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界的高手都是他徒儿(18)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奇怪感觉的呢?去年的校际比赛?还是更早的那次受伤?
北江市很多小学都有自己的篮球校队,每年四月中市体委都会举行一次校际比赛,每次至少会有二十几支球队报名参加。可谓是竞争激烈。
萧栢天作为篮球校队的主力,平时也没少练球。北院里就有一个露天篮球场,每天下课后他都会去那里打一会儿球,特别是比赛临近。
三月初的北方气温还很低,但萧栢天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就抱着篮球出门了,走近篮球场发现已经有三个人在里面打。三人里面有一个住北院,萧栢天也只是看着眼熟,并不认识。但另两个他却认识,去年校际比赛上,跟华农小学争夺第三名的求知小学篮球队的队员。
求知小学离这里一站路,到这里来打球也不出奇。萧栢天便没在意,点头示意后径直走到对面的篮球架下开始练习投篮。
几分钟后,住北院的这人过来邀请萧栢天和他们一起切磋,萧栢天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从开始的比射三分,到后来的二人球赛、四人球赛,几人越玩越投入。
抢到球的萧栢天一个漂亮的起跳上篮,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求知小学的队员突然身子一斜撞向身处空中的萧栢天,当即令他失去平衡摔落在地,巨大的冲力让他没时间调整摔下的姿势。“咔嚓”的碎裂声伴随着萧栢天的痛嚎声,吓的其余三人惊慌的呆立在一旁。
一直在铁丝网外面看他们打球的玉凌将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看撞人的那个孩子此刻一副惊骇恐惧的模样,也许他撞人的目的只是因为妒忌萧栢天球打的好,想要给他点教训,只是结果出乎他意料的严重。
学校的“运动王子”萧栢天,就是不常在学校的玉凌也是认识的。既然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玉凌也不好袖手旁观,况且如果他不出手,那这人的运动生涯也就到头了。十岁,人生还没有起步,对一个有天分的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思绪万千,但脚下的步伐却一点也不敢耽搁,玉言也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此刻见哥哥跑进去了,他也跟在后面。
跑到萧栢天身边,他还抱着腿嚎,脸上全是疼出的冷汗和泪水。玉凌先用灵力为他止痛,缓解他紧绷的情绪。
看见跟过来的玉言,出声阻止他靠近,怕他看见伤口害怕。玉言很乖,听话的站在他身后三米外没再走近,那个角度有玉凌的遮挡,他什么也看不见。
萧栢天觉得自己痛的就要死了,他知道自己的骨头摔断了,因为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不想要残废,不想要变成跛子,只有不停的嘶喊才能释放心里的恐惧。就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感觉有人在他身边蹲下,他想扭过头去求救,但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发不出嘶喊以外的声音。
“别害怕,很快就没事了,不是很严重,摔破一点皮而已,休息几天就会好的。”这声音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伤势真的不严重,随着耳边的轻语声,疼痛真的慢慢减小了。
玉凌看着整个翻起碎裂的膝盖骨,心里对那个撞了人的小孩有了深深的厌恶。只因他一个小小的恶念就差点毁了别人的一生,这样的人实在叫人恶心。
怕引起别人的怀疑,玉凌只是用灵力修复了碎成三块的膝盖骨,再小心的将他盖回去,看似复杂的工序,其实用了还不到五分钟。一边和萧栢天说着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安慰他。看他慢慢放松的身体和神经,看来效果还不错。
留下一大片磨损的皮外伤,玉凌拿开遮挡的手,对萧栢天说:“你看,就是磨破了皮,出了不少血。我送你去局里的医务室包扎伤口,之后几天别碰水,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结痂,耽误不了你的篮球比赛。”
见玉凌语气轻松,面带笑容,萧栢天心里的恐惧和怀疑也消失了,大着胆子去看自己的右腿。果然膝盖那里没了一大块皮,上面还欠着很多细小的砂砾,看着有些恐怖,也确实不严重,这种程度的伤,他从小到大没十次,也肯定有七、八次。
心里的恐惧消散,想起自己之前的鬼哭狼嚎,小麦色的脸上热的发烫,真是太丢脸了,而且还是在玉凌面前。
玉凌认得出他,他自然也认识玉凌,好像玉凌这种“别人家的孩子”,每次拿成绩单回去时,他爸嘴里必定会提起的名字。
在学校见到玉凌的次数不多,但每次看见,他都觉得玉凌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怎么形容呢?玉凌精致的像个易碎的洋娃娃,而他就是个耐打耐摔的糙汉。每次在楼梯上碰到,他都不敢靠的太近,就怕一个不小心将他碰碎了。
谁知两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让他看见这么孬种的模样,简直想挖个洞埋了自己。
“哥哥,他们跑了。”玉言的声音解了他的一时窘迫。
玉言一直乖乖的站在两人身后,但也不时的在关注着站得远远的三人。此时见他们转身往篮球场外跑,连忙大声告诉玉凌。在他看来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人撞伤了大哥哥,他们就是哥哥口中的坏人,坏人就应该叫警察叔叔来抓走,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
刚才的鬼哭狼嚎声早就引来了住在北院的几个大妈大伯,有几个还靠近来看伤势,见确实如玉凌所说只是皮外伤,也都放下了心。只连声催促萧栢天快去医务室清理伤口,免得感染发炎。
这回见伤人的孩子要逃,赶紧将人拦住,其实北院传达室的门卫一早就堵住了篮球场的出口。开玩笑,伤的是副局长的独子,他可得看好了这三个闯祸的小子。
后续的发展玉凌并不关心,他和一位大妈将萧栢天送到医务室就回去了,离开时,萧栢天的父亲也赶了过来。后来还因为玉凌的出手帮忙而专程上门道谢。
神奇的是,从那天之后,一向不爱学习的萧栢天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几天后,萧敬和竟然带着儿子上门,希望玉凌周末可以给他儿子补习一下。萧敬和也是没办法,儿子在家死缠烂打的要玉凌给补习。看着他好不容易有点要读书的样子了,实在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明知很为难,他还是厚着脸皮上门了。
看着走在身边的玉凌,萧栢天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去食堂吃饭吗?”指的是农业局的职工食堂,很多职工家属都在那里吃中饭。虽然萧栢天这么问,但他自己并不在食堂吃,因为他妈妈会在家煮好饭等他回去。见玉凌点头,他也好想去食堂吃啊!
穿过马路就是南院,萧栢天还要穿过整个农业局去北院。两人在南院门口告别,走出几步,萧栢天还不忘回头喊道:“我两点过去可以吗?”玉凌回头做了个可以的手势。萧栢天兴高采烈地大踏步进了农业局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小可爱们,请留评,收藏啊!!!
☆、第二十三章 稚儿无辜
南院总共三栋楼,前后排列,玉凌家在第二栋,也就是中间那栋的二楼。走进大门,门卫张传福站在传达室门口和他打招呼:“小凌放学啦。”
“是啊,张爷爷。”玉凌礼貌的回应。
张传福曾经是农业局实验楼里的清洁工,因为年纪大了就退了下来。谁知享福不到一年,唯一的儿子在建筑工地上出意外死了,儿媳妇在半年后带着赔偿费跑了,留下一个五岁小孙女要抚养。局里看他生活困难,就安排他在南院看传达室。就这样他带着老伴和小孙女在传达室后面的小屋里一住就是十五年。前年孙女去了南方上大学,老两口才算是熬出了头。
“放了书包赶紧去食堂,你爸爸肯定在等着了。”张传福笑眯眯的说。
“好,张伯伯回头见。”玉凌挥挥手告别。
刚走进楼道就听见对面楼传来清晰的争吵声,玉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如果说玉凌给人的印象是温润清雅,那么只能说大家都被他的外表误导了。温润清雅的外表下是对一切的淡漠,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万千世界中的一个,而他只是一个过客。停留在这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找寻哥哥。只是这一世有爱着他的家人,而他也有了守护他们的责任。
对于不相熟的人,他不会主动去结交。但有需要帮助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视而不见。他的一切行事准则都来自于哥哥白澈:无欲无求,无愧于心。
进门放下书包,就看见餐桌上压着一张纸条,走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小凌,冰箱里有西瓜,吃之前先拿出来放一阵,不太冰了再吃。盒子里有新买的蜂蜜蛋糕,下午的点心,你和小言一人一块,别都让小言吃了。妈妈留
打开压着纸条的蛋糕盒,里面是两块方方正正,散发着蜂蜜甜香的蛋糕。玉凌的嘴角轻轻勾起,将纸条叠成菱形拿回房间,放进书桌的抽屉里,里面已经有很多个这样的菱形。
外面传来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玉凌充耳不闻的锁门下楼。楼下花坛边站了几人,正抬头看着二楼阳台上争吵的二人。玉凌目不斜视的往大门口走,这样的热闹他从来不看。
张传福也站在门口向那边张望,玉凌正准备和他打招呼,就听见后面传来尖叫声。下意识的放出神识,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躺在地上哇哇大哭,下面观望的几人围在一旁议论着:“哎呀,可别摔到脑子了,赶快送医院……”
“别,千万别动他,快叫救护车。”
“张大爷,快去打电话。”
“怎么做娘的,跟婆婆吵架跟孩子有什么关系,把孩子扔下来算怎么回事?”
“这女人可真够狠心的,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往下扔,简直畜·生不如!”
“这种人就没资格做母亲……”
“不就是让她停职一年在家看孩子吗,多大点事值当这样糟践孩子。”
“就是,等孩子上了幼稚园再出去工作也不迟,什么事也没孩子重要。”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正常人能干出这样的事?”
压下心头的怒气,玉凌回身向哭喊不已的孩子走去。孩子的小脸已经呈现紫红色,但眉眼间又泛着青白,不时还有白色的奶块从嘴角溢出。后脑和内脏都有出血,即使不死也会留下后遗症。
听到由远而近的哭喊声,玉凌快走几步在孩子身边蹲下,似安抚般的去拉孩子举在空中的小手。
“小凌,快过来,别去碰他。”王奶奶一见是玉凌,赶紧上前去拉。这家人的品行这南院的人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趟这浑水的好。
灵力进入孩子身体,分成几缕同时封住几个出血处。至于小脑中已经形成的血块,虽是举手之劳,但玉凌没去动它,看位置可能会影响孩子的腿部神经。
留下严重后遗症才好在之后的判刑中多坐几年牢,要不然很可能会不了了之,但做错事的人总要受到惩罚。玉凌可以救孩子,却绝不会去救一个故意伤害自己孩子的母亲。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等整件事情结束,玉凌再为孩子消除血块,决影响不到孩子之后的生活。这是在玉凌出手救人之前就想好的。
知道王奶奶是为他好,因此王奶奶一拉他,也就顺势放开手站了起来,退后几步站到一旁。
此时,孩子的奶奶也从楼上跑了下来,而那个被打了一耳光的母亲还坐在阳台的地上哭泣,嘴里的谩骂声不断,看似癫狂。
神志清醒,装疯卖傻,玉凌厌恶的收回目光。
孩子的奶奶是真的关心孙子,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蹒跚着跑到孩子身边,见孩子还睁着眼睛低低抽泣,也没见到有明显的外伤,悬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想伸手去抱被周围的人阻止。
玉凌和王奶奶打了声招呼,就往食堂走去,之后的事他没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