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界的高手都是他徒儿(32)
“奶奶去世了,爷爷很忙。”
玉成刚快跳脚了,扯着嗓子问:“那你祖爷爷祖奶奶呢?他们总有空吧?”
顾望宇扯了扯嘴角,终于点了一下头,“嗯,下星期回去。”
玉成刚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
“凌,一起。”顾望宇慢悠悠的把话说完,就看见玉成刚一脸懵逼地踩空一阶台阶,整个人瞬间往前扑去。
顾望宇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眼角的余光瞥向另一边的凌。
玉凌暗暗的瞪了哥哥一眼,让他适可而止,这样逗他爸真的好吗?哥哥什么时候也这么促狭了?
顾望宇也在心里暗暗惊奇,自从遇见凌后,他的行事风格都在不自不觉中发生了很大变化。整个人就好似注入了无尽活力,生活也变得鲜活而充满动力。
他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因为身边的这个人,这个名叫玉凌的少年。有了他,生命便有了色彩!
稳住身体,玉成刚急切的抓住大儿子的手臂,“小凌,你要跟他去晏城?”
玉凌微笑着拍拍他,摇头否认:“没有,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会去,但不是现在。
玉成刚提起的心落到实处,也有心情怒瞪罪魁祸首了,声音里满是得意,好似打了胜仗般:“听到了,小凌不跟你回去。”
顾望宇适时地做出一个失望的表情,引来玉成刚更加得意的笑声。嗯,还挺好哄的。顾望宇在心里默默地想。
结果,玉成刚还没得意上两天,因为晏城打来的一个电话,晏城之行还是成真了。来电话的正是一直想收玉凌为徒的华国书法大师温博文。
华国书法协会将在暑假举办一个书法大赛,地点正是晏城,而时间就在下个周末。温博文已经提前给玉凌报了名,所以这次是不去也得去。
玉成刚自从得到消息后,那怨念的小眼神啊……真瘆人!
比赛总共分两部分,第一天指定题材,选出前二十名进入第二天的比赛。第二天的比赛不限题材,自由创作。最后由七位评委给出最终名次。
所以玉凌最晚周五要出发去晏城。同行的除了强烈要求跟随的玉成刚,还有想去见识一下的胡凡。当然顾望宇和顾梓耀也趁此机会一起回去。
至于到了晏城是否去顾家大宅拜访,两方还没争议出个结果。
顾梓耀自从知道师傅要去晏城,便开始一个劲的邀请他去顾家做客。这可是他的师傅,到了晏城自然应该住在顾家,由他好好招待。
但玉成刚可不这么想,他们和顾家要说有什么交集,也就是之前卖给他们的那棵野山参和何首乌了。一场交易而已,交易结束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哪还能上门去叨扰。当然最主要的是顾家这叔侄俩在这里已经整天缠着大儿子,要真住进了顾家还不成了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两方争执不下,玉凌也不表态,由着两人打嘴仗,其实是他自己也还没做好决定。比赛那两天住在温博文家,这是一早在打电话的时候就说好了的。这些年,每到暑假,只要玉凌没发病,便会去温博文家小住半个月。
温博文年过六十,华国当代书法大家。少时成名,一生钻研书法,刻苦勤练,集各家所长,再结合自己的特色,最终练就一手苍劲挺拔又不失灵动飘逸的新字体,被书法界命名为“温体”。
他在十一岁时就因一手漂亮的颜体成名,之后又连续四年夺得全国青少年书法大赛第一名。从十八岁开始,便有人想拜他为师,但温博文都以没时间没精力拒绝了。
直到六年前碰到当时五岁的玉凌,他终于想起了收徒这档子事,但惨遭”滑铁卢”。一般来说,在某一行做到极致的人大多都很执着。虽然玉凌因为身体原因拒绝了他,他还是单方面的把玉凌当作徒弟看。
每年暑假都会派人来接玉凌去温家小住一段日子,指导一下玉凌的书法。其实说实在的,以玉凌的书法水平,他还真没什么可以教的,两人在一起以彼此交流探讨为多。
温博文家里人口简单,他这一生一心钻研书法,所有生活上的琐事都由妻子打理。两人育有一子温载厚,当了律师。至于书法,只能说会写毛笔字。孙子孙女倒是有三个,一对双胞胎孙子今年十二岁,孙女三岁,也是温博文最喜欢的一个,目前养在他们老二身边。
说到温博文的为人,认识他的人,友好点的会给出三个字“有性格”,不够友好的就会直接用“奇葩”两字来形容。至于有多奇葩,你知道他那三岁的孙女是怎么来的吗?
六年前想收玉凌为徒被拒后,他换了目标,不是换人,而是换身份。玉凌不给他当徒弟,那他就要玉凌当孙女婿。于是便天天追在儿子身后,要他给生个孙女出来。
这种无理的奇葩要求,温载厚当然不同意,但碰上他的奇葩老爸,不答应也得答应。终于在被他老爸贴身骚扰了一年多后,妻子怀上了。得到这个喜大普奔的消息,温载厚觉得法院外的天都特别蓝。
对于儿子的不配合,温博远也没少抱怨,要不是他和妻子年纪大了没法生,他才不会去求儿子,早就自己生一个出来,到时将玉凌抢来当女婿,岂不是更完美。
至于他每年暑假叫玉凌过去小住,有没有其他什么目的?呵呵……
不管怎么说,这三岁的小女娃长得粉雕玉琢,爱笑爱抱又嘴甜,长得十分讨喜。
温博远住的是温家祖宅,一套两进的四合院,在晏城这地界可是老值钱了。据说温家祖上是当官的,后来又经商,到了温博文这一辈就他和一个妹妹活了下来,妹妹嫁去了香港后很少回来。国内就剩他一个人,祖辈积累下来的财富全在他手里,所以温博文一生致力书法,也没见他出现过缺衣少食的情况。不但如此,用的纸张笔墨还都是上上品,每年的花费不菲。
温博文一生最爱的就是书法,其他喜欢的人或东西,真是十个手指就能数的过来。而玉凌便是其中之一。
玉凌房里的梨花木书桌,不定时送来的纸张笔墨,吃食补品。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但都非常实用。温博文对自己喜欢的人是真的用心,方方面面都为对方考虑到,虽然有时候某些想法比较奇葩。
直到星期五早上,玉凌才决定这次不去顾家拜访。
顾梓耀得到这个消息后哀嚎了许久,“师傅啊,师傅,您老人家怎么能不去徒弟家里让徒弟一尽地主之谊呢?徒弟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顾望宇忍无可忍,拎起这二货小叔就回了对面。
☆、第四十一章 温家
星期五下午,一行人坐着小李的军用吉普出发,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五点不到已经到达温家。
知道玉凌今天到,温博文一天都没出去。暖暖,温博文的小孙女温暖,听见玉哥哥要过来,午觉也没睡,就在前院等着。
因此,门铃一响,小姑娘”哒哒哒”的脚步声就传来过来,一听就知道是用跑的。个子太矮,跑到门边够不着,着急的扭头大喊:”爷爷,爷爷,快来开门,玉哥哥来了。”
随后是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洪亮的大嗓门:”来了,来了,就知道你急,跑这么快,小心摔。”
门后面的稚嫩童音又响起:”知道了,别说话,走快点。”
玉凌的眼里浮起笑意,暖暖说话比上一次见面时流利多了。
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穿着粉色吊带裙的小娃娃抬起小胖腿,夸过门槛就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叫着:”玉哥哥,暖暖好像你!抱抱!”
还好手上没行李,玉凌赶紧跨前两步,走上台阶,伸手将扑过来的小女娃接住,双手一举将软乎乎的小人儿抱进怀里。
“啵”右脸颊上印上一个湿哒哒的响吻。玉凌习以为常的看一眼如偷到腥的猫儿似的小女娃,脸上的笑容里满是无奈。
这样的戏码每次过来都会上演无数次,说也奇怪,按道理这么小的孩子忘性大,一年才见一次,应该早忘记玉凌了,但每次过来,暖暖都如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般,亲热的很。
看着两人的互动,温博文心里得意的不行。瞧他多有先见之明,怕孙女忘记小凌,每天睡觉前都会拿出小凌的相片给孙女看,指着照片教她念”玉哥哥”。瞧瞧现在这亲热劲,全是他的功劳。
玉成刚的两只眼睛已经瞪到快要脱眶。哪儿冒出来的小屁孩,一见面就吃他儿子的豆腐,简直不可原谅。
胡凡也有点惊讶,这小女孩好像和哥哥很熟悉的样子。但他怎么没听哥哥提起过呢?
“小凌,哈哈,暖暖都等你一天了。成刚啊,好久不见,快进来,快进来。”温博文哈哈大笑着招呼几人,看见后面的胡凡:”这就是小凡吧?呦,是个斯文的帅小伙。”
胡凡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笑,”温爷爷,您好。”
“温大师,三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尽管心里酸气冲天,但面上一点不显。玉成刚在心里不停嘀咕:忍住,忍住,第一次来温家,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不可以给宝贝儿子丢脸。
“都跟你说别叫的这么见外,你看,小凌都叫我温爷爷,我们两家这么熟,记住了,以后叫温叔。”温博文一边带着大家往里走,一边拍得玉成刚的肩”啪啪”响。
如果不是跟着儿子练了半年,玉成刚觉得自己这回非趴地上不可。还有,他们两家好像没这么熟吧?!
温博文的妻子蒋叶正和佣人在厨房忙着,听见声音出来就看见抱着孙女的小凌,高兴的一个箭步上前,在小凌的脸上亲了一口。叫一旁的玉成刚直接惊掉了下巴,这真是进了狼窝了,还能不能好好住上几天了?
“温奶奶,您好啊!”对于蒋叶的热情,玉凌早已领教过多次。
“好,好。我们小凌长得越来越漂亮了。高了,高了。”说着还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上次来还在我胸口,现在都快到我下巴了,起码高了十公分。太好了,看来那病是真的全好了。”又捏了捏玉凌的手臂,满意的直点头:”人也结实了。真好,真好!”
看蒋叶眼睛都湿润了,想来是真的很喜欢自个儿子,玉成刚心里的酸味才淡了点,但也只有一点。
这次过来,玉凌没让父母准备礼物,他自己备了礼物:两罐药蜜和一盒空间出品的石斛。
有一次无意中在电话里听到温奶奶因为脾胃不好,再加上十几年的糖尿病,所以常用石斛泡水喝。但现在市面上真正的野生石斛却不容易买到。
玉凌别的不多,就药材多。
两罐蜂蜜一拿出来,蒋叶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可真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两年前玉凌拿了一罐过来,她泡水喝了三个月,脸上的黄褐斑和蝴蝶斑淡了许多,肤色也白净了不少。
儿媳妇见了也想要,不过那次是真没剩下的了。儿媳妇唯有自个在外面买了两罐蜂蜜来喝,结果什么效果都没见着。于是就来她这里,磨着她给小凌打电话,问那蜂蜜是哪儿买的。
小凌当时只回答了三个字:自家产。第二年来的时候带来了两罐,其中一罐给了儿媳妇。要不是小凌说这种药蜜一年只能喝一罐,她还真不舍得给出去。
她之前也好奇过小凌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好东西。但是丈夫看了装蜂蜜的白瓷罐子后,就嘱咐她别把这事往外传,连亲戚朋友都不行。还特意去关照了儿媳妇,如果还想要药蜜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别说出去。
她和儿媳妇又不傻,孰轻孰重自然分得清。自此后,凡是再有人问起这事,就说是偶然从一老农那里收购的,后来就再也没碰到过。至于别人信不信,她俩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