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浴缸有条人鱼(52)
“听、听见了……但是这太贵重了。”
艰难收回目光,又开始无声咳嗽。
不太懂珍珠价值的判别,但眼下这一堆差不多拇指大小,一个个又圆又亮,没有瑕疵,放到市面做成饰品,累加起来一定天价。
“是花了些功夫。”若有所思点点头,南里把金笙拉的更近,“不过这个大家伙里生的最好看。”
说着,手插进珍珠堆,掏了半天,捧出一枚巨大巨亮的珍珠,塞到金笙手里,惹得后者又是一阵无声咳。
——这一个手才能拿得过来的圆球是什么?
是被西海龙王三太子纵火烧了的那颗明珠么?
怪不得被判死罪,要跟唐三藏去取经赎罪呢。
集齐七颗能不能干点儿别的?
现在的场面,金笙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合适,南里的手掌却趁他愣神的功夫沿他后背揽到前胸,不老实的捏蹭着他胸前粉粒。
“里面是软的,你看,像不像你卧室的床?”
说着,作势盖上金笙身体,按着他向堆满珍珠的贝类厘米压去。
第58章
“别闹。”
挣开南里的手, 险些真的掉下去。金笙瞅一眼南里,那家伙的意思浅显易懂,殷勤准备了巨大蚌壳给他当床睡, 代价是,自己也要在这蚌壳里被他睡。
巨大珍珠蚌不知经了人鱼多少摧残, 早就死透了。隔了厚厚珍珠堆, 蚌肉透着莹亮光泽,看起来软软的。把这家伙比作床, 很合适,反正睡起来肯定比石头舒服。
没答应,也有些不耐烦的拨开某鱼乱蹭的手,说实话,金笙现在对珍珠的兴趣比□□多的对。
将手里“龙珠”暂放一旁, 金笙手撑着贝壳壁, 仔细将数不清的小珍珠全部推远,也大概猜测着南里是掰了多少无辜珍珠蚌才凑齐这满堆。
拨弄半天,珍珠堆左一堆、右一堆, 堆成山,终于留出大片空白蚌肉,手掌在上面摸了两下, 巨大蛤类肉质细嫩, 若忽略这是尸体的话, 当床确实是好主意, 但金笙没有在尸体上睡觉的打算。
“你这两天不留岛上陪我, 是为了准备这个?”
“恩。”点头,再次从背后压上金笙,未归纳珍珠,人类还没起身,人鱼也干脆不让他起身,坏心思压上自己全部重量,嘴唇凑在人家耳侧缓慢道:“这样的话,以后就不会被打扰了。”
真是生硬又直接。
“喂!”金笙被压制的起不了身,也死按着厚重壳壁,侧脸对上南里深蓝的眸子,瞥见他满眼笑意,立刻察觉鱼爪子又不安分起来。
体贴他,为他找个床十足十是借口,寻个封闭空间、肆无忌惮才是真正目的。
“南里你做什么?”压制无效,人鱼果断换了个方式,直接揽着金笙的腰身体、从背后将整个人掀翻抱起,举着他就要塞入贝壳中,连串动作碰掉了金笙堆积成小山的大把珍珠。
手掌不离贝壳,最终也没抵过人鱼力道,这家伙猴急的像是刚抓到压寨夫人的山大王,动作极鲁莽,金笙半推半闹,被南里抓了痒痒肉后又笑的难受:“我还没同意呢,你放手……”
“没事,你会同意的。”
“唔……”半天挣扎,还是被塞入贝壳、陷进珍珠堆,就算整理了珍珠,这番晃动还是滑落了不少,小珠子在身下硌得难受。
南里总算如愿以偿压在金笙身上,立刻张口含.住金笙手指,并顺道闭合了珍珠贝上半层,只留两贝壳间一道缝隙透光,眼前瞬间漆黑一片,金笙只隐约能寻到欺压者暗处发光的蓝眼。
完全包裹、几近是密闭的空间,让人心安,不过……这恐怕是上次刚到兴头就被猴子打断,才让人鱼有了这般想法吧。
忍不住在极暧昧时笑出声,金笙身体的一阵颤.抖,当然瞒不过与他紧贴的人鱼,南里低头吻上他喉结,强行拉回他走远的思绪,让他正视两人正在做的事,金笙却在此时入耳一阵熟悉的歌声,又想不起是在那听过。
时远时近,难以捕捉。
“唔……南里?”
“恩?”
“是你在唱歌么?”黑暗与喘息中问出口,身上坏鱼应声停顿了动作,“你觉得我有时间?”
语毕,尖牙不轻不重咬住金笙胸.前凸起,又若孩童般吸吮起来,勾人的痛麻感勾的他身子轻颤,瞬间被分开了双.腿,“专心点。”
“可我真的听见有人在唱歌啊……”
蹙眉、手被南里拉起,金笙坚持说完,明显感觉南里身体一僵,立刻停了一切,捏上他的脸,黑暗中幽绿色眸子望来,压抑着熊熊欲.火的声音难耐响起:“什么歌声?在哪?”
“……不知道。”
看不清南里面色,却分的出这严肃语调,金笙手撑住柔.软蚌肉,努力回望向南里:“是很轻的声音,分不清从哪传来,远的时候很远,近的时候好像就我身边……”
静下心来仔细感受,将自己体会的完整传达,对方却没一点回应,“南里,你……真听不见么?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辨认多次,那声音确实存在,南里周身气场却愈发冷冽阴沉,下一秒,遮身的贝壳就被打开,外界光亮涌入,让短暂习惯了黑暗的人极不适应的闭了眼。
收敛了暧.昧姿势,南里警觉巡查着四周看似平静的海水,更把金笙护在他能顾范围之内,让本不以为意的人类也严肃起来。
之前从南里处听说的、素未蒙面的敌人,就能唱歌。
而金笙听到的歌声十分贴合他心跳,虽不至于夺走心智,也让他联想到传说中的海妖,塞壬。
左右寻觅无果,金笙躺在南里身体阴影下,闭上眼睛更仔细的感受着歌声,试图寻找它发出的方向,还没等听出个所以然,小臂就一阵发热。
瞬间睁眼,这诡异的热度像是某种征兆。
“怎么了?”察觉金笙脸色有瞬间的苍白,南里收回视线,低头看他,金笙却不能给他准确回应。
摇摇头,将自己手举到南里眼前,“大概是躺太久,手发麻……是之前被蛰伤的地方。”
南里拽着金笙小臂,将他拉坐起来,蹙眉细细观看光滑无痕的纤细手臂,甚至靠近嗅了嗅他的味道。
蓝瞳愈发深沉,像是发现了什么,又迟迟不肯回应。得不到答案,金笙等的心焦:“应该没事吧?只是发麻而已,不疼。”
“别动。”沉着脸,坐到金笙身边,南里将他拉近怀里,紧锢住他被蛰伤过的右手:“里面好像有东西,再等等。”
“等……什么?”不明所以,有些慌张,金笙靠在南里身上,困惑看着他,下一秒,针扎般酸麻感消失,成了夹杂膨胀的熟悉刺痛,并随耳畔微弱歌声放大。
身体时冷时热,金笙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这痛楚比曾经体会的强烈百倍,好像手臂里有什么在顺着他骨架爬行、啃着他血肉,简直要将他身体生生撕裂。
更可怕的是,这疼痛有它自己的规律,由低到高,每到达顶峰就消失不见,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等他缓和就卷土重来。
这规律清晰的磨人。
“唔……”死咬下唇以对抗疼痛,金笙抽搐着想要滚躺在地,却被南里死死抱住,看怀里人下唇被咬的渗血,就递上了自己手指。
“松口,别咬自己。”
勒令出声,金笙却早顾不得他,正忙着与他体内那些东西对峙。
强硬手法也是无奈之选,怕金笙咬断嘴唇,南里用他手腕的手一道按住他身体,另一手强行掰开他牙关,用自己的手代替人类那脆弱唇瓣。
疼痛难耐,金笙哪知道面前是什么,只凭本能咬了上去。
人类牙齿相较人鱼不算锋利,咬合力也低微,饶是如此,南里手上皮肉也被他咬穿、伤口聚集着浅蓝色液体,渗入海水几乎看不见。
“没事的金笙,再忍一会就好了。”手被咬着也面不改色,南里侧脸蹭了城金笙随波飘散的黑发,将他曾被蛰那只手捉来自己唇边。
舌尖划过淡粉嘴唇,启唇露出兽类尖牙,南里朝手中细嫩皮肤毫不留情的咬了上去。
一时间,内里的痛楚不敌人鱼的外部攻击,这剧痛竟让金笙恢复了些清醒,黑沉眼眸亮了亮,立刻发现了被南里咬住的、血流不止的小臂,以及自己口腔中独属人鱼血液的异香。
他难自控的咬伤了南里,南里也在咬他。
“呜……”唇、齿、舌共同用力,都抵不开南里的手,金笙身体被他紧紧箍着,反抗不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里尖牙进一步剖开他手臂,一时间鲜血肆溢,咸涩海水加持下,狰狞伤口痛楚更加倍。
好疼。
止不住打颤,耳畔歌声更响,从手臂被蛰伤处向其他地方蔓延的东西活动的也更剧烈。
“…唔嗯……”难受的浑身抽搐,见金笙挣扎加剧,南里没有安慰的意思,反倒加快了啃食他皮骨的速度,像是在同那越来越响的歌声较量。
歌声没小,但……手臂的疼痛忽然减轻了,应该是南里牙关的啃咬,让他体内翻搅的家伙不敢轻举妄动了。
片刻的安宁让金笙努力缓解着急促的呼吸,他恢复意识后,就不舍得再咬南里手掌,尽最大努力的张嘴、不让牙齿蹭上南里手臂伤口,又要忍耐南里对他的折磨。
简直,生不如死。
小臂被南里划裂出狭长伤口,从腕骨直到手肘,那坏鱼却不予他解释,目光冷峻、时不时插.陷利齿,不知要在他肉里翻找什么。
实在受不了这疼痛,金笙小幅度的尝试着闭合牙关,又碰到了南里堵在他嘴边的手。
身体剧烈起伏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眶泛酸,提醒他生理性泪水能在一定程度上从主观减轻疼痛,奈何身在海底,根本哭不出来。
搂住身体的手紧了又紧,南里察觉到金笙的痛苦,暂时以此安慰,目光却依旧盯着那只被他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蹙眉凝神,忽然低头,又一次刺入尖牙。
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后仰,金笙挣扎的眼眶发红,这一次,他明确感受到手臂血肉里有什么被南里连根拔出了。
这疼痛堪比血肉分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难以忍受,金笙浑身颤抖着、想乞求南里停止动作,更恨不得晕死过去好做解脱。
“……好了。”
意识模糊之际,听见南里的声音,金笙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无力睁眼,看见南里手里抓着一条细长的黑虫子,正随海流波动。从它身上扩散的红血来看,这就是在他体内作怪、激发疼痛的罪魁祸首。
倚在南里身上大口喘息着,金笙目光涣散,良久才重聚焦点。
毫不留情将从金笙体内抓出的长虫捏碎,南里亲.吻着金笙被他撕开的皮肉,用人鱼所特有的治疗方式催促它们愈合,只是身在水底,这方式极容易受到干扰。
注视着无力动弹的金笙,南里心痛至极,却不知这黑虫子的来历,只隐约觉得它与蛰伤金笙的“黑布条”有关:“还能坚持么,金笙?我带你回去。”
张张嘴,说不出话,金笙只能在南里怀里点点头,立刻得到他一个吻做安慰。
当然,这个吻更大的用处是为了愈合人类下唇的伤口。
“好疼……”良久,勉强说出两字,金笙感受得到南里加紧的力道,完好的左手慢慢挪移向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想摸摸它,却被人鱼捉住。
“别动,等回去我帮你弄好。”
“恩,可是我又困了……”眼皮泛沉,金笙自觉没用,寂静的脑海忽然重现了阵阵歌声,方才还觉悦耳的歌声,现在像催命符,更可怕的是,南里才帮他压下的痛楚又一次有了复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