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去哪儿(10)
“大师呀,我一直在向上帝祈祷,希望你马上好起来。你有没有感觉得好一些啊?”阿森期待地问。
“好像更严重了”,于塘摇头,用手捏了捏额头,说:“我信的是三清,拜的东方神仙,你这西方神仙管不着我。”
阿森一脸的懊恼,“那怎么办啊,大师呀,你的那个神仙叫什么名啊,我向他祈祷你快些好起来啊。”
于塘摆手,“不用,你把我的布兜拿过来。”
阿森在帐篷里找了一圈,把于塘装三清法器的布兜拎了过来,于塘伸手在兜里摸出一张三清符。
“给我一罐可乐,哎哎,就那个,你喝剩下的就行。”于塘叫阿森拿来半罐的可乐,然后把三清符夹在剑指当中,聚集念力,却怎么也点不着。他的头疼的厉害,根本没办法集中念力催动法术。
“大师你在干什么?”阿森问道。
于塘:“把你的打火机给我。”
阿森这时候不敢再赌气,赶紧把打火机摸出来递给于塘。于塘就知道他的打火机没丢,要不是发烧没力气,肯定要骂他一顿。
于塘接过打火机,点燃手里的三清符,然后丢进可乐罐,在阿森惊讶的注视下,把烧完的灰混着可乐喝了下去。
“老子拜三清的,祖师爷肯定不会让我死在这鸟都不拉屎的非洲。咯!”于塘打了个嗝。
阿森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医学原理,但是这时候还是希望大师的符水能起到退烧的作用。
于塘闭着眼睛在阿森腿上躺了一会,睁开眼睛,发现他也盯着自己,便说:“你挤眉弄眼的干啥,有啥事就说。”
阿森欲言又止,让于塘很不爽。
“有屁放,有话说。”
“那个...大师呀,白凤棠是你什么人呀?”
于塘猛然坐直身子,吓了阿森一跳。就见于塘的脸色很差,比外面天上的云还黑,眼神比犀牛的角还要犀利。
阿森急忙解释道:“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喊这个名字,是不是她欠了你很多钱?”
“不欠。”
于塘只回答一句。
阿森觉得肯定不简单,但也不敢再多问,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好在于塘先开口道,“给我一块烤肉。”
阿森急忙翻出来,递给于塘,于塘在嘴里扯下肉丝,嚼了半天,说:“你听过北京小曲儿吗?”
“啊?哦,没有。”阿森答道。
“那我唱给你听。”
阿森分不清于塘是突然正经起来还是严肃起来了,反正觉得机会难得,忙应答道:“好呀好呀,大师请唱。”
于塘手在地上打着拍子,阿森把腿伸过来了,于塘就手在他腿上打着拍子。发烧的于塘嗓音喑哑,只好尽量的轻声,就听他唱道:
“桃叶那尖上尖,
柳叶儿那遮满了天,
在其位这个明啊公,
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蓝靛厂火器儿营,有一个宋老三。
提起那宋老三,
两口子抽大烟,
一辈子无有儿,
生了个女儿婵娟呐。
小妞哎年长一十六啊,
起了个乳名儿,姑娘叫大莲。
姑娘叫大莲,
俊俏好容颜,
似鲜花无人采,
琵琶断弦无人弹呐,
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哇,
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
太阳落了山,
秋虫儿闹声喧,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
来在了我的门前呐。
约下了今晚三更来相会呀,
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一更鼓儿天,
姑娘她泪涟涟,
最可恨的那个二爹娘,
爱抽鸦片烟呐。
耽误了小奴我的婚姻事啊,
青春要是过去,何处你找少年。
二更鼓儿发,
小六儿他把墙爬,
惊动了上房屋,
痴了心的女儿娇娃哟。
急慌忙打开了门双扇呐,
一把手拉住了心爱的小冤家。
三更...三更......”。
于塘的声音越来越小,没等唱完,又昏睡过去,阿森不想叫醒他,虽然自己很想听他把小曲儿唱完。
这一晚于塘倒是睡得踏实,只是苦了阿森,困也不敢睡,睁着眼守着于塘,就怕他再出什么事。于塘一直嘴里念叨着白凤棠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是谁,和于塘的关系怎样,但阿森明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着重病,梦里还念念不忘的人,肯定是心中重要的人。
阿森想听他把小曲儿唱完,想听他讲关于白凤棠的故事。
阿森想着想着,也睡了过去。
第三天,于塘睁开眼睛,喘不上来气,一看阿森趴在自己身上,脑袋正压在自己胸前。于塘拍了拍他,“嘿,醒醒,你流哈喇子啦,水淹陈塘关了!”
阿森睡懵了,被拍醒之后顶着黑眼圈问:“啊?大师呀,你醒了,还发骚吗,快让我摸摸。”
“少跟我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于塘擦干胸前衣襟阿森的口水,“不骚了,啊呸!不烧了,祖师爷显灵,回去给您磕头!”
“啊,给我磕头?”阿森搭话道。
于塘举起巴掌,没拍下来,就是扯了扯阿森的脸蛋,“瞅把你困的,别我刚好你又倒下了,要不喝点符水?”
“不用不用,我喝可乐就好的啦!”阿森一下就清醒过来了,两个人从帐篷里钻出来,一个大晴天,太阳又大又圆,像个鸡蛋黄似的从地平线上升起。
于塘问:“还能记清楚那个屯在哪边吗?”
“大师呀,你是问那个部落吗,我记得记得。”阿森见于塘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把他高兴坏了。
“那咱们就走吧,耽误了两天,再不找到你祖宗,我多对不起你的money呀。”于塘又说,“那个降落伞就不要了,淋了雨水,咱俩人都抬不动,扔在这吧,以后没准有动物来这躲雨呢。”
“好的,大师呀,你要不要吃东西?”
“不要。”于塘迈开步子往前走。
“大师呀,你要不要喝东西?”
“不要。”于塘头也不回。
“大师呀,你要不要唱歌啊?”
“不要。”于塘背着布兜走出好远。
“大师呀,你......”。
“小子,你今天话这么多,不怕得痔疮吗?”
“大师呀,你好讨厌呐!”
“你才讨厌。”
“你讨厌。”
“你他妈的没挨过流氓打吗?”
“那你来打我呀!”阿森撒开大长腿就跑。
“有种你别跑!”于塘倒腾着小短腿在后面追。
“大师呀,不好啦,前面有犀牛啊!”
“犀牛又不会吃你。”
“大师呀,你终于知道犀牛是吃草的了,我还以为凭你的智商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的呢!”
“放你妈的罗圈拐子屁!”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多了起来,谢谢大家哈!真诚的谢。么么哒。(づ ̄ 3 ̄)づ
第9章 非洲贵宾
于塘和阿森两个人走了一小天,太阳从东边升到正中,又逐渐往西边滑落。大约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灰头土脸的于塘和阿森终于在广袤的非洲大草原上看到了人影。
“大师呀,我走不动了。”阿森求救道。
“小子,坚持就是胜利,听我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乖哈,等找到你祖宗,我给你发军功章。”于塘给阿森打气道。
“大师呀,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阿森两手搭在于塘的肩膀,累的小脸煞白。
“阿森呐,你看前边的壕沟里,好像有三个人咧。”于塘手搭凉棚,眯着眼说道。
阿森听到这话也往前边看去,“大师呀,我怎么看到了三个黑猴子呢?”
“废话,非洲人当然黑啦。阿森,我们终于找到人啦!”于塘兴奋地拉着阿森的小手往前跑。
等两个人跑到跟前的时候,看清楚了,有一条土沟,沟里没水,但是坐着三个黑人。这三个黑人和NBA打篮球的黑人不一样,他们又矮又瘦,还挺磕碜,看脸型就和东方人不一样,和欧洲人不一样,头发很短,还打着旋儿,像花卷,显然是非洲大草原的土著。
这三个人本来坐在沟里,看见于塘两个人走过,其中一个像个是大哥的人站起身来到两人身边。他一站起来,于塘发现这哥们跟自己差不多高,但是比自己还瘦,不过有个鼓鼓的小肚子,浑身上下只有一块像三角裤衩的兽皮包裹着他的那啥,还光着脚丫子。
于塘嘟囔道:“哎哟我去,这家伙还有四大神器之一呢,不错啊。”
阿森听不懂,就问:“大师呀,什么系四大神器啊?”
于塘瞅了他一眼,心说他从小受资本主义的迫害,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就解释说:“四大神器,金刚圈,乳-房罩,三角篓子,避孕套!”
“不明白”,阿森摇头说。
于塘耐心的说:“金刚圈呢就是太上老君的金刚琢,三角篓子就是三角裤衩,你看他穿的那个就是。至于另外两个你肯定知道的。”
阿森:“那为什么要叫四大神器呢?”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于塘反问道。
阿森不敢再问了。
非洲土著见于塘两人说了半天,自己也插不上话,好容易等他俩不再说了,急忙叽里呱啦地说话,说完了还冲于塘吐吐沫。
于塘的小暴脾气哪能忍,撸袖子就要干架,阿森在一旁急忙拦住,“大师呀,不要冲动,我听说非洲土著向别人吐口水系打招呼、问好的意思啊。”
“啥?什么鸡-巴习俗,我看就是没挨过揍!”于塘火往上窜。
“大师呀,你不要这么不文明啊,我们要客气一点嘛。”阿森抱怨道。
于塘耸耸肩,“你看他那个样子,肯定也听不懂,没事没事。不过你提醒我了,我们的确得客气一点。你看他叽里呱啦的也没做个自我介绍,估计是没名字,咱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阿森十分赞同于塘的提议,说:“那就叫他阿黑好了。”
“不行”,于塘否定了这个提议,“你看沟里那俩也贼黑的,你分得清吗?我提议,既然阿森你这么喜欢耶稣,我们叫他栓柱吧。”
“大师呀,栓柱和上帝有关系吗?”
“叫阿耶吧。”
“大师呀,你起好的名字好难听啊。”
“那就叫阿苏吧,一来你喜欢耶稣,二来你祖宗叫那尔苏,我们叫他阿苏,取个好兆头,没准他能帮咱们找到你祖宗呢。”
于塘这次的提议倒还算中肯,阿森点点头,也同意了。
再说有了新名字的非洲土著阿苏,显然也听不懂于塘两人的对话,便摆摆手重新回到沟里坐着。
阿森这时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激动地说:“大师呀,我才想起来我有个非洲小词典,我们可以尝试着和他沟通啦,不过我得先学一学。”
于塘开始怀疑阿森是不是叮当猫转世啊,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神奇的口袋,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给阿森点了个赞。但此时的于塘更好奇的是阿苏他们在干啥,就走近了看看。
只见阿苏带着两个小弟,三个人坐在土沟里,一侧的壁上有几个洞,他们三个人把自己一条腿伸进洞里。