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19)
他用胳膊肘杵了杵贾骞,等贾骞看过来,他用口型说:“嫂子饿了。”
贾骞同样用口型回他:“请她吃饭?”
祁杉:“见机行事。”
两人眼神交汇,贾骞冲祁杉点点头。
严扬的建议得到了多数人的附和,甚至有的更直接,提出让副社长转正。林凡谦虚地推辞了,开始主持投票。
结果可想而知,祁杉懒得搅和,直接交了张白纸。
唱票计票之后,林凡以绝对的优势荣登社长职位。掌声自动响起,林凡开始他的获胜感言。
祁杉看见他嫂子快要饿趴下了。
又是五分钟,林凡洋洋洒洒的感言终于说完了,吐字清晰,句句调理,不慌不乱的相当镇定,挺像事先练过的。果然成功都属于有准备的人。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严扬以为这就结束了,看了看手表,一激动差点站起来。
林凡对她笑笑,安抚道:“严扬先等一下,还有点事没说完。”
严扬闹了个大红脸,低头坐回去,却在频频看手机。
“大家都知道,上学期我们社团的社长职位虽然已经选定,但各个部门的部长还没有定论。这个指导老师也已经跟我提过,所以我想,干脆今天一起选出来。”林凡笑道,“那么根据各位现在所在的部门,有没有要拉一下票的?”
他刚说完,祁杉就站了起来,林凡笑着看他,笑容里有点志在必得。他俩一向不太和,现在林凡做了社长,祁杉要想安生地待在这个社团,八成是不可能的。
祁杉心里吐槽了这装逼的孙子八百句,面上却只有一句,“今年事情比较多,恐怕没时间为社团效力了,我退社。”
林凡面上的笑容一滞,没料到祁杉这么干脆,连一点发挥的空间都没留给他。他皮笑肉不笑地挽留:“祁杉参加我们社团也有一年多了,前社长对你也很照顾,怎么忽然想退出了?”
“我刚才说了啊,”祁杉道,“今年事情多,没空了。”林凡并不是大奸大恶,但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么回事,一旦看不顺眼,哪怕你人再好,在另一个眼里也就是一坨状物,稀罕不起来。
祁杉看林凡是这样,林凡看祁杉同样是这样。祁杉厌恶林凡的汲汲营营,林凡同时也厌恶祁杉出身优渥的骄傲气。
既然相看两厌,不如眼不见为净。原本林凡是想给祁杉一个下马威的,现在下马威使不出了,有点憋屈,但以后不用再跟这人共处,也好歹是个好结果。
两人互相嫌弃又憋屈地达成共识:祁杉退出历史社。
祁杉原本要掌管的秘书部落到了另一个副部严扬手里,那快要饿急眼的小姑娘一头雾水地成了部长。
林凡一说结束,祁杉一分钟没多留,出了活动室。同样着急忙慌出门的,还有严扬。
原本急着出门的严扬经过祁杉身边时,想起自己莫名其妙顶替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祁杉,那个,你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林凡当社长,所以才退社的?”
祁杉毫不掩饰地点头,“我跟他不对付,你们都知道的。”又问:“我看你一直挺着急的,是要去哪?”
下一句刚想说:“要是急着去吃饭的话,不如一起吧。正好我和我哥也要去。”
没想到他一直以为是饿急眼的严扬却说:“我姐在等我吃饭,我得赶紧过去找她。她身体不好,我怕她等得着急。”
痛失共餐机会的贾骞一把心酸,想也没想顺口就问:“身体不好是怎么回事?”
亏得严扬心大,不在意他这有点多管闲事的一问,“我姐从小心脏不好,前几年才好转的。”又看了看表,“不说了,我要去找她了。”
严扬走了,贾骞瞧着人家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拉拉祁杉,“你看,那是不是严扬的姐姐,我去,漂亮!”
祁杉也望过去,见严扬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姐,那另一个呢?“漂亮关你啥事?那身边站着的男的可比你帅多了!”
刚说完,贾骞愣了愣,忽然转过头惊恐地看着他,“你说还有谁?”
“她姐身后的男的啊!”祁杉回答道。
“可是,”贾骞咽了咽口水,“她姐身后没有人啊。”
第22章 吉祥物(捉虫)
祁杉横冲直撞地进了家门。一进门就钻进了房间里,窝在被子里死都不出来。
这是他从小被鬼故事吓到之后的习惯,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被吓到过了,但这个习惯仍被他的身体自动保留至今。只不过这次不是个故事,他是真的撞了鬼了。
贾骞一路追着他到了房间,看他包的严严实实的,内心也是一阵阵发毛。怎么好好的大活人,忽然就见鬼了?
他摸着胸口,刚才发现有鬼的时候的那种惊悚感还在,急需什么东西压压惊。
“小姨!”他出了房间大喊道,“家里有什么东西能辟邪吗?杉子见鬼了。”
刚喊完,祁妈还没给他回应,包在被窝里的祁杉却先不淡定了,“贾骞!你再说那个字就给我滚出家门!我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v-v”的地雷+1
小天使“ ”的营养液+5
么么哒~
第23章 姥爷
朦胧中,祁杉听见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没几秒钟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姥爷来了,起来!二孙子,起床!”
这声音是大孙子的。
大孙子贾骞恭恭敬敬地开了门,把窦姥爷迎进来,端茶递水,伺候得相当周到,“姥爷路上累了吧,怎么来这么早,您早说一声我们去车站接您嘛。”
窦姥爷抚摸着大孙子的头,哼了一声,“还是你懂事,你弟呢?哪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二孙子今天反射弧忒长,好半天才从睡眠中惊坐而起,连滚带爬冲出了房门,“姥爷到了!您喝水……”说着往桌上一看,有水。“您吃水果……”又一看,也有了,还是削好的。
祁杉哑了火,在窦姥爷“要你何用”的目光中讪讪地理了理头发,把睡成鸡窝的脑袋压了下去。
“你妈呢?” 姥爷问。
“妈?我妈……”祁杉四下里看了一圈,“不在家。”
睡蒙了。
窦姥爷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祁杉刚要退,窦姥爷忽然又一抬手,“哎等等!”祁杉脚下一顿,转回身来,“您还有什么吩咐?”
姥爷说:“把你们家老鬼抱来我瞧瞧。”
“什么老鬼……”祁杉嘟囔着转身,“人家有名字……祁青玉……多好听……”说着眯眼打了个哈欠。
二孙子抱孩子去了,大孙子正要等待下一步的指示,门那边又传来了动静,“爸,你怎么来这么早?也不说让我接你去,你又带这么多东西来,怎么也不嫌重!”
祁妈进客厅把手里的花插起来,又招呼贾骞过去,两人把窦姥爷带来的各种土产搬进厨房。姥爷在旁边看边指挥:“小心着点,别把我那角瓜摔坏了,那个晚上咱们包饺子吃。二丫头,那袋多的地蛋是你的。我都分好了,大孙子,回家的时候别忘了把你家那份带上,你妈爱吃扁豆,我给她拿了三斤!”
姥爷住在距离S市不远不近的一个县级市,车程两个半小时,在近郊区的镇上有座独门独户的房子。他自己开了片菜田,一年四季的大部分蔬菜都是自产自销,隔三差五的还往两个女儿家送。
“爸,以后您直接说一声,我开车去载,这一大袋子扛过来您不嫌累吗?” 祁妈把东西放好,边念叨着边洗手。
贾骞洗了根黄瓜,吭哧吭哧地开始啃,“还是姥爷自己种的黄瓜好吃,外边买的好多都是催熟的,那头顶上花都没发育好,不知道洒了多少激素了。”
“好吃吧,好吃就好,下次姥爷来还给你们带,多多的。”窦姥爷被夸的直笑,挤出一脸褶来。
“爸!”祁妈见他根本无视了自己的话,不由提高嗓音叫道。
姥爷一抖,夸张地捂着心口,“哎哟我的二丫头!你爹老了,心脏不行了,经不起你这么一嗓子。”
“下次来给我空手来听见没?有东西要带就给我打电话,我直接去接你,记住没?” 祁妈霸气地道。
窦姥爷又笑出了满脸褶,频频点头,“好好好,知道了,下次我就带一点,肯定累不着。”
祁妈对他这么真诚的态度已经免疫,直接戳穿了他,“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你这孩子……哎!”他一偏头看见了祁杉,还有祁杉怀里的小娃娃,“来来来,给我开开眼!”
祁杉本来看他妈训他姥爷看得挺带劲的,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就成了姥爷的救星,愣了愣才抱着青玉过去。
青玉第一次见姥爷,对这个不认识的老头兴趣十足,看直了眼。
姥爷端详他一阵,道:“哎哟,这老鬼长得真俊,长大了该是个帅小伙。”
“什么老鬼老鬼,他叫青玉!”祁杉强调道。
青玉不明所以,只会鹦鹉学舌,“祁……亲……青……青……”
见他居然在学着叫自己的名字,祁杉顿时屏气凝神,等着他的成果。
奈何青玉“青……青……青……”的半天,也没把“玉”字说出来。
祁杉摸着他的头,做鼓励状。脚下向着姥爷对面的沙发走过去。
窦姥爷说的开眼,还真的就是开眼。等祁杉在沙发上坐定,他就抬手解开了遮住左眼的眼罩,慢慢睁开这只许久不用的眼睛。刚刚睁开一点,他像是被刺到一样皱了皱眉,睁到一半的眼睛倏地闭上。“哎呀,这只眼睛太久不用,不知道还灵不灵光。骞儿,去把窗帘拉上半边去,这太阳光太盛了。”
贾骞得令,屁颠屁颠跑去拉窗帘。
客厅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姥爷再次睁开左眼。这眼睛实在太久没用了,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完全睁开。祁妈站在一旁,抽了张纸巾给姥爷擦眼泪,“爸,没事吧?”
“没事,”姥爷把纸巾接过去,“就是有点刺眼,这眼睛火辣辣的。还成,这会儿好多了。”
姥爷擦完了眼泪,抬起头来,祁杉一跟他对上眼,就被他那只左眼惊到了。
祁杉出生时姥爷早就不做神棍生意了,在他小时候为了帮他驱鬼倒是用过两次,不过那时候祁杉浑浑噩噩的,根本也不记得。某种意义上,这是祁杉第一次看见姥爷的左眼。
灰色的眼瞳,一跟它对上,顿时有种阴寒的感觉漫上心头。
而窦姥爷眼中的祁杉也有点不寻常。他跟那老鬼待在一起,两人身体周围萦绕着一缕缕青色的烟。那烟看起来虚无缥缈,要散不散的,其实却结实得很。每一缕都连接着两人身体上相同的部位,密密麻麻地几乎把两人拢在其中。
姥爷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孽缘”,但想到这鬼护了他外孙两辈子,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烟看似是连接着两人的身体,其实不然,它连接的,是这一人一鬼的魂魄。类似的情况姥爷也见过,恩爱非常的夫妻,极为和睦的姐妹、兄弟,他们身上也有淡淡的青烟相连。这些人中,一方如果有个旦夕祸福,另一方也能感觉得到,有点像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
但那些人的青烟都没有姥爷眼前的这两个这么浓重,怪不得纠缠了两辈子还没够,又缠到了第三世,说白了都是命,魂魄里生来就带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