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清醒一下(4)

　　出租屋

　　四季春，我住的小区，来黎都以后前后搬过几次家。一般是因为房东那边有新的住户看中房子，而我的租约也快到期了，就换了地方。这里已经租2年了，房东阿姨人挺好的，这两年对我也照顾，我住的是他们家的车库改装的，忘了说，这片是老城区，6层的小高楼，一楼实际是在二楼，最下面的是车库，很多人家都改装成单身公寓或者店铺出租出去。当初能在靠近公司的地方找到这个房子，其实我是十分开心的，租金还好，离公司也近，就几条街。
　　“小淇啊，好久没看见你啦！”刘春香下楼倒垃圾，路灯下，徐敏淇正掏出钥匙开门。
　　“刘阿姨，你好。”我连忙向刘阿姨打招呼。
　　“小淇啊，这房子你还租吗？”刘春香也不拐弯抹角，徐敏淇租了她房子两年了，期间她加过两次房租，前两天她女儿把租房信息在网上不小心更新了一下，有对小夫妻找过来，正好徐敏淇那段时间都躺在医院，她就自作主张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车库的门。小徐这个人其实除了闷了一点，个人卫生和整洁方面还是做的不错的，屋子里面干干净净，地上估计隔三差五就拖一拖，亮的反光，被褥和床单也是干净整洁，简单的灰色四件套，他自己买了个二手的橙色小沙发，倒是给小房间添了一些色彩。小夫妻两在屋子里转了转，看看卫生间，嗯，没味道，地上也干净，朝南有个小窗户，刘春香外接了油烟机，徐敏淇偶尔自己烧烧饭，所以锅碗瓢盆酱醋茶也算齐整。小夫妻两在屋子里转了好一会，装模作样犹豫了一会，立马决定租下来，刘春香想着徐敏淇还住着这房子呢，这价钱她有点不太愿意。小夫妻两咬咬牙，一下子加了500块，刘春香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不过她租房子租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像徐敏淇这么干净整洁的，于是也纠结了一会。小夫妻软磨硬泡，说是刚到黎都，手上的确没有多少钱，而且可以签两年的合约。
　　“……阿姨”刘阿姨是什么意思？我一时语塞，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开门的动作也僵了下来。
　　“大晚上的，在外面挺冷啊，那阿姨就跟你直说了吧，我有个远方亲戚要过来，我们楼上房间也不多，我就想让他住你这个屋子，小淇啊，你啊能理解？”
　　“明白……”我点点头，头发挡住了我的眼镜。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刘春香刚准备上楼，想起来什么又走了下来，徐敏淇还杵在门口，正好，省的她敲门。
　　“小淇啊，我亲戚后天就过来了，你明天正好周末休息吧，啊能明天搬一搬啊？房子我也好打扫一下呢！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啊，你当初给的押金我也会都给你的哦！”
　　“……好。”

　　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水管冻住了，热水器烧了好一会，温度也没有上来。简单烧了一个油焖茄子和紫菜汤，算是给自己饯别吧。
　　“小朋友，你抖什么啊？”
　　“哎呀，不要这么冷淡吗？来来，进来啊！”
　　“别跑啊！小朋友！陪叔叔一会，好不好？”
　　不，不要……疼……
　　“滚犊子！”鸾凤一脚踹在猥琐男人的屁股上，男人没顾到屁股后面有人，踉跄栽倒地上。
　　“谁啊！”男人吃了一嘴泥，恨恨地爬起来，眼前只觉火红一片。
　　“你凤爷爷！”鸾凤一拳头轮过来，男人刚爬起来就直挺挺栽了下去。
　　“你大爷的！我让你猥亵！我弄不死你！”鸾凤脚下生风，对着倒地的男人□□处连踹数脚，顺手还把束发的凌云抽下来，往上一抛，原本只是一根红绸丝带，瞬间变成一块红布，劈头盖脸，罩在小小的徐敏淇身体上。
　　“可算是揍到人勒！”鸾凤吃饱睡足，刚醒就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荒废的楼道里，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偏巧，不远处有声音，听起来还他妈挺猥琐，鸾凤便管了这趟闲事，也立刻反应过来，这里是徐敏淇的梦境，这是他的噩梦，只是时间过去久了，有些细节与实际不一样了，人的记忆是会被加工的。
　　“痛不痛啊？”鸾凤走过来，披头散发，再加上她方才揍人气势十足，小徐敏淇早就不哭了，一脸伤痕的看着她。
　　“吃不吃棒棒糖？”鸾凤掏出一根棒棒糖，弯下身子，嗖一下塞到小徐敏淇刚刚受惊后不自觉张开的嘴巴里。
　　“呐！做人呢，开心就好。今天就当是被人揍了顿屁股，你爸妈也没少揍你吧？屁股开花，三天结痂。”鸾凤蹲下身子，面前的小徐敏淇圆圆脸，眼睛乌溜溜的，虽然有点营养不良，但是长得还算粉嫩可爱，这时候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小徐敏淇点点头，他实在是被这个长相和气势都十分另类的人惊到了。
　　“知道了，阿……阿姨。”
　　“……不是阿姨，叫凤爷！”鸾凤黑着脸，小徐敏淇吓了一跳，感觉很熟悉的样子。

　　找房子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着凉了，头隐隐的疼，喉咙也疼，好像昨晚做了个梦，不过却想不起来具体梦境里面的内容。
　　上午收拾了一下，两个箱子，小沙发，还有一些餐具。
　　这里距离华岑区三十多公里，我昨晚记了几个租房信息，希望今天能找到房子。
　　“您，您好……我想问一下，您，您在香岚湾……哦，不好意思。”
　　这时候接近年底，的确不太好找房子，打了6个电话，都说已经被租掉了。
　　“……嘟……嘟”这个电话打不通吗？
　　“……喂，哪位？”电话那头突然传出来声音，还是个压低了声音的，吓了我一跳。
　　“不，不好意思，我，我是……租，租房子的，不，不我想租您御河的，房，房子……”我不太会和人说话，好多人都以为我是个结巴。
　　“……哦，我还在医院，你下午4点后来吧。”啪嗒，电话被掐了。
　　“医院？”生病了吗？这么说，我是可以租他的房子吗？
　　后来，我又打了几个电话，有2家房子还空着，我赶紧赶地铁过去，房租需要至少一次性支付半年的，交六押一，而且有一家在我过去的路上已经被租掉了。我有些犹豫，房东瞧了瞧我，挥挥手，“我这房子可是新房，一分钱都不能少！”
　　下午3点42分，我找到御河小区，这里距离华岑的厂区有两公里，好在有公交可以过去。
　　小区需要刷门禁，比我以前住的那些小区要新式许多，楼层也比较高。
　　7栋1702？又有门禁……
　　4点01分，我看了看手表，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喂，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看了看手机，确认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您好，我，我来……看房子。”
　　“……哦，几点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飘，我以为是问我，谁知道他是问自己，“都4点了，靠，睡过了，你等我半小时。”吧嗒，电话又被掐断了。
　　于是，我就在楼下的花坛边转了转，时间差不多到16:25，我就在7栋门口等。为了防止漏接电话，我把手机一直揣在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等到我腿脚已经麻木的时候，我再一次把手机拿出来，18:32，也许，堵车吧……
　　“……”手机震动了！
　　“喂……刘阿姨，嗯，嗯……我，我马上就把东西搬走，会的，好，好的……再见。”说不失望是假的，原来屋漏偏逢连夜雨是这样的感觉。

　　江倪晨

　　“滴”
　　“嗯，明天来接下我，闭嘴！”有人从身边经过，滴一声打开门禁，走了进去，我再一次看了看手表，掏出手机，快7点了，算了，还是先去把东西搬出来吧，今晚先找个旅馆住下来。
　　“是不是你要租房子？”那人退回来，一手撑在打开的玻璃门上，侧着身子看向我这边，我抬起头，发现这人个子好高。
　　“是，是的，您是，江……江先生？”
　　“嗯，江倪晨，跟我进来吧。”江先生率先跨了进去，我赶紧扶着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跟了进去。
　　“怎么称呼？”
　　“徐，徐敏淇，双，双人徐，敏捷的敏，偏旁三点水……的淇。”
　　“两室一厅，房子是我自己的，我住主卧，这是次卧，你自己看一下，我靠会。”江倪晨揉了揉眉心，值了个通宵，凌晨3点又来了2个急诊，累得他到趴。
　　房子的装修风格比较混搭，紫罗兰的布艺沙发，风格简洁的吸顶灯，沙发上面有些凌乱，阳台上挂满了内裤和袜子，厨房垃圾篓有段时间没有扔了，卫生间还算干净，次卧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儿童房，海洋星铺的到处都是。我有些犹豫纠结，可是我叫了几声江先生，他都没有回应，看样子很困，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阴影，他这样睡肯定会感冒的。
　　厨房的橱柜上灰尘有些厚，幸好有瓶没有开封的厨房清洁剂，收拾完厨房，我把垃圾扎好放在门口，衣服收下来分开放到沙发上，洗衣机上有一筐衣服，大衣和西装衬衫估计是准备一次性送去干洗店。
　　“……江，江先生，你醒了。”我一回头才发现，沙发上原本睡着的江倪晨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有点冷，我忙别开头，手上的竹篓也赶紧放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脑热，竟然在别人家里打扫起卫生……
　　“对，对不起……江先生”我把头快埋到胸口了。厨房里面咕噜咕噜的水沸声适时地响起来，我想起来刚在厨房烧了热水，我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江，江先生，我，借用了一下厨……厨房，你好像状态，不，不太好。”
　　“然后呢？”江倪晨看了一下房子，想不到眯了一会，家里竟然进了田螺姑娘，速度还挺麻溜，收拾的还不错。
　　“泡……泡腾片，我这，这有。”我从挎包里拿出一盒泡腾片，我早上不舒服，正好去药店买了感冒药和泡腾片。
　　“还，还有感冒药……”

　　新房东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拿着江先生的钥匙门禁下了楼，我也没搞明白，他都没跟我签租房合同，也没问我收房租，就这么把钥匙给了我，他……不怕我白租他房子吗？
　　沙发最终没有搬走，刘阿姨说她亲戚也挺喜欢的，我就把沙发留了下来，拖着两个箱子还有一袋子锅碗瓢盆，终于在晚上11点多钟赶到了我新租的房子，御河小区。
　　“叮咚……叮咚”我按了按门铃。
　　“靠！不是给了你钥匙了吗？”江倪晨有点火大，刚洗澡才发现天然气没交钱，冻死他了，可是头上已经打了泡沫，只好胡乱用些冷水浇了一下，没把他冻得嚎出来。也不管头发有没有冲洗干净，江倪晨套上浴袍赶紧想爬上床，这时候门铃响了。
　　“对，对不起”我忘了自己有钥匙了，而且总觉得这里是别人的房子，又和别人合租，第一天这么晚就自己开门进来，好像不太礼貌。
　　“得，进来吧，你的行李就这些？”江倪晨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徐敏淇手上的蛇皮袋子，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用这么时髦的东西！
　　“……嗯。”我把箱子拉进来，屋子里开了空调，眼镜一下子就糊掉了，我没留意，一下子撞在玄关口的鞋架子上，小腿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