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浪荡子(3)

　　“今天结果怎么样，你觉得有希望吗？”列夫见烤肉无望，开始正经八卦起艾利斯的时。

　　部队里的雌性一直是受雄子们欢迎的结婚对象，像艾利斯这种相亲八次的还没开始一段约会的确实比较少见。

　　“没有希望。”艾利斯叉起一块烤肉，另一手迅速拿餐刀压住剩下的肉块。列夫的视线完全粘在烤肉上面，一口吞掉，看到列夫痛心疾首的表情不由心情大好。

　　“你这个人！”列夫愤怒道，看到艾利斯平淡地睇过来的视线又熄火了，毕竟他打不过艾利斯，语气立即柔和起来，带着灿烂的笑容。“我是说，你这个人这样好，一定是那群雄子有问题，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看不到你美丽的心灵。”

　　“去去去，信口胡言。”艾利斯笑骂道，然而想到今天的那个雄子，心情又有些低落，“今天与我见面的雄子，他长得真好看，很有气质。我从来没有过这样感觉，见他第一眼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咦？！”列夫惊诧，艾利斯以前可是出名的对雄子无感，有一次他陪艾利斯去见雄子，可亲眼见到了他在雄子面前装疯卖傻，愣是把那个漂亮的小雄子气得砸了杯子直接走人的场面。

　　“艾利斯，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你自己掂量着办。”艾利斯微笑道。

　　“……嗯，是这样的，艾利斯，拿起我家传承三百多年的巫师扫帚起誓，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是对今天的雄子一见钟情了。”

　　“你家那把扫帚不是让你雄父养的金毛叼进狗窝了？”

　　“重点！艾利斯同志！你的重点错了！”

　　艾利斯把烤肉上的刀挪开，把烤肉向列夫推了推，略带沮丧：“我能不知道是一见钟情了么。然而，我并不打算在现在这年纪结婚。再说了，就算我对他一见钟情，他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列夫很有兴致，嚼着滋味丰美的肉块，“你可别告诉我，你就这么放弃了？”

　　“对啊，我是放弃了。”

　　“艾利斯，说实在的，没有雄虫的家庭是不完整的，没有雄虫参与的人生是残缺的。如果那个雄子看上你了，那可是你的福气。”列夫吃完肉，终于心满意足，开始正经进行这个话题。

　　“我现在很迷茫，他看上去和以前相亲过的完全不同，我真的是心动了，我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就是他了，就是他了’。但我又害怕他是另外一个深渊。”

　　“‘完全不同’，雄子还能不同到哪里去？”

　　“一开始他就给了我一张调查问卷，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期末考试。

　　但是上面的问题，有的问题是很尖锐的雌雄婚姻矛盾问题。

　　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一个社会学家，借相亲之名来做实验调查。”

　　“这还真是挺新奇的。”

　　“更出乎意料的在后面，你知道我以前去相亲是什么样子，他很温柔，对我胡扯的安吉的那一番言论表现的很冷静，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

　　列夫目瞪口呆，“老天，你是开玩笑的吧，安吉那副爱国的言论，雄子听了居然没有直接摔门走开，真是奇迹。”

　　“所以，他很特别。”

　　“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在我之前，他已经见过了五个人，不一定会看上我。

　　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继续做我想做的事请。”

　　列夫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端着餐盘走了。

　　艾利斯想起大桥上，雄子若有所思的模样，心口忽然疼了一下。

　
第5章 思绪

　　从13层楼向远方眺望，橘红浅紫的晚霞镶嵌在天边，夕阳早已隐没在远处黛山之下。

　　初秋的夜，悄悄笼罩下来。

　　席天躺在沙发上，脑海里开始过滤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见过名单上的六个人。

　　第一位，格里芬·沃克，在六人之中最年长，三十二岁，已经多次随军出征星外，胸前配满奖章，显然是战功累累。职位是高级指挥官，大校。对于这个年龄来说，可谓是年轻有为。

　　看起来沉默寡言，似乎没有和雄性相处经验，事实上未扣紧的领口处露出一点艳色痕迹，他已经有主了，这个想法不由使他反感顿生。

　　第二位最年轻，年仅十九岁，刚过成年期不久，稚气未脱，还在读金融专业二年级，没有自己稳定收入来源，全身上下穿着不菲：合体的高定，今年最受追捧的终端，以及被Kendall发烧友摆在展柜收藏的经典款运动鞋Air。

　　从品味来看，他的家庭在近五十年内依靠移民潮致富。他很受长辈重视，被保护得有些天真，未来很大可能会继承家业。

　　第三位是创业者，二十六岁，刚经历了第一场创业失败，精神萎靡。同时，他还不想结婚，桌上大肆讲着最让雄子讨厌的话，刻意暗示自己与其他雄性有染。

　　第四位是医者，二十七岁，他风度翩翩，使人如沐春风，看起来会是很受雄子欢迎的传统雌子，从他对话题的把握程度能看出并非如表现出的温文。

　　第五位是富家子，一见面就坦白是双雌恋者，已经有了稳定的亚雌伴侣。

　　第六位，艾利斯，二十五岁，上尉，低级指挥官，尚未随军出战。二十五岁的军雌普遍达到上尉级别，是一名普通军人。

　　未同他们见面前，席天想法简单，直接选钱最多那个。

　　现在，席天才发觉他的想法太过天真，他忘记考虑性向相合，也忘记考虑自己的情绪反应。

　　作为一个雄子，成长过程顺风顺水，比同龄人更明白事理，都使他有几分说不明的自傲。他讨厌思考浅薄、自作聪明的人，更讨厌被人轻视。

　　情绪反应已经替他做出判断：他欣赏双雌恋的富家子，嫌弃创业者，反感医者、与已经有人的大校。

　　最后一位军雌上尉，似乎是这一次里最好的选择。

　　年轻，处于最佳生育年龄，有相当资产，性格看起来不讨喜欢，反面来讲，他的身体干净，未和别人发生过关系。

　　但那个雌性似乎不想与雄子结婚，他希望能够自主婚事。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于结婚，只要雄子单方面做出决定，雌子就算不接受，也可以强制执行。

　　再说，他只需要雌子的财产，并不耽误雌子继续工作。

　　席天捡回扔在沙发上的文件夹，抽出六张纸，拣出艾利斯那一张，剩下五张投进碎纸机中。

　　他现在要好好吃一顿，然后上床睡觉。

　　其他事情，都丢给明天的自己烦恼吧。

　
第6章 再相见

　　距离相亲的日子过去两天。

　　艾利斯始终无法忘记那个雄子带给他的感觉。

　　但光有感觉有什么用呢？之前几次相亲经验告诉他，雄子不喜欢表明出反婚、厌雄的雌子。同以前一样，这次也会无疾而终。

　　更何况，他的愿望是向上爬，爬得足够快，爬到高级指挥官，把自己握在手中。

　　可是，他却想再见见雄子。

　　雄子选择相亲对象，由智脑系统号码向雌子发出信息，信息包括相亲约见时间、地点，及额外备注信息。

　　收到信息的雌子无法查看雄子的通讯号码，因此他连雄子的社交账号也无法关注。

　　嗡嗡，腕上终端震动。

　　来信息了。

　　艾利斯以为是部队通知，像往常一样选择语音播报。

　　“艾利斯，你好，我是席天，两天前与你见过面。我想与你详细讨论结婚相关事宜。不知道明天9:00 a.m.你是否有时间，地点不变，若时间不便，可另行约定。”

　　这是说，他将要和见过一次面的雄子结婚。

　　这会打破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规划。

　　只是，为何他的心又有些迫不及待呢？

　　艾利斯完全没有过被雄子第二次约见的经历，只好向自己关系好的队友求助。队友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说到饥肠辘辘。他们去附近夜市大吃一顿，借口庆祝艾利斯终于脱离单身群体，走入婚姻坟墓。

　　说来也怪，即使雌子知道婚姻会带来什么，但一个个仍然争先恐后往里跳，唯恐自己落后于人。

　　席天掐时间，提前五分钟走进咖啡厅，一眼看见他的约会对象。

　　艾利斯端正坐着摆弄终端，每隔一会就向入口张望，他显然精心打扮过，深蓝polo衫，领口纽扣紧扣，竟然有了一点禁欲味道。

　　“你来得真早。”席天坐下。

　　“啊！是我来的太早。”艾利斯熄了投影屏。“吃过了吗？这家早上供应的茶点味道很不错。”

　　“没有”艾利斯道，他对这个打乱自己计划的雄子竟然没有一点气愤，甚至有些兴奋。

　　吃过茶点，席天从他带来的聚乙烯文件袋中拿出订在一起的一叠纸，上面写着硕大五个字“结婚计划书”。

　　“艾利斯先生，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我准备了一份结婚流程准备计划。”

　　计划书从席天手上递到艾利斯手上。

　　“这份是我拟定的初步计划，里面是四大项二十小项，如果你有意见或建议，每一项都可以再修改。”

　　艾利斯看过许多婚礼，也听过许多爱情故事，可从没听说过有哪家雄子会自己列出结婚计划表，难道这个婚姻有什么危险性？

　　联想起官方统计雌雄结合的婚姻中，约60%的雌性遭受过不同程度家庭暴力，他不禁有些颤抖，这一直是他竭力想避免的。稍微翻了翻几页，却看见“订婚”、“财产公证”字样。

　　“额，订婚？”

　　订婚双方通常是未成年雄子与成年雌子，成年雌雄子间则少见。

　　订婚仪式很简单，在雌雄子双方同意下，由长辈带领下到民事局签立订婚契，只待雄子成年，和雌子行了初夜，二人会自动升级为法律上的伴侣。订婚期间，雌子以侍雄主的礼仪侍奉雄子。

　　“是的。出于某种原因，你我需要先进行这一步骤。”席天平淡道。

　　这个原因，在这中大庭广众的场合实在难以启齿。

　　“你带回去好好看看吧。现在快中午，周围工作的人也该午休，我就先回家了。”

　　“哎！席天。”艾利斯突然叫住他，“我送你回去吧。”

　　“我家离这不远，不用乘飞行器。”

　　走出咖啡厅，艾利斯改了主意，他想把放在飞行器里的东西拿出来。

　　艾利斯请席天等他一会。

　　不久，一束娇艳的玫瑰送到席天手上，艾利斯脸上微红，目光瞟着别处，道：“鲜花配美人。”

　　托没见过面的二父的好基因，从小到大席天收到的鲜花礼物收到手软。就算是去超市采购都会收到不少搭讪（超市里很少有雄子）。相比之下，他选择的结婚对象技巧还真青涩。

　　席天怀抱花，抽出一只艳红玫瑰，塞到艾利斯手中，“你也很好看。”

　　艾利斯脸色瞬间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