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弯否？(154)

　　“我说可以就可以。”乔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某个东西，“这是凤凰木？”
　　“嗯。”封一修点点头，之前他拿着凤凰木后来摔倒了，东西掉在地上他和乔没并没有管。
　　乔故不再说话，拿着凤凰木的手紧了紧，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行得通。
　　所以，乔没你要多撑一会，只要等到我布好阵就好。
　　“你帮我去做件事。”乔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丢到了封一修怀里，顺手又往他身上贴了一张符，“那包里的东西，顺时针方向，每走三步放一块，按照彩虹的颜色来排，从红色开始，把乔没和夜谌围起来，你身上有我的符，不用担心被夜谌看到。记住要围成一个圆形，不标准也没关系，小心点。”
　　他说了一堆东西，封一修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默默记了下来，等重复一遍乔故确认后便走到一边开始放石头。那包里就是一块一块的石头，大概鸽子蛋大小，有不同的颜色，封一修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等封一修离开这里，乔故抬起手看了看掌心中躺着的凤凰木，好一会才轻叹一声，继而收拢手指紧紧地握住。
　　

　　☆、结局

　　场中，乔没正同夜谌缠斗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属性相克，这一次用上卷着凤焰的赤烟，乔没竟真能扛得住夜谌的攻击。虽然夜谌的力量比之前强，可凤焰也能削弱黑气为他带来的力量增幅，故而一时之间他倒是不能奈何乔没。
　　心底有了几分底气，乔没迅速使出各种招式攻击夜谌，这时的连境和火昀也压制住了自己的伤，加入了攻击。
　　三个人打一个人虽然听着不公平，可还真的有用。在封一修放石头的这段时间，夜谌一直被他们仨缠着，等封一修放完石头回到了乔故身边，夜谌终于不耐烦了。
　　天边风云涌动，之前一直下着的大雨慢慢停了，然而电闪雷鸣风也不停，似乎在昭示着新一轮风暴的到来。
　　“连境，火昀！”乔故忽然喊了两个人的名字，“你们俩回来。”
　　什么？
　　除去乔故之外的几个人都不免愣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夜谌突然发力，乔没三人一时不察被打的连连后退。
　　“乔先生，您要做什么？”封一修不明白乔故的用意，但看着场上，心里知道如果只留下乔没一个人在那里，肯定撑不了多长时间。
　　乔故不再多说，神色却很坚定，连境二人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想着他一向深藏不露，指不定还有什么大招，故而很快便退出了战斗圈。可乔没却倒霉了，没有了强有力的帮手，只靠着他自己很快便落了下风。
　　封一修担忧地向前走了两步，乔故伸手拦住他，冲着乔没喊道：“乔没，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就这么弱吗？”
　　乔没不弱，至少他不愿意这样承认，乔故又喊道：“你是腿断了站不起来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拿着你的剑，给我打！”
　　“乔故，你……”连境疑惑地出了声，“到底要做什么？”
　　“你别管。”乔故推开他，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看来果然是我把你惯坏了，连这点攻击都抗不下来，还没有一点反击之力，你这么弱，还配当我乔故的徒弟吗？你不羞，我都替你害臊！”
　　心里堵着一口气，这段时间将所有负面情绪全部压抑在心底的乔没在乔故言语的刺激下终于爆发出来。
　　“啊！！！”
　　乔没大喊一声，握起赤烟双眼通红地站了起来，这一次没有招式没有计划，乔没只机械性地挥剑，刺、挥、砍、劈……
　　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最简单的招式，乔没全部使了出来。可能真的是冲劲太大气势太强，夜谌竟然都没有反击之力，只能由着他打。
　　“这是什么新的激发徒弟潜力的方法吗？”连境看了看火昀，完全搞不懂乔故的意图。
　　火昀自然也不明白，只能皱着眉头摇摇头。三个人看着乔故，可慢慢地便发现了不对劲。乔故的脚下好像有……光？
　　那光似乎还带着颜色，好像是红色？而且随着乔故走近乔没那边，光芒便越来越强，等到他距离乔没只有十多米时，乔故整个人已经被红光包了起来，看不到他的身形。而就在他们凝神准备继续看的时候，那边突然被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包了起来，等保护罩彻底形成，里面的场景他们再也看不到了。
　　“这又是什么？”连境已经懵了，怎么乔故一来，什么东西都变得奇怪了，而且乔故这个人今天表现的也很奇怪啊。
　　他们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封一修隐隐清楚，那个保护罩应该就是乔故让他放的那些石头弄出来的。或许乔故真的有办法解决夜谌，封一修默默想着。
　　这个保护罩足够大，直径有三十多米，而刚才被刺激了那么一通，乔没一门心思全放在如何打败夜谌上，所以在乔故刚走进圈内时，忙着和夜谌打的乔没并没有发现他师傅来了。
　　乔故身上红色的光芒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手中的凤凰木发出来的。凤凰木乃千百年才能生成的天灵地宝，能帮助静静变成真正的凤凰，一定也能……帮他打败夜谌。
　　“乔没，过来。”乔故轻声开了口，这话好像带着某种魔力，已经陷入疯魔状态的乔没怔了一瞬，突然收手，慢慢走到他身边。
　　如果仔细看乔没的瞳孔的话，便会发现那里并没有任何亮光，完全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平静，这时的他就像是被乔故控制住的傀儡一般没有思想。夜谌拿不准乔故想做什么，皱着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倒也没主动出手攻击。
　　“夜谌，现在这一切都是由你而起，你种了不纯的因，还想结出来什么好果吗？”在乔故进入保护罩内之后，他身上的光便消失不见了，所以虽然他看起来很奇怪，但夜谌并没有发现古怪的地方。
　　对于他这一番话，夜谌嗤笑两声：“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啊乔故，别拿什么正派反派邪恶正义的东西来忽悠我，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正与邪，就算有，又如何呢？打得过就是对的，打不过就是错的，这才是真理。”
　　本来乔故就没想用几句话打消他的想法，听他这么说自然不会失望：“那好吧，以前是师傅现在是我，或许还有下一次会让乔没来，但不管怎样，现在这一切该由我来结束了。”
　　“结束？”夜谌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莫名的不安，即使现在的乔故手无缚鸡之力，并且还种下了他的蛊，可就这么看着，他竟然能从乔故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等等，他还有蛊！对，还有蛊！
　　“乔故，你可别忘了你和我现在是被关联在一起的，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受到的伤害会高上百倍，但你自己受伤，我并不会受到影响。”
　　这就是夜谌给乔故下的蛊的特殊之处，种蛊之人可以操控被种之人的行动，并且将自身受到的伤害转移到那个人身上。所以，只要他在心里下一个指令，要乔故死真的是分分钟的事情。
　　然而乔故却笑了：“夜谌，你怎么不看看你现在在哪里？我布的阵会简单到只有一个隔绝外界的作用？你也太天真了啊。”
　　这个保护罩表面上能隔绝与外界的联系，让阵外之人进不来，阵内之人出不去。可真的就只有这么简单？在这个阵内，不管是什么蛊还是符全都没有作用，这里能消除一切的外力，就算是夜谌，无论他用了什么，也全都是无效的。
　　当然，乔没亦然，这个是无差别的。
　　“那你要做什么？”夜谌冷冷地看着他，“就算不用别的，只用单纯的武力，我也不会打不过你们。”
　　“确实。”乔故点点头，唇边泛起了如春水般的笑意，忽然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话不像是普通的对话，更像是某种咒语，夜谌皱眉听着，待听到最后一句时忽地睁大了眼睛。
　　“……愿以灵魂献祭？”夜谌盯着乔故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你疯了吗乔故！灵魂献祭？你宁愿献祭灵魂永远消失都要杀了我？”
　　在乔故念完咒语的时候，他对乔没的精神控制便结束了，故而清醒过来的乔没也听到了夜谌那句话。
　　他不懂灵魂献祭是什么，可他不是没见过，毕竟有郦霄的前例。可郦霄献祭是为了召回夜谌的灵魂，那乔故进行灵魂献祭是要做什么？而且，灵魂献祭的话，这个人是彻彻底底消失了，没有因果轮回没有往生，是真正的消失。
　　再也没有！
　　“师傅！”乔没大喊了一声，以往平静的面容早已被惊慌打破，“不要！”
　　乔故没有理会乔没，依旧看着夜谌：“只要能杀了你，什么都无所谓。从最开始你为了凤凰木进入南离直到现在，你欠我的、欠师傅的、欠南离的，是时候该还回来了。这天不公平，即使夺走了师傅和无数无辜的生命可还是让你回来，今天我就自己创造一个公平，我用我自己的灵魂来换你的灵魂，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计较。”
　　夜谌冷笑：“真是好听的话，不过你怎么不顾忌一下你的宝贝徒弟？这个阵我出不去，你们俩都出不去吧，如果你进行灵魂献祭，到时候的攻击可是无差别的。我死了你死了，你的宝贝徒弟也会死，这就是你要的公平？”
　　乔没对于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并不在意，他想要的就是乔故不进行灵魂献祭而已。是，他现在很弱打不过夜谌，可只要给他时间，他有信心能解决夜谌。
　　就算最后没有办法，他完全可以用云箓，能逆转封一修命运的云箓绝对能消灭夜谌。
　　对，他可以用云箓！
　　想到这里，乔没顾不得其他，一边回忆着凝聚云箓的过程，一边收回赤烟从口袋里抓出所有的符纸。那符纸类型太多，因着太过于慌张着急没办法冷静寻找，乔没干脆把所有符纸扔到地上，自己跪下一张一张地确认。
　　可以找到的，他绝对可以找到能蕴含着能够支撑他凝聚云箓灵气的符纸！乔没想着，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想要涌出来的眼泪。
　　夜谌的话并没有对乔故造成影响，在进入保护罩内消失的光芒此时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夜谌想走到他身边可根本抬不起脚，甚至完全动不了，只能被迫承受。
　　然而乔故并没有走到夜谌那边，反而朝着乔没走去，随着他们俩距离的拉进，乔没越来越紧张，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等乔故真正走到他身边，乔没已经没办法拿起任何一张符纸了。
　　“师傅，不要！”乔没摇头，跪在地上仰视着乔故，眼眶已经红了，“我可以用云箓，你不要献祭灵魂！”
　　乔没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再过两年便是而立，差不多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他的本事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最高的了，而且还有赤烟与静静，未来必定不可限量。所以，他怎么能让他再用一次云箓呢？如果再用的话，乔没绝对承受不了云箓带来的二次伤害，就算不会当场死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使用云箓之时受到的巨大压力以及过后的创伤也能生生把一个人给折磨死。这是他养了多年的唯一的徒弟，是师傅离开之后唯一的亲人，他怎么能让他受这种痛苦？
　　况且这是他们这一辈的事情，自然要由他来解决。
　　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可乔故的眉眼却越来越模糊，乔没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他的眼泪模糊了这一切。
　　乌云堆积到了一个极限，天空再一次下起了雨。这一次不是之前的暴雨，反而温柔的如同春日里的细雨一般。保护罩隔绝了缠绵的雨丝，惊雷声轰隆轰隆响起，闪电不停。
　　乔故弯腰把地上散落的符纸一张张捡了起来，等收集齐后便塞到了乔没手里，乔没抗拒着，却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任由乔故去做他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