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清醒一下(10)

　　“妈的！信不信由你，少他妈废话，现在问你问题，给我老实回答！敢给老子耍油头试试？” 季康沐呼一下站起来撑在审讯桌上。
　　“咳！康沐，注意你的用词。”鲁明清再一次强调。
　　“老子向来这个习惯，不爱听憋着！”

　　负债累累

　　“废柴啊！睡得舒服吗？”鸾凤坐在徐敏淇床边的凳子上，手里拿着手机，动作熟稔的打开手机自带软件计算器，说道:“没事，你继续睡，我来帮你算笔账啊！这个附属医院消费水平还行，一天也就8500，你呢，已经在这里躺了15天，这就是12万7，我估摸着按照你现在的情况，还得再躺个一两个月，先算他30万，那个，上次市一院住院费我记得是13万6，那钱是别人垫付的吧？这样差不多是56万，七七八八还有些杂费我没算，四舍五入，估摸着也就欠个60万，60万也还好的，在黎都可以买个卫生间了，地方偏一点，买个次卧差不多可以了。我查了下你的存折，30万不到，啧……”
　　徐敏淇的手指头动了动，鸾凤勾了勾嘴角，很好，再接再厉。
　　“你呢，就剩老家那个房子了，我按照市值估了下，按那个平方不知道10万有没有，额，可能算多了，不管了，这样你还剩下20万的外债，医院这种地方呢，是不会让你白白消费的，估摸着接下来就得把你家祖坟掀了，对了，你家祖上有没什么陪葬的值钱玩意儿啊？棺材值钱点也行啊！”
　　徐敏淇的眼皮抖了下，睫毛颤啊颤。
　　鸾凤托着腮帮子继续:“还有，你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开庭费，诉讼费律师费，估摸着没个万把块钱下不来。你房租水电天然气费用还没给那个江倪晨算吧？我粗略按照黎都的租房水平估了下，一个月也就5000吧，你已经欠了他快2个月的房租，押金也没给吧？”
　　徐敏淇的眉毛皱了起来，眼珠子开始无意识转动。
　　大功告成，可以干正事了。
　　鸾凤打了个响指，嗖一下进了徐敏淇的灵魂之海。

　　结契

　　“死废柴，在外面荡了这么久，舍得回魂了？”鸾凤抱着肩，面前的人依旧低眉顺眼，永远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模样。
　　“怎么？孤魂野鬼做了半个月，话都不会说了？”
　　“我……对不起”我低着头，手指头不安的搅动着衣袖，“对，对不起！”
　　徐敏淇对着鸾凤大大的鞠了一躬，鸾凤皱了下眉头。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鸾凤绕着徐敏淇踱步，“是我给你找的麻烦，你怎么还跟我说对不起？”
　　“不，不是的……”徐敏淇摇了摇头，“我，是我太懦弱，我，我……”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鸾凤俯身过来，鸾凤与徐敏淇的身高其实差不多，只是因为徐敏淇长期缩着脖子，显得矮人一截。
　　“人既然是我揍得，烂摊子自然是我来收拾，你这半个月到处游荡，可有什么收获？”
　　“……有，有一点”徐敏淇点点头，方才鸾凤一下子靠近，吓得他又一次不敢呼吸。
　　“啧，真得改改你这结巴的毛病！”鸾凤掏了下耳朵，“你现在虚得很，我就剪了你一撮头发，凑合着吧！”
　　鸾凤手起刀落，从自己马尾上削下一小节头发，三下五除二打了个结。
　　“结，结发！”我吃了一惊，这，这可是以前结发夫妻之间的一种成婚定诺的方式！
　　“结你妹的发啊！”鸾凤指尖一撵，那缕发便被凰火燃尽，她伸掌一推，那团火焰便朝着我飞过来。
　　“……啊！”我吓的尖叫起来，谁知道火焰看起来虽然恐怖，但是进入我的额头时，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结契成功。”鸾凤对着手指吹了下，冉冉余烟升起。
　　“本来结契是要取心头血，我估摸着你现在这情况，再给你放点血就可以直接去地府报到了。所以退而求其次，这也算是一种结契，只不过效果差点。”
　　“结，结契，做，做什么？”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点点热。
　　“你是我寄主，不跟你结契，你要是横死了我还怎么玩？”鸾凤翻了个白眼，“你家伙八字又特别轻，走哪倒霉到哪，不罩着你，岂不是显得我鸾凤特没谱吗？”
　　“……谢，谢谢！”我狠狠吸了口气，再一次给鸾凤深深鞠了一躬。
　　“靠！你上香呢！”鸾凤摆摆手，指着额头说道:“以后你要是有事，心里默念三遍我的名字，我就会出来。”
　　“出……出来？”我习惯性张望了一下四周，难道在外面，鸾凤也能出现吗？别人也能和我一样看得到吗？
　　“别人看不到的！”鸾凤走过来，点了点徐敏淇的额头，“你是我寄主，和我之间本来就会有牵绊，所以能看到我，但是旁人是看不到我的。所谓结契，就是我会控制你的大脑，意识，懂不懂？除非你晕了，原则上你会感知到所有外界的一切。”
　　“……啊？”我好像没听懂，我的大脑被别人控制，我自己还能感觉到？那我在哪？好像看科幻片啊！
　　“你在灵魂之海！啧，哎呀，又不是第一次上你身控制你意识，下次你试试就知道啥意思了。”鸾凤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
　　“我得休眠一段时间，接下来你自己能搞得定吗？”
　　我点了点头。

　　正面解决

　　这几天我四处飘扬，一开始是毫无意识，后来慢慢有了一些感知。
　　我在老家转了几圈，去了我上小学的小镇，那里现在是一处老年活动中心，后来我回到了附属医院，我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血这么稀有，整个黎都血库都没有备血，可是这么稀有的血，竟然有人愿意为我献血，那第一次为我献血的是谁？是同一个人吗？
　　这几天我都有看见江倪晨过来，原来他是一名医生，黎都市一院的外科医生，他为什么会在附属医院？
　　江倪晨看起来很累，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再张扬的竖在脑袋上，有些随意的样子，其实他这样也很好看，这里的护士一直偷偷跟着他。
　　王超力也住院了，听说也很严重，是谁打得他？凤爷吗？
　　王阿姨受伤没有，她还好吗？护士说她已经出院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进不了自己的身体，别人也看不见我，我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
　　我醒来后一个星期法院传票，我的案子进行的很快，法官问什么我回答什么，律师也会帮我陈述清楚。虽然对方律师提出为何他的当事人会受这样重的伤，我无法回复，这个我的确不知道，我对此毫无记忆。
　　一个星期后结案了，王超力犯故意伤人罪，判处八年有期徒刑，立刻执行，我属于正当防卫，无刑事责任，各自承担对方所造成的民事伤害相关赔偿。
　　不过，王超力还背负着几条人命，所以，法院对他的判刑还没有结束。
　　这一次，我终于把头抬起来，正面这一切。

　　小仙女

　　“哥，我快到你家了，哎呀，别赶我走嘛！我这么可爱你舍得吗？”米璐撒完娇，也不等电话里江倪晨同不同意，迅速挂了电话，哒哒哒进了电梯。
　　“嘻嘻，幸亏我偷偷配了钥匙！”米璐掏出钥匙，纳尼？换锁了？不是吧？这是亲哥吗？
　　“哥！哥！开门！”米璐对着大门拳打脚踢，可惜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又狠狠踹了两脚门，“江倪晨，算你狠！”
　　江倪晨值完夜班回来已经是早上八点。累死了，当医生简直不是人干的活，机器人也扛不住。
　　“啊～”江倪晨一边出电梯一边打哈欠，走廊上的感应灯亮起来。
　　“靠！米……米璐！”江倪晨瞪大眼睛，这熊孩子怎么还在这？
　　“呜呜……江倪晨！你丧尽天良！你简直不是人，把我这么年轻貌美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停！”江倪晨伸出手阻止米璐的自我陶醉，“昨晚你没回去？”
　　“人家在你门口蹲了一晚上……”米璐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特委屈，咬着嘴唇，眼神幽幽的看着江倪晨。
　　“靠！”江倪晨无奈的抹了把脸，掏出钥匙打开门，说时迟那时快，米璐迅速把脚伸进门缝。
　　“嘻嘻……哥，你想邀请我进去喝杯水的吧？”
　　“不想！”江倪晨把米璐的脚往外踢了踢，“你爸妈这会儿肯定急疯了，一夜未归，你死定了！”
　　“哥！哥！你最好了！你肯定会告诉妈咪我是在你这过夜的，我……”米璐眼见自己的脚丫子被踢出门外，扯了嗓子就嚎:“没良心啊！抛弃糟糠妻啊！”
　　对面1701的住户打开大门，那人往这边瞟了一眼，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啊……”
　　江倪晨叹了口气，任米璐推门而入。
　　“哥！你这狗窝还是老样子啊！”米璐熟门熟路从鞋柜第一层拿出自己的粉色长毛兔拖鞋，把身上的背包放到沙发上，跑进厨房，“渴死我了……”
　　“哥！你……你！”
　　“干嘛？”江倪晨累到不想说话，躺到沙发上假寐。
　　“你啥时候学会烧饭的？锅碗瓢盆挺齐全啊！额……冰箱里面的菜可以扔了吧？你……呕……这都烂了！”米璐捏着鼻子把一捆看不出原来样貌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废话真多，你妈怎么会让你出来的？”
　　“妈咪说我已经成年了，不用一直跟他们黏在一起，所以……” 米璐咬了咬下唇，“好了啦！是我偷偷跑出来的，家里闷死了，我刚放寒假，她就给我请了10个老师，钢琴的，礼仪的，光舞蹈的就4个，还有，她竟然还找了一个俄语老师给我！”
　　“你要待着我不管，你要是把我吵醒！” 江倪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拿着浴袍和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切！小气鬼～” 米璐对着江倪晨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像我这么十全十美乖顺可人进的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的才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米璐卷起袖子，像模像样的套着围裙，开始收拾，一边嘴里还嘀咕:“哎！哥你就是缺个像我这样贤惠懂事的小仙女，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还不偷着乐！”

　　出院

　　黎都下雪了。
　　病房里有位年长的大叔，他好像是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这段时间都需要住院观察，他的孙子是个刚上幼儿园的宝宝，每个周末都会和爸爸妈妈一起过来看望他。
　　“爷爷，爷爷！外面下雪啦，可漂亮啦……爷爷，你陪我下去堆雪人好不好？”
　　“涛涛，不要大声喧哗，爷爷要休息的！”刘玫有些无奈的看着儿子欢腾的跑进病房。
　　“涛涛来啦，涛涛又长高了哦！”冯铁军摸了摸小孙子的脑袋，看了看门口，“小刚今天加班吗？”
　　“嗯，冯刚单位年底有个项目赶进度，这几天都在通宵，今天也在单位加班。”刘玫放下补品和水果，拿起床边的水壶给老爷子倒了杯热水。
　　“爸，现在感觉怎么样？医院里面待着还习惯吗？”
　　“习惯！”冯铁军靠在床上接过水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马上都要过年了，小刚还这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