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都是男妖精(5)

    吴畏往草垫上一躺，重重地吐出口气，不愿再想，“耗着吧，走一步算一步，反正现在也走不了。”
    吴畏只能如此，唯有耗着，让时间和事情来淡化，也许哪天陆羽变了呢。
    迷蒙中吴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陆羽站在吴畏跟前，手里拿着个白金色的雕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雕像，悄悄又退了出去。
    第5章吴畏的假本尊
    早晨，吴畏是被饿醒的，昨天两顿饭没吃，这一会真是饿得肚子一通乱叫。
    低头瞧了瞧，T恤上一只红鸟趴在胸口，两只爪子蜷着垫在张开的翅膀上，摆成一个别扭的姿势，唯有一颗小小鸟头紧紧贴在衣服上，隐隐还有微弱的啾啾梦呓。
    “哎。”吴畏摇了摇头，伸出的手停在空中，重新躺了回去，生生止住了将陆羽拎起来的冲动，心里叹息：“看你这般辛苦，就再让你躺会，反正也掉不了块肉。”
    视线往四周扫了扫，吴畏顿时就被房间角落的一堆小人给吸引住了。吴畏数了数，一、二、三……七，竟然有七个。
    “他一晚上就弄这个来了？”吴畏很想起身拿来细细看看，刚要动作又停下了。这般远远地看去，这些小人都是短袖、短裤、短发，形态却各异，有笑的，有皱眉的，还有发火的，全都是自己。吴畏心情更加复杂，一路看过去，前面几个明显有些抽象，但到后面，那模样越来越和自己接近，尤其是最后一个，吴畏看得有些火起，又有点无奈。那是一个指长的小人，飒爽地站着，面上微笑，那模样似乎是享受，又似乎带着无尽的温情，正微微侧颈和肩上站着的一只红鸟摩挲着。红鸟翅膀微张，扶在小人面颊，也是一脸陶醉。
    “果然不能给你好脸色看。”吴畏哼了声，成天就知道琢磨这些，甚至把他yy自己的东西都雕刻了出来。心中有火，吴畏一下就把陆羽拎了起来，指着一排小人，“我说你，有这样的天赋能不能努力修炼？”
    陆羽支过翅膀在小脑袋上顶了顶，瞪着双金红色的无辜眼睛看了看雕像，又看了看吴畏，懦懦开口：“你不喜欢么？”
    “不……没有！”不字刚刚离口，眼见陆羽又要哭，吴畏生生把后面两个字给憋了回去，改了看法。
    陆羽一听，要咧不咧的嘴收住，然后突然扩大，乐呵一声，兴奋地从吴畏手里挣脱出来，就地一滚，变成少年模样一蹦老高，将最后个雕像捧在怀里，无限满足。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做一个完美的假本尊一晚上都没睡，还把珍藏的溯源石石心给抠出来了，你要再不喜欢，我也没材料了……”
    “陆羽……”吴畏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字喊出来没了后文。
    “畏畏，畏畏？你哭了么？”陆羽瞧吴畏低下头，赶紧跑过来，低着脑袋去找吴畏的脸。
    吴畏的确眼睛有些红，扭头躲开了去，陆羽不死心，一张脸跟着他转，转来转去把吴畏心里那点感动给转没了，又抹不开情面，抬手将陆羽给扯到一边，脑袋烦得都要炸了。
    陆羽被一下推在草垫上，重心不稳之下，身子一下就往后倒去，但他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神满不置信，刚刚明明好好的啊，畏畏竟然推我，竟然推了我！
    看陆羽这样，吴畏也低下了头，刚刚冒出的一个念头也掐灭了，如果自己提出当他哥哥的话，他一定会大哭大闹，甚至发火烧了这片山谷吧。
    “陆羽……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很害羞，不喜欢人家看我囧样，所以……”
    陆羽躺在草垫上，水汪汪的眼睛明显是下雨前的节奏，听吴畏这般说，撇了撇嘴，又吸了吸鼻子，翻身坐了起来。
    “没事，我一点都不难过，只要你在身边，哪怕天天被你欺负我都愿意。”眼泪终究还是淌了下来，泪水冲在陆羽粉粉的脸上，上面还粘着根短短的草叶，怎么看怎么可怜。
    吴畏心不由得又软了，心里叹息，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他一哭自己心就不忍，一不忍什么招都没了。为啥自己就是这么个软心肠、滥好人！
    无奈之下，吴畏只能转移话题，将视线停在陆羽还拿着的小人手上，“你不是说给我弄个假本尊么，怎么弄？要不现在就开始？”
    “嗯！”陆羽乐了，只要畏畏肯接受那就太好了，这会泪水也顾不得擦，双手捧住雕像，递到吴畏眼前，让他看清楚，这才解释：“畏畏，不是我故意要把自己做在上面，因为不管什么石头，始终是石头，但有了我的气息掩盖，待会施法过后，整个帝国能够识破的人就几乎没有了。”
    吴畏点头，明白自己又多想了，只是即便要加上他，也不用做得这么暧昧。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刚都把人弄哭了，吴畏还是大度地说了“没啥”。
    收获了畏畏的宽容，陆羽心满意足，招呼着吴畏面对面坐下，然后将雕像摆在正中，讲解着接下来的具体做法。
    “首先我需要你身上的头发，还有一滴血，然后我再帮你施法。做完之后，我会用自己的血和毛发覆盖一次，再把它放到我身体里祭炼一个月彻底巩固住，这样以后你只要随时把雕像带在身边，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放到你身体里？”吴畏吓了一跳，自己是不能接受陆羽的爱，但也不能容许他为了自己自残，赶紧阻止道：“不行，我不同意！”
    陆羽眼中亮起晶莹，这回不是委屈，而是激动，畏畏居然这么关心自己了，他要是一直这样，那自己哪怕马上死了也是高兴的……不行，还不能死，死了就见不着心爱的畏畏了。
    “陆羽，你真不用为了我这样做，我没事的，大不了一辈子不出去就是了。”吴畏心中不忍，也有点痛，自己是自私，但也不能混账！
    陆羽笑了，非常灿烂，将胸口的红衣拉开，掏出个小小的红色袋子，递给吴畏，解释道：“我说的身体是这个。这是我用自己褪下来的羽毛做的储物袋子，咱们妖族每一族都有自己的天赋本事，我们金翅火云雀的天赋之一就是芥纳，可以放很多东西，而且放里面的东西和我本体相连，不但不会坏，还可以得到温养。”
    “喔。”吴畏松了口气，拿在手里的袋子摸上去软软的，的确有羽毛准确地说是绒毛的触感，手指摩挲了几下，陆羽那边咯咯笑了两声，半解的衣衫露出胸口光滑白皙的肌肤，看上去隐隐有玉石般的光润，水水的，微微泛着娇红。
    “别弄了，别弄了，我痒……”陆羽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伸手过去夺，一弯腰吴畏正好看见那片肌肤，还有一闪而过的一抹红点。
    吴畏立时僵硬了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由着他取回了袋子。收好袋子，陆羽瞧吴畏没动，来回看了看，才觉察到哪里不对，嘟着嘴将衣服穿好，心里暗乐，畏畏是不是要开窍了啊？这般想着，他小小的心思又活络过来，琢磨着要不要再大胆一点，又怕会吓着畏畏，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先办正事，至于那件事情，自己也没经验，说不得要去找那两个家伙问问，就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而且貌似也张不开口，怪难为情的……
    “我们开始？”陆羽定下心神，伸手在吴畏眼前晃了晃，总算看见畏畏眼珠又转动了。
    “好！”吴畏回过神来，面色尴尬，心里却着急，信了老祖宗说过的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才多久，自己已经在弯与不弯之间走了小半个来回了。想到要取血，吴畏不由得心里哆嗦了下，上回用牙齿咬可把他疼怕了，但陆羽就在面前又不能认怂，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心一横，咬一口也不过是睁眼、闭眼的事情而已。
    “哎，哎，干嘛呢？我准备了这个。”陆羽拦住吴畏的手，手心摊开，将一枚石头做的细针递过来，“昨晚我突然想到的。”
    吴畏深深看了他一眼，果断取了针，陆羽在他心里有了第一个优点，那就是善解人意，知道自己怕疼又不说破，如果是兄弟关系，那该多好。心里虽然这般想，吴畏却不敢说，无论什么时候，哭鼻子是陆羽最大的杀手锏，他怕。
    有了针，果然不那么疼，顺利取了血，吴畏将手指递给陆羽。陆羽手上一挥，吴畏指尖的鲜血顿时飞起，悬浮在两人面前。吴畏又扯下根头发，递过去。陆羽闭上了眼睛，口中说着吴畏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空气骤然一热，吴畏鼻腔中传来毛发烧焦和蛋白质味道，耳中噗噗作响，那滴鲜血沸腾着冒着泡。很快，头发成灰，鲜血只剩下很小一点，陆羽手上再动，两者飞快融在一起，然后变化成一个小小的吴畏画像印在雕像头部，吴畏顿时感觉到空气波动了下，而且脑海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他感受到了和雕像的联系。再看雕像，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好像有了种叫灵动的东西。
    “呼！”陆羽吐了口气，看了眼吴畏，然后飞快地变成本体，用嘴从尾巴上拔下根火红的羽毛，然后嘴张开，吐出滴金红色的血液。
    吴畏愣愣地看着，第一次见陆羽的血，居然是金红色的，妖族和人果然不同。
    陆羽也没有变回人形，就着本体飞到吴畏头顶，啾啾叫个不停，而鲜血和羽毛也如刚才一般变成陆羽红鸟画像，印在了雕像上的小鸟脑袋上。
    空气再次波动，不过这回更加剧烈，吴畏双手撑地这才坐稳，惊讶地发现他的雕像变成了火红色，而那只鸟却变成了白金色，他同时感觉和陆羽的雕像也有了联系。吴畏突然觉得他、两个雕像、陆羽四者好像连成了一体，但冥冥中仿佛又有种力量在试图拨乱这种联系。
    难怪陆羽说还要温养。
    “成了。”陆羽变回少年落在草垫上，身体晃了晃。
    吴畏瞬间伸手扶住，瞧着他一脸的汗水，心情又变得复杂，自己欠他的是越来越多了。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陆羽靠在吴畏肩上，口中说着没事，人却靠得更近。
    这般距离吴畏都能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淡淡的有点像兰花，又像参杂进了丝奶味。“陆羽应该还没有完全成年吧。”吴畏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也只有小屁孩身上才有奶味，这般小就想吃掉自己，真是的。吴畏实在无语，自己重生过后，短短2天的心情波动，都快赶上整个上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