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都是男妖精(48)

    不经意一瞥，黑石姬不耐消失，脸色惊讶、喜悦变幻，身形一下闪到了居船下方。
    大大王忽然的举动，马上就吓住了众多小妖，彼此互看一看，战栗着伏在地上，祈祷着大大王千万不要看到自己，更不要拿自己泄愤。
    然而，黑石姬一动不动，盯着地面看得出了神。
    此时，原本极干的岩石般地面，不再是黄橙橙、蛛纹皲裂，而是浅褐色、润润的松软泥土。
    不一样了，忽然之间就不一样了！
    黑石姬记得，小的们清理这片的时候自己看过，1小时前聚集这帮不化形的东西时他也看过，这里根本就是现在这样！
    “有异！！”想到蹊跷，黑石姬身子蓦然再动，一下窜上了船。
    黑石姬一走，一干小妖终于松了口气，纷纷爬起，一下子退得远远的，一直退到30米外，这才趴回地面，不敢再动。而这距离，正好是地面发生改变的区域。
    一进船舱，肖不鸟、阳顶天，包括已经苏醒过来的胖子罗，一下子都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急冲冲的大哥。
    “大哥……”胖子罗虚弱地喊了声，看起来是想要说点什么。
    黑石姬看了他一眼，速度不停继续往前。胖子罗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低下了头。大哥这是在生气！
    两重房间，一道门户，黑石姬极速之下，只是眨眼就过。站在池塘之前，盯着黑屋缭绕的封印，黑石姬眼中黑光闪闪，身体颤抖。
    “哈……”半声笑语，蓦然响起，声音意外，颇有喜极而泣的味道，只是那声刚刚发出，正要往高了挑去，黑石姬突然住口，身化黑光，接连闪身，射到了外面。
    胖子罗三人脸庞风过，呆楞着，不明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嘹亮，中气十足，个中畅快直透心灵，语带惊喜，细听有泪。
    “这是……”
    胖子罗三人异口同声，互看一眼，一下子都往外冲。他们已经从大哥进出三弟所在里间的片刻，猜到了什么。
    “哈哈！来得好！我告诉你们，三弟夫生命力忽然强盛了许多，这是好事，好事啊！”刚下船来，黑石姬突然回转，双手一左一右揽住胖子罗、肖不鸟，同时看向了后面的阳顶天，带泪高叫。
    “什么？好！真是太好了！”
    “哈哈！”
    “公子……”
    三个人，三个声音，一个意思。
    “哈哈，我说什么，我就说我三弟、三弟夫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这不是好的开始了么！”胖子罗反手拍在大哥黑石姬手背上，心情愉悦，一下就忘记了海面上的不快。对他而言，兄弟身死他会心伤，兄弟好转他也会开心。
    “快快快，咱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去！”肖不鸟开口建议，这么一阵功夫他也想了许多，不管彼此对于“兄弟”的立场如何，但归根结底目的一样，好消息自然要分享，更何况还能提振士气，巩固防守呢？
    说完，肖不鸟拧身一转，就要行动。
    “不忙！你们快看！”阳顶天蛇尾缠他腿上，同时飞快开口，声音激动不已。
    顺他所指，三人再次看去，这一看又发现了不同。
    这会，地面颜色又变了，浅褐色变成了红紫色，甚至他们鼻口中还闻到了淡淡的泥腥味。身为妖兽，彼此嗅觉都是异常灵敏，点点不同自然一闻便知。
    眼下，非但是他们，就连掘洞的一干妖兵妖将也赶了过来，围在巨船四周，议论纷纷。
    黑石姬瞧了一眼，毅然挺身，视线在他们身上逐一扫过，手指着地面，朗声发话：“诸位，你们也看到了，这是神迹，这是咱们三大王的夫君……溯源圣帝的神迹，也是属于我们的神迹！”
    说到这里，黑石姬故意住口不言，而是看着属下们，任他们面面相觑，等他们讨论够了、惊讶够了、震惊够了，视线重新落到他身上的时候，这才发问，“你们知道何为神，何为神迹么？”
    属下们纷纷摇头。
    “神，便是主宰，便是给予我们一切的存在！我们你们，纯阳帝国，这样的存在，是谁，又能是谁？”
    “神树！”
    “溯源神树！”
    属下回应。
    “不错！溯源神树就是我们的神！”声音提高，黑石姬声浪滚滚：“这里便有神，便有神迹！他就是溯源神树的化身，我们的溯源圣帝，我们的三大王夫君，我们的神！”
    瞧属下们似懂非懂，黑石姬指着地面解释，“你们看！这座骄羽岛原本灰烬一片，原本是死地、废弃之地，没水、没土，或者是说没有适合植物生长的土，现在你们看，自从溯源圣帝沉睡以后，这里是不是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有水了，变得能够生长植物了？”
    大伙顺眼看去，纷纷点头，不得不承认大大王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只不过还没有长出植物。
    似是神……溯源圣帝真听到了他们所想，那圈地面之中，忽然亮起绿光，正中位置一枝绿芽冒了出来。而且，须臾过后，更多绿芽冒头，短短时间过后，那片土地变成了草地。清风吹拂，绿草如浪，阵阵清香扑面而来，骄羽岛一下就变得有了生气。
    “神！神迹！”
    “溯源圣帝！溯源圣帝！”
    属下高叫着，欢呼着，被眼前的一切彻底折服。
    黑石姬身子骤然转身，对着巨船所在，轰然跪倒，口中高叫，语气狂热：“尊神溯源圣帝在上，您的子民黑石姬祈求您的庇护，请接受我，允许我做您的子民！”
    “请接受我，允许我肖不鸟做您的子民！”肖不鸟一看，率先回过神来，跟着跪倒，也喊了起来。
    旁边，胖子罗、阳顶天立刻跟上。
    “尊神溯源圣帝爷爷，请允许我们做您的子民！”
    “嗷！嗷，嗷，嗷……”
    一干属下一见，跟着跪倒，就连那些不能化形、不能口吐人言的小妖，也出声匍匐，祈求着庇护。
    说话这阵，巨船周围草木又高了不少，绿树婆娑、花香四溢，甚至其中还多了一口10米径方的圆形湖泊。
    神迹，这绝对是神迹！
    眼见属下统统被震服，黑石姬心中大快，虽然这是他临时想到的主意，但效果非常不错。只有将三弟夫彻底神话了，才能在目前最困难的时候，完整地将属下凝聚起来、悍不畏死，也只有如此，才能渡过眼下的难关。更何况，三弟夫比起自己等人而言，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想到这里，他心中越发热切，三弟夫果然是没让自己失望，更没看走眼，这配合简直是超乎完美，就是不知道这会他怎么样了，时不时该要醒了？
    “你们，起来吧。大神溯源圣帝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呼声，已经允许你们做他的子民。”黑石姬爬起身来，对着属下，眼中神色变幻，变得凝重，“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尊敬、会臣服我们的神……溯源圣帝！眼下，岛屿外面就有一些不只死活的恶鱼，他们为了破坏我们，还杀害我们的兄弟！你们看，”黑石姬拉起胖子罗，指着他道：“你们的王，就是为了保护救回他们，受了如此重伤！你们说是还是不是？”
    黑石姬闪身落到一干被肖不鸟救回的小妖跟前问到。
    “没错！”
    “嗷！”
    小妖热烈回应。
    “但是！这还不够，”黑石姬话锋一转，指着地面神迹，“他们的目的是这里，他们要破坏我们正辛苦建设的家园，要亵渎我们的神，甚至妄想要伤害我们沉睡的神！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第51章神谕
    船外吼声玄天，船内寂静无声，当初黑石姬精心布置的阵法发挥着作用。
    里间，黑光内，吴畏和陆然依然相拥着，依然是人形。不过，意识形态上，两人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吴畏发现自己化身成了一棵大树。长在山谷之中，迎着风、沐着光，身体伸展，树叶沙沙。享受地望向远方，夕阳如血、霞光似羽，层层叠叠亮透了半边天。
    怔怔地看得出神，吴畏忽然觉得作为一棵树，自己的内心居然宁静了不少，头脑里面那些莫名冒出来的关于水、土、木生命的秘密一下就清晰了许多。
    近处炊烟袅袅，一缕缕薄如纱、幻若云，轻轻盈盈，在自己腰下缠了条丝绦。
    “二狗子，快去叫你爹回来吃饭啦……”
    伴着声音，一个小小的男孩从泥巴院墙里面跑了出来，一面跑，一面喊：“爹耶，娘喊你回家饭饭了。”
    听着话，吴畏视线扫过，一个中年汉子一手仍了铁锤，一手将捶打多时的火红之物放入水中，滋地一声青烟升腾，水声噗噗，渐渐看清那是打造的一柄砍刀。
    盯着看得久了，又是一抹感悟涌来，吴畏突然觉得那柄刀似乎也蕴含着阵阵生之意义。
    吴畏不解，想不明白，明明是柄破坏的凶器，奈何就有了生的气息？
    时间走远，日复一日，山村幼者生、老者亡，就是那个二狗子也有了自家小孩，继承了老父衣钵。
    吴畏依然看着，渐渐多了丝感悟，铁器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冷冰冰、凶煞煞，它们也是有灵气有生命的。这么久了，吴畏已经记不得自己见证过多少工具问世，也记不清有多少原本是锈迹斑斑的废物，经过融烧、捶打，又重新变得坚韧、锋锐。慢慢的，吴畏摸到了门道，金的生意在于韧，在于破后而立。
    这边吴畏想透，那边地面之上忽然就有隐隐金光附上。对于吴畏来说是经年累月，对于新近拜服的溯源圣帝子民来说不过是半个小时而已。
    此时，再见到神迹出现，子民们虔诚跪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跪拜。
    时间不久，香风渐弄，小妖之中，有人翻到在地，身上金光闪闪，发生着剧烈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