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可及(13)
许晔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清醒了,窝在床边直打呵欠的小精怪们欣喜地围着他吱吱喳喳跟他说明情况,一人一句吵得许晔差点又昏过去,连忙摀住耳朵直喊饶命你们慢慢说。
「停停,许晔哥哥受不了啦。」参参首先喊了停,大伙儿都住嘴了,许晔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下好多了。」刚刚那阵轰炸真是要人命,他的头好晕。
「许晔哥哥好点了吗?」果果关切地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一点果果?」
「呃,好。」
所谓吃一点果果是吃点果果结出来的小红果子,没有果核,很甜,吃了后精神立即抖擞,很有功效。
「给。」果果凭空便给他一粒小红果子,许晔塞进嘴里咀嚼咀嚼吞咽下去。
「好吃,谢谢果果。」吃完感觉浑身舒畅,好多了。「你们刚才叽里咕噜想跟我说什么?」
「许晔哥哥,你刚才又昏过去了。」参参皱着短短的眉毛说。「白白和梅哥哥好焦急。」
「又不是第一次昏,有什么好急的,梅呢?」
「这次不一样,许晔哥哥你还吐了血,白白说是梅哥哥传染的,叫他没事不要靠近许晔哥哥,梅哥哥就走掉了。」
「什么?一句一句说慢慢来,你这样说我听不懂。」
参参说话不清不楚逻辑混乱,小吉吉抢了话说道:「就是许晔哥哥你昏过去,白白来看你,然后你吐血了,梅哥哥很急,白白给你看好之后跟梅哥哥说许晔哥哥身上有蛇毒是梅身上传染过去的,白白没有办法解毒就回山里去找师傅了,梅哥哥怕毒又传到你身上就走了。」
「哦……」大致上是清楚了,但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算了,还是问梅吧,「梅呢?」
「梅哥哥出去了。」小吉吉说。
「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小毛头都摇着头,参参啃着手指头,撒娇说:「许晔哥哥,我们中午还没吃饭呢,好饿哦。」装模作样手捂着肚子,惹得许晔直笑。
「好,我带你们出去买东西吃,想吃什么?」
「我要吃蛋糕。」小吉吉高兴地举起手。
「我要吃冰激凌。」参参。
「我吃蛋糕和冰激凌。」果果。
小家伙们围着许晔欢呼跳跃,高兴极了。
触手可及22 自虐
带那些小毛头出去买了吃的,又回来,梅还是没看到,打他手机也回复正在关机状态,许晔渐渐地感到焦躁。
梅那家伙在搞什么?这个时候闹失踪,他想知道一些事情都没地方问,好几天了,梅一直没露面,许晔每天心情憋闷地肚子都痛了。
梅想干什么?丢了一堆烂摊子跑路了吗?
可是每次早上一醒来厨房都放有热腾腾的饭菜,以及厨房残留的那人熟悉的气息,确确实实地表面梅没有负心,只是为什么要躲着他?因为蛇毒?许晔有想过躲在厨房蹲点,然而当他躲进厨房时,食物就变成外卖小弟将做好的饭菜送来,气得许晔鼻子都歪了。
当一周后在电视上看到星乐娱乐公司对于许梅这个新人的大力宣传广告时,许晔楞了一下,抄起手机拨打苗宁的电话。
果然梅就在星乐娱乐公司,一周前梅找到苗宁要求在他那里工作,之后一周都在认认真真接受公司的培养,苗宁在电话里对梅赞不绝口,说梅如何如何努力上进脚踏实地,那些靠着脸皮心机往上踩的明星偶像们根本不能比,不过感觉梅比以前多了份忧郁的气质。
「虽然这份忧郁的气质能让他更吸引人,不过长久这样下去可不好,他未免太拼了。」苗宁说。
「家里……出了点事,他现在在你旁边吗?能不能让他接电话?」
「不行,他正在训练,等会就好了,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噢,我是有些事。」现在他找梅说几句话都得靠别人转达了,许晔不禁冷笑,「麻烦你跟他说有一下,马上回家,不要耽搁,不要胡思乱想。」
「好,那我挂了,还有点事。」
「谢了。」
叹口气,挂掉电话,许晔看着电视屏幕上化了妆微笑和人介绍自己的梅出神,梅真漂亮,化了淡妆更漂亮的没话说,化妆师很厉害,如果一直走娱乐业的话,梅一定会很红,并且能红很久……
等待了三天,结果竟然是苗宁告诉他梅很忙,暂时没时间回家。
挂断通话,许晔头上乌云罩顶,晚上将小毛头哄睡,没了白白莲子和梅而自己又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最近这些小家伙都没有好好玩,尽管如此却还是很听话地守在他身边,他满心喜爱地一个个脸上亲了一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房内巨大的落地镜面前褪下衣物,左手拿了一把剪刀在背后比划。
既然这梅印也相当于他,那自己弄这印子他也会有感受吧?
竟然说没时间回来,我偏要逼你回来!!!
一狠心往背上一划,剪刀锐利的刀口划过梅树印上一条细细的枝叶,不敢划树干和树根,总觉得那是很重要的地方……
真痛……
拧拧眉,又划了一道,两条血肉翻出的伤痕平行如同一个『=』号,正要下手接着自虐,拿着剪刀的手手腕忽然被紧紧握住,下一瞬间剪刀被夺走甩了出去,自己被人狠狠按倒在了床上,抬眼看去,那思念的人跳下床在四处寻找家用药箱。
在床头柜里找到药箱翻出绷带,双手颤抖替许晔绑绷带,梅真想大吼为什么这么虐自己,看到许晔忍痛而紧皱的眉咬得几乎出血的唇和泛着薄汗的身体,又说不出了,闷不吭声包扎好后,要施展法力为他治疗的时候又想起白白说的话,一怔,下床想去唤醒参参等人来为许晔疗伤,岂知刚下床就被人拉住手腕。
「你又想走?」许晔怒瞪着他。
梅愣了愣,满含歉意地说:「不……我只是想去叫醒参参他们,你的伤必须马上治疗。」
「不用他们来,你帮我治。」
「不行,我身上的毒会趁机进入你的身体内,我不想……再看到总是昏迷不醒的你。」梅苦涩道:「我怕你一睡就醒不来,我害怕……」
「你们不都是妖怪吗?用那个什么千里传音叫他们过来啊。」
「我会用,可是他们在睡觉,收不到我的传音。」
「……」许晔皱皱鼻子,最终是放手了,梅转身出门时他看到对方右手的袖子有着些许殷红,眉头跳了跳,忽然大声问,「你右手受伤了?怎么搞的?」
「你刚才弄的。」梅顿了下,出去了。
哦……难道是刚才划的那几刀搞的?许晔若有所思,原本就觉得自己伤害那痕迹梅一定会有感觉,倒没想到伤害是直接映射到梅身上。
有点心疼,但不后悔。
没过一会梅拉着呵欠连连的几个小家伙走了进来,小家伙们瞇瞇着双眼小手覆在许晔绷带上,疼痛的地方升起一股清凉,痛感在渐渐地被消除,许晔感激地摸摸他们的脑袋,参参迷迷糊糊地蹭蹭他的手心。
治疗好后,梅将小孩们送回自己的房间,许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待一切做好回房后,许晔坐到床上,冷声问:「梅,你觉得我贱还是觉得这地方太破你不肯待下去了?」
「啊?」梅赶紧摇头,「没有啊。」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肯回来?」
「白白叫我少接触你,我身上的蛇毒……会在不知不觉间传到你身上。」梅神色黯然,「我不想你被我这样无意识伤害到……抱歉。」
「你这是借口吧,你少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我知道你他妈的就是只白眼狼,腻味我了是不?我他妈还看不上你呢!你要走直接跟我说,我会痛痛快快让你滚蛋!你这么一声不吭算什么意思?别说是为了我,你以为你圣母啊??」
「晔,我没有腻味你,我是怕毒传到你身上,这是真的!」
「哼,什么清丽高雅的梅,全是放屁。」许晔冷着脸躺下了,「你要走就把自己的留着这里的东西都带走,不想带走就丢掉,手机留下,那是我买的,明天早上别让我看到你,王八蛋。」
「晔……」
然而许晔将自己缩紧被窝里裹紧,明显是什么话都不想听,梅坐在床边双手猛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远离晔避免蛇毒传染难道这是错误的做法?可是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好?好烦恼,好烦恼。
想到刚才正在公司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内休息忽然就感到右臂一阵疼痛,那凭空而来的痛楚令他马上想到许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然而回到家里一看确实许晔在自残,那一瞬间心揪紧,彷佛被谁用手狠狠抓着心脏一般。
晔,我真的不是腻味了你啊,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昏迷不醒,我的心有多痛。
许晔窝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到半夜才睡着,经过一番发泄第二天醒来已经好多了,起床看到床边呆呆地彷佛坐了一晚上的梅也好像没看到般没什么表情,穿上衣物拿了报纸去阳台躺椅上晒太阳。
梅萎靡地做好早餐,许晔也没什么事一般吃早餐,吃完继续去阳台晒太阳。
梅洗了碗,磨磨蹭蹭来到阳台,坐在许晔旁边的摇椅上,看看许晔,又看看天外,眉头拧起。
「有事就说。」许晔淡淡说了句。
「那个……晔,我再也不自己做主意了。」梅认真地说,「我反省过了,我错了,晔,请原谅我。」
「晚了。」照旧是淡淡的语气,「等白白回来后赶紧把我身上乱七八糟的毒啊小孩啊抖弄走,然后你们也可以走了,我是一平凡人,以前怎么过接着怎么过。」他真蠢,竟妄想和妖怪过日子。
「为什么?你还在生我的气,晔,我很笨,我努力改正,好不好……」
「嗯?」许晔放下面前的报纸,哼了声,「当我好不容易知道你在星乐后联系到苗宁请他帮我转告你早点回家后他跟我说你很忙没时间回家,那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对不起……」
「我觉得很可笑,我想叫你回家竟然还要靠别人转达,而你明明能跟我通话却偏偏要经过别人的嘴告诉我,可笑之至,你这个妖怪想要躲,我费尽心思也奈何不了,我不管在哪你却都知道的,对吧?因为我身上那个印子,对吧?」
「是的……对不起……」
「请你将我身上那惹人眼的印子去掉,否则我就整块切一下还你,唔……」说着狠话,肚子忽然阵阵作痛,许晔摀住腹部眉头皱紧,梅想上前查看却被他躲开,「滚开,看到你就烦。」站起身,缓缓走向卧室,梅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痛苦自己也不好受。
许晔进屋后关上门,梅在门外神色黯然,参参等人跑了过来,啃着手指头,梅苦笑,摸摸他们的脑袋。
「让你们看笑话了。」
「梅哥哥做了什么让许晔哥哥生气了吗?」小吉吉疑惑地问,「梅哥哥以前不在的几天许晔哥哥每天都沈着脸,是因为这个所以生气吗?」
「嗯……我做了错事,晔很生气,他不原谅我。」梅哭着一张脸。
「做了错事改正过来就好啦,许晔哥哥会消气的。」参参以嫩嫩的声音老气横秋地说。
「谢谢。」梅亲了他一口,真是惹人喜爱的小家伙们,虽然说他们的实际年龄比自己大很多很多。
许晔,你真的就从此不原谅我了吗?我才明白你当时的感受,我真蠢,果然就如你说的那般一样是只白眼狼,我改正,可以吗?
触手可及23 上山
隔天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梅担忧的表情,许晔差点就笑出来,顿了一下,忍住,冷着脸下床,
「晔,我做了早餐。」梅跟上来,许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洗漱一番后吃了早餐,之后便回卧室翻衣柜,看样子是准备出门去,梅傻不愣登跟在后面,问:「晔,你要出去吗?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