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叔总想私奔(51)
怀双书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绯红滚烫的脸,有些情难自禁的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眼里闪过挣扎和不舍,不过很快,情绪瞬间又被压制在了眼底,哪怕在这种时候,他都不愿意把对悟苫清最真实的感情暴露于眼前,习惯性的克制在心里,不露出一丝异样。
怀双书给悟仁临留了封信,这酒里掺了点东西,一睡过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才能醒来,若是悟仁临不知道,恐怕会生出事端。
料理完一切后,怀双书才看了眼床上的悟苫清,慢慢关上门走了。
身后的悟苫清真像睡着了一般,安稳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异动。
...
正值深夜,月色有些阴暗,平日里热闹的街道,此刻到处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象。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在大街小巷穿梭。
打了个哈欠,打更的人感觉天色已晚,便准备回去休息了。
月色朦胧间,只见眼前掠过一道影子,心里一惊,急忙清醒了神色,睁大眼看过去。
哪想到一望,差点被硬生生给吓昏过去...
刚刚掠过的影子其实是一辆马车,这马车外面的样子看起来倒也平常,与寻常人家的并无二样,驾车的马倒是看起来像是一匹好马,通体漆黑,马蹄矫健,马车在打更之人的眼前飞驰而过,车边的帘布微微掀动,里面不见一人。
打更的人反应过来后,吓得慌慌张张的往反方向跑去,连打更的工具都在惊慌失措中撒了一地。
那无人的马车有意识一般的穿过大街小巷,很快便到了这柳州城的城门处,城门早已关的严实,城墙上的官兵正困倦的打着瞌睡,没人看见这辆诡异的马车像是一道虚影,穿过城门,消失了踪迹。
从城门后消失后,这马车出现在乡镇上的小路上,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马车上软塌上正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沉沉的昏睡。
这人正是刚刚从悟苫清那里离开的怀双书,骗悟苫清饮下去的酒有些烈,眉眼间有几分醉意,便躺在软塌上开始小憩起来。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马车踢踏行过石板的声音。
马车行驶的很快,在这夜里便像是一道极快的闪电。
就在这马车疾奔的时候,一道青色的身影却撕破了这夜幕的寂静,从不远处飞驰而来。
临近马车,那道身影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跃上马背,坐在了马车前面,一向桀骜不驯的玄翼马也很是温顺的扬了扬鼻。
他开始慢慢驾起了马车,也不说话,面目冷清,呆坐在那里,脸上还有两团可疑的红晕。
车里昏睡的怀双年眼里已经清明,他没有坐起来,依然斜躺在软榻上,语气听起来慵懒和煦,可周围压抑的空气代表他心情其实不佳。
怀双书:“醒了?”
悟苫清:“嗯。”
“你倒是聪明。”明着是赞扬,但语气却很阴沉。
悟苫清倒也不在意,面无表情的驾着马车,虽然被怀双书迷了大半心智,仅剩的那点儿都用来警惕怀双书的别有用意。
他故意饮下壶里的所有酒,却没吞下,留在喉咙里,等怀双书走后,才全部吐了出来,虽说还是流了些到肚子里,但对心志坚定的悟苫清来说,着实影响不大。
马车里躺着的怀双年坐起身,布料在软塌上摩擦出了一阵阵响动,虽然声音很轻,但这个夜晚里还是显得清晰刺耳。
突然想起有点怀念以前的悟苫清,那时候的他无条件的相信着自己,心思单纯,所以便也好打发,没想到现在竟然也开始耍小心思了,连自己都被他给骗了过去。
怀双年眯了眯眼,叹了口气,无奈道:“终是成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怀夫子(惆怅中):“小呆子变聪明了...难过。”
小三请(暗喜中):“夫子变得诱人了...开心。”
蠢作者(苦恼中):“小可爱别逆了CP,我们夫子才是粗长直的攻啊!我说的是头发,别举报我,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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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悟苫清也不进去, 安静的坐在前面驾着马车。
怀双年今夜也难得没有开口, 悟苫清本就也是寡言之人, 此刻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着,好似有一股旁人见不到的力量在暗暗较量, 谁也不愿意退让。
眉间已经不见一丝醉意, 怀双书眼底暗得仿若要滴出墨汁, 泪痣也不如平日里生动,衬的有几分阴郁。
一夜无话, 天边开始泛起了晨光, 第一缕阳光从西边开始辉映着朝霞, 不远处的山外开始传来一声响彻的鸡鸣。
马车行到一处郊野, 便停了下来,这里的人烟稀少, 只偶尔能看到远处的一户人家, 虽然地势偏僻,可景色倒是很好, 山高田野,晨风吹着田间的绿油油的麦苗,林间传来清扬悦耳的鸟叫声,运气好时还能见到从草丛中逃窜而过的兔子, 水木清华, 春山如笑,一到这地方,心里所有的心思便像是随着这片景色放空了。
坐了一夜的怀双书终于舍得掀开帘子, 从里面钻了出来,经过了整宿的调整,他的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雅俊,嘴角的笑意如同夹杂着山涧的春风,让人心旷神怡,如沐暖阳。
悟苫清无论失忆几次,再见到眼前这个人,心里都是带着点钟情和特别的,这人只站在那里,就值得上这时间上的所有美言赞叹。
平日里的温言软语,今日不仅一句没有,还得了一宿的冷脸,悟苫清说不憋屈是假的,明明是怀双书先骗人的,怎么最后倒成了自己的错?
悟苫清性子本就犟的跟头牛似的,见怀双书不愿意理自个,他也别过脸,独自坐在这头生着闷气。
破晓的阳光像是在万物上都撒了金霞,露珠在草丛间莹莹发亮,远处看就像是闪烁的星海。
美轮美奂的景色却没打动这头正独自思忖的悟苫清,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率先开口的时候,却被一股猛力推进了马车里。
随后怀双书也钻进了车里,他站在车门处,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线,马车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悟苫清心口像是被压了重石,沉闷的喘不过气。
怀双书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心软的放下了帘子,在马车里亮起了灯盏。
心里的那团火越燃越烈,正准备冷着脸开口,怀双书却蹲下身来,把他的手给拉在手心里,开始查看起了悟苫清体内的经脉。
“你现在比不得以前,真气消耗太过,便会魂飞魄散...”
听着他淡然却又温和的语气,悟苫清的那团火瞬间像是被水浇灭了,可面上却还是蹙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假惺惺。”
怀双书:“...”
没理会他这没来由的怨气,怀双书开始给悟苫清渡起了真气,就算昨晚那酒没有全部吞下,但应该也足以让他昏睡到晌午,想必后来应该是看到自己离开了,便用所剩不多的真气冲醒了酒劲,再借着一股蛮力硬生生的追上了马车。
“是,我确实不想你跟我一起去。”
见他答得诚恳,悟苫清脸上闪过愤怒,想说什么,可看到怀双书一脸认真的侧脸,他又不想开口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脸上的笑意让悟苫清有些不太舒服。
“不想。”
悟苫清直接冷冰冰的回了句,怀双书也不见生气,只笑了笑,又准备重新开口,悟苫清却不想听他的下一句话了,紧抓着怀双书渡着真气的手腕,心里似乎是察觉到了这句话恐怕会让自己难受。
手腕被抓的生疼,可怀双书却还是脸色未变,不过眼底却像是冻了寒冰,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冷意和阴霾,薄唇轻启,半响后,才缓缓道了两个字。
“累赘...”
“闭嘴!”悟苫清怒红着眼,沉声喝了句,这是他第一次对着悟苫清呐喊,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失望。
“现在你对于我来说,便是累赘。”
“明白吗?三清。”
累赘虽然这俩字很难写,但悟苫清还是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悟苫清这个累赘挂着怀双书身上就没下来过,这个事实谁心里都明白,可从怀双书嘴里说出来时,悟苫清还是难受的要命。
悟苫清没有再说话,在软塌上乖乖呆坐着,不知道是伤心了,还是根本没在听,出神的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怀双书的眼里越沉郁,面上的笑意就越泛滥,话里像是夹杂着诱哄,又像在沉声威胁,“乖乖回去,听话。”
悟苫清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以一种沉默的姿态来抗拒怀双书刚刚的哄骗。
怀双书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态度温和的等着他答复,不过周围恐怖的气压则代表他刚才的话并不是诱哄,而是下达的命令。
两人又开始诡异的沉默下来,安静的马车里压抑的有些沉闷,连空气都渐渐开始流窜不通。
“如果我不成为你的累赘,你便让我和你一起去?”一直安静的悟苫清突然冒出来句答非所问的话。
怀双书脸上的笑意更甚,就在悟苫清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他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行。”
清澈的眼里闪过丝失望,随后又恢复了坚定。
“这样呢?”手心里运起了一道赤红色的真气,悟苫清把它放在了腰腹前。
修仙之人都会有最重要的便是体内的这颗内丹,怀双书见他以命相胁,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血色瞬间爬上了眼眸,想要杀人的目光一下下的凌迟着悟苫清的那只手。
眼里有些挣扎,怀双书平日都是温雅待人,悟苫清从未见过他这幅要吃人的模样,不过凭现在的自己,若不让怀双书断了念头,恐怕还要想方设法送自己回门派里。
其实也不难怪怀双书生气,这条悟苫清不当回事的命,被怀双书视若珍宝的守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被他用来如此轻贱。
互相暗自较量了片刻,最后竟然是怀双书罕见的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好。”
听到他答应,悟苫清心里松了口气,把真气重新收回了手心里。
“可以是可以。”
“不过总要定个时限吧。”怀双书的眼里闪过丝隐晦。
悟苫清感觉有诈,不过好不容易让怀双书松了口,如果自己再多说,恐怕又要找借口让回仙崇派了。
想到这里,悟苫清也不再思忖,点了点头,爽快的道了声,“好。”
心思率直的悟苫清自然不知道这老狐狸的心思,不知觉的掉进了眼前这人的陷阱里。
见他点头,怀双书那些可怖的神色通通消失了,又露出了温和润雅的模样,温声道:“今晚子时可好?”
时限很短,现在的悟苫清要是要单独一人想要出发的话,只能等到日落之时,所以只有两个时辰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