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浪荡子(4)

　　席天的心好像飘起来，他上前一步，牵住艾利斯的手，拉他一起走。

　　十几分钟，来到的街区高楼林立，艾利斯从踩着云朵的软绵绵的梦里清醒。身边的雄子，看起来与这种高楼建筑格格不搭。

　　艾利斯知道斯明新区由政府拨款建立了高层式公租房，主要面向无房的毕业生、星外引进人才和其他特殊人群。

　　在他以为，雄子应该早已成婚，有追求者或其伴侣供养，舒服悠闲地享受生活。

　　然而，成婚的雄子并不会居住在公租房中。

　　艾利斯：“你现在还是单身？”

　　席天点头：“是啊，结婚的雄子可是要被取消领取失业救济金资格的。”

　　艾利斯：“容我冒昧问一句，你看起来条件还不错，为何想结婚？”

　　席天嗤笑：“我条件不错？条件好的也就是这张脸和这个性别吧。雄子想结婚本就天经地义。”

　　艾利斯：“可是，你不像，不像我见过的雄子……”

　　席天打断他：“你见过几个雄子呢？你想知道我为何结婚，好啊，原因就是我想摆脱现在这个环境，而你就是我选择的结婚对象。”

　　艾利斯：“……”

　　席天：“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理解，之后我会另择他人。你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吧。”

　　席天转身就走，他懊恼为什么说出让他再考虑的话。

　　明明，只要雄子提出要求，雌子就不能拒绝。

　　而艾利斯立在原地，看着席天远去的背影。

　
第7章 单纯的雄子

　　艾利斯将雄子给的计划书反复看了三遍，四大项是：婚前协议，订婚，财产公证，结婚。每一小项则写出了实施原因、目的。

　　订婚只在未成年雄子与成年雌子之间具有法律效力。对于成年雌雄子来说，订婚更多只是道德约束，只有真正注册结婚才合法夫夫。

　　那么，订不订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甚至还没有问过雄子要娶君娶侍。毕竟二者从名分到法律地位、履行义务是天差地别。

　　结婚以后的雌子，雌君还有较大自由权，雌侍常常充当免费家务保姆角色，不被允许出门工作。

　　席天的计划书里，婚前协议下有一条小注脚：非特殊情况，雄性不干预雌性工作。

　　这可是具有十足吸引力。

　　但，这样一个给出了优异结婚条件的单身雄子，为什么要结婚呢？

　　和他这样一个普普通通、什么都没有的雌性结婚。

　　艾利斯在搜索引擎查询“聘君礼”，这个词在结婚的下标处一个不起眼位置。

　　聘君礼，是指旧俗结婚时，雄性家向雌性家下聘书订礼，盛行于在二百年前虫星的科技文明巅峰时期。

　　这是那时娶君的专有礼仪，现代已经很少见。

　　艾利斯叫醒在欧文床上打瞌睡的安吉，安吉、欧文和艾利斯在大学就是同学，毕业后更是分配到同一个部队，三个人关系好得密不可分。

　　欧文性格张扬，热情开朗，安吉与欧文相反，性格内敛。

　　安吉是来找欧文的，但今天欧文负责带新兵拉练还没回来，他在等的过程中就在欧文床上睡着了。

　　艾利斯毫无同情心，推醒安吉。欧文起床气大，没睡醒时，谁敢叫他，就会被愤怒的欧文拉着干一架，艾利斯在他手下吃过几次亏。

　　但安吉不一样，他揉揉眼睛，软软问：“艾利斯，什么时啊？欧文回来了吗？”

　　“他没回来，”艾利斯道，“我需要你来帮我分析一下。”

　　“啊？”安吉还有点不在状态。

　　艾利斯把这场相亲详详细细给安吉说一遍，安吉一开始还睡眼惺忪，等艾利斯说完时双目闪烁。

　　安吉：“你是说，一个条件合适的单身雄虫要娶你做雌君，还同意你出来工作，这可是一件好事啊，怎么不答应呢？”

　　艾利斯：“可是，我觉得，这很不靠谱吧！你想想，这样的条件，他可以选择很多人，为何偏偏选择我？”

　　安吉：“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你呢？因为，你觉得你很普通？还是你觉得自己没市场？拜托，你的外形条件可是很受欢迎的。”

　　艾利斯：“不说这个，那个雄子好像也不太乐意结婚。我问他时，他同我说‘想摆脱现在这个环境’。”

　　安吉：“是什么环境？”

　　艾利斯：“他现在的住处是新区的公租房，还是靠领失业救济金生活。”

　　安吉：“等等，失业救济金，我想起点什么。”

　　安吉说着，打开终端投影屏，开始搜索起来。

　　很快，他指着一行字：“关于领取期限，失业人员失业前所在单位和本人按照规定累计缴费时间满1年不足5年，领取失业保险金的期限最长为12个月。”

　　安吉：“那个雄子今年多大？”

　　艾利斯：“二十二岁。”

　　安吉：“虫族大学生一般二十岁后毕业，他可能是工作一年，之后一直领救济金。所以说，他是……”

　　艾利斯艰难道：“是因为不能再领保险金，失去经济来源才要结婚。”

　　安吉与艾利斯面面相觑。

　　空气一阵沉默。

　　艾利斯：“我是不是骗到了一个单纯的雄子？”

　　安吉：“不是骗，你是撞好运，撞到了一个还不会熟练雄虫游戏规则的雄子。毕竟，有的雄子假装结婚，骗取雌子财产的事情可不少见。”

　　艾利斯弱弱道：“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安吉指着窗外，假装面无表情：“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还是去跳楼吧，我心里能舒坦点。”

　　艾利斯竟然真的走到窗边，拉开窗，跳了下去。

　　安吉冲到窗边大喊：“艾利斯你神经病吗？这是十五楼！”

　　只见快速下坠的艾利斯在即将触地的一刻，迅速展开双翼，俯冲上天。

　　空气自下至上劈开，气流裹在身周，呜呜呼啸。

　　耳边隐约听到安吉的声音，但听不清楚。

　　底下还在训练的新兵们有的停下动作，抬头向上观望。

　　新兵们成了一个个绿点，景观植物越来越小，成了绿色雾霭。

　　他打开终端，点开投屏，手指因温度下降有些颤抖。

　　收信人：席天

　　“我们结婚吧。”

　　抬头远看，天际浩渺，飞鸟在云间，自在翱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长篇，对章节字数把握得简直是起伏不定，以后我尽量稳定字数orz

第8章 准备

　　在部队没有下发任务时，艾利斯就会来到席天家中。

　　公寓是标准的一室一厅，有一个小阳台，和仅能站立淋浴的独卫。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客厅中间铺着地毯，上面摆着柔软的棕色沙发，沙发前是矮茶几。

　　卧室，与门正对是一张大床，床边摆放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

　　因为艾利斯的到来，这间单人房仿佛变得拥挤起来。

　　席天家中说不上乱，但各个地方凌乱地散落着纸箱。阳台左右都摆满了，只留下中间一扇窗透进光亮。

　　席天只好重新整理起这些乱放的纸箱子。艾利斯打算帮忙，可是他刚抱起脚边的箱子，发现不是一般的重，而席天这时一脸紧张放下手里的箱子赶紧闪过来，说“你去抱那个，这个给我。”

　　开始还以为这些东西是杂物，并没有放在心上，席天的态度却让他不由得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轻掂手上的箱子，里面哗哗作响，也挺沉的。

　　“这些箱子里都有什么东西？”

　　席天放到了阳台边的背光角落里，听见艾利斯如此问。

　　席天找出一把折叠刀，拆开手边一个封装，艾利斯凑过去，只见里面码放着一本本纸质书籍。

　　艾利斯比划了一下快堆放到天花板的高度，“这些都是？”

　　席天点了点头。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在文字已经电子化许多年的现代，许多书籍都能通过终端连接智脑进行查看，就是十分保守的政府办公处也早搭建无纸化环境。那些没有音乐，不会自动变换图画，显示内容单一的印刷制品，因为其价格高昂已经不再受普通家庭的欢迎，毕竟买上一定数量的书籍，完全不如购买一个能反复使用数年的墨水屏显示器。除了那些对纸质印刷品情有独钟的好者，已经很少能看到这样多的书本了。就是连艾利斯自己，也只有一个经典款的墨水屏阅读器，据说起文字内容的显示方式可与纸张相媲美。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他都不记着他的阅读器放在书架上吃灰了多久。

　　席天接了通讯，开门去取外卖。

　　艾利斯趁这时，凑近了仔细看书脊上的名称。

　　有什么《认知与行为》，《欲望的演化历程》，还有如雷贯耳哲学著作《理想国家》，佛洛·依德的《XXX》，还有几本是他完全不认识的外文。

　　席天提着外卖回来，“在看什么呢，”打开包装袋，取出一份递给艾利斯，“晚了可没你的份了。”

　　“好多的书，里面有的我听都没听说过。”

　　“一直盯梢网上书店，上周是舵手节，网站上全场打五折，还有随机免单。

　　脑子一热，就把购物车里的书全清空了，换回那么三个箱子。”席天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为了他们，我可真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艾利斯只当他在开玩笑，也没当真，“不是知道我最开始抱的箱子里面是什么，好像不是书，很重，像是什么机器。”

　　席天放下手中的东西，脸上带着笑意，把艾利斯直接拉到阳台，那只箱子前，艾利斯手里的筷子还未来得及放下，

　　席天语气里透着炫耀，指着里面四四方方的机器，“是我托代购从地球上淘回来的，地球上纸质书特别流行，还有许多供家用小型打印机，这个可是我查了好久资料才买下来。虽说虫星和地球是姊妹星，但家庭终端根本不支持打印机，我只能又买了他们的个人电脑。”

　　“……”艾利斯根本不知要如何搭话，但他还是由衷赞美：“很厉害！”。

　　好吧，现在他终于知道，不挑剔穿着、饮食的席天把钱花在哪里了。

　　家庭终端安放在卧室里，为了便于商讨，席天让艾利斯坐在床上，自己则坐在桌前椅子上。他用熟练的快捷手势操作家庭终端切换页面，一边用商量的语气询问他的意见。

　　家庭终端，是类似与地球上个人电脑的存在，功能比个人腕上终端更强大，体积只有成人手掌大小。相比于个人终端精巧的投影范围，家庭可投放面积更大，影像更加清晰，色彩饱和度更高。但由于其精密内部构造精密，也就更为脆弱。因此，在普通家庭中十分流行。

　　席天坐在造型有些奇怪的椅子上，两手飞快地使用手势操作，终端投射出的绚丽光影，仿佛成为了他身边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