沉入了识海。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甜文,跟着作者念,甜文。
第十八章 庄云州的源术
方启灵被带回了城主府,关在了他自己的房间,他昏迷着躺在床上,俊朗的脸上满是失血后的苍白,身上的伤口已然被包扎过了,但也只是止血而已,给他治疗的人显然并不怎么上心。
齐老七探查过启灵山庄,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后,用隐秘的信号发出了一系列指令后,第二天一早就光明正大的回了城主府。身为城主府三少爷的下仆,门廊上的自然是认识他的。很快,这件事儿就被报到了二族老那里。
齐老七理所当然的被拦在了方启灵的小院外,他并不意外,只老老实实的站在院内等着。
二族老正在城主夫人处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苏梅娘事情,得了消息倒是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毛:“哦?他居然敢回来?”跟城主夫人对视一眼之后,二族老起身,“我去看看,这件事情我们回来再议。”
二族老来的很快,齐老七苍老的脸上满是平静,甚至还像往常一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见过族老。”
二族老背着手,慢慢的说:“老三受伤不轻,正在修养,不见任何人。”
听见主人受伤的消息,齐老七拳头握紧了一瞬又松开,再次深深一礼:“请二族老通融,让属下进去照料。”
“我说了,老三不见任何人。”二族老油盐不进。
沉默了一下,齐老七直起身子:“我家主子有信儿让我带来。”
齐老七口中的主子自然不是指方启灵。
二长老眉心跳了跳,吐出一句话:“说。
“我家主子说了,若少主子出了什么事儿,她便血洗纳川城,灭了方家满门。”齐老七的话一贯没什么起伏, 这样的平铺直叙却却飘散出浓浓的血腥味。
二族老眯起眼睛:“这是威胁?”
“不是威胁,”齐老七垂下眼,语气中都满是恭敬,只是说出来的话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是告知。”
想起当年那个满身血污,拖着残破的身躯却硬生生把大族老的头颅砍了下来的女人,二族老全身一寒,沉声道:“她就不怕府主发怒?”
齐老七抬起头,似笑非笑:“ 只要纳川城不出事,府主并不介意是谁做这个位置。二族老,明人不说暗话,少主子为什么自小呆在城主府,你比谁都清楚。”
二族老沉默下来,他自然明白,对府主来说,方启灵是个牵制,放在苏梅娘身边,并非是没有能力看管,只是有更省事的办法,就懒得费心而已。他要的是方启灵这个人,至于看管人是谁,府主并不在意。所以,苏梅娘这个威胁对他来说,确实有效,一个方启灵换整个方家,太不值得。况且,他们要的从来也不是人命。
二族老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老三是方家的孩子,我们又怎么会对他怎么样呢?你回去告诉你主子,请她放心。只是……”他话音一转,腔调变得微妙了一些,“也请你家主子安安生生的呆在府主殿,否则,老三这次着实伤的不轻,我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你主子伤心。”
“劳烦二族老忧心了,”齐老七并不在乎对面老者阴冷的面色,平淡的道,“ 只是我家主子说了,小主子身边有人在她才安心,还请二族老通融。”
“我方家的孩子,我还会害他不成?”好不容易将方启灵抓住,身旁的人全都换成了自己人,二族老自然不会放这么一个不安定因素在他身旁,这齐老七本领不差,他若是想做点儿什么,不难。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齐老七忽而掀起一个冷笑,浑身源力涌动,就在二族老脸色突变,以为他要强闯的时候, 对方却出乎意料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气海上,一口血从齐老七口中激射而出,喷在二族老张开的源力屏障上。他踉跄了两步,原本丰盈的源力急速的散去,六层、五层、四层……二层。接连散掉了四层源力的齐老七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一些,现在的齐老七源力微弱,城主府里随意一个护卫都能轻易的收拾了他。
“这样呢?”不在意的抹去嘴边的血迹,齐老七再次问。
二族老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苏梅娘定然不会放任自己全然失去对儿子的掌控,如此强硬的态度着实让人恼火,这硬骨头果然是苏梅娘的人!他从牙齿中挤出一句话: “让他进去。”
齐老七笑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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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州将心神沉入识海,三座巨大的源术纹路立在识海广场上,杂乱的线条盘旋扭曲,勾勒出一副抽象的超现代画面。庄云州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忆起之前学过的有关文字的资料,脑海中似乎虚浮起一页页泛着墨香的纸张,《甲骨文字典》、《金文字典》《小篆字典》《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图解说文解字》……等等,等等。无数的汉字排着队走马观花的浮现。
他将视线定在其中一个源术上,中华汉字自原始图画文字开始,到甲骨文,再到后来的金文、篆体,乃至到现代的简体,虽然在结体上错综变化,几经演变,字义、字形也几番变更,但他们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稳定的格局,从甲骨文开始,文字就已经具备了书法的三个要素,即用笔、结字、章法。所以,这些源术虽然复杂,但要从这些涂鸦中将字提炼出来,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将这源术中明显属于杂文的线条去掉。庄云州闭上眼,心中模拟出这个源术纹路,心念一动,游离在源术周边,明显和其他结构偏离的纹路消失在他脑海中,而后源术中间扭曲蜿蜒的纹路消失,再来就是不符合汉字偏旁构成的纹路消失……随着一条条纹路被模拟擦掉,被遮掩的汉字渐渐显露了它的真身——
小篆体的‘隐’字狂放不羁的显露了它的身影。
庄云州心神一震,《说文》一书中解释:隐,蔽也。意思为隐藏、隐匿。这个字是一个可以让人或物隐藏起来的源术,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隐身术!
解出第一个字让庄云州心头一松,将目光挪到了第二源术纹路上——这是一个篆体的“果”字。甲骨文中‘果’ 字头为三个类菱形的图案,原本单单代表果实,后篆体将‘果’字的字头变更为‘田’字形,意味着‘果’自此有了粮食的意思。所以,大概吃的问题也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